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你來了。”沈云深走了過去,語氣里帶了幾分迫切,“這倆人完全油鹽不進,一直都不承認是誰指使了他們!”
沈泊行早就猜到了。
他看了一眼早就抵達的助理,后者識趣地把酒店里的投屏打開,連接了平板,播放出一段視頻。
視頻里面,這是一段發生在車里的視頻。
而里面的人,赫然是顧蘿和金泰!金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東西。
視頻里金泰洪亮的聲音通過酒店中音質極好的音箱中傳了出來,落在場每個人耳中。
“閨,你忍忍,我可是你爸,你在這麼鬧下去被司機知道了,顧家那群人肯定也得知道!我的好兒,別吵吵了!”
“我知道你現在接不了,小蘿,但你就是我們的兒,不管你信不信!”
“老子費勁千辛萬苦換了孩子,你要是敢給老子搞砸了,你這一富貴就別想要了!”
在場的其他人,也一副震驚模樣。
顧蘿……是金泰的兒?!
換孩子?
被換的那個孩子是誰?
給金泰打錢的是顧蘿?!
金泰去陷害沉鹿是因為顧蘿的指使?
顧蘿已經知道沉鹿是顧家的骨了,所以害怕沉鹿回到顧家?!
這一個接著一個的問題在所有人的腦海中不停盤旋。
只有金泰的大腦里浮現一個念頭。
完了。
他以后的榮華富貴,全都要泡湯了!
沈泊行視線瞥了一眼那視頻。
這是他找人從顧蘿第一次見金泰的行車記錄儀中恢復的視頻,顧蘿還算有幾分機敏,不過手刪除是沒有用的,只要隨便一個技好點的技人員,就能輕易恢復。
簡挽不可置信地看著金泰和他的妻子。
“你們我姑的孫!?”
眾人齊齊又看向簡挽。
姑?是簡家的人?
顧良哲現在在北城沒什麼名頭,可他的父母卻是有名頭的。
一個國畫大師,一個是曾經帶著顧家產業走到巔峰的強人。
現在顧家的產業不如從前,顧良哲中規中矩的經營著產業,沒有辦法再上一層樓,自然而然的掉出了原本的圈子。
可就算是這樣,顧家在北城還是算得上豪門的。
更何況,簡家在首都同樣是勛貴。
雖然簡老太太已經過世,如果簡挽認同,顧家人去首都也是有一份面的。
眾人目如炬,全部落在了金泰上。
向來儒雅溫和的沈青山,腦袋卻比在場其他不清楚之人轉得更快。
沉鹿可是在南城山里的一對普通人撿到的。
這說明了什麼?
金泰把孩子從顧家換走之后,將一個未足月的嬰兒扔在了南城!
沈青山臉上出現一抹憤懣,“金泰,你們這是殺人!”
“我們沒有要的命!現在活得不是好好的嗎?”金泰還沒有說話,他的媳婦卻先一步大聲惶恐地反駁著,“我們沒有殺人!”
“竊孩子拋之荒野,就算沒死也是殺人未遂,足夠你們在監獄里蹲上一輩子。”沈云盛冷冷說道,“就算你們如何狡辯,都逃不過制裁。”
“我們只是為了我們的孩子有一個好的環境長大!”金泰這下才是真正的慌了,他當即泣不聲,“你們都是有錢人,本不知道我們這種貧苦人家過的是什麼生活,要不是為了讓我的兒過得好點,我至于犯那麼大的險把我的孩子送到顧家嗎!”
金泰越說越覺得自己有理,聲音都變得鏗鏘有力起來,看向這些人的視線里帶了幾分仇視。
這些人都是一群有錢人,怎麼可能明白他們這些窮人所想?
“這是你害鹿鹿的理由?你有沒有想過你兒好過了,另外一個孩子被凍在山林中,如果沒有人救,或許早已經死了!”沈夫人紅了眼眶,怒視著金泰,“你自己沒本事給自己兒賺家業,憑什麼活該讓鹿鹿本不該的委屈?”
“這事本就是你自私自利,卻還冠冕堂皇地找理由,當真是無恥之尤!”
