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在整個宇宙都已經陷戰火的時候,作為特爾元帥據地的佛納星系卻異常平靜,戰火完全沒有波及到這個星系之中。若不是經常有艦隊出擊或者戰後返航,佛納星系的居民們幾乎都沒有現在是在戰時的覺。
而作為星系中心的佛納星則更是安寧,星球上的居民完全沒有任何戰爭的迫,自由自在地生活著。自然,他們對於給予了他們平靜生活的特爾元帥是心存激的。他們無比慶倖,那個已經死去的皇帝陛下在一開始將佛納星系賜予給元帥大人,讓這個星系為了元帥大人最初的領地。
只要有這位如神話傳說中戰神一般的元帥大人的存在,只要這顆星球還在這位閣下的庇護之下,他們就能一直無憂無慮地生活下去。
一直以來,佛納星四周的警備力量並不怎麼強,大多數警備力量其實都佈置在外部星系。按照賓嘲諷的口吻來說,要是敵人能打到佛納星這裏了,那麼他們這個勢力離滅亡也就不久了。那個時候佛納星附近就算有艦隊抵擋也只是在垂死掙扎而已,還不如早死早超生。
所以佛納星的居民們也很習慣自己這顆星球毫無防備的樣子了,並在對其他星球的人說起這件事的時候還帶著驕傲的口吻。
敢那麼大魄力不在自己的主轄星四周設置警備力量的統治者,整個宇宙都只有特爾元帥一人。
然而最近發生的事卻是讓佛納星的居民們開始納悶了,他們發現佛納星附近突然出現了一個小型的戰艦艦隊,終日圍繞著星球巡航。而且整個星球突然被一個巨大的防護罩所籠罩,從宇宙中看去,這顆火紅的星球就像是被一層薄薄的圈套住了一般。
令人奇怪的是,經過那些出星球的商船查探,這種防護罩似乎不備任何攻擊能力、也不能攔住戰艦的炮火攻擊,不管怎樣的船艦都能隨意穿過,看上去似乎毫無作用。
大概是星球觀工程?
有人這麼猜測,然後被眾人吐槽到死。
但是這個環的確毫無作用,至絕大多數人穿過環的時候都毫無覺。
不過,也有極數的人,那些神力異常強悍的人,在穿過環的時候會約覺到一點不適。
在星球的一側,那個占地廣闊的別墅靜靜地矗立在綠茵的草地上。看不見的球形明罩籠罩著整個別墅的上空,約能看見上百條彷彿是凝聚的細從看不見的幕上垂下來,向著那棟別墅的所在地彙聚而去。
客廳裏,年小小的窩在的沙發中,一個虛擬方形明螢幕浮現在他的眼前。
他抬起的手指輕輕在幕上劃了幾下,在專用的網社區上,星球上的居民們在興致地上傳他們錄下的影像,並討論著那到底是什麼,是不是元帥大人在試驗什麼新型武之類的東西。
臉前的幕發著微微的藍,漆黑的瞳映著那上面的一張影像,火紅的星球套上一層薄薄的圈,看起來煞是好看。
繆特的角扯了一下,像是在笑。
他的手垂下來,淺藍的明環在他手腕上緩緩轉著,那幾十條穿屋頂或者是牆壁從高空中垂下來,彙聚在那環上。
“陣仗太大了。”
年安靜地在沙發裏窩了一會兒,突然開口說。
他不是在自言自語,因為這個客廳裏不止他一個人。
而那個人在聽到了他的話時候,隨意聳了聳肩。
“再大也不為過。”
紅髮的初等兵如此回答。這段時間他沒有跟著特爾上戰場,而是留在了這裏。
他沒什麼好抱怨的,畢竟名義上他是繆特的侍衛,而事實上他得負責看著這個折騰出大事的小傢伙。
他瞥了一眼繆特,說,“你要是沒了,別說這個星球,BOSS能把這個宇宙都翻過來。”
他嗤了一聲,“和那個比起來,這點陣仗算個屁。”
他一邊說,一邊拍了拍屁站起來,抬起手重重了個懶腰。這段時間都只能待在這裏幫BOSS盯著這個小傢伙,都快要生銹了,看來等下要去健室鍛煉一下保持狀況才行。
“走吧,該吃中飯了。”
“……你去吧。”
“怎麼?”賓一挑眉,“你還想來一場絕食抗議不?用這種狗低劣的手段你不覺得丟人?”
