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四樣新奇玩意兒【第五更!求訂閱!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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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龔楚信是被嗚嗚的北風聲音給驚醒的。

外面北風呼嘯、刺骨寒冷,氈房里卻是很暖和。

不僅僅因為這里中間大坑燃燒著柴火,除了厚厚的皮墊子和被子之外,龔楚信的一左一右還睡著兩個扎棱族姑娘。

草原姑娘熱大方,讓怎麼做就怎麼做,并且還敢主,除了上味道大一點,沒別的缺點。

雖然龔楚信才三十五歲,昨晚卻也差點累得無法彈。

在兩個姑娘的殷勤伺候之下,龔楚信洗漱完畢,路的走進了火曲拔的大首領氈房。

草原上不可能有木房子和磚瓦房,因為牧民們都是四季流的,這些固定的東西不方便。

像是這些小部落,到了春季就會再往西南的方向遷移一百里,夏天又要再往西遷移一百里,秋季則是往北遷移兩百里,到了冬季再回到這里來過冬。

一年四季都在流,所以他們需要的是方便的住宿工

久而久之的便形了這種圓錐形的氈房模式。

普通的氈房里面相當于是一間屋子一樣,中間挖坑燃燒著火堆,大家在火堆旁邊吃飯,然后晚上等到火堆熄滅了,便在火堆旁邊睡覺,還能取暖。

如果是有些窮人家庭,只有幾只牛羊的財產的,他們甚至會讓牛羊晚上也進自己的氈房里,免得被外面的狂風暴雪給冷凍死了。

大首領的氈房自然和普通人的不一樣,設備要豪華許多,到都鋪墊著茸茸的皮,住在里面舒服得很。

事實上大首領還有一個專門議事的氈房,里面大的能坐下上百人,小的也能容納一二十人。

火曲拔的氈房不大,可是坐上那麼十幾個部落大首領,外加一個龔楚信那是綽綽有余。

現在大家都已經到齊了,一群人圍一圈,面前有小木桌,桌上擺放著熱氣騰騰的茶。

見到龔楚信過來,坐在主人位置上的火曲拔才開始拿著小刀,分著婢從鐵鍋里撈出來的熱氣騰騰的羊

他分一塊,侍便會用盤子端著放到別人的桌上。

第一個放的就是龔楚信的桌,一塊帶著肋骨的小羊羔,散發著噴香,不用調料都很好吃。

龔楚信知道他們的習俗,也不客氣的拿起來便大口大口的吃,吃得是滿流油。

旁邊的大首領們看到了,不覺微笑著點頭。

他們也就著端過來的羊羔,吃喝了起來。

草原人不喜歡在吃飯的時候說話,直到一陣風卷殘云的吃飽喝足,桌上的東西都撤了下去,擺上了一杯濃濃的黑熱茶,才算是到了說正事兒的時候。

龔楚信喝著茶水,只覺得剛才的油膩覺,一下子消散了許多。

草原的羔羊的確好吃,可就是太油膩了,又沒有什麼蔬菜,吃多了幾天都不能上大號,肚子憋得慌。

在這種況下,如果不喝茶,長期以往,許多人活生生的就能被憋死。

所以歷來在草原上,來自中原的茶葉絕對是第一暢銷的,沒有之一。

如果鐵敞開賣,或者能和茶葉爭奪第一的位置,可惜這個東西可沒有哪個朝代敢放開了賣。

每年中原的茶葉賺的錢,十有七八便來自于北方的這些草原部落。

他們種植不出來,只能靠著買,那麼就變了賣方市場,任由這些商人們開價剝削。

當然了,商人們也不敢太過分,不然還沒有回到家,在半途就被“蒙面歹徒”給殺人越貨,什麼都得不到。

同樣的,草原的部落也不敢太過分,如若每次別人和你易了,回家途中都會遭遇意外,長此以往,還有誰敢來和你做生意?

沒有中原人賣給各種資,特別是茶葉、糧食這些必需品,部落要不了多久就會完蛋。

所以大家都是在中間找平衡,只有雙方都覺得比較滿意了,那麼日子才會好過。

“龔總管,您昨天說了,會有驚喜的貨,現在可以說是什麼了吧?”

