原本一門心思要造反殺皇帝的灞州綠林大盜紅娘子,居然堂而皇之地住進了花家別院、皇帝行宮,而且到了隆重的禮遇,人世間最離奇的事莫過于此。
不過里三層外三層將別院包圍的風雨不的侍衛們,除了楊凌的一眾心腹中伍漢超、劉大棒槌等區區幾人知道的真實份,其他的大高手都只知道是楊凌請回來為皇上最重視的子治病的神醫,所以都恭敬的很。
大同兩位神醫聽說楊大人又請回一位郎中,立刻神抖擻象只斗架的公似的,正準備高談闊論一番,象馬大神一樣讓灰頭土臉地離開,聽說是用氣功治病,怒氣便消了。
一則他們不懂這個,二則這可不算是同行,就算治好了,也不是自已醫不濟,三來......他們也沒機會去挑戰這位崔姑娘,因為楊凌弄了一個全發臭、遍是傷的病人給他們治療。
黑鷂子只是刀劍傷,久未治愈潰爛化膿,再加上當初失過多,以至奄奄死,在馬大神那里一番救治,已經有所起,再有兩位名醫施以妙手,自然不難治愈,何況這種傷本無需查找病因。
皇帝隨行有大把上好的藥材可用,兩位神醫先將馬大神摻了藥的香灰等從傷刮去,再剔去腐,直至流出鮮紅的水,這才將搗泥的上好的生止藥敷上,又纏以潔白的繃帶,不一會兒黑鷂子就了一香噴噴的“木乃伊”。
兩位神醫又開了些滋補的食,隨行廚熬了濃粥著人給黑鷂子灌了兩碗,眼見氣漸佳,紅娘子不喜上眉梢,這才放心地隨小丫環到了自已的房間。
那個翠衫小丫頭乖巧地蹲施禮道:“崔姑娘,這是您的住,奴婢雨蛙兒,就住在外間廂房,姑娘有吩咐只管喚我”。
崔鶯兒頷首道:“嗯,先下去吧”。
雨蛙兒眼珠滴溜兒一轉,又嫣然道:“楊大人特意吩咐奴婢......姑娘喜歡什麼口味的飯菜,請隨時吩咐下來,廚下給您預備著,另外還備了熱水,如果姑娘想沐浴更,請喚奴婢,立即就給您送來。”
皇上的飲食起居都是由谷大用、張永負責的,楊凌從不過問,以他的份對一位請來治病的江湖子關照,還派了重重侍衛‘保護’,小姑娘顯然有點想歪了,所以角翹翹的有點替楊凌討好獻的意思。
崔鶯兒俏臉一熱,含糊地道:“我知道了,現......現在不需要,下去吧”。
雨蛙兒抿兒一笑,施禮退下了。
紅娘子將隨行囊放在寢居里,四下打量一番。的那柄短劍已被楊凌‘很客氣’地收走,隨只有這點換洗的小包裹了。
房中妝臺銅鏡、紗帳繡榻無不,四壁涂白,只懸了幾幅字畫,顯得異常風雅。壁上與椽柱、屏風等俱都是上佳品質,房間時還飄著一淡淡的幽香。
花使一個致仕的言,宦囊如此厚,能置辦下這麼大一份產業,家中布置如此豪綽,顯見當初也不是什麼清廉如水的員。
崔鶯兒在床邊款款坐了,輕輕著那的被面,聞著那從未用過的熏香錦被,心想:“他們這些大戶人家,就連一客房都如此華。當初劫了狗縣令陸皮的別院,只覺已是十分的富綽,可是哪里及得此萬一?”
想及如今雖說是為了換黑鷂子的安危,來給楊凌的表妹治病,可是兩人自有了那層關系,住進他的行轅心中真是尷尬,此事雖說除了楊凌和那關在大同牢里的彌勒教匪再無旁人知道,可是總覺孤渺心虛,心中不安。
悠悠一嘆,暗想:“雖說楊虎無恥之極,終究是自已相公。我清白有失,已是有虧婦道,再住在他這兒,實在是死了人,早些治好他的表妹,便攜了鷂子走吧,從此兩不相欠,再無瓜葛”。
楊凌安排妥了紅娘子的住,將兩位大同名醫請去診治黑鷂子,趁此機會又去見正德,正德聽說楊侍讀請來名醫,急吼吼便想馬上見,問問有幾分把握。
楊凌雖知紅娘子不會行刺天子,仍不敢讓他們照面,便藉言江湖子份低微,天子不宜召見,隨后又對正德住細細安排一番,這才來到紅娘子住輕輕叩門。
“進來!”紅娘子坐在梳鏡旁,以為是小婢雨蛙兒,毫不在意地道。
“崔姑娘,住還合適麼?”
