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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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晴,快跟媽媽走啊,醫生還等著呢。”

任姨哄著拉走了。

寫意知道,以前寫晴一直在沈家的海潤替父親打理生意,所以肯定和厲擇良接頗多。

寫晴是在父親過世時生的病,但是如何,沒人有確切的答案。

銘皓說可能就是父親去世給打擊太大造的。

“就是沈寫晴。”

寫意說。

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厲擇良那樣一個不易察覺的眼神,就是寫晴這麼簡單的一個停頓,冥冥之中讓寫意覺得似乎厲擇良知道寫晴的病因。

於是,寫意故意說:“好像寫晴對你有好的,和我相這麼久都從來不正眼看我。”

厲擇良冷嗤:“對誰有好

我沒興趣。”

“……”這是他一貫的冷場風格。

若想知道什麼,而要從厲擇良裡套出來,簡直比登天還難。

等寫晴看了病走出醫院的時候,寫意忍不住讓任姨和寫晴等了幾分鐘。

上電梯,在護士站找到那個替厲擇良推椅的護士問到他的主治醫生。

護士說:“厲先生的主治大夫是何醫生。”

寫意循著護士的指示在走廊盡頭的辦公室找到何醫生的時候,才發現們見過。

上次踢傷厲擇良,深夜來的大夫就是何醫生。

“他截肢後的效果不是很好,特別最近殘肢腫脹得厲害,假肢幾乎戴不上去。”

何大夫解釋。

“殘肢腫脹?”

寫意不太明白。

“截肢以後,肢開始迅速萎,功能急劇下降以後就直接影響和淋回流。”

何醫生握起右手的拳頭和左手一起做了個的手勢。

“而且,下肢還要承的重量,和假肢迫束縛在一起,更難正常回到心髒。

這兩個原因引起腫脹加劇。

這是種折磨人的疼痛。

所以,我們已經止他戴假肢了。”

“嚴重的話呢?

我意思是如果繼續這樣發展下去怎麼辦?

那永遠都不許他戴假肢?”

何醫生看了寫意一眼:“後果會比你說的更糟糕。

如果病惡劣,最嚴重的況下我們只能往上繼續切除,進行二次截肢。”

寫意倏然一驚,錯愕地張了張

離開之前,何醫生又說:“他酗酒而且嗜煙,這個病一定得改,你們多勸勸他。”

寫意苦笑,怎麼勸?

就沖他對的那態度,現在怕是說什麼話他也聽不進去。

他如今和之間還比不上一對陌生人。

可是,真的不忍心看到他那麼糟蹋自己。

(3)最近,周平馨又找到對寫意的崇拜點。

因為據喬函敏說那對德國夫婦很喜歡寫意,連連誇

“你德語說得真好。”

周平馨又一次慨。

“你還聽得懂?”

寫意失笑。

“人家都是說好,肯定好了。

而且講得很好聽,以前我聽人說德語說出來難聽的。”

寫意又只好笑笑。

講得一點也不好聽,遠遠不及厲擇良。

他的嗓音不是特別低,但是說德語的時候很有韻味,以前就那樣緩緩地教念單詞,低音中又稍帶優雅,煞是迷人。

晚上,寫意在家看電視,轉到市臺,居然看到厲擇良出現在那個人訪談節目裡。

他做事一直很低調,不喜歡這些場合但是這次卻一反常態。

厲擇良坐在那裡,穿著一件淺灰服,假肢是戴上去的。

醫生說的話,他是絕對不會照做,而且估計要是他不戴假肢也不肯出鏡。

那位以刻薄著稱的主持人,面對他卻很客氣,提出來的問題溫和有禮。

諸如厲氏資金滯留之類的疑問,都被厲擇良面帶微笑地一一否認。

“最後一個問題,厲擇良先生。”

主持人說,“您至今未婚,那麼對於您的私人,有沒有什麼給我們的觀眾朋友。”

“我只是一個普通商人,不是社會公眾人,相信大家對我的私人問題也不太有興趣。”

這是他全場給主持人的唯一一個釘子,說完以後淡淡一笑。

那淡淡一笑的俊定格照片,第二天出現在經濟周刊的封面上。

寫意路過報亭的時候,停駐不前,忍不住買了一份。

坐在地鐵裡細細地讀了一遍。

敢打賭,這文章的作者不是厲擇良授意也是收了他好為厲氏說話。

可是這人筆桿子好,馬屁拍得不痕跡。

忽然之間,寫意明白他近來頻頻高調不過是為了挽救厲氏的正面形象,讓投資者重拾信心。

所以,他即使坐著椅也出來四,這是以往絕對看不到的。

翻回封面,將那張臉又看了一次。

他一直不喜歡照相,所以和他的合影屈指可數。

想著這些,寫意不將手指移到他的眼睛上。

不知道有多久沒看見他對自己笑了。

上一次是哪一天?

