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降,只不過是一個面的休戰方式罷了,我的戰艦還能作戰麼?可是我輸的真的好冤,我的艦隊,英勇善戰的艦隊輸的莫名其妙!”艾澤格苦笑著看看他橫七豎八擁在一塊兒的戰艦。
“轟!”一聲遠超過普通大炮的巨響,震得艾澤格子一激靈,然后他聽到一陣隆隆聲,尋聲去,右側港灣陡峭的懸崖上一大片巖石滾滾而落,帶著彌漫的塵土落海中,沖起一片浪花。
艾澤格倒一口冷氣,目測距離至在五百尺以上,炮彈殺傷力比他威力最大的十二磅炮至還要大一倍。
“我的上帝!”這艘渾都是炮的大家伙裝備的都是這樣殺傷力的巨炮麼?而且它的上還披著鐵甲,我的炮在五百尺外只能給它搔,而它的炮彈..........只要一枚擊中,就能在甲板上砸出一個方圓一丈的大。
這樣的戰艦,披上鐵甲就是一座近海移的武裝城堡,卸去裝甲就是遠洋橫行的水上巨,一艘這樣的戰艦就可以令整個艦隊的戰斗力提升一倍,如果明軍有三艘這樣的戰艦,就能吞噬我整個艦隊。
明軍不用計謀,我的艦隊也不是它的對手呀!這個認知令艾澤格沮喪不已。無需再和其他戰艦將領商議,這一炮已經驚碎了所有葡軍戰士的膽,“威武大將軍”號龐大的形,曹遇失敗驚魂未定的心,使他們已經難以認真去分析明軍的戰力。
這一炮之威,在他們心中,立即把明軍的真正戰力又提升了兩倍以上,和這樣的艦隊作戰?那簡直是一個騎著驢子的戰士妄想去挑戰上帝!
巨大的實力差距使艾澤格完全放棄了抵抗的念頭,他立即吩咐放下通訊舟,以艦隊司令的份命令港灣外實施阻截任務的五艘戰艦立即放下主帆,駛港灣投降。
那五艘戰艦正在極度徬惶中,明軍追來的戰艦遠在有效程外就減速慢行了,可是他們的阻擊陣形剛剛擺好,從他們的后面,從他們的港灣里居然出現了一隊明軍戰艦。而且此時港灣一片平靜,沒有聽到任何戰斗的聲音。
駛出港灣的明軍戰艦并沒有趁機向他們發進攻,而是靜靜地停泊在遠的海面上,五艘戰艦在疑中聽到港灣中傳出一聲巨響,片刻的功夫,就看見艦隊司令艾澤格的傳令舟急急地駛了過來。
五艘戰艦在遠明軍戰艦的監視下駛向海灣,擁在一起的葡軍艦隊比貿易港口還要混,過度的擁使許多艦隊指揮無需搭設跳板,就輕易地從一艘艘戰艦轉移到伯爵號上。
面前軍容整齊的無敵艦隊一不,并沒有阻止他們的匯合。各艦艦長開了一個最短暫的軍事會議,最后艾澤格整整軍容,說道:“好了,各位朋友,我現在以葡萄牙皇家遠東艦隊司令的份命令你們,約束所有部下,放棄無謂的抵抗。現在,我將登上這艘軍艦,向明軍統帥投降!”
這時候,追來的明軍戰艦也駛到了港灣,他們停泊在港灣外,僅有一艘主力戰艦從葡軍艦隊旁經過,靠向那般巨大的樓船。艾澤格命令各艦艦長立即趕回自已的戰艦,然后走下舷梯,在兩名衛兵的陪同下登上一艘小船,向面前的巨艦劃去。
站在甲板上迎接他的是失魂落魄的路易士迭戈、還有一個一臉市儈氣的中年東方男子,艾澤格認得那就是被他扣留了商船,派去向明軍傳達談判意向的明朝商人賈慶友,他的臉上不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你就是艾澤格將軍嗎?我們大帥在樓船頂層接見你,請!”一個明軍將領迎上來,客氣地對他說道。這人一臉絡腮胡子,魁梧高大的材,正是劉大棒槌。
艾澤格沉重地點點頭,隨在他后,一階階向上走去。路易士迭戈看看自已的艦隊,搖搖頭嘆了口氣,垂頭喪氣地跟在他后邊向上走去。
好龐大的戰艦,當艾澤格走到第三層時,對面舷梯上也出現了兩位剛剛走上來的明軍將領。艾澤格瞧見前邊那位,正是在他的軍中充當過人質的福建水師提督韓武,艾澤格的目落在他染著征塵的戰袍上,方才和自已在海上戰的,就是這位將軍吧?
