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興盛冷笑一聲,說:“想找茬,我隨時恭候!”拽著方佳佳快步出了房間。
等方佳佳在另外一個房間穿好服,兩人離開酒店。
這家五星級酒店附近有一條河流,這條從京海市東邊過的河流,直奔大海而去。河邊風景很麗,吸引了不年輕男周末夜晚來此卿卿我我,平時則較為冷清。
拽著方佳佳來到河邊,兩人撿了一塊幹淨的草皮坐下,方佳佳把頭深深地埋下,一句話不說,似乎把自己埋在深深的悲傷之中。長長的秀發像瀑布一樣,淩地垂掛下來。
“佳佳,你沒事吧?剛才那混蛋用力把你從飯桌上拽下來,你有沒有傷?”
“......”方佳佳沉默了片刻才抬起頭,淚眼汪汪地看著葉興盛:“你為什麽不問別的,譬如我為什麽到酒店給人家當人宴?”
“這有什麽不對嗎?難道我問錯了嗎?”葉興盛有點費解。
“沒有!”方佳佳把頭別過一邊,眼淚卻一個勁地流。不單單是因為家庭發生了變故,更因為葉興盛不一樣的關心。
換做是別人,估計一開口就追問給酒店當人宴的原因,然後挖苦嘲笑,葉興盛非但沒有,反而第一句話竟然是關心。作為曾經的死對頭,豈能不?
“佳佳,別難過了!人生在世,誰都會遇到困難的。人生就像月圓月缺,有得意的時候,也有失意的時候,失意的時候,咬咬牙,熬一熬就過去了!”
見慣了方佳佳的刁蠻和調皮,當方佳佳以弱的形象出現在眼前,葉興盛被激活了男子漢氣概,對產生了惻之心。一個原本傲得像開屏孔雀的麗孩,家庭發生變故,淪落到給人家當人宴的地步,想想都讓人覺得可憐!
初秋的夜晚,天氣已經轉涼,陣陣吹來的微風把這種涼意放大了許多。葉興盛下外套,披在方佳佳僅披著薄薄披肩的肩膀上。
肩膀傳來的溫暖,一直流進方佳佳的心窩裏,方佳佳再也忍不住了,一轉就撲進葉興盛懷裏,嗚嗚地痛哭起來:“葉大哥......”
“好了好了,事都過去了,沒事啦!”葉興盛輕輕地拍著方佳佳的肩膀安道。
等方佳佳抬起滿是淚痕的臉,葉興盛才發覺,他的口已經被的淚水打,心裏就暗自慨道,這的淚腺真是發達呀,才眨眼功夫就流了這麽多眼淚。
葉興盛從口袋裏出紙巾遞給方佳佳,方佳佳了幾次才把眼淚幹,然後把事的原委告訴他。
原來,前段時間,方佳佳父親公司又遭遇了一場司,賬戶被法院凍結,公司經營不下去,日子更加艱難了。正所謂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偏偏企業家協會那邊也出了問題,市商務局以需要重新辦理手續為由,一紙命令終止了企業家協會開展業務。
這紙命令恰好在市企業家協會即將開始征收年費的時候送達,對方家來說,簡直就是致命的一擊。方才茂名下有兩套房,他不得不賣掉其中一套應急,饒是如此,那巨大的財務窟窿仍然讓方家陷舉步維艱的境地。
方佳佳再怎麽傲,在重重困難麵前,不得不低下頭,四找工作,為家庭排憂解難。青春靚麗的,很快被這家酒店相中,出高價要給人家當人宴。
“市企業家協會跟商務局的合同到期了嗎?”葉興盛問道。
“還沒到期!但是,對手已經按捺不住了,估計他們已經知道,新的一年的會員費征收即將開始,他們想多撈一把!”
“真是蛋!”葉興盛恨恨地罵了一句,對方就算想把企業家協會給奪過來,至也該等合同到期再說,這麽心急火燎,簡直就跟狼似的。
“企業家協會原本安排好了,將要給好多優秀企業做宣傳的,經營活被終止,估計,我們還得被這些企業索賠。真是造孽啊,老天為什麽這麽對待我們!”說著,方佳佳忍不住眼睛又酸起來。
葉興盛看了一眼淚水在眼裏打轉的方佳佳,心裏又是一陣難過,前段時間,他答應過方佳佳,幫了解一下況,可是到現在,他都還沒過問此事,這也算是違背諾言了。“佳佳,對不起!這段時間,我工作太忙,都還沒幫你們家過問此事呢!”
“沒事的!葉大哥,我不會怪你的,知道你工作忙。你沒忘記這件事,我就高興。當然,你要是空幫我們了解一下就更好了。真要是幫我們保住企業家協會,我們會激你的!”
