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首輔冷笑一聲，淡道：“救他們是不能了，眼下最重要的是不連累到我們趙家。我要是你，我就會想辦法讓他們主將所有的事都抗下來。”
趙毅一臉糾結，“爹的意思？”
“這事兒是你媳婦讓你來說的吧？”
趙毅麵一變，隻覺得老爹這把年紀了，怎麼還這麼聰明呢？一猜一個準兒。
“做兒的擔心爹孃也是人之常，我也確實擔心我老丈人一家。”
趙首輔並冇有穿他，而是平靜的說：“回頭你跟你媳婦好好說，你跟說，我承諾定會保住他們柳家部分脈，將來梁王登基，我趙家定會為他們柳家報仇，定會將溢州還給柳家的後人。若是聰明人，就該將這話帶給爹孃，讓他們將該承擔的罪責承擔下來，安心的去。”
趙毅原本是來幫他媳婦和老丈人一家當說客的，結果三言兩語間，就被他爹忽悠了去，了他爹的說客。
“好吧，我回頭跟慧娘說說。慧娘通達理，會聽的。”
趙毅在想什麼，趙首輔心裡明鏡兒似的。
勸說他放棄柳家，卻也不忘給他安全，另尋一個靠山。
“你可記得寧安郡主？”
“寧安郡主？爹是說，嫁去潼關那個？”
趙首輔點頭：“不錯，早年嫁去了潼關。不過夫君已死，寡居多年，現在的潼關守將是的兒子。”
“哦，爹怎麼突然說起來？”
趙首輔著花白的鬍子淡笑道：“聽說想回京城來度過晚年。”
趙毅想了想道：“這怕是不容易吧？的夫君雖然死了，可兒子還在啊，得跟著的兒子養老。”
突然想到什麼，他又問：“爹莫非想將寧安郡主的兒子調來京城做？”
趙首輔：“……”
他花白的鬍子抖了抖，真是想給這傻兒子一腦瓜嘣。
枉他英明一世，怎麼兒子這麼笨呢？
“人家在潼關子承父業，做了潼關的節度使，那就是潼關的土皇帝。在潼關做天高皇帝遠的土皇帝自在，還是到京城來，在君上的眼皮子底下做自在？”
“自然是做潼關的土皇帝自在了，那爹說這個是什麼意思？”
趙首輔繼續說：“郡主是京城人士，從小在皇宮長大，當年嫁去潼關是為了穩住政局，迫不得已。年老之後，難免思念故土，所以想回來。”
“嗯，要怎麼回來？”
“跟著兒子回來自然不能，不過，可以嫁回來。”
趙毅瞪大了眼珠子，“嫁回來？爹的意思莫非……？”
“哈哈哈哈……你若是娶了，那就相當於潼關在手，明白嗎？”
趙毅撇撇，他記得郡主比他還大一些，孫子孫都滿地跑了。
“爹你彆開玩笑了，郡主未必願意嫁。”
“這就不是你該心的事了，我會派人去辦。”
趙毅角直，“爹你不會認真的吧？我有妻室的，郡主又不可能做小。”
“郡主當然不能做小。”
“這……爹，你，你這意思該不會讓我休了慧娘吧？你剛纔還說讓我穩住慧娘，你這麼慧娘不得，不得跟我鬨嗎？”
趙首輔出老狐貍般的笑容，拍拍趙毅的肩膀道：“這人，要懂得審時度勢，柳氏人是不錯，可是未來幫不了你。你為趙家長子，將來要繼承趙家家業，上扛著趙家的榮耀。你不為你自己考慮，也得為趙家考慮。”
趙毅瞪著眼，話是這麼說，可他覺得他爹太狠了些。
若是他娘冇有了利用價值，他也會捨棄嗎？
“你明白親疏了嗎？”
趙毅愣愣的點頭。
“明白怎麼做了吧？”
趙毅再次愣愣的點頭。
“明白就好，回去吧。”
回去之後，趙毅心事重重。
他媳婦柳氏急忙上前來，“老爺，怎麼樣了？爹怎麼說？”
他爹所說的話他自然不敢讓柳氏知道，見這麼急切的樣子，他甚至不敢直說不能救，隻能編造個謊言，決定先穩住。
“我爹說，要救嶽父還得從溢州下手。”
柳氏點了點頭，“是的，咱爹說得對。”
“爹早派了人去了溢州，儘可能的將那些事乾淨，可是，你也知道，柳家子孫眾多，乾過的欺男霸的事太多了，未必樁樁件件都弄得乾淨。”
柳氏自家是啥樣能不知道？含淚咬住了，輕輕點頭。
“我知道。”
“想讓他們無罪釋放是不可能的，我爹也做不到。不過我爹說了，他會竭儘全力保住嶽父一家的命，實在不行，柳家部分脈是一定能保住的，待到他日梁王登基，咱們一定親手殺了楚王給嶽父一家報仇，再將溢州還給柳家。”
柳氏不像趙毅這麼笨，聽著他義正言辭的許諾，便知道這是他們父子用來穩住自己的。
可是事已經到了這個份上，還能有什麼辦法？
再有不甘，也隻能含淚點頭。
“老爺。”柳氏雙眼含淚，聲音都輕輕的抖著，“此事嫁到趙家為夫君之婦，妾不曾後悔。”
趙毅一怔，“慧娘，你說這些做什麼？”
柳氏冇有解釋太多，隻道：“請夫君為妾打點一二，妾想去刑部見見爹孃，告訴他們……告訴他們夫君與公公正在想辦法救他們這件大喜事。”
趙毅的腦子不允許他想太多，隻當柳氏要將他的話轉告給嶽父去，連連高興的應下來。
“好好，回頭我給我爹說一聲，等安排好了我就告訴你。”
“好，多謝了。”柳氏彎腰行禮。
趙毅忙扶著，“你這是做什麼呢？快快站好，被人瞧了笑話去。”
趙毅有些難過，說來還捨不得的。
為趙家嫡長子，他的親事十分重要，當年千挑萬選才挑中柳氏。
他親晚，柳氏比他小許多。
柳氏年齡雖小，卻總是能將他照顧好，心思也活絡，十分得他喜歡。
可現在的局勢，讓他不得不放棄柳氏。
兩人婚後生了兩子一，長子如今才十三歲，兒十歲，小兒子才六歲。
若是將來郡主進府，郡主比自己還大呢，那肯定是不能生，所以自己這輩子隻能有三個嫡出的孩子了。
想到此，趙毅對幾個孩子也多了一分心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