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就是那一次的二選一開始吧……
安謹忍住心頭一陣又一陣襲來的鈍痛,抬手將自己的淚水拭去,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氣,將自己的緒調整好。
不想等一會兒冷元勛從洗手間里出來的時候看見這幅狼狽至極的模樣。
而洗手間里。
門地關著,冷元勛對著鏡子,雙手撐在洗手池前。
他看著鏡子里的那個自己,著氣,神慌張且暗淡,那雙眸子里的深邃墨顯得那麼蒼白。
冷元勛打開水龍頭,水流唰唰流下,他捧著幾把水打在自己的臉上,試圖讓自己清醒冷靜一些。
片刻之后,待他再次抬起頭來時,鏡子面前的他劉海微,那張英俊到近乎妖孽的面孔上也掛滿了水珠。
而冷元勛只看見了自己眼底那蔓延而出的紅。
怎麼辦?
他該怎麼辦?
冷元勛沒有想到,安謹竟恨他到如此地步……
是那樣一個驕傲的子,他對做了那般的事,相比也一度陷痛苦之中吧?
冷元勛低垂著頭,周遭泛著頹喪的氣息。
他甚至有些后悔,當初為什麼不直接干脆地把安謹從葉瀾宸手上搶下來,現在兜了這麼一大圈,結果又回到了遠點,而他和安謹之間也產生了無法抹滅的壑。
如果這一切都沒有發生的話,按照計劃之中進行,那麼他們二人現在明明已經訂婚了……
冷元勛只覺得呼吸困難,他閉上了眼,雙手抬起,抹掉了臉上的水珠。
隨后,他無力倒退一步,靠著洗手間的門,緩緩坐在了地上。
男人低垂著腦袋,一直胳膊搭在支起的單條的膝蓋上,額前的劉海上還掛著水珠,整個人都仿佛籠罩著喪氣。
一道洗手間的門相隔著,安謹和冷元勛卻好像有著十萬八千里的距離。
最后,安謹也沒有等到冷元勛從洗手間出來,心俱疲之下,不多時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而當再次蘇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
墻上掛著的簡約風鐘表上,時針指向早上的九點鐘。
洗手間的門已經打開了,里面沒有人,的旁也沒有人,整個二樓臥室都沒有人。
安謹撐著虛弱的子從床上起來,扶了扶額,只覺得有幾分頭暈目眩。
掀開被子,上還穿著昨天的那一臟服,沒有拖鞋,就那麼著腳踩在了地板之上。
站在樓梯前,猶豫了好一會兒,在想要不要下樓。
那個男人應該在樓下吧……?
咬了咬下,安謹睫輕輕一抖,還是覺得著頭皮下樓。
不管怎麼樣,頭頭都得遲早要挨一刀,不如就坦坦、大大方方一點好了。
安謹就這樣著腳下了樓。
一到樓下,就剛好看見冷元勛坐在沙發上,正拿著一本財經雜志看著。
安謹頓時愣住,站在原地,看向他的目帶著幾分警覺和戒備。
冷元勛將雜志往下一移,抬眼看向安謹,目在落在那雙著的潔白無瑕的小腳上時,停頓了一下。
冷元勛結一滾,似乎有著什麼話卡在了他的嚨里,遲遲吐不出來。
到底,他也只是收回了目,將雜志挪了回來,將自己的眸擋在了雜志之后。
安謹看不見他的神,只能聽到他聲音淡淡地響起:“去吃早餐吧,吃完了我們下午就準備回去。”
“回哪兒?”安謹擰著眉頭,戒備之意更加重了。
“回云城。”冷元勛淡然答道。
云城……
聽到這個城市的名字時,安謹的心里頓時涌出來千滋百味。
那是曾經一度夢寐以求回去的地方,現在……終于可以回去了嗎?
按捺住心頭緩緩明顯有些激的緒,突然想到,若走了,鬼醫呢?怎麼辦?
而且昨天晚上和冷元勛定下的易也還沒有告訴鬼醫……
不過讓安謹覺得松了一口氣的是,在來找冷元勛之前,和鬼醫就約定好了,不管怎麼樣,只要人安全沒有到威脅,鬼醫的人就不要貿然出手,免得打草驚蛇,也把鬼醫攪進來。
原本鬼醫并不同意安謹的這個說法,但奈何安謹一再堅持,他拗不過,只好作罷。
現在冷元勛既然要帶回云城,那麼這個消息不管怎麼樣也要想辦法告知鬼醫,讓他可以安心才好。
就在安謹思緒翻涌的時候,冷元勛已經合上了自己手中的財經雜志。
他慢條斯理地站起來,那雙鷹眸輕輕一瞥安謹,道:“站在那愣著干嘛?不會走路了?”
安謹回神,怒瞪了冷元勛一眼,語氣十分不善,“要你管?”
冷元勛挑了挑眉,角不自地勾了起來。
嘖,還會頂了?而且還這麼兇。
他也只是出聲提醒安謹一句,語調懶懶散散的,一點兒攻擊都沒有,甚至溫和得不像他平時的模樣,沒想到就這樣也能惹得安謹這只小野貓炸來。
看著安謹從自己面前走開,徑直去到餐桌前坐下,乖乖吃早飯以后,冷元勛這才稍微放下心來。
他不急不緩,也來到餐桌前坐下,就剛好坐在了安謹的對面。
餐桌上有傭人一早就準備好的西式餐點,安謹正掰著牛角包,看到冷元勛也跟著一起坐下,一個正眼都不給他,“你干嘛?也沒吃早飯?”
冷元勛靠在椅背上,薄輕扯,“我吃過了,不過就是想問你一些問題。”
“你知道這里是哪兒麼?是怎麼來到這里的?昨夜又是怎麼越過外面重重的看守找到我的?嗯?”
這幾個犀利的問題一出口,安謹那著面包的手就有些僵滯住了。
不過好在反應快,所以只是怔愣半秒后又很快恢復了正常,繼續若無其事地吃著早餐,“這些和你沒關系,你已經答應我收手,別的多余的問題就不用再問了。”
經過昨天一夜的冷靜,他們二人都冷靜清醒了不,安謹已經恢復了那滿帶刺的模樣,高冷極了。
冷元勛笑了,食指搭在餐桌上,一下又一下地輕輕點著,“我猜,是鬼醫幫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