好像是他從B城回來,將捉到廁所裡熱烈地吻了,然後向求婚。

他那樣對真心笑的時候,眉目比這照片上還要好看得多。

那麼一瞬間有些失神,隨即將周刊收在手袋裡,在心底輕輕地歎了口氣。

下午去酒店接那對德國老人轉去地某市旅遊。

寫意要送他們去機場。

寫意沒想到自己早到了一些,很抱歉地坐在客戶的沙發上,和老先生聊天等著老太太收拾東西。

老先生有強烈的國家榮譽,總問寫意德國的某某城市去過沒有,或者什麼什麼球賽寫意看過沒。

話題聊到一半,寫意突然手機響了,去翻手袋,半天找不到。

沖老先生抱歉地笑笑,然後將鑰匙、記事本還有早上的那本周刊放茶幾上,才將手機翻出來。

“寫意啊,你到了酒店沒有?”

是周平馨。

“到了。”

“好的,我在機場等你們。”

剛掛了電話,卻見老先生盯著那本周刊的封面,接著取過去。

老年人都有點老花,但是封面那麼清晰,他一眼就看到了厲擇良。

“這是厲。”

老先生自言自語地說。

“您認識他?”

寫意有些詫異。

老先生挑眉,有些自豪地說:“我們是朋友。”

朋友?

難道夫婦倆說看A城的朋友指的就是厲擇良?

天下間果然有這麼巧的事

而且從來不知道厲擇良居然在曼海姆有朋友。

“他好像在你們這裡很功,沈,你和他有些像。”

老先生笑笑。

“第一次在車上見到你就這麼覺得。”

“有些像?”

“說德語的口音,用詞習慣,還有如果一時找不到適當的單詞,會側一側頭。”

老先生可地模仿著寫意的神作。

寫意笑:“都是中國人的口音,和中國人的習慣。”

的德語幾乎就是厲擇良教出來的,像的話估計是正常的,可是卻第一次這樣聽別人說。

如今卻不想對別人闡述兩人之間的瓜葛,就當真的只是一個巧合。

“不,”老先生搖頭,“我也認識很多中國人,就你們倆那些習慣很相似。”

寫意索也不再否認。

老先生去取了老花鏡,來來回回將厲擇良的那張封面大照看了一次,然後遞給寫意;“沈小姐,能不能請你替我翻譯下。”

斷斷續續地將裡面的報道譯出來,老太太也跟著在旁邊聽。

長篇大論以後,屋子裡沉默起來,寫意放下書看著他們。

久久之後,老先生才說:“沒想到厲這麼功,不容易。”

老太太也慨;“那個時候我們都以為他熬不過來了。”

“怎麼?”

寫意一時不明白他們的意思。

“沈,你們大概都知道厲的有殘疾。”

“嗯。”

寫意點點頭。

“他在德國出了事故,當時是我丈夫將他從河裡面救起來。”

老太太說。

“什麼事故?”

寫意立刻就問,那急切的態度讓兩位老人都有些吃驚。

因為對於導致厲擇良殘疾的車禍,從來沒有從任何人的口中得到過確切的信息。

他一直將自己蔽得太好。

“他傷以後落到河裡面去,從上遊漂下來,我和兒子一起救了他。”

聽到這裡,寫意的心猛然收:“那是什麼河?”

“萊茵河,曼海姆那一段。”

有種強烈的預在寫意心中升起,聲問:“施耐德先生,請問您能記得是哪一天嗎?”

老先生想了想:“記不清楚,但是如果很重要的話,我可以查一查。”

“施耐德先生,這件事對我非常非常重要!”

寫意點頭,臉蒼白。

估計老人看到寫意的異狀,知道這事非同小可。

於是,老太太讓酒店接了個國際長途,問自己的兒子。

兩分鐘後,老太太將答案告訴寫意。

十二月一號。

十二月一號!

聽見這個日期後,連呼吸都幾乎快停止了,雙手牢牢地攥著自己的襟,千萬種複雜難明的覺一起湧上來,仿佛囂著要從眼中傾瀉而出。

寫意倏然起,然後失態地說:“對不起,我……我……”那句話都沒察覺自己是用中文直接說的,聲音發

然後沖進了洗手間裡去。

同一天。

居然是同一天。

他們在同一天因為車禍落在曼海姆段的萊茵河。

時間,地點如此驚人地重合在一起,幾乎讓人害怕。

寫意立即撥了詹東圳電話:“冬冬,我有一個很急切的問題!”

“怎麼了?”

“你說我車禍以後是被人救起來的。”

“是啊,不然你自己一心求死還爬得起來啊?

而且門窗都關著。”

“救我的人呢?”

“回答過你很多遍了,寫意,沒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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