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心三人反應了一會兒才明白蘇云韶的那句“自送上門的祭品”是什麼意思。
同時,慧心也就明白了良志在知道他們三人互不認識的時候,為什麼會輕松不。
是認為他們三個是沒有關系的陌生人,如果失蹤了,不容易被牽扯到一起,更不容易牽扯到長壽島吧?
祠堂里面有兩個被綁住手腳,到沒力氣的孩子。
他們三個上都沒帶吃的,方有德讓鬼使出去找點吃食回來。
慧心和曲蕪華分別給男孩和孩松綁,兩個孩子被解開捆綁之后,也沒有逃走的想法,靜靜地抱著膝蓋坐在那里,不曾向他們乞求食和水,看起來不太對勁。
曲蕪華:“你們不不嗎?”
孩的年紀小一些,看著只有三歲多,可憐兮兮地了肚子:“姐姐,我好啊。”
曲蕪華把不知在地上坐了多久全冰涼的孩抱在懷里,用自己的溫給孩取暖:“哥哥已經想辦法去找吃的了,你再等等,很快就有東西吃了。”
男孩的年紀更大一些,了發干起皮的:“我們不能吃,不能喝,海神需要干凈的祭品。”
四五歲的孩子說出這樣的話,著實令慧心三人驚愕不已,更是痛恨于長壽島村民們的教育。
——如果是從外面拐賣回來的孩子,逃跑意愿不會這麼低,更不會遵守干凈祭品的要求。
“我還就不信了!”曲蕪華咬牙,從隨的小包里出那把團扇,將水球的威力控制到幾乎沒有,把兩個拳頭大小的水團送到男孩和孩的邊。
“乖,缺水對不好,聽姐姐的,喝一點,慢慢喝。”
“哇——”男孩和孩驚嘆得小大張。
他們從沒見過揮揮扇子就能憑空出現的水,總覺得自己像是到了一個神奇的魔法世界。
男孩:“姐姐,你是神仙嗎?”
孩:“姐姐是來救囡囡的仙嗎?”
“對啊。”曲蕪華笑道,“姐姐可是踩著五彩祥云特地從天上下來拯救你們的仙,所以你們要不要聽姐姐的話?”
孩坐在曲蕪華的懷里,翹著小,分外開心地點頭:“囡囡最聽話啦!”
說著就把那團水球捧在手心里咕嚕咕嚕地喝水,沒有一滴流到服上,全部進了里。
孩的眼里閃爍著崇拜的小星星:“哇,姐姐真的是仙啊,球球都不掉噠!”
慧心三人很快反應過來,這是在說水被了以后,整個球形狀態還在,沒有改變的意思。
男孩本來還想堅持不吃不喝,當海神最干凈的祭品那一套,見此,心升起了一強烈的好奇心。
他了水球,發現那覺跟面團一樣,能進去,但不會破,里面還有包著他手指的覺,的,涼涼的。
慧心笑著對他說:“喝一點沒事的。”
男孩用舌頭了,搖頭道:“爸爸媽媽說了,進了祠堂就不能吃不能喝,海神要是覺得祭品不干凈,大家都會死。”
聽了他的話,孩喝水的作停了下來,小手蜷起來,十分疚和不安。
“我只喝了一點點。”
男孩安:“囡囡,你別怕,這一次祭海神沒那麼快,沒事的。”
囡囡歉意地著曲蕪華:“謝謝仙姐姐,囡囡不喝了。”
慧心三人實在不明白,長壽島的村民們怎麼能夠狠心到讓兩個這麼乖的孩子去送死。
更甚者,死之前還要遭這樣的折磨。
曲蕪華收起水團,抱起囡囡就往外走,“姐姐說了是來救你,就一定會把你救走。”
“不行!”男孩了許久,沒什麼力氣,還是猛地撲過來抱住了曲蕪華的,掛在的上,吼道,“囡囡不能走!”
囡囡自己也著小,從曲蕪華懷里下來,跑回去坐在他們原來所在的位置。
“囡囡走了,會害了大家,不可以!”
