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鹿除了眼眶還有些發紅,整個人已經恢復了平靜,紅被沈泊行親得有些狠了,明明著,此刻更多了幾分紅,像是涂了口紅一樣。
“是小叔錯了。”
聽見這句話的時候,不合時宜地看著他,臉上并沒有多笑,且膽大包天地問,“哪,哪里錯了?”
說完,沉鹿就后悔了。
因為看到沈泊行明顯的一怔愣,似乎沒有想到沉鹿在這麼悲痛的時候竟然還能問出這種問題來。
他沉默與沉鹿的視線對上,帶著一些難言的古怪。
沉鹿默不作聲把視線給挪開,小聲說道,“你要是不想回答……就算了。”
沉鹿:!
更大膽了!
沈泊行拇指劃過眼尾,拭去上面最后一滴淚,聲線著沙啞,“我家小朋友了那麼大委屈,我卻沒在,實在不應該。”
“原諒我,好不好?”
沉鹿心神一。
沒想到沈泊行竟然真的道歉了!
手指著沈泊行上的服,沉鹿別扭了半天,最后勉為其難地點了點。
好吧。
沈泊行在額間落下輕輕一吻,沒忍住,“你怎麼這麼好哄?”
沉鹿不好意思看他。
“生氣只是那一會兒,過去了就不生了。”
“而且,顧家的那個保姆已經和我說了,是小叔你把安排在顧家看著我的,我邊還有好幾個保鏢,如果不是小叔你的部署,我說不定就真的遭遇不測了。”
沉鹿左右看了看,很是別扭的說道,“我……我就是那會兒傷心,才沒有忍住緒的。”
沈泊行把抱在懷里,“我知道。”
沉鹿靠著他的膛,好一會兒,忽然抬起頭,倏地看他,“小叔,你還生氣嗎?”
“我生什麼氣?”沈泊行小心護著,隨口問道。
“前幾天……你還說讓我等著,你是想打我一頓嗎?”沉鹿下意識地要把拳頭握起。
沈泊行:……
“我是該打你一頓。”他一時間愕然,繼而氣笑說道。
沉鹿立刻警惕起來。
接著,的屁就被打了一掌。
沉鹿差點沒喊出來,滿臉震驚看著沈泊行,“小,小叔,你!”
“下次生我的氣,不允許冷暴力,知道嗎?”沈泊行把又拉回來,一字一句對說。
“我……我哪有。”沉鹿有些心虛。
沈泊行沒好氣道,“不接我電話,不和我說話,這不是冷暴力是什麼?”
“我錯了!”沉鹿立刻道歉,“下次我再也不敢了。”
沈泊行本就沒有生氣,不過看這姑娘完全不懂,敲打敲打罷了。
他滿意點頭。
二人之間說通,便沒了方才的悲痛,沈泊行了的后脖頸,問,“要去哪?”
“先……去醫院吧。”沉鹿猶豫了一下,“我爺爺住院了,我想去看看他,也把我的決定對爺爺說。”
沈泊行沒有接話,只等著繼續說。
也沒有對他瞞,直接說道,“我……我不想回顧家了。”
顧良哲和穆梓為了利益對做那種事,若是還回顧家,那當真是腦子有病了。
“已經做好決定了嗎?”沈泊行看著,問道。
只見沉鹿重重點頭,“做好了。”
“嗯。”沈泊行腦袋,“我送你過去。”
沈泊行起去了駕駛座開車,沒多會兒就到了醫院。
“要我和你一塊兒過去麼?”
