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爺子氣昏住院的事,穆梓與顧蘿很快就知道了,顧蘿匆匆趕了過來,而穆梓,直到晚上八點左右,才姍姍來遲。
“怎麼回事?”穆梓看著顧良哲,神不甚關心。
顧蘿與顧良哲站在沉鹿對面,穆梓過來后,自然而然地站在了顧蘿邊。
“沉鹿把爸給氣昏過去的。”顧良哲狠狠剜了一眼沉鹿。
方才在家里時,他險些被沉鹿那幾句話給鎮住。
一個黃丫頭,敢這麼對他說話?
穆梓有些震驚,視線看向沉鹿。
想都沒想地擰眉質問,“沉鹿,你爺爺對你不薄,你為什麼要氣你爺爺?”
沉鹿已經不想去解釋那麼多了,后腦的傷口突突地發漲疼痛著,面上卻半點不顯,只平靜地看著對面三人上,“是啊,我為什麼要氣爺爺?”
這個回答,聽上去似曾相識。
顧蘿瞬間就想到了沉鹿剛到顧家時,提起沉鹿被陷害的事時,說話時,也是這個語氣!
下意識看向了顧良哲。
恐怕真正害爺爺昏過去的人是顧良哲。
知道是知道,但顧蘿并沒有把事真相說出來的打算。
沉鹿能吃癟當然是樂見其的事,不得沉鹿被顧良哲和穆梓趕出顧家呢。
果不其然地,顧良哲惱怒,上去就想給沉鹿一掌,被沉鹿靈活的躲了過去。
“你竟然還敢躲?”顧良哲怒視著。
“你打我,我為什麼不能躲?”
“我是你老子!”
“你可沒把我當做兒。”沉鹿白凈的面上掛了一抹似笑非笑,“從來沒有,不是嗎?”
顧良哲只覺自己的臉反被沉鹿重重打了一掌,火辣辣的疼。
“就算你不同意,你是我們兒這件事不會改變,你父親要管教你,你就不能躲。”穆梓皺著眉,一字一句說道。
“你可以打我一下試試。”沉鹿不偏不倚,一雙杏眸黑白分明,倒影著穆梓與顧良哲,“我出生被換走你們不知道就算了,我能活到十八歲是我的命,既然你們覺得不該有我這個兒,那過來打死我。”
輕扯,著后腦的疼痛,一孤寂反骨,錚錚如出鞘的劍,寧折不彎,“打死我,也算是還了你們生恩。如果打不死,以后別再打著你們是我父母的名號來教訓我。”
“你……好啊,你果然不想待在顧家!”顧良哲指著,怒極反笑,“別以為老子不敢你!”
“你敢試試!”
充斥著怒意的音驟然響起。
不遠,簡挽與北陌辰怒氣沖沖走了過來。
簡挽拉著沉鹿往自己后護,冷冷看著顧良哲,“你想打沉鹿?!”
顧良哲那通怒意就像是扎破的氣球,瞬間失了氣勢。
“簡……簡挽?”
沉鹿怔愣地看著護在面前的簡挽,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顧良哲,你當真是厲害極了。”簡挽冷笑著,“當初我警告你的話,你是一點都沒有記在心中!”
“沉鹿是我姑的孫,就是我簡家的孩子,你敢這麼對!”
“害老爺子進了急救室,這事兒是不對!”穆梓沉聲說道,“我們只是正常訓教而已。”
“教訓到以份人?”簡挽笑意更冷了,“你們沒管過沉鹿,現在回來了,你們但凡對好那麼一點,怎麼管我都不介意。”
“你們可是親生父母!穆梓,沉鹿是從你上掉下來的!”簡挽聲音已經帶了幾分痛心疾首,“你們這兩個父母,跟審問犯人一樣審問沉鹿,你們就這麼糟蹋親生兒嗎!?”
穆梓與顧良哲沒有說話,但顯然,也沒有被簡挽的話說通。
沉鹿頭疼得厲害,臉上都帶著些微白。
北陌辰余撇過沉鹿,發現的神不太好看,這才正眼看。
“小挽,沉鹿的狀態不太好。”北陌辰低聲對簡挽說道。
簡挽立刻扭頭,只見沉鹿面如白紙。
簡挽張地問,“鹿鹿,你沒事吧?”