慧心三人:“……”這是被洗腦了吧?!
他們可以把兩個孩子強行帶走,但是當事人不愿意走,會給這件事帶來很大的麻煩,比如后續會被懷疑是綁架拐賣孩子。
方有德的個頭有點大,英武魁梧類型的男人會讓孩子害怕,他就和兩個孩子保持比較遠的距離,把勸說的主場給看起來更親和的慧心和更有親和力的曲蕪華,自己則是在微信上和蘇云韶說明這邊的況。
慧心抱起男孩,讓男孩坐在自己的懷里,用自己的大手溫暖男孩冰冷的小手。
“有沒有舒服一點?”
男孩禮貌道謝:“謝謝。”
曲蕪華把孩抱進懷里,又用團扇弄出一團火來,“囡囡冷不冷,要不要烤一會兒火?”
爸爸媽媽沒說不能烤火,囡囡出了小手,朝曲蕪華甜甜地道謝:“謝謝姐姐!”
小孩綿綿甜滋滋如同棉花糖一般的聲音聽得曲蕪華心都要化了,再想到居然有這麼狠心的父母,怒火三倍五倍地漲。
不想嚇到小孩子,曲蕪華盡力克制住我心的怒火,擺出笑容:“你們倆在這里這麼久,爸爸媽媽有來看過你們嗎?”
男孩和孩落寞地搖了搖頭。
慧心:“爸爸媽媽為什麼不來看你們?不是你們拯救了整個島嗎?”
男孩:“進了祠堂的孩子都會死,爸爸媽媽不想太傷心。”
囡囡握著小拳頭,給自己打氣:“不想爸爸媽媽傷心,囡囡沒事的。”
兩個孩子的年紀太小了,知道的事不多,慧心和曲蕪華問不出其他有用的報,不由考慮著該怎麼理他們。
另一邊,蘇云韶得知了祠堂的況。
蘇云韶:【正好我們要去會一會那個所謂的海神,先把孩子藏起來吧。】
方有德:【如果被追究拐賣孩子?】
蘇云韶:【我這邊可以施展幻陣,村民不會發現,退一萬步說,就算他們真的發現,整個村子都在殺人,搶先追究他們拐賣孩子人和幾百起殺人罪,我們是在拯救即將被殺的孩子,是正義的一方。】
方有德:【能夠施展幻陣不讓人發現,避開那些麻煩就再好不過了。】
辦法是想好了,怎麼藏人卻是更大的問題。
有閻王的鬼門在,蘇云韶覺得可以把那兩個孩子藏回家,后來想想還是算了。
長壽島上的生活和首都的生活差距太大,讓那兩個孩子過早地驗到家庭收和生活的差距,對他們的長沒什麼好。
多方考慮,又問過兒爸媽的意見,最終還是決定把那兩個孩子藏到空屋里去。
要用的幻陣陣盤由金長空和百曉鼠從空中先運送過去。
天已經亮了,蘇云韶留下葛月和兒父母說說話,帶著其他妖和鬼使通過鬼門前往長壽島的東部。
那個合適做碼頭卻被長壽島村民故意忽略的地方,可能有線索。
慧心三人在祠堂等了一段時間,就見一只大金雕突然出現在門口,一只胖乎乎的倉鼠從大金雕爪子上綁著的線碗里跳出來。
“大鳥!”男孩眼睛驟亮,從慧心的懷里跳下去,小跑幾步,一下子撲在了金雕的上,一通胡胡蹭,蹭得金雕上的羽全了。
金長空:“……”好重!
“鼠鼠!”囡囡的材圓潤一些,胖嘟嘟的,形不怎麼靈活,男孩都撲到金長空的上了,孩才跑了一半的路程。
百曉鼠預到不好,剛剛出兩只爪子拒絕:“別過來!”
囡囡:???
小孩子對這個世界的認知還不完全,沒有大人認知的固定,覺得老鼠不能說話。
“鼠鼠說話啦!”小姑娘歡歡喜喜地跑過去。
百曉鼠:!!!