沉鹿看了看不遠的醫院,說道,“不用了吧,我進去和爺爺聊一會兒就出來了。”
沈泊行看,視線又落在不遠跟著一起過來的保鏢。
“一起過去,我在外面等你。”
“好吧。”
二人一起進了醫院,沉鹿去問了護士顧老爺子現在的住。
他還是在之前那個病房里。
沉鹿過來時,病房里除了顧老爺子之外,并沒有其他人。
顧老爺子自己一人坐在病床上,周圍一人也無,顯得消瘦的老人怎麼看都帶著一說不出的落寞與孤寂。
沉鹿一時間安靜下來,輕輕抿了抿,走了過去。
聽到有人走過來,顧老爺子扭過頭,就看到了沉鹿,他眉眼不自覺流出笑意。
“鹿鹿,你來啦。”
“爺爺,你怎麼樣?”沉鹿走到了病床旁,輕聲問道。
“人老了,不能不服老。”顧老爺子很是隨般的說道,“你不用擔心我。”
沉鹿嗯了一聲,但目還是落在他的上沒有挪開。
“你爸做的那些事兒,你已經知道了吧?”顧老爺子看的視線里都帶了幾道歉意。
沉鹿又點了點頭,低著頭,還是決定把顧良哲與王家的勾當對顧老爺子說出來。
“爺爺,宴會那天晚上,我被人迷暈,送到了王易卿和他弟弟的房間里。”沉鹿雙手握,目不躲不避,聲音很是平靜。
顧老爺子聽到這話,怒火中燒,“怪不得他直接在宴會上宣布這件事,好啊……他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盤!”
他氣得口起伏不定。
沉鹿走過去給他拍著后背,“爺爺,那些事已經發生了,所以我也做了我想做的決定。”
“也許您會生氣,可我還是想說,顧家……可能不適合我。”
顧老爺子一怔。
“你不在顧家你想去哪?”他有些著急,“你是我們顧家的孩子!”
沉鹿不笑了出來,“我是您的孫,這件事一輩子也不會變,可我不能再是顧良哲他們的兒了,認賊做父,認賊作母,這種事我做不到。”
“您也許知道我是從小被人給換了,但您可能不清楚,以前在南城的那個小山村里,我的養父養母,從來沒有覺得我是養就輕看我,他們讓我上學,讓我知道他們在著我。”沉鹿攙扶著顧老爺子的胳膊,聲音輕緩,
“就連之前收養我的沈媽媽,也很溫,沈家一家人對我都很好,就連以前總是看不慣我的沈老爺子,也漸漸的接納了我。”
“沈家真的很好,在我心里,那里其實更像是家。”
說起沈家的爸爸媽媽,沉鹿眼底不自覺出笑意。
“爺爺,我實在是知道真正對我好的人是什麼樣的,所以我無法接顧良哲和穆梓三番五次的去作踐我,爺爺,我從來沒有想過要讓他們全心全意對我好,哪怕他們只把我當作陌生人,也比把我送到別人床上好得多。”
沉鹿的神漸漸變得悲傷起來。
的話就像是刀刃,一下有一下地剌著顧老爺子的心,讓他到一陣說不出的疼痛。
沉鹿現在所到的痛苦,竟然全是的父母帶給的。
無論是哪個人,都無法接。
掏心窩地對顧老爺子說這些,他也明白,沉鹿這是鐵了心的,不想留在顧家了。
那是一個對于沉鹿來說永遠都不可能出亮的牢籠,而且,牢籠的外面,是時不時來自圈養者的折磨,或許他們還會把送到另一個地獄里。
沉鹿的離開,是正確的。
顧老爺子狠狠閉上眼睛,悶到說不出話來。
“我想把顧氏給你留住。”顧老爺子疲倦地說道,“顧家已經欠了你這麼多,我不能一點補償都不給你。”
沉鹿心中微酸,顧家唯一對好,一心一意為著想的人也就只有顧老爺子一人而已。
輕輕抿,彎腰為他掖了掖被角,“雖然我可能賺不到什麼大錢,但我現在會畫畫,績也很不錯,以后一定能找到工作,足以養活自己,您常說顧良哲擔不起顧氏,那就把它給竹河,我不需要的。”
“如果您愿意,完全可以和顧良哲他們分開住,每天和我師父討論討論畫畫,去參加參加畫展,養花遛鳥。”
沉鹿覺得自己今天快把一輩子的話都給說完了,口干舌燥的,只想說服顧老爺子。
“不去管那些糟心事,爺爺您一定比現在過得更舒心,我也會經常去看您。”
沉鹿話音落了,又覷顧老爺子的神,只見他若有所思,應該是留了念頭在他心里。
他知道沉鹿離開了必然,就又問,“那你以后呢,住哪?”