他的目稍稍移了一下,從韓武肩頭過去,恰好瞧見阿德妮的面孔,艾澤格不由一怔:明軍中有將領?的相貌..........那相貌五分明是歐州人種,明軍中也有雇傭軍麼?
他正遲疑著,后陡然傳來一聲尖,把艾澤格嚇了一跳,他急忙回頭去,只見路易士迭戈一對眼珠凸了出來,臉上一副見了鬼的表。
艾澤格大為惱怒,盡管戰敗了,但是他希自已的士兵能維持一點軍人起碼的尊嚴,迭戈也算是一個英勇的戰士,一向頗他的青睞,想不到這麼不中用。
艾澤格強忍怒氣,斥道:“迭戈,保持一個貴族紳士最后的尊嚴,不要給你的家族丟臉!”
迭戈充耳不聞,指著對面驚訝地尖道:“是,雅麗阿德妮男爵,我的教!”
“什麼?”艾澤格也大吃一驚,做為海軍將領,他自然知出海軍系的雅麗阿德妮的家族,而且他的艦隊使用的象限儀、橫標儀、還有羅盤和沙都是眼前這位改造過的,他當然知道這個天才孩,也知道的家族參與兵變的事。
雅麗阿德妮猶豫了一下,終于大大方方地走上前向他行了一個軍禮,用葡語微笑道:“你好,艾澤格將,久仰您的大名,我是前葡萄牙皇家上尉雅麗阿德妮。”
“前葡萄牙海軍上尉?”艾澤格重復了一句。
韓武向賈慶友低聲詢問了幾句,然后笑著走上前來,大聲說道:“是的,現在阿德妮小姐是大明欽差總督楊凌楊大人的軍務參贊,同時也是他的未婚妻。將軍可以稱阿德妮大人或者現在就稱呼楊.雅麗.阿德妮夫人”。
阿德妮漂亮的臉蛋上浮起兩朵紅云,但是明亮的眼神中分明洋溢著一種滿足、幸福和甜的輝。艾澤格糊涂了,是怎麼逃到東方的,又怎麼會為大明員的妻子?不管怎麼說,自已的失敗,顯然也有的作用在里邊,還有人比更悉葡萄牙海軍的戰麼?
想到這艘可怕的巨艦和驚人的大炮,艾澤格又覺有些幸運:“雖說自已因此敗的莫名其妙,可是如果不是這樣,自已的艦隊遭的損失想必會更大吧?”
隨著賈慶友的翻譯,迭戈又是一聲驚,這回連韓武和阿德妮也狠狠地瞪向他。
路易士迭戈見狀連忙捂住了,悲哀地想:“我心中最麗的天使本不記得我是誰了,這只小天鵝逃的好遠,竟然飛到了遙遠的東方”。
嫉妒心使迭戈失去了一個紳士應有的風范,著前邊雖然穿著一盔甲,可是走起路來依然款擺生姿,態裊娜的阿德妮,他怨恨地想:“雖說沒有為土著酋長的妻子,可是..........大明總督?一定是個又胖又丑的老頭子,不及我十分之一的英俊!”
