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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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氣工作到八點多,從辦公室出來準備回家。

下樓時遲疑了下,按了下電梯裡的厲擇良那一層。

他的那一層,有些人還沒走,連小林也在忙裡忙外。

估計厲擇良多日不來公司,很多事山地堆著等他來做。

撥了他上次給的號碼。

“我是沈寫意。”

“有事嗎?”

他的聲音聽起來倦倦的,似乎是有些累。

寫意沒有說話,沒好氣地想:這人明知故問,他們倆之間還能有什麼事,無非就是那個什麼。

厲擇良有話要說,停下手中的工作,站到窗邊。

“沈小姐?”

他見久久沉默,便又問了一下。

“我……”鼓足了勇氣,決定出曆史的第一步。

可惜話還沒說出來臉頰就紅得像只煮的蝦子,生平還沒有開過這麼難的口。

“我們……”又掙紮下,還是沒說下去。

即使說這樣,厲擇良卻已經明白了。

他的雙眸驀然一凜,心裡居然是百般滋味,酸苦難辨。

“你在哪兒?”

他突然問。

“公司啊。”

“這樣吧,”厲擇良沉稍許,說,“我打電話讓季英松接你,我還有一會兒才完事,你回去等我。”

聽見這句話,寫意心中咯噔一下,回去等他?

寫意對著電話怔忡稍許後又略帶嘲弄地笑了,自己不就是這個意思麼?

等上了季英松的車,車子朝郊外開去,似乎是到厲家的老宅子。

寫意一進屋,老譚就迎過來,說:“沈小姐,爺說請你先到客房休息,我們已經收拾好了。”

顯然,厲擇良先前來過電話吩咐了他們。

客房?

還好不是他的臥室。

他們似乎知道寫意的拘謹,見沒去客房而是呆在客廳也沒過多打攪,備了點小吃放在旁邊,便各自忙活去了。

老宅子裡人不多,似乎沒有其他厲家人住在這裡。

只聽說過,厲家還有個堂妹厲飛雪,如今在國外留學。

也不習慣一個人呆在這麼亮堂堂地方,久了就坐著別扭,便踱到了客廳外面的花園去。

剛剛一離開空調房間還到有些悶,但是適應之後卻覺得夏夜裡的花園清風徐徐地,十分涼爽宜人。

燦爛的夜空下,時不時地能聽見蛐蛐,鼻間還有夏草的芬芳。

花園裡面亮著燈。

有一個平地的池子,池子裡面養了許多錦鯉。

寫意蹲在那裡看,錦鯉倒也不怕人,圍一群群地繞著池子遊。

忽然,倏的一下,花叢裡竄了個東西出來,著實嚇了一跳,定睛一看居然是只白的貓。

那貓也徑自跑到魚池邊盯著裡面的小鯉魚,雙目炯炯。

接著,居然抬起一只前瓜對那群魚躍躍試。

它全雪白,僅僅四只爪子上鑲有黑的一圈,而右邊耳朵也是黑的。

寫意見它著實可,忍不住手去它的頭。

“別!”

有人突然在後說話想阻止

可惜卻已經遲了,還沒到小貓,那小東西便像電一樣翻爪抓了的右手手背,接著飛速地竄到說話人的腳邊。

寫意轉抬頭一看那人,是厲擇良。

時,悄悄將右手背在後。

小貓有些撒地蹭了蹭厲擇良的腳。

他剛俯下去,小貓就一躍到了他的懷中,溫順地要命。

寫意握了握吃痛的右手,不在心裡嘀咕,真是貓仗人勢,什麼樣的人養什麼樣的貓,兇神惡煞的見一個人換一次臉。

5——5“怎麼跑到外面來了?”

他的問題沒有帶主語,寫意拿不準是問還是問那只惡貓,所以半天不知該不該回答,直到厲擇良朝“恩?”

了一下。

“我呆得悶,就出來看看。”

“那回屋去吧。”

他一邊說,一邊用手解襯的袖口,走回屋子。

那只貓一直跟在厲擇良後,追進了屋。

寫意在後面看他的腳,假肢又裝上去了,不知是真的這麼快就恢複了還是他強忍的。

不過,若是他真站著不,幾乎看不出來那假肢和另一條有什麼不同。

厲擇良進門時回頭看了一眼,寫意立刻埋下頭去。

這樣在背後看人家,實在算不上什麼有禮貌。

“客房收拾好沒?”