沈夫人氣的膛起伏著,一雙目瞪著金泰。
沈之明扶著沈夫人,輕著的后背給順氣,視線冷冽地看著金泰二人,語氣不善,“這種人自然要他們自食惡果。”
金泰面蒼白,灰白跌坐,說不出一句話來。
金泰二人被保鏢帶了下去。
房間里只剩下沈家人和沈泊行,簡挽等人。
沈泊行看了看時間。
沉鹿差不多要到上午考試結束的時候了。
沈泊行目落在簡挽上,“想去先見見麼?”
眾人齊齊看向了簡挽。
沉鹿是顧家的兒。這大概率代表著沉鹿以后就算回去也吃穿不愁。
一直盤旋在沈夫人腦海中的離別,在金泰離開后,終于是發了出來。
有些不了地坐在沙發上,低聲哭著。
沈云深重重錘了一下墻壁,十分不愿地說道,“就非得回顧家?”
沈云盛說道,“鹿鹿住我們家,我們比顧家更好。”
其他人都重重點頭,覺得他說得對。
顧家就算再好,也比不上沈家。
簡挽了眉心,“諸位,我之前和鹿鹿相過一段時間,我也很喜歡這個妹妹,如果你們不相信顧家的人,也應該相信我姑爺爺。”
“鹿鹿是顧家的脈,現在金泰的孩子占據了本應該屬于的東西,鹿鹿不應該什麼都不知道。”簡挽一字一句地分析著,“如果我姑爺爺知道顧蘿和鹿鹿是被替換的,他必定會好生照顧鹿鹿。”
“是我姑唯一的孫,就算顧家不愿意護著,我簡家,北家,愿意當的后盾。”
簡挽后面這句話就如平地驚雷,狠狠朝沈家人砸了過來。
沈夫人的眼淚還掛在眼睫上沒有掉下來,愣愣地看著簡挽。
北家?
首都北家?
簡挽嫁給了北家北陌辰,就算是遠在北城的沈家人也是知道的。
那可是足以和首都沈家相媲的存在。
如果北家愿意當鹿鹿的后盾,以后都不用愁了。
沈青山和自己的兩個弟弟相視一眼。
沈云深還是那副不怎麼爽快的樣子,自家妹妹要被接走,無論是誰,都不可能高興。
更何況是沈云深?
他雖然覺得沉鹿這個便宜妹妹有時候喜歡和他搶東西,也喜歡告狀,但是他已經把沉鹿劃到自己的保護范圍,怎麼可能再讓去其他地方!?
沈之明沉片刻,道,“鹿鹿現在還要考試,等把校考考完,再由自己做主去留,當初我是以前的養父養母的囑托,沒有通過的同意就將接了過來,現在也該去詢問的意見。”
沈夫人默默著眼淚,終究是沒有接著哭了。
簡挽點了點頭,“這是應該的。”
一群人商量好暫時把事瞞著沉鹿,然后一起去接沉鹿中午回來。
沈泊行這會兒不急了,事發展到現在,沉鹿的份已然真相大白,接下來就是看沉鹿該如何做了。
愿意回顧家便回顧家,若是不愿……那他也自有法子讓沉鹿稱心順意地和他在一起。
沉鹿看著一行人都過來了,不由得有些傻眼。
“你們怎麼都過來了?”背著自己的畫包,小跑了過去。
司機接過的畫包,沈夫人的眼睛還有一些紅,不過緒已經平復了下來,含笑著了的腦袋,十分寵溺的說道,“還不是看你考了兩場試,肯定累著了,我們過來陪你。”
因為考試而鬧出這麼大陣仗,連爸爸都過來了,沉鹿覺有些不好意思。
“鹿鹿。”
忽地,一道婉轉聽的聲音在人群中響了起來。
沉鹿覺得耳,朝著聲音源頭看去,只見一位材苗條,穿著駝大,熠熠人的人,正站在不遠笑瞇瞇地看著。
那笑容似是皎皎明珠,顧盼生輝。
沉鹿眼睛一亮,不由得說道,“老板娘姐姐?!”
“你和很嗎?一口一個姐姐的。”沈云深十分吃醋的說道。
他們認識這麼久,沉鹿還是和他相將近三個月的時間后,才喊他一聲二哥。
怎麼到簡挽這兒,沉鹿就直接喊姐姐了?
不就是小半個月的相嘛,能有他們相的時間長?
