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劇的一幕,最先獄的二殿下,最終仍是罪證確鑿的兇手。
都大獄一聲槍響,引起了一場大,外邊的人以為有人要越獄,一時刀槍林立,獄卒群,蜂擁殺大牢之。
關在牢里的四個錦衛,一點囚犯和人質的覺悟都沒有,四個人備了酒菜,在牢里喝的正歡實,居然闖進幾個人來,幾個‘犯人’立即站起來吆五喝六的一頓訓斥。
外邊的刺客正發愣呢,那個被挾持來的靖清郡王府侍衛趁機便逃,幾個刺客剛出兵刃,里邊的錦衛了,一頓火槍、袖弩,打了個落花流水。
小聆子那個武藝高強的徒弟萬萬沒想到牢房里的人居然有火槍,當挨了一槍,流如注,武功頓時大打折扣,他是唯一一個沖出牢房的人,撲出大門時才氣絕亡。
其他的刺客被關在牢里的幾個‘犯人’指揮著拿人、殺人,幾個刺客死也死的郁悶。
蜀王的神經好象已經麻木了,兩個兒子走馬燈似的獄、出獄,還有什麼好驚怒的。他居然鎮定地主持完了世子繼位大禮,被人扶回后宮,這才暈了過去。
李森沒有參加世子繼位之禮,拿著楊凌親兵,那個水族戰士老丁翻譯過來的手稿,他帶人親赴保寧,會同錦衛、廠、東廠、西廠的人馬,又糾合了當地府的衙差、民壯,訂好日期、時間,全出,開始了大緝捕。
守備劉浪和劉烈是遠房親戚,先設宴把他請到家中吃酒,然后一聲大喝把他綁翻在地,智擒首腦,劉烈暗中糾集的人群龍無首,登時大,大部被抓。
這些朱讓槿拉攏的人馬,以保寧最多。那里比較貧窮,所以被一些有心人蠱,民眾易集結造反。照楊凌的估計,明年引進耕種新式農作,雖然不是萬能藥,就此結決一切社會矛盾和貧富問題,但是起碼讓農民能有口飯吃。
而漢人百姓可以說是最忠厚恭順的子民,很多時候吃著草樹皮,見了家老爺還是恭恭敬敬,只要能吃飽肚子,除了被邪教蠱,另有所圖的,肯造反的極,所以他命令只抓首犯,余者不追,等到生活有所改善,他們的反心自然也便消了。
至于其他地方涉案的罪犯,能抓的抓,涉及其他部族,而有些是被朱讓槿許以好,是瞞著頭人土司追隨朱讓槿準備造反,然后再想法把土司拖下水的,楊凌一概移各位土司自行理。
由他們出面,一則可以加強他們對朝廷的恭順,再則本族的大頭人出面,底下的族民就不會跟著作,要治那幾個有野心的酋長就可以死傷些人命。
朝廷和各部土司分別展開了轟轟烈烈的部大清洗運。對那些和朱讓槿過從甚的大土司,一則證據太,二則牽涉太大,反正禍因已除,楊凌只是明里暗里點醒了他們一下,同時吩咐三廠一衛的人以后加強對這些人的監視控制,其他資料移世子,未再進一步參與。
這些事理完,楊凌就要回京了。他也真的是歸心似箭了,這里還是風景宜人,恐怕北京的第一場雪都快下了,能不急嗎?