人類崽就是這一點不好!
小小一團的倉鼠四肢并用嗖嗖嗖溜得極快,本來是按照蘇云韶所說給兩個新的幻陣陣盤,被小姑娘這麼一追,他也顧不上其他,飛快地丟了兩個過去,趕跑出門。
“你們自己看著辦~”
慧心三人:“……”
金長空也有點怵人類崽,擔心自己保養得這麼好的羽,被人類崽給霍霍掉了,用拖著男孩走幾步,抖抖翅膀,把男孩抖了下去。
就在附近的方有德順手接了過來,不等他問上幾句,金長空趕忙溜了,接上等在外面的百曉鼠,兩妖立即消失得無影無蹤。
男孩很是失:“啊,大鳥不見了。”
囡囡淚眼汪汪:“會說話的鼠鼠……”
想也知道出現和消失都那麼突然,肯定是因為幻陣陣盤的作用。
慧心三人也沒問他們怎麼有這麼多陣盤,左右能用就行。
就在他們忙著使用陣盤安置孩子的時候,蘇云韶使用神識,妖查探岸上,鬼使搜索附近的海底,從三方面開始檢查整個長壽島的東面海岸。
蘇云韶用神識檢查這塊有沒有任何使用符箓陣盤的痕跡,大致檢查一遍,沒有發現任何疑似的玄門用品。
閻王只是掉修為,神識并沒有到什麼影響。
蘇云韶主的是面,大面積地掃過去,閻王做得更細致一些,將他認為有可能出問題的地方深地底地掃了一遍。
還真發現了那麼一點問題。
“云韶,神識跟著我。”閻王牽引著蘇云韶的神識深地底,到達他發現不對的地方。
神識所看到的是一個巨大的陣法。
和當初王總工地上的那個傳送怨氣的陣法,黑龍窟里的那個傳送陣有些相似,又有很大不同。
至于沒有完全相似的原因,也很好理解。
妖和人類的法總是有所不同的,千年前靈氣盛行時的法到了元氣盛行的如今,必定會有所改變。
但是由于傳送的作用一致,某些部分沒有變。
蘇云韶先用神識記錄下整個陣法,準備日后有時間了再慢慢研究。
跟著,閻王牽引的神識,再往下探去。
傳送陣之下竟然還有一個陣法,這個陣法就很眼了,是當初云霄云霆窟下那個元氣轉靈氣能夠凝結出靈石的陣法。
兩個陣法之間還存在聯結,是明顯的從屬關系,傳送陣是主,元氣轉靈氣的陣法為輔,后者會把所有凝結出來的靈石供給傳送陣使用。
如此一來,上面這個傳送陣的主要能量來源就很清晰了:靈氣。
使用神識越久,對造的負擔越大,蘇云韶看完兩個陣法就把神識收回去了。
閻王:“這個傳送陣不是單向的,可以作為中轉進行傳送。”
原來如此。
黑龍窟里的傳送陣是單向傳送陣,和這個雙向的傳送陣肯定不同。
“顧長澤在這里設置這麼兩個陣法做什麼?”
閻王就算知道也不能說,所以這話蘇云韶是問自己的,問完了也沒有答案,想不明白就先原地打坐休息一會兒,等妖和鬼使們檢查過后的反饋。
一個多小時后,妖們檢查完了岸邊,沒什麼異常,鬼使們還在海底查探。
兩個小時后,阮玫先一步上來報告道:“大人,我們在底下百米深發現一個很大的海底宮殿,刻畫了很多不認識的陣法,里面有個大祭壇,祭壇上面有一白玉棺材,但是不管我們怎麼做都無法靠近。”
鬼使們可以不用呼吸,自家妖們沒一個能在海里自由自在地游泳,蘇云韶同樣不行,沒有潛水的經驗,用神識大面積地探知況也得再等等。
就算讓阮玫他們把手機帶下去拍攝現場視頻回來看,也很難保證手機在那樣的地方能夠正常使用。
這個時候就有點想念那條太極魚了。
那家伙是一條生活在魚塘里的淡水魚,也不知道他能不能適應海水。都已經變妖了,應該沒關系吧?