說話的又是達月族大首領句錄大勇。

小部落聯盟之中其實又分為好幾派。

其中扎棱族、鄂棱族和達月族三族的人口都差不多,是兩萬左右,實力也不相上下,所以他們是最強的。

其它的小部落都和他們其中一家關系不錯,這樣凝聚起來了一個松散聯盟。

句錄大勇是前年才接了父親的班,為了達月族大首領的,今年才二十七歲的他,年輕氣盛,又沒有那麼多的城府,所以最是忍不住。

龔楚信笑了笑,“句錄大首領你莫慌,現在我就給你們看。”

他剛才就拎了一個皮囊過來,現在直接提到了桌上,再把里面的東西一一拿了出來。

眾位大首領長了脖子,眼睛都不眨的看著這些東西。

那是一塊土黃的方塊、一個掌大小的瓷瓶、一卷白的像是布卷起來的東西,以及一個用紙包起來的小紙包。

“正好!”

龔楚信拍了拍腦袋,對旁邊的侍道:“你給我接一盆熱水過來。”

知道他是大貴客,趕依言做了。

龔楚信舉起了雙手,笑道:“剛剛吃了羊,手油膩膩的不舒服,洗個手吧!”

說著,他先把手放在盆里沾了點水,再拿起了土黃的方塊在手上涂抹,接著手開始出了一層白的淺末后,又把手放到了水里清洗。

等到龔楚信重新拿出了手,在侍遞過來的帕子上干之后,他順手就把一只手放在了旁邊一個部落大首領的臉上。

大首領一臉的懵比。

“你覺得我的手,還有半點油膩嗎?”龔楚信問道。

大首領聞言恍然大悟,了一下,當即一只手就抓住了龔楚信的手,然后又按向了自己的另一邊臉。

“啊啊啊!!”

他驚喜的大了起來,“真的啊,一點都不油膩,油脂全都洗掉了……天哪,怎麼會這麼神奇的?”

“你用了這塊皂,你照樣能做到。”龔楚信把土黃的方塊遞給了他。

大首領二話不說,馬上學著龔楚信的方法,徹底的洗了一遍手,然后雙手上了自己的臉。

旋即他就傻笑起來,還特意的看了看手,又聞了聞:“嗯,沒有味道!還這麼白凈,跟人一樣,太好了!”

這下子一群人是忍不住了,挨個兒的都把皂用了一遍,然后就這麼指著自己的手看。

普通的草原人一般是沒有洗手的習慣的,哪怕是洗手,也因為經常吃那些油脂多的食,所以油脂長年都沒辦法洗掉,弄得手烏漆麻黑,還很臭。

這些部落大首領好一些,經常要洗手,還要洗澡,保持了最基本的衛生。

倒不是他們很干凈,而是上又臭又腥,自己聞起來都難

但從來沒有一次像是現在這般洗得如此的干凈,簡直是一個奇跡!

鄂棱族的大首領車力羅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我上次去北方的時候,聽說大康出了一種神,可以將自己洗得和嬰兒一樣的干凈,難道就是它?”

“對!”

龔楚信點點頭,“它的名字皂,只有我們大康的一位小王爺家里才會做,而且數量不多,本拿不到多到草原上來。”

他沒有說謊。

楊明五月份第一次來到草原的時候,才帶了三千塊皂。

之后的六七八月是一萬塊,最多也不過是在九月帶了兩萬塊皂。

看似絕對數目很多,可楊明針對的主要是西羌的市場。

是西羌本部就有九百萬人,周邊大小部落加起來也有好幾百萬人,區區不到六萬塊的皂,砸下去連個泡都起不來,怎麼可能流落到回鶻去?

即便是流落到回鶻,也是回鶻的本宗大族,扎棱族這些小部落聯盟,影子都是看不見的。

事實上那些在邊關易市集上買了皂的商人們也是如此,他們直接去了西羌的兩大都城龍興府和伊州府,高價賣給了那里的貴族們,只有零星一點才流落到了外面的草原上。

迄今為止,皂在這西北的草原上,仍舊是一種神,是堪比黃金的存在。

小部落聯盟里面見多識廣的車力羅,也是聽說過而已。

此時他不覺驚嘆出聲:“這……像是這麼一塊皂,得多牛羊來換啊?”

“這個后面再說。”龔楚信笑嘻嘻的拿著皂,指了指旁邊伺候的扎棱族,“皂可不僅僅只能洗手而已,諸位想一想,回去之后讓自己的妻妾們洗得跟羊一樣的潔白時,那晚上的樂趣,絕對是要翻倍的吧?”

“嘿嘿嘿嘿……”

一群男人頓時怪笑了起來。

草原上男人不洗澡不洗手,人其實也差不多的。

特別是冬天,更加不會注意個人衛生,于是弄得自己和男人一樣的腥臭。

年輕的還好一些,們本氣味清淡一些,上的那子味道,老實說,這些大首領自己聞著都有些膈應。

所以他們千百年來去擄掠中原的時候,最喜歡的就是中原的人,因為這些人很干凈很白很香,和們睡覺,那才是人生的最大樂趣。

但如果草原人們洗得白白凈凈的,配合著們同樣漂亮的臉龐,在的皮墊子上躺著,那該是多麼x的場景啊!