“老板娘姐姐在荷城的時候很關照我。”沉鹿解釋道,“我畫畫都是在的店里畫的。”
“看來我那麼多點心和花茶沒白投喂?”簡挽之前見第一面的時候,就覺得有些親近,現在知道是姑的孫,還沒沾上顧良哲和穆梓他們兩人的陋習,就更喜歡了。
沉鹿點點頭,和他們說道,“這次考試的題目比我想象的要簡單一些,統考過a應該沒什麼問題。”
其他往外走的其他考生聽到沉鹿的話,瞳孔地震。
簡單?
到底哪里覺得這次的考試題目簡單的啊!
半個小時默畫出三人和自行車簡單嗎?
還是那個玻璃,水壺,水果組合而的素描簡單?
他們已經開始懷疑起這個人到底是不是考生了。
能說出這種話的人,肯定不是考生!
本來想著不讓家里人為擔心的沉鹿,一不小心在其他考生面前凡爾賽了一把。
也不知道別人怎麼想的,只是高高興興地跟著家人和簡挽一起去吃了午餐。
沉鹿下午還要考試,所以吃的東西很是清淡。
沈泊行看著沈夫人和簡挽對沉鹿好得很,一向沈夫人喜歡,又有一個把迷得神魂顛倒的簡挽在,沉鹿更是如在夢里一樣,笑容都變得傻乎乎的了。
他散漫地輕笑一聲,神閑散。
坐在沈泊行對面的沉鹿余看到他笑,不由得趁著吃東西的空檔,抬著眼簾看他。
結果被他逮了個正著,沉鹿鬧了一個大臉紅,默默把目挪開,不敢再看他。
后面的一場考試也進行得飛快,等沉鹿徹底從考場解放出來后,整個人都輕松了許多。
終于考完了!
這次是沈泊行過來接的。
沉鹿看去的地方是珺庭,不由得好奇問,“小叔,我們不回沈宅嗎?”
“簡挽過來,你不和相一會兒?”沈泊行隨口去說道。
“挽姐姐不回首都嗎?”沉鹿有些好奇地問。
沈泊行道,“來北城有事,辦完后自然便回去了。”
沉鹿若有所思地點了頭,又問了一句,“小叔和挽姐姐認識?”
“不。”
“那……”
沉鹿還有什麼話沒有說出來,可又想到了什麼,接下來的話便哽在口中,說不出來了。
沉鹿通過后視鏡小心看著沈泊行。
現在考完了試,也有余力去想其他的事了,原本被拋在腦后的那些事兒,也被重新記了起來。
問道,“大哥還在家嗎?”
“嗯。”沈泊行看一眼,“找他?”
沉鹿扭扭了半天,亦知自己的事不可能瞞得了沈泊行,索說道,“前幾天家里來了兩個人說我是們的兒,媽媽重新做了親子鑒定,我想知道結果。”
“而且,他們帶過來的那張鑒定表被人做了手腳,我這幾天沒有關注,也不知道大哥查出來沒有。”
沉鹿的緒低落了些許,耷拉著腦袋,也不像剛才從考場出來那會兒的高興。
“不是。”沈泊行直截了當道,從后視鏡里看,又轉移話題,“我聽大哥說,你要去首都參加校考?”
沉鹿點了點頭,思緒果然立刻被沈泊行帶跑了,略有些不好意思,“我還沒有去過首都呢。”
沈泊行散漫的勾,“你不跟我一塊去,能找得著國在哪?”
沉鹿不服氣,“我會看地圖呀。”
沈泊行沒有告訴,首都的路況可比北城復雜得多,不在那兒待上一年半載,恐怕到那兒就能迷路。
不過沉鹿有他護著,什麼都不必擔心就是。
沉鹿猶猶豫豫的,但眼里還帶著,問他,“小叔,你去過國嗎?”
那種藝學校沈泊行怎麼可能去過?
他說沒有,道,“既然是國首屈一指的院,自然不會差到哪里去。”
說著話,沈泊行把車停在車位上,熄了火,扭頭看,大手落在的腦袋上,松快又輕地了,語氣隨意,“你和我一塊兒去首都,什麼都不用怕。”
耳朵微紅,沉鹿著自己的袖,想了想,說道,“小叔,我覺得……我這次考試還不錯。”
【作者有話說】
哇,你們都不知道我平行世界寫什麼就知道不甜啊?
萬一很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