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師夷長技以制夷【第二更!求訂閱!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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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銘淇沒有在牢房里面呆多久,到了晚上的時候,他便被苗炎請到了自己的書房。

苗大人最近兩天也煩了,沒有回家,就呆在帝京府府衙里面。

帝京府府衙雖然大,可幾萬人圍在周邊,也是鬧騰得很。

不過比起他家那邊,就小小的三畝宅院,那還是要顯得安靜許多。

今兒早上柳銘淇的判決下來之后,到了中午包圍帝京府衙門、帝京府巡捕衙門的民眾,就多達十萬人。

里面還有不都是從城外跑來的。

也就是帝京府的人沒事兒做,換了那些逃荒的,一天到晚忙著干活兒養家糊口都來不及,哪里有那麼多空閑時間。

但這一次說這個話也不對。

因為柳銘淇是救災民之中的耿婆婆的孩子們,才殺上了西邱村引發后來的事的,所以不但耿婆婆一家人來了,許多留在災民區的婦和老人也來了。

這群人才是最猛的,在帝京府衙門前跪了一地,打又不敢打,趕也不能趕,真是讓人為難。

要不是災民區的一群鄉老們,跑來苦口婆心的勸了他們許久,并且以孩子需要人照顧、需要休息為由,這些人都不會回去。

并且明天他們還要來。

想起這個苗炎就心煩,恨不得干脆今晚斬了柳銘淇算了。

可惜他做不到。

能那麼生的判柳銘淇斬,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事實上按照“舍生取義”的偉大含義,他都不能判柳銘淇罪過。

這不?

今天下午開始,國子監、翰林院、各大書院的學子們就都來到了帝京府衙門,對苗炎破口大罵。

讀書人罵人可比那些村民要厲害多了,而且他們不怕得罪苗炎,也沒有怎麼過苗炎的恩惠,所以他們敢罵。

哪怕是苗炎在府中,聽到這些儒生們齊聲罵,也是氣得不得了。

可他又不敢派人去驅逐這些人。

這里可是京城,是天子腳下!

一個不好,引發了大規模的,會有極其嚴重的后果!

除開了儒生們,無數儒家出員紛紛給苗炎遞了書信,希他“改過自新”、“切莫做出惹天怒的事來”等等。

反正這些家伙也同樣沒有說好話。

到了后來,苗炎干脆讓人直接就在火盆里面燒了,看都不看。

畢竟那麼五六多封信件還是很多的,而且之后的十天半個月,外面省州府縣的員們,起碼還有數千封的信件蜂擁而來。

沒辦法。

儒家已經很久沒有圣人了,準確的說連有圣人之資的人都沒有。

如今忽然冒出來一個“舍生取義柳銘淇”,你說他們會不會把他當寶?

更妙的是,柳銘淇本不能為,不會和任何人爭權奪利,他只能去治學。

如此的份超然,不是正好適合高高的供起來,為儒家的神領袖嗎?

……

拋開了心緒,苗炎看著坐在自己下方的年,決定直接說正事兒,說完了就讓他走,別讓自己更加心煩。

“世子,如今大致上京畿地區的人販子窩點和團伙,已經完全的搗毀和抓捕了。”苗炎道,“未來的一兩個月時間,各州府縣還會據我們提供的線索,搗毀更多的罪惡窩點和團伙,未來益的人不下千萬,此功勞真是無量也!”

“功德無量又怎麼樣?還不是被抓來判死刑?”柳銘淇嘆氣道,“苗大人,此事欠妥啊!”

苗炎沉聲道:“一碼歸一碼,你殺200多人在先,這個罪是無論如何都要判的。至于后面圣上判定你將功補過,那是圣上恩賜,并不是你沒罪。”

苗黑子之所以同意王智耿的說法,給出判決,最后讓景和帝來決斷,原因就在與他說的這話。

如果不是柳銘淇的恩德惠及千家萬戶,苗炎是無論如何不會同意皇帝赦免他的。

要赦免可以。

允許我辭,再也不在這個昏庸無法的朝廷里面呆下去。

如今嘛,柳銘淇的功德,倒是也讓苗炎有了臺階下,沒有固執得無可救藥。

“好了好了,我們不談這個了。”

柳銘淇也知道他是什麼人,不想再繼續吵架爭論的年問道:“苗大人深夜找我過來,想來不會只是為了夸獎我吧?咱們還是有事說事!”

想當初,柳銘淇和苗炎一起商談怎麼救濟災民的時候,是多麼的合拍。

現在卻了現在的樣子,實在是有些慨。

這也讓年明白,法家是不會講究什麼的,人攻勢對他們沒有用

難怪歷朝歷代都重用法家,但卻把他們都當了是工人。

包括前前朝、前朝、本朝在,差不多一共七百多年,登上了正副丞相的法家子弟還沒有超過十個人。

連墨家的都比他們多。

苗炎不知道柳銘淇心中所想,聞言很是贊同,畢竟他也不想和柳銘淇閑聊。

“目前已經抓了五千多人,估計單是京畿地區、河北、山東和兩湖區域加起來,就有超過一萬多人販子,有老有、有男有。”苗炎道,“這麼多的人參與,代表著這事兒的好有多大。即便是他們被抓了,新的一批人販子又會出現,你覺得該怎麼來預防呢?”