想著那好的一幕,他們忽然間很是沖,恨不得馬上就找來試一試。

“但是這個價錢,應該很貴的吧?”火曲拔強行忍耐住了,開始詢問更加實際的東西。

如今幾乎壟斷西羌的皂商人楊明,第一次賣二千九百塊皂的時候,是每塊五兩銀子。

到了第二次他再帶著商隊而來,已經驗證了皂效果的商人們飛撲而上,還是直接用每塊八兩銀子的價格,一搶而空。

之后幾次都是如此。

倒不是商人們沒有見識,見到好東西就買,都不問價格的。

實際上他們去問過,去帝京府做生意的人傳回來的消息,在帝京府這東西都不是隨便賣的,基本上出不了帝京府,就得被搶空。

另外后來雖然增產了,但又賣到更加富裕的江南地區,連兩湖、兩廣、中部地區都還缺得很,怎麼可能顧得了邊疆地區?

所以能大批量拉皂來賣的,只有楊明一個。

所以他們才愿意繼續以高價大量收購,只求手里有足夠多的寶貴貨源。

然后他們賣給那些西羌人貴族的價格,據說最低都是十五兩銀子一塊,俏的時候,分分鐘漲到二十兩銀子一塊。

但那些傻大戶們還就是要買。

因為嘗過皂好的人,就算你男人可以不用,人卻堅決不可能不用的——骯臟腥臭的,和清爽潔白的人喜歡哪一個,想都不用想就明白。

草原上的人,沒錢的窮得要死,但有錢的比大康的許多大富豪都有錢,特別是這些王公貴族們,平日里拿著金子銀子都不知道該怎麼用。

這倒是便宜了那些商人們,賺得盆滿缽滿。

皂的信息,一直通過楊明和裕王府的渠道傳回了帝京府,出來之前和裕王府大管家田榮談過、被裕王世子柳銘淇面授機宜的龔楚信,當然也曉得。

他見狀微微一笑,“這東西在龍興府里面要賣十兩銀子一塊,這一點諸位可以打聽,我們都是老人了,我不會在這方面坑你們。”

“二十兩銀子一塊?”一位大首領瞠目結舌,顯然有些嚇著了:“它能用得上幾次?”

“看你們了,如果只是洗手的話,洗上幾百次都沒有問題。”龔楚信道,“但要是洗澡,節約一點用個二三十次還是可以的。”

這些人琢磨了一下,如果是隔三岔五的洗一次澡,那麼一塊就能用兩三個月,這麼算起來倒是不貴。

想到了這里,他們臉輕松了一些。

殊不知,龔楚信這一次沒說實話。

他自己當然試過,如果是草草的洗澡,皂的確可以洗二三十次,可要是從頭到腳的洗,仔細的澡一番,最多十來次就會用完一塊皂。

兩者洗出來的效果當然不同,他相信這邊的人們和西羌人們一樣,一旦接了,就不可能多潦草的洗,而且絕對不可能十天半個月才洗一次。

嘗到了渾干凈的滋味兒,們能忍得住兩三天不洗才怪!

草原上缺的不是熱水,而是能去油脂的東西,所以們覺得冬天洗不洗都一樣,才基本上不會洗澡。

如今有了皂,洗澡就了一種,在這種沒有的漫長冬季,貴族大小人們怎麼選擇,簡直是顯而易見的事兒。

龔楚信還大方了一回:“我們是朋友,所以待會兒諸位先拿一塊回去洗洗澡,試試效果再說買的事。”

“好!”

車力羅直接答應道,白占便宜誰不喜歡呢?

龔楚信拿起第二個的小瓷瓶,遞給了旁邊的大首領,道:“這里面是花香油,你們也每人帶上一瓶。等到今晚用皂洗澡了之后,你們讓侍給你們涂抹上,全一番,就知道是什麼效果了。”

那位大首領打開聞了聞,略微有些不以為然,“是有點香,但我們草原的漢子,用這些東西干什麼?跟娘們兒一樣。”

第二位大首領聞了之后,也同樣的點頭,表示贊同。

龔楚信卻笑道:“它的妙用無窮,除了你們可以用,你們的妻妾兒們也可以用。對了,我得告訴你們,在我們大康朝,即便是皇帝陛下和丞相、大將軍們,也都在用呢。”

“什麼!?”