時近秋末,雖是蜀之地,雨后也增添了幾分蕭索的寒意,山上的楓葉已紅如焰火。
蜀王、世子、郡主,還有都大小員宴罷送至城外很遠,這才返回城中。楊凌邊有兩百多名親兵侍衛,其余的是李森派的兩千兵馬,至于宋小的狼兵,已在宋總兵率領下返回廣西。
是一族之長,手下統率著十余萬民眾,不能不回去理一下,等一切理完畢,自會率著一部分愿意加兵的壯家勇士進京投奔楊凌。當然,人家的主要目的是會郎。
大軍逶迤,漸漸從坦途拐上崎嶇的山路,沒在群山霧影當中。
一株楓樹下,坐著一個俏盈盈的子,樹旁有車,車旁有婢,猶如一副優的山水。
楓葉紅如火。風來葉落,飄飄裊裊,落在的旁,落在的襟上,秀發上,將這俏麗如仙的人兒點綴的更增麗。
盤膝坐在石上,一管玉簫湊在薄而紅的櫻上,悠揚的笛音從綠的玉笛流瀉出來,藉著秋風的吹拂和楓葉的飛舞融化在空氣中,帶著淡淡哀傷的曲調,那哽咽的聲音好似有著說不盡的思念,道不盡的,卻也讓聽者到那份心碎和無奈。
風在,樹也在,的笛聲也在,只有的人嫻雅幽靜,如似靜止。
的面前,跪著一條卷發大漢,那壯的子、如同鐵石鑄就的堅軀,雖然是跪在那兒,卻猶如一個巨人。笛聲一直未歇,他也垂頭肅然,一不。
直過了許久,笛聲裊裊停息,放下了邊玉簫,纖細白的小手握了,骨節都繃的似明般的白。
狠狠地在石上一摔,玉碎!
“旺,我意已決,我決定的事,還沒有人能拂逆,就是我爹都不行,你應該知道!”聲音脆冷的如玉盤滾珠,清冽之極。
大漢忽然雙手伏地,額頭抵著地上的落葉,一不。
嘆息一聲,輕盈地走到他的邊,一只素白的手掌輕輕落在他的肩頭:“你是颶拉第一勇士,但是那個人太厲害,不是僅憑武力可以應付的。幸好,他為了除掉讓槿的余部,在都又多留了些日子,使我能夠從容準備。”。
慢慢抬起頭,清出塵的麗在穿過楓葉的照耀下散發著一種溫潤圣潔的輝:“讓槿因我而死,也許這是天意,那我就借天威來殺了楊凌,為讓槿償命。我相信,無論如何,這一次他都不會再逃掉,除非他真是什麼孔明轉世。”
拓拔淡淡一笑,低下頭道:“旺,我的心愿就由你來完了”。
大漢重重地一叩頭,一言不發。
“事之后,你立即返回颶拉,我的車轎可能會慢一些才到”
拓拔嫣然的雙目有種比楓葉映更加怵目的驚艷:“讓槿的尸首已經派人盜回去了,請族里的巫師好生照料,把我和他安葬在一起。
告訴我爹,這是我自已的選擇,與任何人無關,請他不要因此生出事端來,如今的蜀非比往日,其他各族各有收斂,此時妄,必招災禍,我們的族人不起”。
旺又是重重一叩首。
拓拔的目忽然變的凌厲起來,用尖銳的語調道:“你記住,我只有一個要求,我要所有的人全都陪葬,一個也不許活著”。
旺終于說話了:“小姐放心,旺一定做到”。
“去吧!”拓拔嫣然拍了拍他的肩膀。
旺如同一座移的巨山轟然而起,走到一株樹下,翻上馬,縱馬揚鞭飛馳而去,消失在山間小道上。
“小姐”,一個丫環戰戰兢兢地喚。
拓拔嫣然輕輕一笑,說道:“你不要怕,好生照顧我回去,我爹知道我的脾氣,他不會怪你的。”
轉向路口走了幾步,步履輕盈,風吹起纖腰上的帶,如凌風飛起。
杏黃的欽差大旗出現了,拓拔嫣然的邊出了一淺淺的笑意:“楊大人,讓我來.........送你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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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凌見到了拓拔嫣然,心中有些詫異。朱讓槿為了篡奪世子之位,殺妹害兄,甚至想弒父,實是罪大惡極,難以令人同,可是拓拔嫣然畢竟和他相甚久,深種。
自已心目中的偉男子,傾心慕的人竟是這樣一個人,想必也于再同昔日好友們相見,在都這些日子,就沒再登過門,也沒和朱湘兒、楊慎等人往來,想不到會在這里相見。
楊凌一邊上前相見,一邊暗暗想道:蜀王家三番五次出事,不過總算是天命所歸,蜀王一脈算上這次九代中有四次逆子奪謫了,全部以失敗告終,能夠登上王位的,確實都是賢能之主。
朱讓槿的謀公布出來,世子威大增,各部族土司大部分也都對他表示了擁戴。聽說拓拔嫣然做為颶拉的代表,也對世子表示了祝賀,并表示小金川也會支持世子的統治。
如此看來,拓拔嫣然雖把子善妒發揮到了淋漓盡致,在大是大非上倒是一位深明大義的子。
楊凌領著大棒槌和伍漢超迎到面前,拱手道:“拓拔姑娘.........”,楊凌只喚了個名字,便不知該如何接下去了。向問嗎?開玩笑,朱老二可是自已干掉的,再說兩人只是相,又沒有什麼名分,又不是朱讓槿的未亡人。現在朱讓槿敗名裂,自已對說句‘節哀順變’豈不稽?