一聽聲音,崔鶯兒軀一震,手中象牙梳子啪地一聲落在妝臺上。暗室獨,不由不心慌意,以武功,實是出一手指,就能讓楊凌死上十遍八遍,可是紅娘子偏偏怕他怕的要命。
崔鶯兒頭也不敢回,嗓音僵地道:“我......我說過啦,既然寒熱替,暈迷不醒,直到晚間才清醒些,那時以氣功導引效果才好。”
楊凌咳了聲道:“我知道,在下并沒有催促你的意思,只是想照顧好你的起食飲居,方才......聽伍侍衛講,氣導引,極耗力,你要好好休息才是”。
“哼!”經過一番談,崔鶯兒膽氣有些壯了,忍不住冷笑一聲道:“好個照顧,重重兵包圍,原來是為了照顧我,我既然來了,你怕我飛上天不?”
楊凌干笑道:“這個......倒與照顧無關,我的命付在你手里,小心一些只是本能反應”。
崔鶯兒霍地回頭,脹紅著臉道:“你又說,再提這個我就真的宰了你!”
楊凌慌忙道:“姑娘誤會了,我知道你......你不會殺我,否則早手了,我是說......必要的保護是因為皇上在這兒,姑娘若是萬一想......,你是我請來的,那我就要被連累砍頭了”。
嗬,敢耿耿于懷的倒是自已了?崔鶯兒惱怒,爭辯道:“我什麼時候說話不算數來著?如果我想殺皇帝,會因為怕你死掉就不手了?你以為你是個寶貝蛋啊......”
這話直如人間吵架,話一出口便自覺不妥,忍不住別過了頭去,鏡中人艷可人,艷似桃花。
“他......他在看我......”,崔鶯兒從鏡中乜瞧,心口噗通噗通直跳,忍不住拿手按著,的脯居然有些燙人。
楊凌倚在碗菱雕花的門牖邊,過了半晌,才輕聲道:“我......去人送幾道清淡的小菜來,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如果不喜歡只管提出來,晚上......我再來相請”。
人已離開了門口,崔鶯兒還是不敢回頭,起伏不定,側而坐的曲線玲瓏有致,當真是到了極。
許久許久,才輕抬眼簾向鏡中去,玉人宛然,雙頰嫣紅,眸中一線暈如如縷,那從未見過的風陌生的見了害怕,心頭一時,“啪”地一聲脆響,手中牙梳已然斷兩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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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調息本來就是對自機能的強化和調理,而寒熱病癥恰恰多是自機能出現問題引起,所以唐一仙在崔鶯兒的治療下大見起,幾日后的病大好,時時還可下地行走,氣神兒都恢復的不錯,這可喜壞了正德和楊凌。
運氣導引實在太耗力,每次施完氣導引崔鶯兒都滿頭虛汗,子微微打,歇上半晌才由侍婢扶著攙回房去,氣十分黯淡,看的楊凌心中不忍,為求補償,在起食飲居上照顧的無微不至。
每晚崔鶯兒和唐一仙只著小在床上運氣治療達一個時辰,肢相接,其手法竟有拍打、按等手段,與楊凌所想雙掌按在背后,頭頂冒著青煙的武林高人形象大不相同,不過這些景他當然看不到,只是唐一仙病緩解,又象只小燕子似的嘰嘰喳喳時,好奇地講給他聽來的。
這幾日黑鷂子也恢復過來,他昏迷前還和楊虎等人在一起,如今一個不見,醒來時曾問及紅娘子,被搪塞了過去。不料今日他忽瞧見院中有兵穿行,而且那些侍衛對大嫂都十分禮遇,還以為嫂子投靠了朝廷,心中怒不可遏,大吵大鬧的寧愿自殺也不肯恩惠,紅娘子迫于無奈,只得對他把實講了。
黑鷂子殘了一沒有意氣消沉,聽了這消息卻傻在那兒,結合自已所見所聞,他心中自然明白崔鶯兒說的都是實,自已生死與共的磕頭大哥居然是這樣的人,他就象是心頭被人刺了一刀,整個人茫茫然的好象老了十歲。
紅娘子看了不忍,眩然垂淚道:“鷂子,是我們一家對不起你,可是......無論如何他是我的丈夫,山規再大,大不過自已的夫君,我沒法子和他手。江湖上你是闖不得了,此間事了,我送你回灞洲找一地方安家,再把你娘接回來,好好過日子吧”。
黑鷂子慘然一笑,嘿嘿地道:“一個一條的廢人,一個瞎了眼的老娘,天吶!我要怎麼活下去,自已的大哥在背后捅刀子,我還不如當初就死掉,也好過聽了這消息”。
紅娘子眼淚道:“回了灞洲,嫂子找個禍害百姓的大財主劫了,總要弄些錢來讓你后半世無憂,我不會丟下你不管的”。
楊凌走到門口,恰聽到這一句,不有些啼笑皆非地道:“虧得是我來了,你坐在家院,談著怎麼劫掠綁票,這也太大膽了吧?莫要是被別人聽到,知道了你們的來歷。”
黑鷂子雖是被楊凌的人救治過來,卻毫不領,聞言冷笑道:“劫財綁票怎麼了?我們打家劫舍是罪大惡極,你們家干著同樣的事,敢反抗的人卻了罪人,誰更無恥?”