蘇云韶轉發了他的圖片,附言道:【我需要你,立刻。】
第一次轉發的時候等到凌晨才來,也不確定太極魚什麼時候能看到這條消息,并沒有太大把握。
就在打算如果太極魚來得太晚,讓閻王下去一趟看看究竟怎麼回事的時候,太極魚從近海探出了魚腦袋。
“啊呸呸,你怎麼跑海邊了?咸死我了!”
蘇云韶沖他招手:“今天怎麼來得這麼快?”
太極魚:“那我走?”
說是那麼說,魚尾甩得飛快,已經游到了面前。
蘇云韶快速說明況和要求,“現在就是希你能下去,確認位置以后,把我傳送過去,查看清楚以后再傳送回來,我見你有連通水域和傳送的能力,應該是能做到的。”
太極魚:“……你這是在為難我胖魚!”
“做不到嗎?”
“你別想對我使用激將法!”太極魚不開心地甩著魚尾,轉就走,“帶路!”
蘇云韶失笑,著阮玫和太極魚沒海水之中的影,開始為下海做準備,把上的電子產品和符箓全部取出來給閻王暫時保管。
猶豫一瞬,還是把雷鳴劍和判筆帶上了,頂多等下上來以后多洗洗再曬曬太烘干。
“我以為你會找我幫忙。”閻王面上不顯,語氣聽起來有些郁悶。
上輩子媳婦兒不管遇到什麼事都不找他幫忙,總說人間和地府之間隔得那麼遠,來回不方便,而且地府公務太過繁忙,不忍心他總是加班工作,熬壞,這也是他被蘇云韶的妖鬼使們組團針對的最大原因。
原以為這輩子蘇云韶經常找他問這問那的,他可以趁機培養出媳婦兒遇事不決找老公的習慣,結果……呵呵,他明明知道很多卻無法吐,都是天道的鍋!
蘇云韶用元氣憑空繪制平安符金剛罩符,不斷地往上:“你不是傷了嗎?天道那麼針對你,我不想你再留什麼把柄讓它有機會可以劈你。”
閻王一下子又好了,“我等下用神識跟著你。”
這種事就算蘇云韶不允許,很大況也沒法阻止,干脆就不阻止了。
妖們齊聲道:“來了!”
蘇云韶迅速趕往漩渦出現的地方,下一秒就察覺到里面傳來巨大的吸力,將一下子拉了過去。
陸地和水中的覺完全不同,陸地上有充足的氧氣,水中的含氧量太低,而且是人類無法通過呼吸使用的氧氣。
到了海底,更嚴重的問題是海水鹽度高,眼睛難以睜開視,以及越往下越嚴重的力。
科學研究表明,每下潛十米,人所承的力就會增加一個大氣,相當于人每平方厘米要多承一公斤的力。整個人都覺像是被一巨大的力量所,連一手指都會變得很困難。
在沒有任何潛水裝備的況下,潛海底百米深,多承十多公斤的力,比顧澤當初設置在鎖龍井下的七倍重力陣有過之而無不及。
也是仗著自己的素質和修為都還不錯的份上才來來。
太極魚知道人類與魚類不同,沒有拉得太快,讓蘇云韶稍微到越來越強的力,而后將拉到目的地。
“時間有限,你快看!”