拓拔嫣然倒是善解人意,莞爾一笑道:“楊大人,讓槿他.........唉,自作孽,不可活,是他自已執著了,與大人何干?他野心,廣結黨羽.........”。
拓拔嫣然說到這兒自嘲地一笑道:“我以前總喜歡管他的事,不得他所有的事兒都告訴我,原以為這樣男人就沒什麼瞞你的了吧?呵呵,沒想到他倒瞞了件驚天地的大事”。
“大人公布他圖謀世子之位,巧構殺局,害妹坑兄,事發后自盡而死,可是嫣然不是傻瓜,現在各部土司都在清理一些圖謀不規的叛逆,保寧等地朝廷也在緝捕大批人犯,這些事都和朱讓槿有關吧?他所圖.........所圖實是不小。到那時戰火連天,蜀樂土變人間地獄,我們颶拉必定也會到牽連,生靈涂炭”。
幽幽一嘆,神恍惚地道:“有時我都在懷疑,他是真的喜歡我,還是為了我的颶拉.........”。
楊凌輕輕一揖,肅然道:“姑娘,朱讓槿雖壞事做絕,但他博學多才、見識高遠、智計如狐、確是人中之龍虎、不可之奇才,只是沒有用在正途罷了。雖然他做下諸多不法之事,可是楊凌心中仍是對他敬佩萬分,依我看來,朱讓槿若生逢世,必是能夠就霸業的一代梟雄。
朱讓槿所圖者,確是霸業,對于金錢,并無所好,對姑娘你,他也用至深,楊凌知道,所以不敢相瞞。唉!只可惜,這樣一位人杰,仍是看不破名權力,以至私德敗壞,逆國法。”
拓拔嫣然神一,凝楊凌半晌,表有點復雜,許久才淡然一笑,襝衽一禮道:“楊大人確是一位君子,難怪讓槿他,對大人贊不絕口,大有惺惺相惜之”。
喟然一嘆道:“相識一場,總是有緣,聽說大人要走,這一去,今生今世可能再度相見的機會也不多了,嫣然怎能不送上一程?可是.........自從出了這事兒,我在都員們面前實在于現,只好提前趕出城來,在這山口相送”。
楊凌這才恍然,忙道:“多謝姑娘意,勞玉足,本惶恐不安”。
拓拔嫣然一笑道:“不必這般客氣,我可比不得漢家的公主郡主,沒那麼多怯怯的病。大人要走了,小子便以水酒一杯,為大人餞行”。
款款轉,去車轅邊丫環取出一個托盤,兩個酒杯,自已捧著來到楊凌面前放到車轅上,然后從腰巾下拿出一個小酒囊,斟滿兩杯,然后嫣然笑道:“急急趕來,只為送大人一程,倒忘了備上水酒。這酒,是兒家聊的,綿無勁兒,只是聊表寸心,大人請飲。”說著舉就一飲而盡。
“這.........”,楊凌倒不信會害自已,就算是犯罪人家屬,自已男人犯了滔天大罪,也得有罪認懲,還能趕上門去殺法不?可是小心無大錯,萬一里翻船怎麼辦?