崔鶯兒臉微紅,喃喃解釋道:“鷂子家里原本也是替朝廷養馬的,馬駒沒有活,府要收了他的地賠償,他不肯,被縣令抓去,后來......”。
黑鷂子如烈火,厲聲喝道:“和他解釋甚麼?天下不公,我就要反,要殺要剮都由他!”
楊凌見他氣的膛起伏,呼呼直,微微笑了笑道:“做賊的,不全是盜亦有道、義氣的漢子,當的,也不全是貪污吏、不知恤民,你應該有所會才對”。
他又對崔鶯兒道:“舍妹好多了,現在正在后院園中曬太,這幾日實實辛苦了你,至于這位黑兄......待他傷愈時,我會贈送一筆銀子,不用拒絕,這是診金,你該拿的,好了,我先回去了”。
黑鷂子瞪眼看著他離開,然后狐疑地看了紅娘子一眼道:“從今以后,我再也不認楊虎做大哥,這聲嫂子我也不了,你對我義重如山,我黑鷂子歲數雖比你大,卻愿尊稱你一聲崔姐。我說句心里話你別再怪,崔姐你為了楊虎賠上一輩子,不值!咱山里人沒那麼多規矩,想改嫁也就嫁了。
可楊凌是什麼人?那是朝廷的大,就算你是尋常寡居子,也嫁不去那樣的人家,咱們是見不得的匪,你要是去了這樣的人家罪,那還不如一個人逍遙快活,姓楊的看你年輕貌,現在可勁兒的結,可要得了手當的沒一個有良心,讀過書的人一肚子彎彎繞,崔姐你可別上了當”。
崔鶯兒窘極,臉紅如石榴,懊惱地道:“你胡說甚麼?他答應放過咱們,請人給你治傷,作為換條件,我來救他表妹而已,事后一拍兩散,誰也不欠誰的”。
黑鷂子神古怪地道:“但愿如此!”
紅娘子見他神氣,待辯解,又覺這樣未免顯得心虛,氣惱地頓頓腳,說道:“你好好休息,這幾天我也乏的很,先回房歇著啦”。
黑鷂子定定地看著走出門去,喃喃道:“大尾狼說的沒準兒是真的,崔姐一會兒抹眼淚,一會兒臉紅紅,越來越不象那個如烈火的紅娘子了。唉!府里哪有好人,你可不要上了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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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凌回到臨時的書房,見柳彪候在那兒,便問道:“今天的信報送來了?”