蘇云韶一心二用,一邊用眼神看,一邊用神識記,雙管齊下。
注意力高度集中的時候,徹底忘記自己是在什麼地方,上的那些平安符金剛罩符夠不夠抵抗力。
這是一足有一個足球場大的海底宮殿,七七四十九雕花柱子上雕刻的都是人魚,或游玩,或嬉戲,活靈活現,仿佛雕刻者本人親眼見到過人魚。
宮殿中央是個祭壇,祭壇上擺放著一白玉棺材。
祭壇四周刻畫了許許多多的陣法,一個接著一個,一個套著一個。
最外圈是元氣轉靈氣的陣法,陣法上面堆積著小山似的靈石,是最好辨認的。
這些陣法為里的所有陣法提供能量來源,是整個祭壇的基礎,沒有它們,里面的陣法再好都會失去作用。
第二圈是無數大大小小的四象鎮宅、神鎮山,以絕對的手段阻止任何邪進,這就是阮玫他們進不去的緣故。
第三圈是蘇云韶沒見過的陣法,不過能通過那些符文看出是一種可以產生循環的陣法。
這時,閻王的聲音響徹在耳旁:“那是撐起整個祭壇,使空氣和水能夠循環的陣法,快進去!”
還有這種好東西!
為方便觀察,蘇云韶本就站在祭壇上空的位置,被閻王在背后用力推了一把,迅速朝著底下跌落。
阮玫他們怎麼都進不來的地方,像是穿一層薄,“啵”一下就輕易地進來了。
在這里,蘇云韶不到任何海水的力,仿佛還在陸地上。
空氣很清新,還有風,空氣的循環對流做得非常好,完全沒有閉空間的沉悶和發霉。
這覺就像是在海底下開辟出了一個小陸地,就是有些。
的原因應該是整個區域都在海底的緣故。
不確定里面的陣法都是什麼效果,蘇云韶不敢走,就站在空氣循環的陣法上,往里面看。
太極魚在外面游來游去:“蘇云韶,你沒事吧?”
“我沒事,里面空氣很足,你在外面等我一會兒。”
得了回應,太極魚放心許多。
他一直生活在淡水里,不太習慣海水,不過為了將來著想,他覺得有必要訓練一下自己,趁蘇云韶不需要他幫忙的時候趕往上下游,爭取早點適應海里的力。
他可是一條很有進取心的魚。
今天蘇云韶能夠找他來百米深的海底,明天蘇云韶找他去千米深的海底,沒點適應過程就突飛猛進,會死魚的!
見蘇云韶確實不像有事的樣子,阮玫先上去一趟告知等在岸上的妖們,讓他們不要擔心,而后自己再下來。
這個時候的蘇云韶失去從上而下的視角,繞著第三圈的陣法走了大半,另一半用神識來看,探查完了里面的陣法。
雙向傳送陣、祭陣。
應該是用從外面來的人祭,滋養白玉棺材里的東西。
從這里沒有一點服、尸、人骨的殘留痕跡可以判斷,祭后的產被傳送陣傳了出去。
估計閻王先前帶看的那個傳送陣就是和這里連通的。
“看況,這里的陣法應該布置了上百年,一直運行良好就說明有人定期過來維護。”蘇云韶想到偶爾會回長壽島的顧長澤,他弄這個做什麼?
“這里的布置和當初遇到葛月的時候有些相似,應該是同一人的手筆。”
區別只在于,葛月那邊的尸沒人理,連被祭之人留下的排泄都在,這邊又是空氣循環又是凈化,還特地把尸傳送出去,可以看出布陣人費了不心思,就想讓這邊干凈一點。
祭陣的涵蓋范圍有點大,蘇云韶跳不過去,不小心落在陣法之中就會變棺材里的養料。
要是破壞這個陣法,就有可能被不知道藏在哪里的顧長澤知道。
蘇云韶不想打草驚蛇,“樓景,送我一程。”
閻王:“好。”
蘇云韶助跑起跳,在于最高點之時被閻王在背后一推,輕輕松松落到棺材邊上。
大概是顧長澤也會來這,需要有地方休息停留,所以這一塊是安全區域。
蘇云韶本想用神識探查棺材里面究竟放了什麼,意外發現白玉棺材防神識,在確認棺材上面沒什麼奇怪的陣法和機關之后手去推。
棺材蓋有些重量,但難不倒,閻王也幫了一把。
“你累不累?神識都用這樣了,你還不如開鬼門自己過……嗯?”