當他見到一個面目英俊、材修長,穿著繡有張牙舞爪的金蛇袍的青年男子時,他的詛咒也破滅了。雕梁畫棟的樓閣前,楊凌大馬金刀地坐在一張四平八穩的虎皮帥椅上,左右兩名侍衛分別捧著欽差節印和尚方寶劍,小甲板上肅立著兩排按刀昂然的侍衛。
艾澤格表復雜地著這個數度談判的對手,凝視半晌才嘆息一聲,手從腰間解下了自已的佩劍。“嗆”地一聲,夕的余暉照在高高的船樓上,侍衛手中的鋼刀發出刺目的寒芒,艾澤格的作不由一窒。
楊凌笑地擺擺手,制止了侍衛的作,在阿德妮、韓武、賈慶友和迭戈等人的見證下,艾澤格拖著長長的影,一步步走向楊凌。
他在楊凌面前三步遠停下了腳步,彎下了他高傲的腰,雙手捧著指揮劍,高高舉過頭頂,語氣沉重地道:“我,葡萄牙皇家海軍遠東艦隊司令艾澤格將,謹代表艦隊全兵,向大明欽差總督楊凌閣下投降。并以我的名譽和全軍將士的命擔保,我們將出武,放棄一切抵抗,請楊凌閣下降!”
一陣腳步聲傳來,一個影遮住了照在他上的落日,然后他的手上一輕,一只手過來,從他手中接過了指揮劍。
艾澤格直起來,抬頭去,楊凌肩后彤紅的太刺得他的雙目瞇了一下,他看到楊凌將他的佩劍高高地舉了起來,在空中停了一瞬,然后收劍,將劍鉤往自已的腰間玉帶上一掛,莊重地道:“我,代表大明皇帝暨大明水師,接你的投降!”
艾澤格再次張大眼睛,卻覺得頭腦一陣暈眩。四下的歡呼聲此起彼伏,越來越大,終于匯聚一山呼海嘯般的巨大聲浪,在海灣上空久久不息……
王宮位于馬六甲古城,西北郊就是深水碼頭,可以迅速進大海。
恰好整整一百年前,三寶太監鄭和的龐大艦隊曾經到過這里。那次,他帶到當地人面前的,是瓷、茶葉、綢和善意的微笑,但是趕來迎接的滿剌加子民頭一次看到鄭和的移式‘海上王國’,心里還是有些戰戰兢兢。
這一次,楊凌帶來了火炮、火銃、弓箭和長矛,還有全甲胄、殺氣騰騰的軍隊,滿剌加人卻載歌載舞,歡呼雀躍,因為他們在這支強大的軍隊幫助下復國了。
王宮的豪華的建筑有東方式的特點,還有點印度和阿拉伯建筑的風格。其實所謂的王宮并不太大,如果單只它的房屋建筑的話。不過一幢幢雖不高,但風格特別的建筑掩映在各式各樣的熱帶雨林作中,卻象花園一般麗。
王宮的前面是一大塊平整的石板廣場,方圓也不過數千平米。邊上就是高大的馬六甲樹,一種油甘子的高大喬木。廣場上許多士兵忙忙碌碌搬運著火槍和各種戰利品,在廣場上分門別類整理好,然后打包裝船。
楊凌領著韓武、綺韻幾個人匆匆穿過廣場,進了宮殿大門,繞過正殿,在綠樹花叢間走向后邊。
“大人,就在前邊,就是這里”,沿著石階走下去,厚重的石門在一陣隆隆聲中被推開了,兩名親兵舉著火把當先走進室,將火把高高舉起,楊凌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才慢慢踱進狹長的室。
盡管對于金銀他一向沒有太強烈的嗜好,盡管剛剛目睹了犬養正一奉獻的這些年來倭寇劫擄到的和自日本帶來的大批金銀財寶,還有佩德羅海盜船上的金條、銀磚,但是所有的這一切財富加起來,都不及這室中的十分之一。
這是滿剌加王國的寶庫,里邊還有艾澤格的海軍一路東來,從波斯和威尼斯以及阿拉伯人那兒擄奪的大批財寶,楊凌走到半人高的沙堆前,火映上去,金閃閃。
他屏住呼吸,彎下腰抓起一把金沙,然后放松手指,讓它從指中水一般傾瀉而下。舉目四顧:一人高的珊蝴樹,各種各樣的玉,純金鑄就的盤子、杯子、碟子,紅寶石、藍寶石、祖母綠、貓兒眼、翡翠,還有龍眼大的晶瑩剔的珍珠攙雜在一堆項鏈、手鐲當中,七八糟地堆在一口口箱子里,發出五彩斑斕的人芒。
