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洲實在是想不明白。
朱啟文為什麽要藏了柳夢璃的信?
而且。
極大概率,仿造了柳夢璃的回信。
不然的話,賀昭箐不可能不來找柳夢璃。
江洲沉了片刻,起,和老大爺道了謝,又順手在路邊買了兩份生煎小籠還有豆漿,回了招待所。
開門的時候,柳夢璃已經醒了。
看見江洲回來,趕起,臉有些焦急,“問到了嗎?”
江洲笑了笑,走過來,將手裏的生煎小籠和豆漿放了下來。
“我問了門口修鞋子的老大爺,你放心,沒出事兒,他說咱媽跟著爸離開滬市做生意去了。就是不知道去了哪裏。”
江洲頓了頓,道,“估計當初寫了信過來,被朱啟文攔了。”
柳夢璃瞳孔微微一,瞬間紅了眼。
“為什麽?他到底是誰?我就不認識他!”
強忍了這麽久,如今終於崩潰。
柳夢璃像是一隻傷的小,嗚咽著,任由江洲抱著自己。
發泄完了緒,又去眼淚,總算是平靜了下來。
“江洲。”
忽然抬頭看著他。
“嗯?”
柳夢璃抓著他的手,一點點收攏掌心開始用力。
“明年,我們去京都吧?”
開口,一字一句道:“去京都,念大學,找到朱啟文。”
子和善。
但是,有些事,必須要查清楚。
江洲笑著點點頭,手,在的腦袋上了。
“好。”
他點頭。
也用力的回攥了一下柳夢璃的手。
“咱們帶著團團圓圓,一起去。”
緒安下來,兩人吃了生煎小籠和豆漿。
這一趟雖然沒找到人,但是江洲卻有了其它心思。
上輩子,他最後將公司總部立在了滬市。
不過因為自己發跡較晚,加上那會兒對房產並不興趣,因此一些著名的洋房都沒有手。
比如嚴家花園,靜安區的綠房子,還有應公館之類的。
這些標誌的洋房,後世價格都是幾億往上。
而現在,也不過是十幾萬而已。
江洲尋思。
撿,應該是重生者必做的事之一吧?
不過奈何現在手上沒錢。
江洲慨。
說來說去,盡快掙錢才是王道。
而且。
目測自家媳婦兒背景來曆不小。
到時候,如果自己沒有足夠的本事,就沒有底氣。
他可不想上演所謂的贅婿戲碼。
強強流,又或者,準確來說,主權往往掌握在強者手中。
…………
下午。
三點。
雖說這一趟沒有找到賀昭箐,但也不是無功而返。
知道平安,也知道這一切的線索都指向了朱啟文。
兩人的心多多鬆了下來。
八十年代的滬市,極其繁華,寬闊的街道,叮叮當當響著的電車,還有人力黃包車。
柳夢璃很多年沒有回來了。
牽著江洲的手,走在街頭,穿過狹小的弄堂。
雖然馬上九月份了。
但是天氣還是很熱。
傍晚,不人家直接用涼席往弄堂裏一攤開,坐在上麵乘涼。
江洲和柳夢璃買了不吃食。
幾個孩子眼地瞧著,跟了跑了一路。
柳夢璃心一,想起自家孩子,當下招呼著江洲停了下來。
“你們想吃嗎?”
柳夢璃靠著牆邊站著,將袋子口打開,從裏麵出來了幾顆剛買的餞。
這年頭,老滬市的人都喜歡吃餞。
早上常常就著餞喝稀粥。
甚至於放著長了蟲都舍不得扔。
小孩兒們眼睛一亮,猛地蜂擁過來,出手,問柳夢璃討要餞。
“謝謝阿姨!”
“我也要!我也要!”
“我也想吃一顆!”
……
一大群孩子,聞風而。
柳夢璃被圍得水泄不通,等到好不容易從弄堂裏出來,一大袋的餞已經空了。
無奈,扭頭看江洲。
“沒事兒,再去買一袋,反正明天才走。”
江洲忍住笑道。
實際上。
在滬市買了不吃食,致糕點之類的,都是準備帶回家的。
沒想到被孩子們圍著,出來的時候已經空了。
話說著。
正對麵就有一家賣餞的餞鋪子。
三層玻璃櫃臺,裏麵放著散著的餞,漂亮著,十分人。
裏麵餞種類很多。
金桔,楊梅,山楂,話梅,枇杷等等。
隻是這會兒門前站著個人。
似乎正在和店主說些什麽。
他穿著一件短袖開衫,裏麵是一件工字背心。
腳下踩著一雙拖鞋,腳卷著,後背背著一個大罐子,口子封著,外麵一圈塑料皮封了口,用麻繩捆了起來。
他看起來很年輕,皮黝黑,頭發看起來又髒又。
江洲走過去,就聽見年輕人的聲音裏帶了哭腔。
“老板,你看一看,我帶來的餞,都是個頂個的好!真的好吃!我便宜點賣你啦!”
店老板是個中年男人。
這會兒手裏拿著一小子,上麵係著長長的一道紅繩,邊甩驅趕蚊蟲,邊無奈擺手。
“真不是我不買!你這餞,都沒有國有集工商執照,我們沒法兒買!要是被查到,那是要進去的!你就別害我了,行不行?我給你錢,你去買飯吃,不要耽誤我做生意!”
說完後,店老板趕朝著江洲和柳夢璃迎了過來。
“兩位同誌,要買點什麽?咱們這裏的餞,都是大牌子,滬市餞廠出來的!”
江洲笑著側頭看著柳夢璃:“你看看要買點什麽。”
柳夢璃點頭。
開始挑選餞。
江洲則是側頭,瞧著垂頭喪氣蹲坐在門口一臉迷茫的年輕人,腦海裏,一段曆史忽然冒了出來。
82年的時候,一個做周朝仁的年輕人,剛剛放下了手裏的“青苗”箱子,裏麵裝著他作為一個“赤腳醫生”全部的家當。
二十四歲,失去賴以為生的行業,他的戶口再次變了農民。
然而。
田野裏沒有金子。
他在家蹲了半年,發現家家戶戶都有一個大醃缸。
裏麵醃製的都是每年吃不完的水果。
汕地區年年水果吃不完,丟了又可惜,因此全都放進醃缸裏來做餞了。
可即便如此,每年還是大量的餞吃不完,實在過於富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