厲擇良問。

“收拾好了,樓上那間。”

老譚說。

“恩。

沈小姐要多住幾天,看看還缺什麼,明天幫拿下行李。”

寫意聽見這句,咬住,沒有反駁。

厲擇良在沙發上坐下後,示意寫意坐,那貓也盤在厲擇良的腳邊睡下。

老譚上了茶,識趣地退出去,客廳裡只剩他們倆。

茶壺裡沏的是鐵觀音,一陣清香從壺裡逸出來。

厲擇良替倒了一杯。

我晚上不喝茶。

寫意原本是想這麼說的,可惜又覺得顯得自己有些氣,便謝過就喝了一口。

喝茶,對其沒有研究所以也品不出味道。

厲擇良喝過茶,用手指關節拂了下眉角,那個樣子似乎是累極了。

他習慣地掏火點煙,可是想到什麼,又作罷,將煙盒放在茶幾上。

“難道你也是怕我反悔?”

他說,“我一直是個說一不二的人,既然答應了你就絕對做得到。”

顯然,他指的是送上門這件事。

剎那之間,寫意頓覺尷尬,臉上的緋紅一下子竄到耳

本來是已經說服了自己,但是讓厲擇良這麼突然說出口,仍舊覺得心氣難平。

握住拳頭,憑以往的個幾乎快要扭頭就走。

不但扭頭就走,還要冷嘲熱諷地回敬他兩句,讓他討不上半點便宜不說,氣個半死是最好。

可是,現下的寫意腳跟訂在原地,臉是紅了又白,終究是忍住了。

本是下定了決心要好好和他相的。

“看來厲先生是以辱我為樂。”

寫意淡淡道,這麼一句服的話被說出來仍舊能紮人。

厲擇良倒也沒生氣。

“這倒不是,我只是對沈小姐態度的巨大轉變有些……”他頓了頓,在腦中找了找恰當的詞語,“有些欣喜。”

寫意瞥了眼眼前男人那副皮笑不笑的表,心想,還不如他生氣時順眼。

“好了,時間不早你去休息吧,上樓第二間是你的房間。”

說著他自己也準備回房間。

寫意呼吸一滯,他的意思是說今天就此為止。

突然,厲擇良又折回,“手給我看。”

寫意一怔,以為他並沒有發現。

“沒事。”

“我看看。”

寫意被迫將那只手出來。

他將手攤在掌中,細細端詳。

幸好傷口不深,稍微點破皮。

他去取了藥箱居然要為上藥。

寫意有些意外。

他準備抹碘酒的時候說:“疼就吱聲。”

“不疼的。”

“貓這種晴不定的,不該。”

“人還不是一樣。”

寫意說。

“說誰呢?”

“沒說你。”

“那說誰?”

“說我自己。”

這總吧。

“恩。”

他點點頭,“深有同。”

被他倒打一耙。

“難得我倆第一次達共識。”

他說。

這時,小貓很恰當地在此刻爬起來,躬起背了一聲,也不知是不是在迎合它那個英俊主人的觀點。

寫意看了那貓一眼,說:“是啊,你倆居然都能達共識,不容易。”

“……”“……”一會兒,厲擇良小心翼翼地替碘酒,抹完以後居然孩子氣地朝傷口吹了吹氣。

“以防萬一最好明天得去打疫苗。”

“不用吧。”

哪有那麼貴“又要和我爭?”

他說。

寫意只好點頭,隨後準備將手回去。

但是,他沒有放手,手指微微使勁兒將的手鎖在掌中。

被他到傷口,寫意瞇了瞇眼,有些疼。

“我還以為你能忍的呢,剛才背著手藏了半天也不痛。”

厲擇良說話間,眼中有戲謔的分。

他好像一改最近的暴戾,恢複了他從前待的那種個

“再能忍我也不是木頭人,有覺的。”

吃痛地蹙起眉。

“我看也差不多。”

“呃?”

寫意沒聽清他說的話,因為突然嗅到了一陣奇怪的芬芳。

調頭一看,好像是小貓出去時將門蹭開一個隙,才使得香氣竄進來的。

“什麼味道?”

問。

“夜來香。”

“夜來香?”

一直對這類植比較好奇。

小時候家裡給買過含草,一直想不通為什麼它要害

於是一下,含草合上葉子,過一會等它舒展開又一下。

樂極了,可惜不到兩天就將那株含草折磨死,活一破壞大王。

那又是為什麼夜來香要夜裡才開呢?

“我能看看麼?”

剛才在花園居然沒有聞到。

“有什麼可看的,不就幾朵花,聞久了頭暈。”

他十分沒有趣地說。

既然主人家都這麼說,寫意只好訕訕地回客房。

客房的浴室裡,居然還準備了換洗的服和睡

端量了下。

是新的,但是那套裝是舊服不過洗得很幹淨。

一條鵝黃的連,尺碼和段差不多。

寫意揣測大概是厲家那位小姐的東西。

有的換,總比明天還穿這一好。

洗了澡,呈大字型形撲到床上。

謝天謝地的是,厲擇良讓住到這裡。

若是回到上次那間公寓還不知如何和他相,那裡僅有一間臥室,那究竟是睡還是他睡?

還是一起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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