“天吶!”后傳來一聲輕嘆,楊凌回過神來,扭頭一看,只見綺韻直勾勾地盯著那數不清的珍寶,兩只眼睛也快變祖母綠了。阿德妮雖沒象那麼夸張,可是也捂著小,眼睛瞪的大大的,盯著那些珠寶不錯眼珠地看。
楊凌輕輕笑了:“玄幻故事中傳說龍族最喜歡珠寶,漂亮的人是蛇,龍的近親,難怪也這麼喜歡珠寶”。
“咳!咳咳!”楊凌咳了幾聲,兩條蛇..........兩個才清醒過來。
楊凌指指那些珠寶,一本正經地對綺韻和韓武道:“這個地宮太狹窄了,要防止有人混水魚。把這些珠寶都搬出去,好好清理甄別一下。屬于投降軍的財做為戰利品,全部運上我們的船。原屬于蘇丹閣下的王宮財嘛,阿曼總管,你去找出王宮的財寶帳冊,逐項對照,以便領回”。
“是是是,多謝楊大人,多謝楊總督!”剛剛被楊凌的人從監獄里釋放出來的原滿剌加王宮大總管阿曼激涕零地道。
楊凌又淡淡地看了眼琳瑯滿目的財寶,轉向外走去,綺韻立即大大方方地隨著離開,對后的眾多財寶渾不在意。阿德妮真想一、看一看這些出自世界各國的能工巧匠之手的瑰寶,可是..........
雅麗阿德妮男爵大人又不舍地使勁看了眼那些令人目眩神迷、直流口水的珠寶,然后毅然、決然地轉過,拿出一個軍人的勇氣,強迫自已邁了悠長的大……
“你吼完了?你吼完了到我說”。
楊凌慢條斯理的呷了口茶:“艾澤格將軍,聲音大不代表有理,你要是想比大嗓門,本這位姓劉的侍衛倒是可以奉陪”。
賈慶友剛剛翻譯到一半,拉馬里奧大主教就忙不迭地道:“楊大人,請您不要生氣,艾澤格將軍是一位軍人,脾氣難免有些不好。我可以保證的是,敝國國王對大明是很友好的,我國王陛下之命來到東方,就是想和貴國建立良好的貿易關系。”
“只是..........”,他尷尬地看了眼艾澤格,吃吃地道:“我們的海軍,有一些人過度相信武力,相信經過這次教訓,他們會順從國王的旨意。目前,這支遠東艦隊對我們來說太重要了,非常之重要,我們希楊大人能夠寬宏大量,把戰艦還給我們”。
“哈哈哈哈..........”,楊凌大笑起來,韓武、彭鯊魚、王人一眾將領也跟著轟堂大笑,笑的拉馬里奧和艾澤格有些不知所措。
楊凌笑地往前一靠子,說道:“主教閣下,我當然愿意相信你的誠意,不過現在需要搞清楚的是:我們現在已經不是在談判了。如果在鼓浪嶼談判時,你們能夠答應退兵的條件,我的艦隊會護送你們的艦隊安全離開,還會把你們當友好的朋友,贈送東方的禮。可是很憾,你們選擇了戰爭”。
楊凌雙手一攤,肅容道:“現在,你們是戰敗軍。作為戰敗的俘虜,你們有權要求我們把武和軍艦還給你們嗎?大明是禮儀之邦不假,我們也并不稀罕你們的戰艦和火炮,但是還武,這絕不可能。”
“我們有誠意同貴國坐下來繼續談判。不打不嘛,相信經過這次沖突,我們今后能夠建立更加牢固的合作關系。但是,作為戰勝國,將武還給侵略者,這不符合東西方任何一國的戰爭慣例!”。
拉馬里奧的額頭也急出汗來,他焦灼地道:“楊大人,我就對您實說吧,你答應我國正式簽署貿易合約后無條件釋放所有的俘虜,這的確是很寬大了。
不過..........要重新建造一批戰艦,以我國的力量來說,是很緩慢的。缺了這支艦隊,印度洋將變海盜的樂園,冒險家的天堂,我們剩余的艦隊將無法保障商人的安全,這條海上商路將變的危機重重,大人..........”。
楊凌聽了心中一,一個念頭攸地涌了上來:還戰艦和武那是絕不可能,現在大明同樣是用錢、缺錢,但是對于目前經費短缺的的水師來說,他們正缺足夠的戰艦和火炮,這些俘獲的戰利品恰好派上用場。
不過拉馬里奧說的也是實,一個穩定的政權控制著這條商路,絕對比諸侯爭霸更利于商業的發展。拉馬里奧擔心的真的是海盜麼?恐怕是其他對東方商路垂涎三尺的西方諸國吧?