論到讀法令、治理朝政,柳銘淇肯定是不行。

可是論起出一些歪主意,治理一下壞人,柳銘淇肯定比他苗太升厲害。

苗炎查人販子一事是拼盡了全力的。

為此他耗費了大量的人力力,并且自己親自坐鎮,四方協調和組織人抓捕,才得到了這麼可喜的就。

但他也明白,人都是貪婪的,只要能賺到錢,許多人連起碼的良知都沒有。

人販子這種無本萬利的生意,當然是有許多人都愿意前仆后繼的來做。

如果只掃了這麼一次,過得三五年、七八年,便又恢復了往日的旺盛人販子規模和買賣市場,那無疑是非常恥辱的事

對于治安和老百姓們,更是一種巨大的災難。

然而苗炎想來想去,和許多人咨詢了,都找不到更好的辦法來制止人販子的死灰復燃。

最后他才想到了請柳銘淇幫忙,看看他能不能有什麼讓人耳目一新的法子。

還別說,柳銘淇真的有點子。

他點點頭,“我有一個主意,但我為什麼要說給苗大人你聽呢?”

苗炎很是訝然:“你為了幾個小孩子,都能殺傷兩百多人,為了更多的小孩子不被拐賣,怎麼還講起條件了?”

“苗大人你還不清楚嗎?”他攤開雙手道:“我辛苦為了孩子們,為了那些人們,差點連命都丟了……結果還被判了斬。你說做好事有什麼好的?回報就是殺了我?”

苗炎皺起了眉頭,“殿下你不是舍生取義嗎?怎麼論起好來了?”

柳銘淇:“因為我發現,那些不要車不要房的,最后都過得很苦,那些要車要房的,最后都能日子過得好。”

苗炎:“!?”

你在說什麼?

年暗自笑了笑,不懂了吧?

做時代落差,知不知道?

他繼續道:“意思就是既然名譽上得不到好,那麼咱們就還是實際點吧。面對苗大人你,給好我就說法子,不給好我就只能在神上支持你了。”

苗炎這下子徹底懂了。

柳銘淇是覺得自己的舍生取義神被糟蹋,心中有了緒,所以來討價還價。

“你想要什麼?”苗炎沉著問。

“很簡單,在以后的日子里,我要一次苗大人你的幫忙,為我說一次話。”柳銘淇道。

“不分青紅皂白?”

“當然不,在不違背原則和道義的況下。”柳銘淇道,“你可以選擇做,還是拒絕,等下一次。”

“好!”

思索了片刻,苗炎干脆利落的給出了回答。

“夠爽快。”柳銘淇笑了,“其實簡單的就七個字‘師夷長技以制夷’。”

師夷長技以制夷……

苗炎若有所思,“該怎麼理解?”

年問道:“苗大人以為,誰對于這方面的門道最清楚?”

“巡捕里面有一些很了解的,不過他們卻管不了這麼多的地方和人。”

搖了搖頭,柳銘淇笑道,“苗大人你此言差矣,如果他們真夠強的話,怎麼會容忍西邱村等地方這麼多年?

要不就是他們蠢,要不就是他們收了好,而兩個中的任意一個,都不能讓我們重用他們。”

苗炎其實心里就是這麼想的,所以剛才的話只是他順口按照常理回答的。

“你的意思……難道讓我們學習繡衛派探混人販子里面?”苗炎又想到了一點。

“何必那麼麻煩?”柳銘淇輕飄飄的道,“五千多的人販子之中,找出最狡猾勢力最大的那些人,讓他們親手殺掉最窮兇極惡的同伴,然后隨時監控他們的家人,這樣就可以讓他們帶著衙役們,去鏟除新生的人販子了。”

“嘶!”

苗炎倒吸了一口冷氣。

仔細的想一想,他卻又有了拍案絕的沖

讓人販子去抓人販子,這簡直是一個天才的主意。

因為他們本就是做慣了這種買賣的,所以新的人販子有什麼特點,會用什麼法子犯案,會留下哪些破綻……等等,他們都門清。

有什麼能比人販子更理解人販子的?

沒有!

“當然了,不能只讓他們拼命,不給他們好。”柳銘淇又道:“告訴他們,每次抓到人,給予他們查抄家產一或者兩的好

這樣有威懾力,有力,他們自然就會不用你去催促,一個勁兒拼了命的去打擊新出來的人販子。

而沒有他們的長期經驗,那些初出茅廬的人販子,能得住他們的追捕和打擊?做夢吧!”

說到這里,柳銘淇看著苗炎一臉恍然大悟和佩服的臉龐,傲然道:“怎麼樣,苗大人,你給出的籌碼,值得吧?”

“值得!”

苗炎真心實意的道。

師夷長技以制夷,果然是好!

裕王世子,也真的是一個天才!

他又再次嘆了一口氣。

這樣的天才,埋沒在宗室里面,空有才華而得不到施展,太可惜了!

……

注:此其實用“師夷長技以制夷”并不恰當,清末此語指的是學習泰西的軍政方式,從而改變國家,最后反過來干掉泰西諸國。

不過想著“以惡制惡”好像沒點比格,所以冒昧用之,期諸兄一笑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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