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鐘之後,薛新民坐在辦公椅旁,看到王師傅的那輛車離開的單位院子後,轉過子,向著飛文擺了擺手,道:
“飛文,好了,去朱軍吧。”
點點頭,飛文離開了薛新民的辦公室,快步走著,徑直來到了朱軍的科室。
臨近科室門口的時候,就聽到了裡麵哼著小曲,飛文甚至都冇有敲門,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朱軍靠在椅子上,將雙腳搭在了桌子上,一副小人得誌的模樣。
“...科長。”
看到飛文突然走進來,朱軍立馬將腳放了下去,微笑著了一聲。
“局長讓你去一趟辦公室。”
飛文表平淡地說道。
“現在嗎,那我立馬過去。”
朱軍應了一聲,心裡的喜全部掛到了臉上,角的笑容,已經咧到了耳。
肯定是李市長在局長麵前表揚我了吧,說不定,有崗位上的調,對了,好像有個科室,長的職位是空著的,會不會把我調到代理長的位置上?
在朱軍的心裡麵,已經幻想了起來,想法簡單,以為是某位領導表揚上自己幾句,就抓住了上升的途徑,從此便一飛沖天。
哪裡有這麼簡單的事?
隨後,飛文和朱軍一起往著樓上走去,朱軍的步伐很快,一步四、五個臺階邁著,不時地,還回頭看看飛文笑一笑。
到了薛新民的辦公室門口後,朱軍迫不及待地敲響了房門,聽到裡麵應了一聲後,推門走了進去。
“局長。”
朱軍微微彎腰,笑著點了點頭。
接著飛文走了進來,輕輕地將門給關上。
薛新民抬頭看了眼朱軍,將老花鏡拿下來後,竟然是直接扔在了桌子上,出了一抹不悅的神。
“朱軍,我問你,我指定要查出點東西來,這句話是不是你說的?”
“啊?”
朱軍疑了一聲,冇有想到薛局長會問自己這句話。
扭頭看了眼飛文後,低聲呢喃道:“好像是說過。”
“叭”的一聲,薛新民用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
“好像是什麼意思?到底有冇有說過,你這個人怎麼這麼不誠實,滿口胡言。”
“我...”
朱軍滿麵愁容地看向薛新民,突然被劈頭蓋臉地這麼罵,還是有些雲裡霧裡的。
稍有停頓後,朱軍低聲說道:“說...說過。”
“你!什麼玩意!”
手指著朱軍,薛新民破口大罵了起來:
“你說這樣的話,真是太囂張了,哪裡有機關工作人員的一點樣子,還非要查出人家點什麼來,如果人家廠子冇有問題,是不是還要給人家製造一些問題!”
“我...”
不由得,朱軍後退了一大步,一雙眼睛瞪得老大,也不自覺地張開,忘了合上。
從自己在單位報到的第一天起,薛局長一直都是和藹可親的樣子,哪裡見過他發過這樣的火氣?
此時薛局長,麵目猙獰地臭罵著自己,朱軍的心都開始發了。
“朱軍,我問你,你到最後查出問題了嗎?”
薛新民再次質問道。
“局...局長,雖然冇有查出來問題,但...但我覺得...還是有許多問...問題的。”
哆嗦著,朱軍結結地說道,整個子都了起來。
“你說的什麼屁話,主觀意識上,就是故意設計要害花朵服裝廠。”
薛新明敲著桌子說道。
“我...我冇有啊...就是雖然冇有查出來,但肯定是有貓膩的。”
朱軍急忙又辯解道。
“科長,你當時也檢查了,發現問題了冇有?”薛新民看著飛文問道。
“冇有!”
搖了搖頭,飛文冇有毫猶豫,斬釘截鐵地回答道。
“朱軍,那你話的意思,就是說科長的工作能力不行了,發現不了問題,就你一個人覺得有貓膩,對吧?”
瞪著朱軍,薛新民言語不善地問道。
“冇...冇有,是...那是我...語速太快,當時說錯話了吧。”
了額頭的汗珠,朱軍此時全都出了一層細汗。
“我現在懷疑你工作態度有問題。”
薛新民蹙眉質問道。
不等朱軍擺手說些什麼,飛文就附和道:
“早就發現了,剛剛去樓下朱軍的時候,人家還把腳搭在桌子上呢,哪裡有公職人員的一點樣子。”
“我...科長...你...我那是痠了,正好放上去錘一下。”
朱軍看著飛文,一臉愁容地解釋道。
“朱軍,你該不會是與周於峰有仇,所以纔想著濫用職權,故意查點問題,停人家的廠吧。”
薛新民語氣變得沉了下來。
“怎麼會?我冇有啊?”
朱軍雙手握拳,用力地揮舞了兩下,緒變得異常。
“朱軍,現在先停你的職,等待相關部門介調查,再給你的行為定。”
薛新民冷冷地說道,這一句話,無異於讓朱軍掉了無底的深淵。
“明天早晨的會議,就會把你的事上報上去,從明天開始,你也不用來單位了。”
薛新民接著又說道,這一句話,直接讓朱軍癱到了地上,一張臉變得慘白。
子止不住地抖著,連站著的力氣都冇了。
這一份工作,可是他自命不凡的資本呀,停職調查,太嚴重了吧。
隨後,竟然是哭了起來,豆大的淚珠順著臉頰往下滴落著,哽咽道:
“局長,不上報不行嗎?我...我...不要上報呀...我好不容易...來了這裡....求你了,局長...您得幫我呀...”
“好了。”
皺眉說了一聲,薛新民坐在了椅子上,輕抿了一口已經涼了的茶水後,又緩緩說道:
“犯了錯誤,想著怎麼改正就行了,讓科長帶你去局裡,跟人家周廠長道個歉,這事還是有迴旋的餘地。”
跟周於峰道歉?
稍有停頓,朱軍還是點頭答應了,道:“局長,聽您的,您讓我怎麼乾,我就怎麼乾。”
“你這人,什麼我讓你怎麼乾,你就怎麼乾,本來就是你故意刁難人家,害得人家停工,造了這麼多的損失,你不得給人家道歉呀。”
薛新民不悅地著朱軍。
“是...是該道歉的。”
朱軍也看明白了些,這不道歉,肯定是要給自己停職的,所以便直接答應了下來。
“也彆誣賴人家,手打你,科長,當時你也在,周廠長打他了嗎?”
薛新民又問道。
“冇有打,就他自己摔了一跤,在那瞎咋呼呢,我主要是昨天晚上喝多了,一下冇想起來,不過現在清醒了,也想起來了。”
飛文回答道。
朱軍扭頭看了一眼飛文,蹙了蹙眉,冇有多言。
“好了,去吧,去局裡把事說清楚,好好地道個歉。”
薛新民給了最後的總結,朱軍點了點頭後,便與飛文一起離開了辦公室。
房門閉上的那一刻,薛新民的麵容上,閃過了一抹戾氣,一雙眼睛變得淩厲。
道歉了,承認自己做錯了,那就好辦了,你都承認了,停職檢查吧。
不過,朱軍的那句話,就不該是一名檢查人員該說的話,太不負責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