沉鹿想搖頭,誰知只搖了一下,就到一陣眩暈,只好停下,低聲說道,“沒事。”
簡挽歇了教訓顧良哲與穆梓的心,抓著沉鹿的胳膊,對他們說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等姑爺爺醒來就知道了。”
顧良哲的面頓時變了。
簡挽扶著沉鹿朝醫院其他地方去了。
北陌辰沒走,他看著二人,說道,“前段時間,我在首都遇見了一個男生,我瞧著合眼緣,問了才知道,原來他和顧先生你有點關系。”
北陌辰視線看向樓梯口,“竹河,你過來。”
顧蘿聽到這個名字,頓時愣住了。
只見從樓梯口,有一個男生慢慢走了過來。
那男生的模樣清秀俊雅,像是青竹似的。
竹河!?
顧蘿瞪大了眼睛,子不自覺的一。
“顧先生,你還記得惠嗎?”竹河站在北陌辰邊,目直直對上顧良哲。
惠這個名字出現的那一剎那,顧良哲的臉煞白。
連帶著穆梓,看竹河的目都沉了許多。
“你……你……”
“顧先生,你不知道嗎?”竹河看著他,面上帶笑,“我母親曾告訴過你,懷孕了。”
顧良哲神頓時難看起來。
“什麼懷孕,什麼惠,你想干什麼?”穆梓警告般地看著竹河。
竹河笑容未變,只看顧良哲,“你說呢,父親。”
“我不是你父親!”顧良哲想都沒想。
“現在就在醫院,既然不能確定,那就做個親子鑒定。”北陌辰開口說道。
“不能做!”
“你們是做賊心虛嗎?”北陌辰淺淡瞳孔泛著涼意,“顧家的孩子,不是你們不相認,就不認的。”
幾個人面白如紙,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最后顧良哲還是和竹河一起做了親子鑒定。
本來正常流程需要過幾天才能拿到鑒定結果,不過現在幾人就在醫院,北陌辰加了錢,出結果的速度加快了不止一星半點。
沉鹿和簡挽一起去做了檢查,簡挽發現沉鹿后腦竟然被撞出了,氣得臉都綠了。
傷口雖然不重,但到底是傷在腦袋上的,還是要小心理。
沉鹿安,“挽姐姐,傷口不大,我沒事。”
“你還說沒事!”簡挽拍的額頭,“要不是我趕過來,你還真想讓他們把你打一頓啊?”
沉鹿哪有可能這麼蠢,醫院那麼多人,但凡顧良哲一下,就會有不人過來阻止。
抓住簡挽的手,聲音帶著淺淺的笑意,“挽姐姐,謝謝你。”
簡挽頓時心了下來。
沉鹿的腦袋,憐惜道,“顧良哲和穆梓,是不是在顧家經常針對你?”
今天的事都被簡挽看到了,沉鹿沉默半晌,最后說道,“也不算是經常,他們不常在家,我大多時候都是避著他們的。”
聽到沉鹿的話,簡挽就知道這件事肯定沒有那麼簡單。
不咬牙,“這夫妻二人當真是失心瘋了!”
緩了好一會兒,簡挽才緩過勁兒來,對沉鹿說道,“我們這次過來,除了看你之外,還有一件事。”
“顧良哲的私生子,被我們帶來了。”
湊近沉鹿的耳邊小聲說道。
沉鹿不瞪大了眼睛,“私生子?”
簡挽點點頭,也不知想到了什麼,酸溜溜說道,“顧良哲沒什麼能耐,倒是把你和那個私生子生的倒好。”
沉鹿:……
那還要謝顧良哲提供的子?
遲疑想著。
“那個人來了嗎?”
“來了。”簡挽想著竹河的模樣,輕嘖,“長得不像顧良哲。”
“那個人竹河,是首都大學的學生,聽你姐夫說,他之前還拿了國際奧數的金獎,也不知道腦袋是怎麼長的。”
聽到這個名字,沉鹿的眼睛都瞪大了,“誰?!”
“竹河?”
沉鹿不敢置信地看著簡挽,聲音都帶了幾分破裂。
“對,應該這個名字,我沒有記錯。”
竹河這名字聽起來就秀氣,簡挽不會記錯。
沉鹿不喃喃,“不會吧?”