他含糊地笑道:“王爺和百為在下餞行,方才就已不勝酒力了,前方山路難行,騎馬頭暈,坐轎頭更暈,這酒是實在飲不得了。”
拓拔嫣然格格一笑,雙眼彎彎地瞟著他,神說不出的狐人:“餞行酒怎麼能再收回去?大人既已不勝酒力,小子就代大人飲了這杯酒吧”。
“二叔若是有意,就飲了這半杯殘酒.........”,楊凌不知怎麼,想起了小潘姑娘對武松說的這句話,心里頭可就輕輕兒的一跳。
看眼兒盈然,嫣紅的兒抿住細白的瓷杯,瓊漿玉就而盡,可不正是那萬種風嗎?人間絕,人怎能不賞心悅目?
拓拔嫣然飲盡了酒,將杯擱回盤上,笑道:“送過了大人,小子也要趕回颶拉了,就此別過”。
楊凌如釋重負,連忙拱手道:“恭送姑娘”。
拓拔嫣然禮貌地一禮,轉款款行向自已的馬車,腰肢兒裊娜,步態優輕盈。穿著一淺輕衫,秋風掀起月白羅的袂,也飄起了腰旁的汗巾,出巾中所繡的鮮艷的嬉水鴛鴦.........
楊凌心中暗暗一嘆,也返上了自已的馬車……
馬車和楊凌的大軍錯而行。
拓拔嫣然坐在車中,雪腮漸漸浮起兩抹嫣紅,如同初綻桃花,愈增艷。是千杯不醉的量,想不到這酒力竟然這般厲害。
對面跪坐的侍婢卻似怕的不行,渾簌簌發抖,臉蒼白如雪。
拓拔嫣然淡笑道:“誰人不不詐?只知道罵我的讓槿人前一套,人后一套,楊凌不也是當面說鬼話,呵呵,怕我酒中下毒?唉!本來看在讓槿對他欣賞有加的份上,和他方才那番話,給他個好下場。
讓槿看得上的人不多,兩個人在人間做不朋友,到間了這許多糾纏,能做一對投意合的好兄弟,可惜.........他卻辜負了我的一番意,非要面目全非的去見讓槿,那副惡心模樣,我才不要讓槿去答理他”。
瞟了那侍婢一眼,淡淡地道:“你怕什麼?我就要去見讓槿,和他在一起,再也不分開了,你不替我高興麼?”
“高.........高興.........,不不不,不高.........呃.........高興.........”,可憐的婢怎麼說都不好,臉都青了,牙齒格格地直打架。
拓拔嫣然呵呵地笑了,過了會兒,才緩緩地道:“這是大巫師從九華山弄來的方法,再配上他制的毒酒制的奇藥,這一杯三千兩銀子都買不到呢,喝了它,我就能不腐,永遠保持住自已的容貌一如今日。”
掩打了個哈欠,明的眼波中不知是醉意、還是倦意,變的朦朧起來,象一只懶貓兒似的輕輕俯在榻上。
拓拔嫣然夢囈似地道:“讓槿,你想當皇帝,都怪我壞了你的大事,害了你的命。如今大明的皇帝都不許用人殉葬了,我讓兩千多人給你殉葬,你不要怪我了好不好?”
的聲音越來越低,眼簾慢慢閉了起來,長長的睫覆在眼瞼上,嗓音的、甜甜的:“嫣然向你發誓,我再也不嫉妒了,再也不事事管著你,我只陪在你的邊,陪在.........你的邊.........,讓槿,等.........我。我來.........了.........”。
的軀隨著馬車的晃輕輕起伏著,拓拔嫣然就象一個海棠春睡般的妖嬈人兒,的一縷烏黑秀發垂到了鼻翅下,如果仔細看,才會注意到,這睡人兒已經沒有了呼吸。
那個侍婢兩眼瞪的老大,死死捂住自已的,眼淚流個不停.........