“學校,等我考完試之后,就該跟著師父去寫生了,然后開學,我去了首都,也是住校。”
有小叔在,總歸不會讓孤苦伶仃的。
沉鹿自信地想著。
顧老爺子嘆了一口氣,“你說的我明白了,不過顧氏的份我還是留給你三分之二,余下給竹河,這是你的東西,除了你誰也拿不走。”
“你說得對,我這麼大年紀了,也該把萬事撒手不管了。”他終究是灑地笑了出來,面容蒼老,卻多了一活力,“你去問問你師父那兒還有沒有空房子,我搬過去和他當鄰居。”
沉鹿也笑,“我一會兒就給師父打電話,保證完任務!”
顧老爺子看著沉鹿沒有霾的笑容,干干凈凈的,半點都沒有被那些苦難給絆倒,心中不由得更心疼了幾分。
該得到最好的。
顧老爺子又要休息,沉鹿在病房里面待了快一個多小時了,外面還有小叔在等著。
待顧老爺子出困意,沉鹿便地說了離開,“等我星期再來看您。”
“你上課要,快去吧。”
“爺爺再見。”
沉鹿從病房里走了出來。
一抬頭就看到了坐在走廊椅子上的沈泊行,手機放在耳邊,似乎是在和別人打電話。
沉鹿躡手躡腳的走了過去。
剛想嚇他一下,沈泊行就突然扭頭,反倒把沉鹿給嚇了一跳。
“有事兒,先掛了。”沈泊行對電話那頭的沈和頌說了一句,直接了當的把電話給掛斷了。
“小叔,你怎麼知道我出來了?”沉鹿往后退了幾步,才站穩。
“早就看到你了。”沈泊行把手機放起來,余看過閉上的病房門,問道,“說完了?”
沉鹿解決了心中最大的不安,自然高興,笑意落在臉側的酒窩上,顯得格外清甜,“說完了,爺爺他同意我離開顧家了。”
沈泊行角勾了勾,沒有說話。
單單是沉鹿離開并不能讓顧良哲到滿足,沈泊行要讓顧良哲敗名裂,才算是對沉鹿的代。
顧良哲和穆梓,這兩個人,都不配當沉鹿的父母。
二人一起回了沈家。
沉鹿還急著讓沈青山看自己的卷子,所以沈泊行也就沒帶出去吃。
沈夫人也沒想到沈泊行竟然跟著沉鹿回來了。
他對沈夫人打了聲招呼后,便正大明的坐在了沉鹿邊完全不顧及別人的目了。
沈夫人角了,兀自拿胳膊肘捅了捅邊的丈夫,“你說以后阿行我們一聲爸媽,你會不會覺得不適?”
沈之明:……
他道:“讓鹿鹿喊你嫂子的覺呢?”
沈夫人:……
不如和們都斷絕關系吧!
想歸想,這些稱呼上的東西沈之明和沈夫人并不在意,而且沈泊行早就回首都沈家了,完全不用顧及他們。
不過他們更想看到沈青山他們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是什麼表,肯定非常好看。
兩個不厚道的父母對視一眼,彼此也知道在想什麼,不由得深深一笑。
剛剛走過來的沈老爺子不期然看到沉鹿和沈泊行都在,坐在一起吃東西,而沈泊行,則有事兒沒事的調戲人家小姑娘。
他氣不打一來。
家里這麼多人,他就不知收斂,背地里不知道怎麼欺負沉鹿呢!
吃過飯后沒多久,沈青山也回來了,他急匆匆的,手里還拿著一個公文包,里面鼓鼓的。
沉鹿看他把公文包放在自己面前,不由好奇問道,“大哥,這里面是什麼東西?”
“給你弄的卷子。”
沉鹿:……
就知道沒什麼好事兒。
“你的卷子呢,拿回來了嗎?”
沉鹿把卷子拿出來。
坐在一旁的沈泊行沒事兒,便了一張過來,低頭看了看。
他略顯古怪,“小兒科。”
沉鹿:……
“確實有些簡單了。”沈青山點點頭,“你們學校的卷子普遍難度不夠高,你現在先寫我給你準備的。”
沉鹿拿來一看,幽幽說道,“大哥,這是去年奧賽的考題吧?”
“對。”
“難度確實很高。”沉鹿一遍點頭一遍說道,“可高考它不考這些啊!”
【作者有話說】
沈青山(保送大佬):唉?是嗎?
沈泊行(保送大佬):嗯?
沉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