楊凌狡黠地看了他一眼,笑道:“這個問題很容易解決,你們擔心開辟出的這條安全、穩定的海上通道被破壞嘛,你我兩國一旦為貿易伙伴,你們的利益損失就是我們的利益損失,你們的遠東艦隊無法保障印度洋的安全,我們大明水師會肩負起這項任務。”。
艾澤格吃了一驚:“大明水師也要覬覦這條流淌著黃金的海上通道了?”
不過想想明軍艦隊如此的強大的打擊能力,他確信即便沒有他們的挑釁,大明出兵印度洋也是早晚的事。
聽說大明正在他們的北方,和昔年橫掃整個歐州的恐怖魔王吉思汗的后裔在作戰,想必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拖延了他們南下的腳步。
否則憑借他們的強大水師,就象一條鱷魚沖進了鴨子嬉戲的泥塘,又有誰是它的對手?如果照此判斷..........這是早晚都要發生的事,即便沒有今日一戰,我們最終仍得讓出印度洋。艾澤格判斷著,意志開始搖了。
楊凌也在打著如意算盤,水師建設走上正規還需要一段時間。從來不曾遠洋過的大明水師需要一個經驗富的師傅,再也沒有比失去了主力艦隊,卻又竭力想保持在印度洋的海上優勢的葡萄牙海軍更合適的合作伙伴了。
他笑地道:“大明水師將以滿剌加為橋頭堡,探須印度洋。印度洋海域一分為二,由你我兩國共同維持,以貴國的海軍實力,維持一半區域應該還可以辦到吧?你們可以考慮一下,主教閣下回國時可以向貴國國王提出我的建議。
這是對你們完全有利的條件,想想吧,要麼,你們完全失去印度洋,坐視它被其他各國、包括我們大明占有。要麼,我們合作,利益共”。
艾澤格頹然坐回了椅子上,楊凌一語擊中了他的肋:失去這支艦隊,他們將失去印度洋,是選擇一個和他們建立貿易關系的遠東強國做合作伙伴,還是挑選一個西方的競爭對手做為盟友,這還用問麼?
“合作是合作,我們是不會簽訂軍事攻守同盟協議的。大明的貿易對象也將不止葡萄牙一個國家,當我們在你這個貿易伙伴的教習下,悉了整個大洋,當我們的商隊可以抵達葡萄牙,我們就可以和更多的國家建立貿易伙伴關系。
那時作為大明的貿易伙伴、葡萄牙的競爭對手,他們將肆無忌憚地和你們搶奪對那一半印度洋的控制權,最后有資格、有能力,而且眾所歸的秩序維護者將由我們取代。說不定..........最先恭請大明水師進這一區域來保障自利益的,就會是你們”。
楊凌在心中暗暗思索著,這塊蛋糕就算有毒,但是葡國除了吞下已經別無選擇。
通過阿德妮,他了解了西方諸國在海上的勢力分布和各國的武力強大程度,深知這支遠東艦隊的覆滅對于葡國的重要影響,所以他才敢如此篤定地獅子大開口。
摟草打兔子,多占一點是一點,誰主權在我這兒呢?
