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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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照的意思登了尋人啟示,都沒找到。

“為什麼沒有找到?”

“那天,別人發現你的時候,你一個人暈倒在淺水區,汽車已經沉下去了。

旁邊沒有任何人,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

他不知道他將這些話題跟寫意講過多回,可是今天卻突然又一次提起。

寫意跟著他描述:“窗戶是從外面敲碎的,而且我當時因為頭重重地撞到前面玻璃上,落水之前就已經失去知覺。”

“對。

所以我們推測肯定有人救了你,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不是不堪設想,是沒有那麼一個人,我就本不會再活下來。”

“可以那麼說。”

詹東圳附和。

“可是,那個人是誰?”

他們的討論又回到了原地,詹東圳有些無奈地說:“我不知道,寫意。

我確實不知道。

我們努力過,但是沒有找到。”

寫意深深地吸了口氣:“我現在知道了,也許是他。

是厲擇良。”

是厲擇良!當在洗手間裡,對著電話將厲擇良三個字說出口的時候,眼淚也跟著湧了出來。

“為什麼?”

詹東圳驚訝地問。

“我不知道,我沒有證據沒有線索,但是我覺肯定就是他。”

那個在冰冷刺骨的河水中用手敲碎玻璃的人,將從車裡一點一點拉出來的人,用最後一力氣將送到淺水區的人,就是厲擇良。

寫意從洗手間裡出來,手足無措地對兩位老人說:“對不起,我會請公司另外小派人來,我有急事必須離開。”

老太太走去抱住寫意說:“孩子,沒關系,你去吧。

我們不急,甚至今天都可以不走。”

寫意含著淚,朝他們點點頭,迅速地離開酒店。

不知道可以朝誰求證,除了厲擇良本人,還有誰可以給確切答案。

急之下,聯系上季英松。

“季經理,我是沈寫意。”

“你好。”

季英松說。

“我需要見你一面。”

“有什麼事嗎?”

“關於厲擇良在德國車禍的事。”

季英松稍稍停頓了下,在電話另一頭說:“沈小姐,你應該問厲先生本人。”

“他不會跟我說的。”

“那我就沒有辦法了。”

季英松很客套地櫃絕了

“季經理。”

寫意咬住下對著電話有些絕地說:“我求你了,求你吿訴我真相,我需要真相,哪怕只是一句話。

真心地祈求你,吿訴我。”

從來沒有這樣苦苦哀求什麼人,為的只是一個真相一個答案。

季英松終於說:“好的。”

面對這樣的請求。

哪怕是鐵石心腸的人也為之容。

“那我在厲氏大廈對面的咖啡廳等你。”

“沈小姐,我在出差,你要知道什麼,現在就直接問吧,我可以立刻回答你。”

寫意也不和他客套。

徑直就問:“厲擇良的是怎麼沒了的?”

“車禍.”

“什麼車禍和我同一時間同一地點的車禍?”

季英松考慮了下.

緩緩說:“對,那天他不顧一切地開車去追你,你的車掉下去的時候,他正好在後面看到。

他的車也突然地瞬間失控沖向路邊的路樁右大出……”季英松娓娓道來,每一個宇都如針尖紮到寫意的心裡。

是這樣的。

車禍後的厲擇良隨著一起跳下河,那個時候他的傷已經非常嚴重。

他在水中赤手將玻璃擊碎.

出來,然後用盡最後一力氣將推向岸邊。

待他漂了許久被施耐德父子救上來送到醫院的時候,右已經壞死,只能切除。

“那……”寫意左手去握住拿著電話的右手.

才能止住它的抖.

“要是沒有耽誤時間,或者他沒有跳到河裡去救我.

他的是不是能保住?”

季英松沉默了許久.

終究吐出個答案:“是的。”

寫意閉上雙眼:“謝謝。”

“沈小姐。”

季英松說,“請你不要自責,當時的惰況不用說要他一條,就是一命抵一命他也不會有半點遲疑。

這一次寫意再沒有說什麼,只是輕輕地掛了電活。

最後那番安的話,原本是難得從季英松口中說出的句子,可惜對寫意卻是莫大的諷刺。

在那麼多心痛得無法睡的夜裡,對他的恨意就是化解不幵的毒藥,—滴一滴,滲骨髓,將那些曾經甜的過往,侵蝕得千瘡百孔。

可是,如今一切又被他的深一點一滴地拼湊起來,緩緩修複。

漸漸看到潔如新的記憶。

才恍然覺得自己連恨他的力量都沒有了。

自始至終,這麼多年他從未說過.

