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就按照計劃行事。”冷元勛清冷的嗓音在這寂靜的夜晚之中格外清晰。
待程宇退下之后,他原本正準備轉離開,但后卻突然傳來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冷元勛面陡然一邊,猛地回過頭去:“誰?!出來!”
他厲喝一聲,裹挾著濃重的殺氣。
但他的后還是空的一片,本就沒有半個人影。
冷元勛并沒有因此放松警惕,而是瞇了瞇眼,抬起步子,一步又一步地朝著方才發出聲音的那個方位走去。
那個方向有一塊大石頭,如果要藏人的話,也就只有那里可以蔽形。
正當冷元勛快要靠近大石頭的時候,一個小瘦弱的影走了出來,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道微微發的聲:“是我……”
聽到這個聲音的冷元勛,虎軀驟然一震,瞳孔都起來,難以置信地盯著面前的這個人。
月之下,安謹低垂著頭,黑發散落下來,遮住了的半張側臉,小巧的鼻尖出,還有那雙始終都沒有抬起的眸子。
深夜的風輕輕吹過,給這夜更添加了幾分凄涼。
冷元勛只覺得自己的嚨跟火燒似的,結接連滾,可依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與其說是說不出來,不如稱做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產生了錯覺看錯了人。
安謹深深呼吸了一口氣,努力地平復了自己心,方才冷元勛和程宇的對話都聽見了,鬼醫調查出來的結果沒錯,冷元勛果然是要準備手了……
鼓起來勇氣,抬起頭來,出了那張蒼白且憔悴的小臉。
“冷元勛,是我,我是安謹。”
冷元勛的呼吸有一剎那的停滯。
他那那雙微紅的眸子底漸漸被出了紅,就連眼眶也開始發紅。
“安謹……”薄微不可見地了,冷元勛吐出只有自己能夠聽到的聲音。
他的安謹,他的安謹來了……
可是,他的安謹怎麼瘦了這麼多?從前明艷人的那個人現在早已不在,站在冷元勛面前的安謹,是疲憊的,是哀傷的,是眼里著道道累累傷痕的。
冷元勛覺得自己的那顆心臟就如同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攥住一般,痛得他無法呼吸。
安謹見冷元勛不說話,的嚨也了,垂在側的指尖掐自己手掌之中,刺痛之意讓清醒了不。
在一片沉寂之中,安謹再次開口:“你和葉瀾宸的事,我都知道了。我來蠻荒,是來阻止你的。”
“回頭吧,冷元勛。”
冷元勛的薄抿了一條直線,凌厲又孤冷,他盯著安謹,那眼神,含著太多復雜的緒,似乎生怕安謹只是出現一瞬間,很快就會再次消逝一般。
冷元勛不答的話,只是一步一步地朝著安謹走去。
天知道,天知道他思念這個人到多麼骨的地步……
每一步,冷元勛都在抖著。
就在他來到安謹的面前,出手來準備去牽安謹的手時,卻被安謹及時后退一步,躲開了。
安謹咬著下,那張蒼白得宛如一張白紙的小臉上寫滿了對冷元勛的戒備,還有的一恨意。
事實上,安謹面對著這樣的冷元勛,又何嘗不是如臨大敵?
不知道為什麼冷元勛會用這種眼神看,但知道,沒有一一毫的勇氣和冷元勛這樣的眼神對上。
那是對的凌遲。
“你說話!”安謹嘶啞的嗓音低喊一句,杏眸中滿是堅決。
冷元勛頓了頓,緩緩收回了自己牽了個空的手。
他重新站直,冷靜了不,“為什麼?”
沒有多說,只是反問。
現如今他還沒有十全的把握可以擊退仇帝岸和葉瀾宸,更沒有把握能夠收下鬼醫替安謹治療,他還不能貿然就和安謹解釋之前的種種誤會。
即使……他再怎麼思念安謹狂,再怎麼想將擁懷中,再怎麼放不下,現如今都必須克制住。
安謹站在原地凝視著冷元勛,眼眶漸漸涌出一酸意,想到自己的那個夢,很是沉重:“我不希你掀起沒有意義的風波,我們二人的私怨是過去式了,我只希你現在可以讓大家都回歸到正常的生活。”
“我做了一個很慘烈的夢,夢里你和葉瀾宸都死了,很多人都死了,蠻荒大,我想你也一定不想看到這個局面吧?冷元勛,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你別忘了,縱使你和我有千萬個不和的理由,你都還是霄廷的親生父親,如果你真的有了什麼好歹,霄廷就真的為了沒有父親的孩子了。”
提起安霄廷,冷元勛那繃的面部線條忍不住松了幾分,他那雙鷹眸不再銳利,像從前那樣,和地著安謹,可說出來的話卻讓安謹有墜冰窖一般的寒冷之意。
“我現在的所作所為,就是為了讓我們的生活都回到正常的軌道,夢都是反的,我不會讓自己有事,霄廷也不會沒有親生父親,我意已決,你走吧,我就當你沒出現過,你也當自己沒有來見過我。”
安謹渾都止不住的輕,強忍著心中的絞痛,那雙杏眸依然浮現出一片霧氣,“冷元勛,你到底要鬧到什麼地步?!”
“你知不知道你已經傷害了所有的人,為什麼要擴大矛盾,把更多無辜的人卷進來?你已經傷害了我和霄廷,難道這還不夠嗎?”
“你當真是要將我到死境你才肯松手嗎?你到底有沒有過我?!!”
最后一句,安謹幾乎是歇斯底里地吼出聲來的。
隨著話音一落,的眼淚也像斷了線的珍珠一般,大顆大顆地滾落下來,淚水決堤不止。
冷元勛狠狠地頓住,心頭火辣辣的燒著,那一直以來都維持得很完的緒此刻在看見安謹的淚珠滾落下來以后,通通被擊得碎。
十里塌方,潰不軍。
“別哭。”冷元勛的手是輕著的,他小心翼翼地著安謹的臉,替去了淚水。
一遍又一遍地低聲哄著,每一個字音都在抖:“別哭,好不好?”
他見不得哭。
每顆淚珠子的落下都會讓他心痛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