拉馬里奧鎖著雙眉,喃喃地道:“這個..........,楊大人的提議,我會盡快向國王陛下稟明,并以最快的速度回復你們”。
“好極了,我也會盡快安排船讓主教閣下安全返回貴國,至于艾澤格將軍和他的部下,作為戰俘,我們會保障他們的人安全,直到您帶來貴國國王的善意”。
“這里要駐軍,需要建造幾座大軍營,和一個水師的專用港口,還有其他的軍事設施,這幾千葡軍士兵都是不必付工錢的勞力,倒是可以利用一下”,楊凌暗想。
拉馬里奧和艾澤格無奈地相視一眼,起向楊凌和諸位將領告辭,衛兵隨即將他們重新押回了監獄。
楊凌對他們的飲食雖然照顧的不錯,也不允許士兵俘,但是對所有人員,包括其家屬,全部限制行自由……
楊凌和幾位將領又議論了一番駐軍滿剌加的軍政大事,布設軍營,挑選營址準備長期駐軍,并讓人盡快回京向皇帝奏明況,并護送蘇丹回國穩定局面。
大事議論畢了,彭小恙興地對楊凌道:“楊大人,那九艘佛郎機戰艦被我們弄沉了七艘,拖回來兩艘,而且從那七艘沉掉的戰艦上還急搶出來五十多門中小型火炮。王大叔剛剛過來,和我們歸并在一塊兒,他們的船和炮都太差勁兒了,那些新式火炮能不能就留給我們呀?”
彭鯊魚臉一變,立即叱道:“你這小畜生,真是不懂事,就你手下那些匪氣十足的兵,應該好好調教一下,到現在他們還整天狗呢,都是些不材的東西。好鋼用在刀刃上,楊大人正是用兵用船的時候,哪有閑下來的火炮給你充門面?”
彭鯊魚人老,他們一家子是有前科的人,朝廷就沒一點戒心?這不是引火燒麼?楊大人肯把這麼多火炮給他的水師?
王人一聽臉皮子搐了一下,眼神逡巡著不去看楊凌,可是耳朵支愣著也在注意聽他的意見。
楊凌笑道:“好啊,你們的艦隊船只和火確實太差了,這批火就留給你們好了,王提督,回頭把這批火的數量和規格報上來,以便讓軍局向你們提供彈藥”。
王人大為意外,他吃驚地站起來,拱手抱拳,喃喃半晌,眼睛里溢出淚花兒,里竟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士為知已者死,的,這條命以后就賣給他楊家了。
楊凌這麼做雖說有故意施恩的意思,其實還有個原因,這批中小型火炮的子銃規格和據阿德妮的設計、鄭老的參與研制出的火炮不相符,就算火炮給了他們,只要彈藥供應始終掌握在自已手里,也就沒什麼好擔心的,想不到王人這條漢子竟被這副模樣。
楊凌起正要寬幾句,門“砰”地一聲撞開了,滿剌加王宮大總管阿曼跌跌撞撞地闖了進來,一進門兒就氣急敗壞地道:“楊大人,楊大人,大事不好了,有一伙強盜突然沖進撿選財寶的地方,搶走了所有的財寶,駕上一條船出海了,快!快!”
他跺跺腳,才嘶喊道:“快去追呀!”
這時阿德妮也匆匆奔了進來,帶著哭音兒道:“楊,韻姐姐被強盜擊傷了,傷的好嚴重,你快去看看吧”。
“什麼?”楊凌霍然變,拔便向外跑。
阿曼一溜小跑地追在后面,喋喋不休地道:“大人,快追船吶,晚上這麼黑,跑遠了就找不到了”。
楊凌霍然止步,鐵青著臉森然喝道:“混帳,不過是些阿堵罷了,有什麼要?本幫你們蘇丹復國,那是大事,犧牲再多生命也在所不惜。但是一些冰冷的金銀皿而已,難道還不及人命重要?你要本置屬下命于不顧,先去爭搶一些華而不實的東西,用來堆放你們的庫房充門面麼?”
阿曼見他大怒,不嚇了一跳,再也不敢應聲了。
楊凌匆匆奔到一幢房子,這里已有士兵守候在這兒,傷兵都抬走了,綺韻倒在房中,旁邊地上還丟著幾本王宮珠寶帳簿,的手掌按住口,從指中殷殷滲出,一副氣息奄奄的模樣,所以沒人敢移。
楊凌急忙奔進去,輕輕將攬在懷里,低聲喚了幾聲,綺韻睜開無神的雙眼,瞧見他不雙眼一亮,一把扯住他的襟,息道:“大人,有..........有歹徒劫..........劫走珠寶..........”。
楊凌抬頭急吼道:“找郎中,快找郎中”。
滿剌加王宮被占時,這些不信東方醫的佛郎機軍人早把宮中太醫趕的一干二凈,阿曼也毫無辦法,當下便有人稟報道:“大人,我們已經去找軍中郎中了”。
楊凌這才低下頭來,握住的手,焦急地道:“你..........你怎麼樣?是什麼人的手?”