但是當真相一層一層被剝開的時候,才發現它們疊加在一起的重量,早已勝過那三個字千百倍。

(4)難得從雲層裡照出來,到人上暖洋洋的原來天氣預報還說近來會落雪,可是今天卻冒了太

如此的暖在這種季節尤為難得。

寫意坐在厲氏大廈對面綠化帶的椅子上。

悠閑地過樹葉的隙。

斑讕的影落在的臉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大廈裡走出一群人,其中還有厲擇良。

不知道他的是有些好還是強行上的假肢,總之是像個正常人一樣站得筆直地出來送客。

一樓的大堂走到外面有兩步臺階。

寫意遠遠地看到他一邊寒暄著送客戶一邊下臺階。

臉上是那些客套的微笑,卻不知那沉重的右帶給他的痛苦有多

站起來,看著他的模樣,心被揪一團。

甚至在想,如果當日不那麼沖,也許現在出現在面前的,仍舊是一雙完

忽然寫意有些怨恨那樣自私的自己,為什麼當時眼裡只有恨,而完全看不到他的意。

他含笑送走客戶轉回去的剎那,看到了公路對面樹影下的寫意。

他有些詫異,想走過去,遲疑了下終究忍下來。

他扭頭叮囑旁邊的人先行離開,然後就那麼定在原地和相互凝視。

距離太遠,沒有察覺他眼中閃過的欣喜。

馬路上時不時出現呼嘯而過的車輛將兩人的視線阻擋數秒。

但是迅速地又移開,兩個人都一

一個賣氣球的小販,牽著一大把彩的氣球,有小朋友來圍觀,正好擋在寫意的眼前,於是挪了下步子,再次尋找他的影,卻看見厲擇良已經緩緩地朝走來。

他走得有些緩慢,右提起來的頻率稍微比左慢一些。

他走了幾步,路途眉頭皺了皺臉有些難堪,不過也僅僅是一個轉瞬,那樣的表便一閃而過。

掩飾得很好,完全難以察覺。

也是在那個剎那,寫意卻看到他的表,那個掩飾得很好的表,那個幾乎讓人難以察覺的表,那個讓痛得無法呼吸的表

終於下了個決心。

不論他對沈家做過什麼,也不論他對這世界上的其他人做過什麼,天使也好魔鬼也罷,只要他就夠了。

這一刻,不要姓沈也不要姓蘇,只想做阿衍的寫意。

“爸爸,對不起。

他,是真的真的真的很他。”

寫意咬著下,默默地對父親說,“你的寫意,也想要挽留自己的幸福。”

寫意下定決心,立刻焦急地繞開人群,迎送他的方向跑去。

也顧不得這裡有沒有斑馬線,左躲右閃地就直接穿馬路。

有輛車呼嘯而來,一時沒留神。

“寫意!

車!”

厲擇良焦急地喊。

一轉頭,迎面的面包車以毫厘之差地從跟前而過。

厲擇良待走到跟前,拽住的胳膊,劈頭就說:“誰讓你這麼過馬路的!”

他如此地惱怒,讓寫意看得一愣一愣的。

“我……我沒事。”

被他得有些疼。

旁邊厲氏的人進進出出,還不停地和厲擇良打招呼。

他突然察覺自己言行的異常,輕輕地放開

“你不上班,跑來這裡做什麼?”

他問。

寫意埋著頭,心裡千回百轉也不知道怎麼答,腦殼裡迅速地旋轉冒出句:“我還書給你。”

啊,對!

上次那書還沒還給他。

“書呢?”

“呃。”

一時之間,才想起這個謊沒編好。

“我好像忘帶了。”

馬上就被穿。

“那什麼時候給我?”

“今天晚上。”

幾乎是景重現。

“這一次,希你不要再失約。”

厲擇良說。

吃過晚飯,很認真地檢查了一次手袋,書、鑰匙、手機都在,然後做了一個深呼吸——出發。

走到樓下,使勁兒地仰起頭才能看見他客廳的窗戶。

窗戶開著,燈出來格外明亮。

不知道在這麼長久的互相傷害之後,他還會不會也敞開著心扉等

寫意開始有些慶幸,好在上次沒把書就那麼還掉,不然真的沒有什麼借口再接近他了。

按了門鈴,他來開門,果然又戴著假肢。

“我來還你的書。”

“嗯。”

他說。

兩個人就這麼站在玄關,過了一會兒,厲擇良才想起來讓進門。

寫意換了鞋,坐到沙發上。

“喏,你的書。”

說。

“放那裡吧。”

他應著去倒水。

寫意突然發現,他和人客氣的時候特別喜歡替人倒白開水。

將書從手袋裡掏出來放在茶幾上,卻看見那書皮被手機和鑰匙等堆在一起的雜皺了。

急忙用手展了展,沒想到盡是徒勞,厚厚的封皮就那麼不屈地翹起來。

厲擇良書如命,怕他為此和生氣,又擺弄了幾下還是不行,完全是存心和作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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