棺材蓋推開一半,出一張人臉,人頭戴繁復的冠,穿著華麗致的古裝,雙手輕放在腰上,雙目閉,睡安詳。
再推開一點,就出寬大一點的腰和在服的遮掩下越來越細的下半,以及服都遮掩不住的枯骨和尾。
像是在意料之外,又似是理之中,人的下半竟是條魚尾。
——這是一條人魚。
“所以顧長澤是為了祭你復活你,才建了這個宮殿,害了那麼多條人命?”蘇云韶輕嗤道,“他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做下累累罪行,連子孫后代都不放過,我可不認為他會是一個一怒之下為紅的癡種。”
“真要如此癡,何必惺惺作態,等你死了以后再做這些?何必兩百多年間娶了一任又一任的妻子,奪舍自己的親生兒子借以茍活?何必苦苦困著你的靈魂讓你遲遲不能進回,背負上千千萬萬的人命與罪孽?”
一句比一句擲地有聲,一句比一句發人深省。
人魚的右臉上落一滴淚珠,“啪嗒”落下,滴落珠。
蘇云韶:!!!
好家伙,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吐槽人魚真的沒死,還是吐槽人魚真的能夠眼淚變珍珠,亦或者是顧長澤確實有本事,能活死人白骨。
閻王的神識都在耳邊模擬出輕輕吸氣的聲音,可見他也在震驚顧長澤的做法會功。
“你聽得到,那就好說了。”蘇云韶反手敲擊兩下棺材,“說一下顧長澤的弱點,我要阻止他禍人間。”
人魚沒有反應,仿佛先前流下的那滴淚珠只是蘇云韶的錯覺。
蘇云韶彎腰捻起那顆潔白無瑕的渾圓珍珠,那一刻,聽到一道縹緲空靈的音響在腦海:“姑娘可愿聽聽我的故事?”
人魚竟是把聲音直接傳到了腦海之中,蘇云韶吃了一驚,“你說。”
當然,最好是長話短說。
只可惜,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不太可能。
“我敖可心,是父王母后盼了多年才有的兒,我一出生就是人魚族的公主,人魚族視我為珍寶,要什麼有什麼,可我并不滿足,我更有趣的世界……”
故事的前半部分很俗套。
人魚公主從小被全族養慣著長大,連最基礎的法都沒學好幾個,還不如邊的侍強,可半點不為此到焦慮和愧,反而愈發厭學,愈發外面的世界。
有一次,甩掉侍和護衛來到海面上,看到了一艘木船。
敖可心從沒見過那樣的東西。
人魚能夠暢游海洋,本不需要什麼船,那是無法長期在海水中游泳的人類為自己制作出來的工。
父王母后幾個哥哥用詐狡猾等惡毒的語言形容人類,就想讓將來萬一遇到人類害怕到轉頭就跑,不料反而激起了小公主的好奇心,想知道人類究竟有多壞。
只還是有點害怕的,知道父王母后哥哥們不會害自己,躲藏起來悄悄觀察著。
看到年站在船上向海里一次次地撒網、收網,等待的途中拿出一本有些破爛的書籍學習著,里念念有詞,單手做著奇奇怪怪的手勢。
厭學的人魚公主第一次見到人類就大為震撼:人類竟然是如此好學的生!
不明白為什麼人類會喜歡學習,總是想辦法翹掉繁瑣復雜的課程,睡覺、吃魚、比游泳、比尾,哪一項不比學習有趣?
想問問年,又覺得靠得太近有危險,就躲在一旁看年許久。
直到年收網帶著捕到的魚回家,敖可心也回去了。
沒告訴家人就跑的行為讓家里人著急瘋了,就差把整片海域翻過來找,等毫發無傷地回來,第一次迎接到家人們的怒火。
敖可心并不在乎,是被全族寵的人魚公主,做點出格的事怎麼了?
“不就是派他們出去找我嗎?找不到我是他們自己沒用,你們罵我干什麼?”