冠嶺上冠峰。
峭壁也不知已經幾千幾百年,黑黝黝的就象鋼鐵鑄造就,一層層的再壘起來。
崖下一條山徑盤旋嶺,右側灌木矮樹下流水潺潺,是一條小溪,小溪對面是雜林,有樹有竹,參差茂,綠葉清翠滴。
小溪不大,不過因為兩天前剛剛下過一場秋雨,水流比往昔稍寬稍急,嘩嘩的流瀑濺玉聲不絕于耳,仿佛一首聽的音樂。
楊凌掀開轎簾兒,向左側向去,直至頂端高逾數百丈,要探出頭去向上仰才看得到山頂,再加上車子的顛簸,還真的讓人覺頭暈了。
山崖越往上越向外傾斜,最上端幾乎已探到右側小溪上方,形了天然的屋檐狀,除非是狂風從對面林中刮來,否則這里是從來淋不到雨的,因此地面比較干躁,盡管不全是石板路,車馬倒也不難行,很輕快地便拐上了盤山道。
楊凌轉向另一側,看著溪水和沿著傾斜睥河岸生長著的各種花草樹木,車中久坐難免困乏,楊凌無聊地瞧著楊凌瞧著河岸邊倒向下游的青草和矮樹,還有一些打折的枝桿落葉:“前兩天的秋雨看來不小啊”,他喃喃地打了個哈欠。
忽然,他又探出頭去,瞧了一會兒,臉上出思索的神,沉半晌,他忽然揚聲道:“停下,就地歇息”。
兵們走的也乏累了,聽到原地休息的命令,一聲歡呼,頓時作鳥散,跑到溪水邊洗臉、喝水,上游的人若弄臟了水,下游的人就笑罵一番,還有人看到野果樹,此時正是季節,便爬上去攀摘下來,就水洗凈吃的津津有味。
楊凌也下了車,活活子,四下觀察了一陣,然后在侍衛保護下涉水過河,到對岸竹林中方便了一下.........
到襲擾的鳥雀紛紛飛起,兩千多人給這寂靜的山谷帶來了無限生氣……
始皇東游,警蹕森嚴,旗幡儀仗遮天蔽日。至博浪沙,山上荊棘叢生,壑縱橫,人煙稀,異常荒涼。有力士攜百二十斤大鐵椎,伏于高,謀帝命。惜乎!博浪一椎,誤中副車!始皇怒,傳檄四海,大索八荒,求賊甚切,然兩刺客安然逸去,天下之大,求之不得。
如果當時有炸藥,張良重金收買的不是一個大力士,而是一捆炸藥,歷史上還會有始皇帝麼?
隨著如雷的一串巨響,冠狀山崖不復存在了,朝廷另辟了一條山路,這條古道上從此重新野草重生,野出沒,許多年后,冠嶺的名字也取消了,除了一些老人,許多人看到這片茂的叢林和石山,本不知道這里曾經是一條路。
拓拔嫣然有錢、有人、有火藥,楊凌留在都把后續事務理完畢的這十多天里,安排五百名小金川最善攀援險峰要隘的勇士,吃住在山里,在冠崖上鑿挖石。
“天下武功,無堅不破,唯火不破!”楊凌半開玩笑的這句話,一直記在心里,朱讓槿的武功是了解的,他的師傅武功如何,更加明白,盡管他被驅逐出草原二十多年了,但是這個人的名字仍然在草原上流傳著。
而這樣一個高手,在蜀王府重重侍衛包圍下,在伍漢超等廠衛夾擊下,猶能傲然自若,不可一世的大人,卻被楊凌這個廢躲在人群中,冷子就給一槍轟爛了腦袋。
一粒火槍子彈可以擊斃一個苦練數十年武功的高手,在原本就如彎穹低下的天險懸崖下埋設一些炸藥,是不是就能四兩撥千金,制造一出人力難以抗衡的天險,如泰山之崩?
