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年腦子嗡了一下。
半晌才盯著他結結道,“天、天子令那麼重要的東西,你怎麼會……”
謝承坐在那兒道:“那對我來說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我已經有更重要的東西了。”
姜年張了張口,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
天子令,天子令啊……
他以前從未想過,有生之年,他在路邊茶攤上聽到的,覺得和自己遙不可及的東西會離自己這麼近。
“……那畢竟是皇上賞賜給將軍的。”姜年又道。
“送給阿拂了,就是阿拂的。”謝承輕笑了一下,道,“也不必擔心,就如阿年所說,阿拂的事是自己做主。”
“若是最后不愿嫁給我,我也不會強迫。”
“當然,天子令也還是的。”
姜年怎麼想都覺得這事兒不對勁,天子令這麼貴重的東西,姐姐怎麼會收,聽姐姐的意思,現在和謝將軍也沒什麼,應當是不會收這麼貴重的東西的。
畢竟這個和沈國師那個事又不一樣,也沒給他算一卦什麼的……
“……我姐姐,是不是不知道那是天子令。”姜年忽然道。
“不錯,不知道。”謝承頓了一下才道,“我只是拿它當一塊普通的牌子送給。”
姜年覺得腦子里似有一團麻在野蠻生長,“……這種事,將軍以后還是做的好,姐姐并不喜歡這樣。”
明明是天子令,他卻說是一塊普通的牌子……
謝承沉默下來,燭將他的臉映得忽暗忽明,在芒暗下去的那一剎那,他似乎苦笑了一下,“我只是……第一次喜歡誰,不知道該怎麼做,也不知道該給什麼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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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潔的月下,瘦高的年走出了謝大將軍府,是十一親自送出門的。
這一趟謝家來的,可真是心復雜。
姜年抱著懷中的金子,步子異常沉重。
天子令的事,也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姐姐。
他撓了撓頭,他剛剛怎麼沒讓謝承去說!
應該讓謝承自己去說的!
姜年踩著步子回去了,他抱著金子,想著下次來,一定要和謝承好好說說這件事,讓他自己去和姐姐坦白!
這可不是簡簡單單一塊牌子這麼簡單的事!
就算他從小沒爹沒娘,一直在軍營中沒怎麼見過姑娘,不知道怎麼和人相也不行!
他沒爹沒娘怎麼了,姐姐有爹有娘不比他過得慘?
哼!
下一次見他的時候一定要強一些才行!
不管怎麼樣,以后都不可以讓他騙姐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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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
姜拂依舊要去院讀書。
早早便起來了,收拾好東西正要出門,剛走出去便看到了門口的謝承。
謝承坐在椅上,一紫袍金帶,像是剛上朝回來?
姜拂皺眉,他這是去了還是沒去啊?
院特制的青衫擺微微揚起,姜拂走到了謝承面前,看著他皺了皺白皙的小臉,輕聲問道,“將軍怎麼在這兒?”
“你這是剛下朝,還是,準備去上朝?”
謝承抬起眼睛,雙眼中帶著紅紅的,道,“阿拂連我何時去上朝都不知道。”
“都回來了。”
他委委屈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