“我會空了解況的,能幫得上忙,我一定會幫的!”葉興盛說。
一個陌生的電話就在這個時候打進來,按下接聽鍵,葉興盛聽到話筒裏傳出的竟是賀玉梅的聲音。賀玉梅不冷不熱地問道:“葉書,你在哪兒呢?”
賀玉梅是吳曉軍的友,自己剛剛和吳曉軍鬧翻,葉興盛對賀玉梅也沒好心,就學不冷不熱的語氣說:“我和朋友在一起!”
賀玉梅說:“葉書,這個電話是淩總讓我給你打的,淩總有朋友約,出去了。要我當中間人,給你和吳曉軍調解一下。您是市委書記書,不大,但是權力可不小。但是......”
賀玉梅故意頓了一下,語氣中有了些警告的意味:“吳曉軍他的來頭也不小,真要來個,誰贏誰輸都還不知道。淩總的意見是,大家都是朋友,沒必要鬧翻,你說是不是?”
葉興盛不想鬧事,但是就骨子裏的那強勁,他是不會輕易屈服於別人的威脅的,心裏一陣冷笑,賀玉梅和吳曉軍,你們這是威脅我嗎?你們越是威脅,老子越是不懼怕你們!
上卻冷冷地說:“賀科長,今晚這事,我這邊是沒什麽錯的,我不會把這事放在心上。吳曉軍要是像我這樣,不把這事放在心上,過去就讓它過去,那麽,我還當他是朋友。這就是我對這事的態度,我不知道吳曉軍的態度是什麽!”
“葉書,您不把這事放在心上,說明您是心寬廣之人,不過,今晚這事,在吳曉軍看來,他覺得您有點過分,好心帶你去吃飯,你卻砸場。這事要是擱在您頭上,您心裏也不會舒服的,對吧?”
“嗬嗬!那吳曉軍,他什麽態度呢?”葉興盛輕笑了一下問道。
“吳曉軍的態度是,隻要你當麵向他認個錯,再請我們這幫人吃頓飯,事就算過去了。您覺得怎麽樣?”
“請客吃飯沒問題,至於認錯,這個對不起,我做不到。我並不認為,在這件事上,我有錯!”
賀玉梅聽出葉興盛的語氣很堅決,似乎沒有商量的餘地,就掛了電話。
沒過多久,葉興盛收到吳曉軍發過來的一條威脅短信:姓葉的,你別猖狂,老子不會放過你的,你等著!
葉興盛和賀玉梅通話,方佳佳都聽在耳朵裏,葉興盛看短信的時候,方佳佳也探過頭來一起看。葉興盛收起手機,眨一下大眼睛,有些惶恐地看著葉興盛:“葉大哥,對方到底什麽來頭?”
“一個家庭有點背景的富二代!”
“要不要?我是不是給您添麻煩了?要不,我去找他解決這件事?”
“不用!”葉興盛若無其事地笑了笑:“這才多大一件事?我都不擔心,你擔心什麽呀?”
“可是......”
“沒什麽可是!這裏有點涼,咱們回去吧,小心著涼冒!”不由分說地,葉興盛像父親拽著兒般,拽著方佳佳的手,起就走。
“真的沒事嗎?可是對方威脅你呀!”方佳佳像小孩子般,被葉興盛拽著還喋喋不休。
“真的沒事!你忘了,我可是市委書記書,對方能把我怎麽樣?他敢我一下會有人找他麻煩的!”葉興盛發自心一點都不害怕。
從小,父親就告訴他,隻要你不做犯法的事兒,就不用害怕什麽,盡管放開手去做。這句話早已深深地刻在他腦海中,也正是這句話,讓他堅守隻要站在正義這邊就永遠最強大這個信念。
盡管在京海市生活了多年,葉興盛對這條位於郊區的河流還是不大悉。原以為往東走沒多遠,就到車站,卻不料,路越走越偏僻越荒涼。
開始的時候,還能看到三三兩兩的,到後來,一個人影都不見,已經偏斜的月牙,投下朦朧的清輝,在粼粼的河麵映出一條閃閃的帶。微風送來淡淡的帶著青草味的芳香,還混著些泥土氣息。
“葉大哥,咱們好像迷路了!”方佳佳不覺停下了腳步。
“嗯,好像是!”葉興盛扭頭四看,前方約約是連綿的山脈,右邊是一片荒野,在荒野的盡頭,約約是一片樹林,沒有一點燈。“你先給家裏打個電話,省得讓家人心,然後,咱們再按原路返回。你別擔心什麽,有葉大哥在你邊,你會沒事的!”
“嗯,葉大哥,我相信你!”方佳佳出手機,給家裏打了個電話報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