山路險要,冠崖在前后兩座市鎮的正中間,所以客商總是清早啟程,中午經過,晚上到達另一城鎮,沒有人敢在山里停留的,因此只有正午一個半時辰是客商行人集時期,除非兵行軍,其他時間山路上寥無人煙,他們有充分的時間進行安排。
在朱讓槿的幫助下,小金川原本就能制造火藥,這些火藥要將一原本就眩然下的險峰震塌就足以辦得到。在楊凌提議下,軍方索出最佳比例,改良了火藥威力后,朱讓槿以放炮驚嚇野豬為由,又弄到了一批新式火藥給,小金川開始索仿造,威力更增。
一切準備停當,就等楊凌現,直到他的大軍出了城,旺飛馬趕到冠崖,命人火速將火藥包填塞鑿好的石中,以火藥捻相連,然后在暗等候大軍到來。
楊凌果然小心,在崖外停軍休息時,居然派人上山勘察。幸好拓拔姑娘行事小心,早就囑咐下來,他們夜晚停留之還在后方林之中,而且為了防止山崩傷及自已,他們是在在前后方林之中。
當楊凌的大軍休息之后,重整隊伍,儀仗全部進冠崖下后,火藥捻從前后兩個方向同時引燃,一聲聲驚雷,伴隨著磨盤大的石塊,最后直至半座山坍塌下去,把軍隊大軍活活埋在下面。
旺帶著人持刀趕去,還想看看有沒有活口,整片懸崖徹底坍塌,濃烈的塵土散去,溪流堵塞,驛道不再,原來的路上已被變了巨石壘就的一道山嶺。除了在旺的腳下,砸地面的巨石著一雙腳丫子蒼白無力地揚了起來,再看不到一個生靈。
五百人分頭散去,遁莽莽叢林之中,蜀王府第二天晚上才聽到冠崖崩陷的消息,頭天下午有阻路難行的客商返回都,將消息稟告知府衙門,知府衙門問清崩塌況,覺的事有蹊蹺,前兩日大雨,這千古懸崖也不曾崩塌,怎麼現在塌了呢?那可是欽差大人的必由之路呀。
知府大人不敢怠慢,匆匆忙忙跑去稟報世子,朱讓栩聽說了也很著急,雖然兩鎮通行還有別的路,可是那要多繞百余里地,對于百姓十分不便。最讓他擔心的就是,這件事和楊凌有沒有關聯。
當下朱讓栩顧不得旁人阻攔,帶著三百名士兵火把連營,當夜就趕往冠嶺,當他們從河溪靠外發現半條出的手臂,和他上的軍服碎片時,終于知道,出了大事了。
第二日調集了大軍要來搶搬巖石,結果又下起了暴雨。軍隊攜帶的資有限,還需運輸大批資才能在此駐扎。而且暴雨之下,搶救.........搶搬尸的行也更阻礙。
到了第三日雨住了,才正式開始搬運石山,有的石塊巨大如斗,彼此疊,簡直難分毫。要用什麼工、要用多時間,才能把這一座小山搬完?
朱讓栩焦急萬分,擴大的搜索范圍,在左邊嶺后發現有數百人曾寄住過的痕跡,毫無疑問,這是有人蓄意陷殺欽差了,可是卻無法確定對方的份。忙了一天,石頭外圍都沒清理出來,偌大的石山得搬到什麼年月?
如此大事再不能瞞了,朱讓栩命人沿山設卡,搜捕可疑人犯,同時加搶搬石塊,又軍驛以八百里火急報繞路飛報京師,呈于前。
至于搶搬石頭,其實他也不再抱著楊凌能得生天的希了,可是巨石本就把人砸的七零八落,現在又下了雨,如果不快些搶運出尸,一經腐爛,碎尸攪和在一塊兒,把連骨骸都認不出來了,他豈不有愧于楊凌?
“唉!”朱讓栩怏怏地嘆了口氣,縱馬一鞭,領著親隨回都去了。他的公事實在太繁忙,不能整日留在這兒等著挖尸,到了第五日,只好留下得力的人手繼續搬運石山,自已返回都,親自督促緝兇事宜。
……
“啊欠”,劉瑾打了個大噴嚏。
他抓起手絹兒,使勁擤了通鼻涕,丟到地上去,懶洋洋地又摟了被子,鼻子囔囔地道:“天兒冷啦,再過兩天該下初雪了,唉!一個小心,這就傷了風”。
“公公不適,那好是好生歇息吧,下改日再來”,張彩忙起道。
“算啦,就是子骨又酸又,站不起來啊,你說吧,那什麼稅?”
“哦,是四川和福建的銀稅,公公不是給那兩個地方每年上繳的銀稅定額又加了二萬兩嗎?地方員說.........有多礦脈已經耗盡,難以承如此重稅,請公公減免呢”。
“啊呸!啊~~欠!那麼大的地方,只不過每年才加兩萬兩的銀稅,就一個勁兒哭窮、哭窮,這幫廢,除了哭窮什麼都不會!”