剛剛拿到手里的句錄大勇驀的一驚,再去聞花香油時,忽然就到了一種神圣的意味。

北方的蠻族雖然都想要搶劫掠奪中原的財富和人,但他們對于中原上國的皇帝,那都是有種拜的懷在里面。

因為那代表著世界上最強大、最富饒、管轄子民最多的至尊。

特別是如今的景和帝,繼位以來從來都不發戰爭,而且還對各族的易持贊和鼓勵的態度,幾十年下來,使得他在草原上都有著很高的威

所以一聽大康皇帝這麼尊貴的至尊都要用花香油,大家的觀一下子就都變了,再也沒有人去嘲笑這是人用的東西了。

而且他們還對今晚的使用充滿著期待。

龔楚信又加碼道:“我還可以告訴你們的是,這個花香油除了在我們京城和江南地區售賣之外,其余任何一異域都沒有出售過,西羌沒有,室韋沒有,室韋更沒有,你們是第一個的。”

這一次連最不喜好的火曲拔也豎起了大拇指:“龔總管,你的這份人我們記下了!”

一旁的大首領們紛紛點頭。

他們最喜歡什麼人?

當然喜歡能帶來大量新鮮玩意兒的商人!

怡王府既能提供鐵鍋,又能提供糧食,還有能讓他們當中間商賺錢的玩意兒,這不是最好的伙伴是什麼?

花香油傳回到了龔楚信的面前,他重新又拿起了第三個類似于絹布的東西。

“這是一種紙張,做廁紙,顧名思義就是上廁所用的。”龔楚信照樣的遞了出去,“你們可以多扯一點下來看看,它潔白、拭起來特別的舒服。這同樣也是在我們大康非常歡迎的東西,目前也只有王公貴族和大富豪們才在用的。”

有了花香油的例子,他們沒有一上來就嘲笑廁紙。

大首領們每人都撕了一截廁紙,一邊著,一邊放在臉上覺很稀奇。

草原人在上大號更加不講究,旁邊有草就扯一團來拭了,他們這些大首領還要好一點,有私人專用的廁籌。

但廁籌和這廁紙完全是兩種不同的概念。

句錄大勇詫異的問道,“奇怪了,這是怎麼做到把紙張弄得這麼的?”

“這是商家的,我們自然也不曉得。”龔楚信道,“諸位如果有想要蹲廁的,現在就可以去試一試。”

“正巧,我就想去拉大的。”一個大首領嘻嘻一笑,扯了幾圈廁紙便走了出去。

等到他出去,龔楚信又吩咐侍按照人數拿來一疊木頭做的湯勺。

他從那個小紙包里面舀出一勺一勺的白顆粒,讓侍給大首領們拿過去。

“這是上好的鹽嗎?”

拿到勺子的大首領一邊問,一邊把勺子進了里。

然后他就愣住了,眼睛放著芒不說,里面舌頭一直在轉,好一陣子才咽了下去。

“飴糖?”他結結的道,“怎麼,怎麼這麼甜的?”

“這不是飴糖!”車力羅搖頭否定,“飴糖沒有這麼白,也沒有這麼甜,更不可能做這種干燥的顆粒。”

一群大首領今天算是見識到太多的新奇玩意兒了,但如今還是像個好奇寶寶一樣,盯著龔楚信,希他趕解釋。

龔楚信哈哈一笑,又給他們每人舀了一勺,看著他們二話不說一口塞進里,才道:“這個做白糖,同樣是剛剛做出來的。它的來源更加神和寶貴,據我所知,好像只有皇上、太后以及一群宗室親王郡王才到了!

不瞞你們說,我也是出來之前,才嘗到白糖的味!這樣干吃純粹是浪費,它可以拌在任何的食里面吃,比如羊、比如饅頭、比如野菜。它還方便攜帶,能讓你們在哪兒都能吃上一口,比起干都更能補充力。”

大首領們的眼睛越來越亮,尤其是他說的最后一點補充力,更是說到了大家的心底。

如果遇到艱難的時候,上沒有什麼吃的了,吃這白糖真的是補充力的!

他們以往就曾經試過,吃甜的遠遠比吃咸的能迅速補充力,振神。

要知道,哪怕只是短暫的振神,也可以扭轉生死的。

尤其是在草原上!

火曲拔大喜之下正想說話,忽然外面的皮簾子被猛的掀開,帶進來一寒冷的空氣。

“草!這廁紙真的太好用了,哈哈,再也不用擔心老子的屁了!”

沖進來大首領大吼大的同時,笑容是特別的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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