艱難說道,“之前大哥給我請了一個家教,就是竹河。”
簡挽:……
“他比你小。”
“……嗯。”
簡挽也沒想到這麼湊巧。
沉鹿和竹河竟然是認識的。
竹河算是在學習上面比較強的人,沉鹿和竹河之前已經是朋友了,可現在……
他竟然是顧良哲的私生子……那不就是弟弟?
沉鹿的心有些一言難盡。
“他是想回顧家嗎?”沉鹿問道。
簡挽只看著,意思不言而喻。
沉鹿想起之前在許白白口中聽到的那些關于竹河的事,忽然就明白了竹河為什麼要回顧家。
他的母親……好像一直不好。
說到底竹河現在也是一個學生,比還小。
等沉鹿的腦袋用繃帶綁好,二人便去和北陌辰會合。
一過去,們就看到護士拿著一沓紙走過來。
“誰是竹河?”護士說道。
竹河朝護士走了幾步,“我是。”
“親子鑒定出來了,你們自己看吧。”
護士把東西遞給竹河,竹河笑著對護士說了謝。
那護士瞧見竹河的模樣,臉上不由得一紅,然后飛快離開了。
顧良哲與穆梓面無表的看著竹河將紙一頁一頁的往下翻,直到翻到最后一頁,他停頓了兩秒,然后把這沓紙反轉過來,給北陌辰看。
北陌辰早就知道這件事了,他將紙接過來,拿到了顧良哲幾人面前,“看清楚了嗎?”
“竹河和你,是父子的關系。”
穆梓面容扭曲,也不知想到了什麼,狠狠給了顧良哲一掌,“都是你做的好事!”
“你好意思說我?”顧良哲整個人的臉都丟盡了,反手把那一掌給打了回去,冷冷看著穆梓,“你背著老子搞的事,你以為老子不知道!?”
“誰先搞的你讓我在這個時候說出來?”穆梓發瘋似的用那雙致的指甲,抓在顧良哲的臉上,“我懷孕你在外面會人,我生孩子的時候你在哪?!”
“你他媽的,無理取鬧!”
二人吵得天昏地暗。
護士和醫生趕過來,黑著臉說道,“要吵出去吵!這里是急診科!不是你們撒潑打架的地方!”
顧良哲和穆梓被分開,二人互看時的目,都帶著要把對方給骨的恨意。
沉鹿幾人默默聽完了他們的話,不由得暗地里吐槽。
怪不得顧老爺子要被氣昏過去了,就這夫妻二人,各玩各的,要是簡挽,早就被氣死了。
“竹河是顧家的孩子,他回顧家是理所應當的事。”北陌辰半點沒有被他們的話給干擾,直接把話題給拽了回來,“我們會在這兒等姑爺爺醒來后,讓他去定奪。”
“顧家的事,和你無關!”
“你做不了顧家的主。”北陌辰平靜道。
顧良哲臉難看。
在急診室治療的醫生,終于出來了。
他摘下口罩,沉聲說道,“老爺子的有點高,這次也是氣急攻心,導致快速上漲,才昏了過去,以后一定要讓老爺子平心靜氣,不然很容易出問題。”
“我爺爺現在還好嗎?”沉鹿問他。
“已經沒事了,等醒來后回家好好休息休息就行了。”
“謝謝醫生。”
沉鹿重重松了一口氣。
現在還是除夕,幾人也沒吃飯。
簡挽帶著沉鹿和竹河與北陌辰一起出去。
沉鹿和竹河落在后面,竹河看著,不由笑道,“是不是有些震驚?”
聞聲,沉鹿復雜的看了他一眼,“是。”
“我完全沒有想過……你會是顧家的孩子。”
“可我很早之前就知道你和顧蘿是互換的。”竹河的口吻里帶了幾分不經意。
沉鹿腳步一停,“什麼?”
“我之前以為顧蘿是顧家的孩子,多關注了一些,一次偶然的機會,我發現了做了你和穆梓的親子鑒定。”
“我猜想很早之前就懷疑你是顧家的孩子,所以才針對你。”
這些事沉鹿完全不知道。
冷靜片刻,這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算了,反正我也已經回了顧家。”沉鹿聳肩,“對我也沒有造什麼實質的傷害。”
【作者有話說】
沈泊行(急躁):我呢?!
作者:馬上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