他眼珠一轉,盯著張彩道:“聽說了嗎?谷大用在江南可是干的不錯,這小子就守著個海邊,任嘛不干,那銀子就跟流水似的。現在朝廷到用錢,皇上也在哭窮。
等到了年底,谷大用給皇上送去大把的稅銀,我管著那麼些銀礦金礦、糧賦鹽賦,卻窮嗖嗖的能拿得出手嗎?可不能讓谷大用給比了下去,不準!.........等等,每省再加兩萬兩,這幫孫子.........就得~~!”
“是是是,呃.........下記下了”。
“小豆子,拿點水來,不不,姜湯,多放點糖。張彩啊,還有事嗎?”
“呃,還有,西北戍軍糧餉不足,地方屯田又不夠,因為連著用兵,戶部連庫底都掏空了,實在拿不出銀子了,現在邊軍將領把告狀奏折遞進京來,說再不解決,怕就要彈不住士兵了”。
“我怎麼說的來著,不是早給了辦法了麼?你,再下一道令,給西北三司衙門,罰款,罰款吶,員、富紳、百姓犯了事全都要罰款、重重地罰,罰了銀子給當地戍軍充作軍餉.........
這幫廢是真不省心,這麼著吧,罰款的事給戍軍去辦,罰了銀子就歸他們,呵呵,啊欠,他們還能不賣力氣?”
“這個.........公公,只怕戍軍將領趁機假公濟私,斂財自用,那豈不.........?”
“嗯嗯,有道理,還是張彩想的周到。讓咱家想想.........這樣吧,按照地方大小、人口多,給那些戍軍制訂限額,每個月要罰多人,罰多錢,得有個規矩,罰不不,罰多了~~也不,就這麼著吧”。
劉瑾彈指間又解決了一件大事,有點開心起來,他提起了點神正想說話,外邊一個小太監連滾帶爬地沖了進來:“公.........公公,大大大.........大事不好了,八百里加急軍驛信”。
劉瑾嚇了一跳:“什.........什麼八百里?有人反啦?”
“不是的,公公,是楊大人他.........他死啦!”
劉瑾不耐煩地又扯出塊潔白的帕,輕輕抹著,說道:“哪個楊大人吶,姓楊的可多了.........楊?你說哪個楊?”
劉瑾忽地意識到了什麼,雙眼放出貪婪的亮,好象地上跪著的是個小金人兒。
“威武侯、柱國上將軍、廠提督楊凌楊.........大人.........”。
這一下張彩也象屁上裝了彈簧兒似的,倏地一下跳了起來,劉瑾一掀被子坐了起來急道:“這是真的?楊凌不是平息了都掌蠻之,很快就要回京麼?這是誰說的?送信的人呢?怎麼死的?”
“是蜀王世子親自修書,令軍驛以八百里快馬報送京師的,送信人就在宮等候。聽說.........是楊大人回京時,在蜀道艱險突遇山崩,全軍.........全軍覆沒!”
“噗哧!”劉瑾沒忍住,鼻涕泡出來了。
“哈~~哈~哈~~哈.........啊~~啊~~啊,楊大~~人吶,你怎麼就.........就去了哇.........”,劉瑾只笑了半句,忽地覺的不妥,連忙把調門兒往高里一拔,改了哭喪。
他哭了兩聲,突然‘嗄’地一下止住哭聲,一抹臉道:“皇上知道了嗎?”
“還沒呢,公公不是吩咐過,各府道重要軍、民政,各司的奏折都得先打紅板,呈給公公,得了批復才可以轉呈各衙門嗎?”
“喔喔喔喔,不錯不錯,快快,帶咱家去見見那個驛,容我問的詳細了,再去稟明皇上!”劉瑾紅滿面,也不了,也不了,這真是人逢喜事神爽吶。
他一溜煙兒跑到大門口,回頭罵道:你個小兔崽子,你倒是快點呀,這是多大的事兒,你想急死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