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禪一下子又差點哭出來,強忍著悲痛,端起臉盆去打水。
彌雅看著子又單薄又虛弱,還要拿那麼重的臉盆去打水,劈手奪了過來,道:“你在這等著吧,你這樣去打水能掉進水井里,我師父的武功就慘了。”
彌雅說完,端著臉盆出去打水,又順道從廚房帶了一桶熱水上來,掌柜的準備了裳,一并送了進來。
歐禪紅了眼睛,坐在床邊,看著最小的弟弟。
昔日最驕傲最得寵的小弟弟,正滿泥污,與自己天人永隔。
歐禪用干凈帕子慢慢掉他臉上的污泥,又用剪刀剪開他的盔甲,替他將子洗干凈。
歐蒞的尸已經僵了,穿服很艱難,歐禪很努力的替他穿的。
彌雅看虛弱的幾次要摔倒,手幫忙,歐禪輕輕握住彌雅的手腕,搖搖頭,回頭貪婪的看著歐蒞的臉:“我是他姐姐,就讓我親手送他最后一程。”
彌雅沉默的點頭,站在一旁,回頭,看到宮宛卿不知何時出現在房間門口。
宮宛卿眉頭帶著厭惡的神,看著歐禪姐弟,而后轉頭走掉了。
“兒,你最喜歡干凈,大姐姐給你洗干凈,換了干凈裳,你可以安安心心的去了。”歐禪手指輕輕歐蒞青紫的,眼淚一顆一顆滾落,“是大姐姐沒用,護不住你,”
彌雅一直安靜的站在他們后,神復雜的看著這對姐弟天人永隔。
“好了,彌雅,勞煩你安排,我想讓他土為安。”歐禪轉頭對彌雅說。
彌雅沉默的點點頭,出去掌柜的安排。
棺材已經停在后院的馬車上,歐蒞的尸被抬在棺材里,封蓋定釘。
歐禪一白,蒼白單薄的仿佛隨時都會被風吹兩截。
“師父,我要護送大公主出城埋葬弟弟,你也一起去吧。”彌雅去宮宛卿房間找他。
宮宛卿皺眉:“要葬弟弟,關本座何事!本座為何要去?”
彌雅道:“姐姐臨走時囑咐彌雅要保護好你們兩個,現在南陵城里這麼,彌雅不放心把師父留在千機閣,彌雅只有一個人,無法同時顧全兩個地方,所以要勞師父同我一起出城。”
宮宛卿無可奈何,彌雅說的有道理,他們本就得罪過歐伯淵,如今歐伯淵登基,誰知道什麼時候就來找他們的麻煩。
“罷了罷了,我去便是。”宮宛卿煩躁的點點頭,跟著彌雅下樓到后院。
為了低調,所有人都坐上了那放著棺材的大馬車。
宮宛卿上馬車的時候,歐禪已經坐在里面了。看見宮宛卿上來,很明顯的愣了一下,不過失去弟弟的悲傷讓無暇顧及其他,只是看了宮宛卿一眼,就垂下頭,盯著棺材發愣。
馬車行駛到郊外一偏僻的山腳下,這里山清水秀人跡罕至,確實是安葬歐蒞的好地方。
千機閣的隨從們將棺材抬下馬車,歐禪手里拿了個鏟子,開始挖土。
“大公主,你這又是何苦?這些活讓下人去做就好了。”彌雅看著站都站不穩,還撐著在挖土坑,忍不住勸道。
歐禪了額頭的汗,道:“兒生前,我這個當大姐姐的沒為他做過什麼,在他死后,我想多做一點,算是彌補。”
彌雅沉默,站在一旁無言的看著吃力的挖土。
宮宛卿坐在馬車上,始終都沒有下車,也沒有看一眼。
歐禪的進度很慢,挖了半個多時辰才挖出一截小那麼深的土坑,整個人本就重傷未愈失過多,現在累的臉都慘白慘白的。
“大公主,你要不要休息一下?”彌雅道。
“我還撐得住。”歐禪回頭沖彌雅笑了笑,“有時候我真羨慕你姐姐,有你這樣的弟弟陪在邊。”
彌雅角發苦,垂下頭:“其實我、我經常給姐姐惹麻煩,還差點害死姐姐……”
歐禪愣了愣,道:“其實當姐姐的,并不在乎弟弟給自己惹多麻煩。只要他平平安安的活著,姐姐就知足了,不像我和兒……只能兩隔。”
宮宛卿坐在馬車上,忽的開口聲音十分不耐煩:“彌雅,我們還要等多久?”
彌雅看了眼那土坑,目測了一下,道:“大公主挖了五分之一,估計天黑前能挖好。”
宮宛卿聲音有些悶:“還要等那麼久?煩死了,彌雅,你去挖坑。”
彌雅撓撓頭,看了眼歐禪,將從土坑里拽了出來,道:“師父有令。”說完,連著兩掌劈下去,劈出一個又大又整齊的深坑。
旁邊候著的下人們立刻吊著棺材下去,彌雅又是兩掌,將土推回來填平,從車上拿下墓碑,用力扎進土里,轉頭對宮宛卿道:“師父,好了。”
“嗯,好了就快走吧。”宮宛卿不耐煩道。
歐禪眸子幽深,看著墓碑,給弟弟燒紙祭奠,而后一行人坐上馬車。
許是累的力支,歐禪靠著馬車昏昏睡,彌雅看臉不好,道:“師父,大公主瞧著不太好,要不要路上找個大夫給把脈瞧瞧?”
“不用了。”宮宛卿閉上眼,“直接回千機閣。”
“是,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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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將過新年,西律皇宮喜氣洋洋,到張燈結彩,這是軒轅炎登基后過的第一個新年,他要辦的紅紅火火。
南域新王登基的消息,已經傳遍了四國大陸。
然而明眼人都知道,歐伯淵的皇位是怎麼到手的,正如大家都心照不宣,軒轅炎的皇位是怎麼到手的一樣。
“皇上,南域王送來了國書。”太監遞了八百里加急從南域送來的國書。
“哦?”軒轅炎挑眉,剛登基就送國書,歐伯淵是想做什麼?
帶著諸多疑,軒轅炎翻開國書,慢慢的看,而眼中的怒氣卻越來越盛。
“混賬東西!”軒轅炎然大怒,將那國書一把撕碎,“他歐伯淵算個什麼東西,竟敢肖想我西律的新月長公主!他算什麼東西,敢說月兒是他的王妃,是他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