皇上在這兒耽擱的太久,加上行蹤已,也沒有藏的必要,為了打消民間流言,楊凌干脆把皇上在此的消息公開出去,同時命令京中有何要事都及時傳報過來,為回京后的事開始籌劃安排。
與朵三衛和真三部互市通商迫在眉睫,皇上一回京就得下詔進行。從草原上傳來的消息,蒙古各部今年損失慘重,目前什麼都顧不及,所有的部落都在為著糧食在絞盡腦。
火篩部向瓦剌部借糧,不知許了什麼條件,一向吝嗇的瓦剌部竟慷慨解囊。靠東的伯諸部與朵三衛和真諸部毗鄰,伯絕口不提花當倒向大明,會盟互市的事,只是派人向他們借糧,花當借口自已部落也因雪災難以為繼,一口回絕了。
朵三衛和大明會盟,發出的公開消息是結盟互市,并沒有軍事上面的合作,但是伯通過彌勒教早已知道了他們共同謀對自已的幕,原本他并不太放在心上,朵三衛雖然是一枝兵,但是他們太渺小了,大明就算與他們結盟,也是鞭長莫及,朵三衛墻頭草做慣了,有膽子和他作對才怪。
可是現在不同了,他萬萬沒料到自已會敗的這麼慘,火篩的實力并沒有增長,但是此次損兵折將大多是他的主力,火篩已有了和他一搏的實力,此時他只能控制部,萬萬不能對朵三衛開戰。
當年瓦剌是怎麼敗的,他還記的清清楚楚,瓦剌征討朵三衛時,早已與朵三衛暗中結盟的韃靼部通報了消息,和朵三衛前后夾擊,大敗瓦剌,從此瓦剌一蹶不振。
如今火篩似乎正在學習他當年的樣子,與偏于西方一隅的瓦剌走的極切,如果此時征伐朵三衛,火篩和瓦剌在背后捅他一刀,再有南方的明廷虎視耽耽,他勢必要一敗涂地。
于是了一鼻子灰的伯重提舊話,再派使者攜了金珠玉寶要與花當結親,聘娶他的兒銀琦其其格為可墩,老臣的花當一招太極推手,反過來要求娶伯的兒為夫人。
雙方使者你來我往,談的熱火朝天,大有不日就結為親家之意,只是雙方俱在邊境陳以重兵,雙方議親隊伍每次往來都要穿過重重兵營,那氣氛未免有點格格不。
這種暫時的平靜,明眼人都看得出正在醞釀著大風暴,而風暴的中心就是伯。只是翱翔于草原之上的雄鷹伯可汗,了一棵只能固守自已地盤的大樹,樹靜,而風不止。
現在楊凌只需要等著自已埋下的種子挑起草原各部的沖突而已,這個條件很容易實現,因實在太多,兩個不同部落的人因為牧場的范圍或易發生點小小磨,就會引起兩家的沖突,繼而引起兩個小部落的沖突。
原來這種沖突會被上邊的領主、酋長們平息下來,而現在急需利用戰爭來擺自困境的部落首領們只會推波助瀾,要求大首領出面主持公道,一場風波即將到來,隨時可能到來。
如果此時明廷迫太深,反而令他們團結起來,所以楊凌只是吩咐人切注意草原各部的向,并不打算現在手,他現在關注的是京里局勢,以及回京后開海通商的事宜,每日信使往來,傳遞的都是這方面的籌備消息。
柳彪搖搖頭道:“京里一切籌備事宜皆在大人謀劃之,目前沒有什麼變數,只是......”,他蹙起眉頭道:“大人,現在各種謠言充斥街坊,有些......”。
楊凌搖頭笑道:“由得他們去說,我們的人不是也在傳播皇上大同之戰,神勇卻敵的事跡麼?只要關注場、軍隊,他們穩得住就好”。
柳彪苦笑道:“大人,車馬行的人是在努力傳播皇上與三衛結盟,大破韃靼敵寇的消息,可是百姓們更津津樂道的是風流韻事、離奇的傳說,現在有些謠言對圣上、對大人十分不利,屬下也是剛剛聽說”。
楊凌一奇,在案后坐了,問道:“什麼謠言和我也有關系?說來聽聽”。
柳彪咳了一聲道:“這個......,現在街坊間有些傳言,說皇上微服巡視大同,是因為聽說此地多,有些謠言十分不堪,說皇上看見高門大戶就闖,索要酒食,狎戲人家的媳婦姑娘,強搶帶回京中。”
楊凌一皺眉,恨聲道:“定是彌勒教徒又在造謠中傷,百姓們對這種八卦最有興趣,自然樂得當個傳播者,真是人既著惱又無奈,想要追查出談何容易?”
柳彪目瞪口呆道:“八卦?”
楊凌一笑道:“哦......這個......是張天師告訴我的口頭語,就是謠言傳言的意思,你繼續說,這事怎麼又和我有關系了?”