“是..........一群黑蒙面人,使的是日本倭..........刀,我還聽見..........他們逃走時,有人喊..........喊..........”。
阿曼忍不住了,道:“有人喊‘大島彥良,船已到手’,應該是散居在島上的倭人”。
這個島上有華人、倭人、阿拉伯人、印度人和本地土著,還有葡萄牙軍隊侵占此地后被迫滯留在島上的異國商船海員,人種極其復雜。
“大膽!該死!可惡!來人,彭千戶,馬上率船出海,一定要把這伙賊人追上!王提督,馬上清點提審倭寇,看看有人俘虜潛逃,攜助倭僑作案!”
“是!”彭小恙、王人答應一聲,擼胳膊挽袖子地沖了出去。
楊凌看了阿曼一眼,見他一副神不守舍的樣子,便道:“你也隨船出海吧,免得打起來炮火無,寶船有個閃失”。
阿曼好不容易聽到這句話,連忙答應一聲,急急忙忙追了出去。
韓武見綺韻氣息奄奄,悄悄向彭鯊魚幾位將領使個眼,大家對楊凌和綺韻的關系心知肚明,一見韓武示意,忙都躡手躡腳地退了出去。阿德妮張了張,也眼淚汪汪地轉跟了出去。
綺韻躺在楊凌懷,臉龐正對著門口,翕合著微弱地呼吸,眼神明顯已經煥散了,似乎生命正一點點從上消失。
可是等到眾人都退了出去,房門輕輕掩上,的眼珠了一下,慢慢翻上來瞧了楊凌一眼,忽然“咭兒”一笑,這一笑如百花綻放,說不出的人。
吃吃地低笑道“干什麼呀你,哭喪個臉,跟真的似的”。
楊凌嘆道:“我是真的很傷心,您老人家裝的也太象了,看得我都以為你是真的中槍了,這樣下去可怎麼得了?你要是以后想騙我,我就是被你賣了,還傻乎乎地幫你數銀子呢”。
綺韻“噗嗤”一笑,一下子從他懷里坐了起來,俏地白了他一眼,嗔道:“來了你,能騙得了你我早就騙啦。至于賣了你嘛,哼哼,要是沒人出得起讓我心的價錢,我可舍不得”。
兩人嘻笑了一陣,楊凌道:“明天一早你就先回去,我對外就說送你回國延治。珠寶玉給吳濟淵,由他幫著出手,目標太明顯的財寶先擱一擱吧。至于黃金白銀,朝廷現在連餉銀都發著困難,對立功將士的褒獎,還有死去和傷殘士兵的恤更是談不上了,這些錢拖不得,該發的要盡快發付下去,否則會傷了軍心”。
綺韻嗯了一聲,說道:“剩余的財寶怎麼辦?是否付朝廷?”
楊凌笑笑道:“是要的,不過只把西班牙海盜船和倭寇船上搜獲的財寶上朝廷就行了。我們的國家太大了,朝廷機構也太臃腫,這些金銀全上去,連個水花兒都濺不起來。
錢得用在刀刃上,我請求開辦海事院校培訓軍的奏折已經呈上去了,如果皇上允許,這筆錢就用來創辦學校。”
綺韻輕嘆道:“大人太急進了,開辦軍學非同小可,尤其你現在不在朝中,如果有小人進言,引起皇帝忌意..........唉!”
綺韻早就和楊凌說過,將他親手訓練帶出的兩萬多銳打散編六省軍隊太過冒險,由于這些軍隊作戰勇敢,大多立有戰功,一劃撥當地軍隊,立即就是一批中下級軍。但凡有點明的君王,就不會坐視這種局面出現。
至于開辦軍學,在大明的君王制和那些思想僵化的僚們面前,更是絕對行不通。雖說楊凌提議由當今皇帝任軍校校長,培養天子門生。但是這個花頭兒估計也就正德那個頑皇帝會樂于答應。
皇帝哪有那麼多時間真的去主持一個專門培養軍隊將領的學校,去當教習?讓帶兵的將領們多識字、多讀書,從而和文分庭抗禮,都是朝中百竭力避免出現的況,他們會容忍將出一門,諸多將領師從一個老師,形軍隊的龐大師生關系和派系,撼整個帝國基的況出現?
