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醫院，因為時間太早了，本沒有幾個人在。
他們直接去了許子瀟的辦公室，兩人抱著孩子進來，發現許子瀟和林瑜都在這裏。
兩人見著顧雲深和江臨川抱著寶寶進來，連忙問道：“找到西西了嗎？”
顧雲深眉頭鎖，搖了搖頭。
許子瀟歎了口氣，坐回去，林瑜臉上都是淚痕，眼睛紅腫，之前應該哭過：“我們也沒找到，到都找遍了，我知道的會去的地方都找了，就是沒有找到。”
辦公室的氣氛太沉重了，兩個小寶寶睜著大眼睛乖乖地窩在爸爸和舅舅的懷裏，吃著小手手，安靜極了。
林瑜看見寶寶們紅通通的眼睛，問道：“怎麽把孩子帶過來了？”
顧雲深低頭看著自己懷裏的小星星，輕輕親了一下的額頭：“西西很疼寶寶，帶著寶寶更容易讓心。”
林瑜咬了咬下，沒有說話。
正在這時，突然辦公室門被敲了一下，許子瀟過去開門，發現來人是陳醫生，是和他一起負責江雲病的同事。
“許醫生……”陳醫生看著他下的黑青，疑道：“你昨晚值夜班了？看著像是沒有休息好一樣。”
許子瀟搖了搖頭，滿臉疲憊：“有一些事。”
見他不想說，陳醫生也沒有勉強，臉嚴肅：“對了，許醫生……”
他剛想說話，看到顧雲深他們也在，打了個招呼，道：“你們都在啊，是不是得到沈醫生的消息了，我剛剛看到也很欣喜……江伯母的手室我們再討論一下……”
話還沒說完，顧雲深已經快速衝到了他麵前，帶著雷霆萬鈞的氣勢，幽深的眼睛盯著他：“你剛剛見過西西？”
“是，是啊！”陳醫生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回道。
這話一出，整個辦公室的人都激起來，紛紛湊過來：“西西在哪裏？”
“你什麽時候見的？”
“找你有什麽事？”
眾人神激喜悅，七八舌地說著，連兩個小寶寶都咿呀咿呀地喊著。
陳醫生聽著腦子嗡嗡的，連忙喊了停：“等等，看你們的樣子好像什麽都不知道？”
許子瀟臉嚴肅地盯著他：“實話告訴你，從昨天晚上我們就找不到西西，我們所有人找了一整夜。”
“原來你眼下的黑青就是這麽來的！”陳醫生恍然大悟。
見顧雲深臉不善地盯著他，不敢耽擱，連忙將自己知道的說出來。
“沈醫生昨天下午找到我，讓我給做配型，江伯母的腎源不是出了問題，才被迫延遲了手時間嘛。當時態度堅決，說是許醫生讓過去的，還帶了你簽字的檢查表，我看了沒問題，用了一下午的時間幫做了配型。”
陳醫生說完這句話，許子瀟一僵：“西西，確實會模仿我的簽名筆跡，和我的簽名一模一樣，之前在大學裏練著玩的，沒想到……”
林瑜也點點頭：“西西也會模仿我的。”
顧雲深臉一沉，倏地看向陳醫生：“配型結果呢？”
“按理說快的話一兩天就可以出，但是太著急了，我加班加點出了結果，剛剛過來已經取走了。”
陳醫生說完，顧雲深眼皮抖了抖，繃到極致，說出來的話都有他自己沒有察覺出的害怕和抖。
“結果……結果怎麽樣？”
“完全匹配！”陳醫生神有些激：“因為沈醫生和江伯母是親母，型一致，淋細胞毒試驗這些，這些全部都匹配，手功的可能比之前我們預測的都高，而且後很可能不會產生排異反應。”
他說完這些，以為他們一定會高興，畢竟江雲已經住院這麽長時間，很虛弱了，現在出現這樣的好消息，他們都會很高興。