柳彪定了定神道:“是,如今又有謠言說,皇上停留花府,是看上了花使的一個妾侍,白......白晝宣,污穢不堪,而且......”。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楊凌一眼,低聲道:“還有人說,大人為了向皇上邀寵,把自已的表妹也獻給了皇上,前幾日還去此地一個郎中家中,擄來一個求醫的人,不但縱容皇上貪求,而且自已也......也和這些大被同眠一同樂,還趁機勒索富有人家,否則就威脅要帶皇上登門......。”。
凡是讀書人沒有不重視自已清譽的,柳彪本以為楊凌聽了必定然大怒,立即他索人,不料楊凌聽了居然笑了,搖著頭笑了好半晌,才神古怪地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呵呵,呵呵呵,原來在此......”。
柳彪驚訝地看著楊凌,心道:“大人氣糊涂了麼?”
楊凌哼了一聲道:“就這樣,還有麼?”
柳彪道:“這個......本地就是傳這樣,不過越往京師,越往南方傳的越不堪、越離譜,百姓也越傳,有些明明百出的東西,百姓也信以為真”。
楊凌沉思地道:“謠言麼,傳些甚麼倒不必管他,不會真的搖本,隨波起哄的大多是些無聊的百姓,真抓起來反而坐實了這些謠言。問題是傳播謠言的人,造謠的目的當然不是污人名聲那麼簡單,而且這麼快能編出這麼些半真半假的東西來,恐怕原縣就有彌勒教的人。
嘿!我是走到哪兒這釘子就拔到哪兒,真正的彌勒教徒是萬萬放不過他的,你去準備一下,安排些可靠的侍衛陪本出去走走,酒樓茶坊、寺廟集會,我親耳聽聽,再做決斷!”。
柳彪離開,楊凌想了想,轉便去找正德,不料剛剛拐過廊橋,恰與谷大用陪著的正德撞個照面,楊凌忙將傳言簡略對皇帝說了一遍。
正德聽了不以為然地撇撇道:“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亦如電,應作如是觀。從來帝王家傳言就多,朕的傳言從小到大還了?由得他們去說,風流天子?哈哈,哈哈,朕喜歡,又能怎麼樣?朕還是朕,誰奈我何?”
楊凌見他傲然神氣,詬而不惱的襟,不贊佩道:“茂草無知井水清,皇上的襟氣概臣塵莫及”。
谷大用連忙滿臉讒笑地湊趣道:“皇上懷天下,坐擁四海,泰山、華山、五夷山、十萬大山一齊崩于前而不變,區區小民胡言語自然不放在心上”。
正德似笑非笑地道:“它們全崩了那得多大一條地龍翻了啊?朕的江山還剩什麼了?滾一邊去,你拍完了換朕說”。
他臉刷地一下換上一副比谷大用還要讒三分的笑容,哈著腰涎著臉道:“楊侍讀,你那妹子實在是難伺候,子剛剛見好,又要出去走走,你說這......”。
楊凌見這位當今天子被唐一仙整得可憐兮兮的模樣,心中暗笑,他眉一揚,滿臉凜然地道:“有這等事?皇上莫慌,待臣去和說,我不讓出去,還是肯聽的”。
“別別別......你急什麼呀,朕是說......一仙姑娘因病在房中悶了好多天啦,也難為了,要不......咱就陪出去走走吧,今兒沒風,天也暖了,穿多點兒不礙事的,再把你請來的那位江湖子帶上,還有什麼怕的?”
“嘎?不行,不行”,楊凌搖頭道:“要散心在后邊園子里就行了,這一出門又得前呼后擁,除非......皇上你別陪著去,那臣才放心”。
正德哈著的腰一下子直了,肅然道:“楊卿聽旨!”
楊凌一怔,忙要跪下,正德一把扯住他道:“跪不得,被不知的人看到,告訴一仙知道,朕就慘啦,你聽好了,朕命你想辦法,無論如何要讓唐姑娘出去散散心,小縣城嘛,也沒多大地方,幾個熱鬧的地方你先刷一遍不就行了?當然,本校尉一定要隨從侍衛,切記,切記!”
他說完了還怕楊凌不答應,急忙對谷大用道:“大用,你看到了?你看到了,朕可是下了旨的,楊侍讀要是不聽,那就是抗旨。”
“是!老奴聽著吶!”谷大用畢恭畢敬地應了一聲。
楊凌無奈,想了想道:“那......,請皇上先回去,臣去安排安排,等午后天氣再暖些時再去。”
正德一聽,眉飛舞地跑回去了,楊凌奇怪地看著他的背影問道:“皇上怎麼這麼開心?”
谷大用忍笑道:“一仙姑娘方才在園中沒什麼熱鬧可看,就將了皇上一軍,說皇上如果能求得大人讓出去游玩,那麼回京后就和皇上各自負責上下兩闕,共創一首‘殺邊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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