這兩個奏折送到京城,估計也就是當今正德了,換一個皇帝,馬上就得著手開始削他的兵權、剪他的羽翼,心黑點的就得準備找個借口殺了他。可是即便是正德,危及皇權的事他也是絕不可能答應的。
他蔑視傳統不假、他好大喜功不假、他想江山永固不假,但他會同意這樣的建議?就算他絕對信任楊凌,他也不得不考慮一旦形了制度,那麼楊凌之后呢?將來執掌這個專門培訓將領的學校師將,會不會形他的家天下?
如果正德真的不在乎皇權,就不會這麼張蜀王謀反的事了,由此端倪可以看出楊凌冒失進言,很容易讓自已陷被。
可惜楊凌對的意見雖一向尊重,但是這兩件事卻一意孤行,本不容反對,綺韻現在提起來不免有些幽怨。
楊凌笑了笑沒有作答,這些事他也是有苦難言。其實雖說他從來不提,不過隨著時間越來越近,亙在他心里的那件事并沒有忘,反而總是在他心頭回旋。
他原打算到了十月末,那個他大限臨頭的時候,就留在京城托病在家,哪兒也不去,一定要安全過了這段時間再說。
可誰知本來計劃八月前返回京師的巡游天下,是在東南就拖延到現在,他能不能安全回到京師,楊凌心中越來越沒有把握了。
他也想早日回到京師,一方面劉瑾現在勢力越來越大,這里邊固然有楊凌有意縱容的原因,但是隨著他權力的擴大,一些無法確定的環境因素也在隨之發生變生,劉瑾的權力圈就象風暴的磁場中心,會吸引越來越多的力量加,楊凌養虎是為了殺虎,可不是為了貽患。
另一方面,憐兒生育他沒有陪在邊,心中已愧疚不已,他不想娘產子時他仍然漂泊在外。可是不由已,他現在越來越會到不由已的滋味了。
現在按時間推算,他越來越擔心四川之行可能就是自已命中最大的那道坎兒,過去了就平平安安,如果過不去,川蜀之地就是他的埋骨之地。
由于心中存了這樣的想法,所以有些計劃他不得抓提上日程,盡量在自已有生之日打下基礎,至于一些誤解和冒進造的紕,如果他真的完蛋,一些謗語自然消失,他的家人會以大明功臣、皇帝寵臣的家眷份,平安渡過余生。如果過了十月還活蹦跳的,有些事還可以再想法補救挽回。
這些話他自然不便說,所以只是笑了笑,岔開話題道:“雖說這是空膛彈,也嚇了你一跳吧?我總覺的,這個計劃會不會太簡單了些,滿剌加人很容易引起懷疑的。”
綺韻莞爾笑道:“對他們,我還真懶得想什麼萬全之計。再說,財寶是在咱們的大營中丟的,不管用什麼法子丟了,該有的謠言始終要有,只要沒有證據就行了,他能拿你這個復國大將軍有什麼辦法?
蘇丹就算有一肚子懷疑,可他不但不能提,而且敢傳播風言風語的他還得抓起來,過上一年半載,風聲自然便消了”。
說著眼珠一轉,忽然喜滋滋地攬住楊凌的脖子,昵聲道:“為什麼這計劃連阿德妮也瞞著?你..........你就這麼信任我..........”。
楊凌截口道:“一個妖已經夠了,我怕阿德妮跟你學壞了”。
綺韻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作勢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
這時門外有人急道:“楊大人,軍中郎中到了”。
綺韻一聽自已安排好的人來了,立刻綿綿地倒回楊凌懷中,面呆滯,雙眼朦朧,儼然是一副彌留狀態。
楊凌又好氣又好笑地看了一眼,然后努力垂下角,做悲痛絕狀,沉聲喝道:“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