結果完全在他意料以外，在場所有人臉都很沉重，顧雲深看著他的時候有的憤怒。
“西西拿到結果是什麽反應？”良久，江臨川問出了這句話。
陳醫生被他們不善的目盯著，說話都有些磕：“很，很激，恨不得，恨不得立刻就做手。”
“離開多長時間了？”顧雲深突然問道。
陳醫生回：“剛走沒多久，走路的話，差不多剛出了醫院。”
顧雲深聽不下去了，把懷裏的小星星往林瑜懷裏一塞，就直接跑出了辦公室。
江臨川也把小辰辰塞到許子瀟懷裏，跟了出去。
“顧雲深，顧雲深！”他追著顧雲深，看他不要命地往前跑，氣籲籲，終於在醫院門口拉住了他。
“你放開我，等會西西又該找不到了。”顧雲深滿臉煩躁，扯著被江臨川拉住的胳膊，看著醫院外麵，語氣急切。
江臨川呼吸紊：“等，等會！我有話說！”
“什麽話！”
江臨川看著他的眼睛：“剛剛陳醫生說過的話你沒聽見嗎？匹配度這麽高，功率這麽高，我們要不要……”
話還沒說完，顧雲深一圈揮了過去：“江臨川，我就知道你他媽的沒安好心。”
這一拳比之前江臨川打他的那一拳要狠地多，角一下子烏青，鮮直流。
江臨川毫不在意地將角的抹掉，他說出那句話，就預料到了顧雲深的反應，所以他毫沒有覺得意外。
“顧雲深，你聽我說……”
顧雲深眼角赤紅，直接打斷他的話：“你什麽都別說了，我不會聽的，西西不能捐腎，從小不好，你聽媽說過，應該也知道，剛生完孩子，自己都還在哺期，本來抵抗力就差……”
江臨川臉越來越難看，手指收著，這些他都知道。
沈月西是他唯一的表妹，的況，江臨川在知道的時候，就打聽得一清二楚。
但是江雲越來越差，聽了陳醫生剛才那番話，他確實心了，他想讓西西捐腎救姑姑。
“這件事西西是自願的，姑姑對很重要，能救姑姑，什麽都願意付出，我們應該尊重的選擇。如果你強行阻止，難道不怕恨你嗎？你怎麽這麽自私！”
顧雲深眼睛冷得像南極的冰川，夾雜著風暴：“這不是什麽小手，要從人裏摘一顆腎髒，西西那麽弱，哪怕有一風險，我都不想讓承。陳醫生剛剛說了，西西的腎如果移植，功率確實高，但是再怎麽高，也不是百分之百！”
江臨川低著頭，神繃。
他接著說：“哪怕隻有1%不功的概率，我都不敢想，就算移植功了，後，西西要承多大的痛，你知道嗎？會比正常人一個腎髒，會比大多數人都要虛弱，都要容易生病。”
顧雲深眼睛通紅，想到沈月西病痛折磨的樣子，淚意就直接湧了上來。
“這些你都沒有想過，因為在你心中不是第一位的，和江雲比起來，在你心中遠遠抵不過江雲的分量，江雲是你從小到大最喜歡的姑姑，隻是你剛找回來的表妹。”
顧雲深站的筆直，神堅決又溫：“但是是我生命的全部！”
“江臨川，我承認我自私，就算西西恨我，我也不會讓捐腎。而且媽也叮囑我，說寧願死也不要西西的腎。”
他說著麵無表看了江臨川一眼：“江臨川，說到底，你又何嚐不自私！”
說完這句話，顧雲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醫院。
江臨川靜靜站在原地，角的鮮一滴一滴掉在地上，鮮紅刺目。
他眼神怔怔，耳邊字字句句都是顧雲深說過的話，是啊，他又何嚐不自私，為了讓西西救姑姑，哪怕知道西西之後會失去健康，也假裝不在意。
良久，他挪了腳步，快速地跑出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