的態度徹底點燃家人們的怒氣。
父王怒斥道:“你本不配做我們人魚族的公主!”
母后很是失:“可心,你要明白,你是我和你父王的兒,這才是人魚族的公主。”
敖可心并不明白,覺得母后說了一句誰都知道的廢話,覺得父王說得太重了,不過是出去玩了一趟,有必要那麼小題大做嗎?
哥哥們很失,他們今天本要參與一場海族盛會,途中得知妹妹失蹤匆匆趕回,結果妹妹只是貪玩跑出去,還不為自己驚全族找的事到半點愧疚。
這一次令敖可心的父王母后哥哥們意識到他們過于寵這個來之不易的兒/妹妹,把寵得過于驕縱和不諳世事。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敖可心的格和想法已然形,不是他們能夠臨時扭轉回來的,只能采取一次比一次更強力的手段強行迫往他們期的方向改變。
糟糕的是,在這樣的方式下,敖可心的逆反心理更嚴重了。
知道家里人不同意,表面上表現得很是順從,實則一直在心里計劃。
終于,敖可心逃了。
早早確定自己要離開那個令到窒息的家,所以學會了把魚尾變人的法,變普通人上了岸。
人魚公主哪里知道岸上的生活并沒有想象中的自由呢?
更想不到人類的生活并沒有表面看起來的那麼好。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依然缺食,莊稼人靠天吃飯,漁民靠海吃飯,天氣一壞就沒有辦法。
岸上的人類日子過得很是艱苦。
敖可心長得太好看了些,又穿著不錯的服,看著就是有錢人家的大小姐,被地流氓盯上了。
就在被流氓手腳的時候,顧長澤出現了,他幫趕走那些人,親切地要送回家。
敖可心不愿暴人魚的份,就說自己已經被趕出來了,不能回家。
“我沒有仔細說明緣由,他也沒多問,就把我帶回了家。”
聽到這,蘇云韶總覺得整個故事莫名的違和。
你要說敖可心喜歡顧長澤吧?被流氓擾,顧長澤從天而降前來解救的時刻,不應該記得最牢嗎?可是目前聽起來,那部分被一筆帶過,反而更多著眼于自己和家里族人的矛盾?
“你不謝他救你出危難嗎?”
“危難?”敖可心不解,“我的法學得再怎麼不好,理幾個普通人的能力還是有的,怎麼會是危難呢?”
蘇云韶:“……”行叭。
敢這并不是什麼英雄救、救命之恩以相許的經典橋段,不過是出逃的人魚公主沒有可落腳的地,借著英雄自己送上門來的機會尋找一個住所。
越說越覺得古怪了。
不過一想到做了那麼多壞事的顧長澤當年也有被看起來弱可欺的人魚公主欺騙的一天,一個字:爽!
敖可心接著往下說:“他們家的人對我還好的,房間本來就不夠住,還特意分了一間給我,幾個人自己一間房。”
蘇云韶不想杠的,但真的不覺得顧長澤一家人有那麼好心。
“他們應該是看你的穿著打扮,覺得你是大戶人家出逃的小姐,總有一天要回家,要先好吃好喝地招待你,讓你覺到他們的善意,等你的家人們找來接你,就能得到一筆厚的報酬。”
說之前,蘇云韶做好了會被敖可心中途打斷的準備,沒想到敖可心耐心地聽說完了。
說完了,蘇云韶又做好了會被敖可心反駁的準備,沒想到敖可心竟然同意了。
“你說得對。”敖可心的語氣輕飄飄的,“當時的我哪里知道啊?我沒見過多人類,只以為人類都是這樣的,和族人一樣待我好,會把所有最好的東西都無條件地給我。”
被全族寵、尊敬的公主份是因父王和母后帶來的,是因唯一的兒帶來的特殊,而不是因為本。
失去父王和母后,什麼都不是。
當真正明白母后話里的道理,人魚族全族都沒了。
蘇云韶:???
這麼聽起來,顧長澤還是留手了?否則按這手筆,全人類都得滅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