繆特笑了一下。
“你覺得我就那麼沒出息?”他說,抬了一抬手,看得出來,他抬手這個作都有些費勁,“你該知道的,沒什麼消耗,所以也沒什麼食。”
他的力量一直被吸走,這個幾乎沒什麼力氣,看起來極為病弱,連多走幾步路都費勁,他只能安靜地待在一個地方不。而這麼待著不,能量幾乎沒什麼消耗,自然也就不需要補充太多的能量,也更不會覺得了。
他回答完,就繼續窩在沙發上,整個人看起來都病懨懨的,很是倦怠。
賓看了他一眼,沒吭聲,也沒再冷嘲熱諷,而是重新坐了下去。
“你說說,你到底有什麼想不開的?非得搞這樣?”
他皺著眉說,話語中有著掩不住的焦躁。
“你又不是不喜歡BOSS,幹嘛非得這麼折騰,像以前那樣繼續和BOSS黏糊著不好嗎?”他的語速很快,“我就不懂了,你看現在,該解決的都解決了,皇帝也死了,王室也滅了,還有雜七雜八的小角就不說了,那個什麼初代皇帝做的是不對,但是BOSS他是無辜的啊,他也不想要那什麼初代皇帝的基因啊,你就算鬧脾氣,也不該往BOSS上鬧啊。”
“你看你們本來好好的,為了個外人鬧脾氣多不值啊。”
一貫大大咧咧的男人此刻說出來的話簡直可以說是苦口婆心。
所謂的知心婆婆也不過如此了。
這一大通的話說得原本靜靜地窩在沙發上不想說話不想的年都詫異地抬頭看了賓一眼,大概是被賓的異常給驚呆了,好一會兒之後,他才反應過來。
“……嚇我一跳,我都快要以為是哪個人假扮你了,竟然說得出這種話來。”
“你現在還和我抬什麼杠,趕先把你自己的問題解決了吧!”
賓沒好氣地回答。
“你現在這樣,本就是窮折騰,沒事也要給自己找點事出來,該怎麼說?就是,那啥,真他媽矯——”
被賓罵了一通,繆特也沒生氣。
“你說得到簡單。”他說,“賓,我是必須要回地球的。”
“回回回!你想回就回!誰他媽不讓你回了!”
男人繼續罵髒話。
“事沒那麼簡單。”年歎了口氣,“賓,你那麼敬你的父親,如果有一天,在病房裏重病昏睡不醒等著你回去的父親,和這邊你深著的人……讓你選,你會不會回去你父親那邊?”
賓瞬間暴躁了。
“選個屁!我他媽帶著老婆回去不行啊!”
“行。”繆特笑了一笑,“不過……如果害了你父親的就是你老婆,你還能帶回去?”
“我算是聽懂你的意思了。”
賓皺著眉看著繆特,站起來。他的臉不怎麼好,聲音也冷下來。
“你這種說法就過分了。上一輩是上一輩的事,離著今天都有上萬年了,你非要把上一輩做的事往我們這一輩人上栽,搞什麼父債子還的破事,讓我們擔著幾萬年前的那些麻煩,這樣未免就過分了。”
“……過分?”
年又笑了,還笑出聲來了。
“過分的是誰?”他說,笑容淡去,目淡淡地看著賓,“當年,人類就像是寄生蟲一樣,他們之所以發展得那麼迅速變得那麼強大,是因為吸了地球的,他們榨幹了地球,才得到了前往宇宙的力量,才有了大宇宙時代的開啟,才有了兩萬年後的現在。”
“賓,你一邊繼承著上一輩傳給你們的好,一邊又說著他們的罪孽不該由你們來承擔……只要想要的,不想要的就裝作看不見,這樣多好,是不是?”
他窩在沙發上,輕輕地瞇眼,那目中也出一嘲諷。
他再一次問:“過分的是誰?”
“…………”
賓張了張,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無法反駁。
多簡單的理由。
一個人殺死另一個人,奪走那個人全部的財產,讓自己和自己一無所知的孩子過上了富裕優質的生活。
那麼,若干年後,這個長大的孩子是不是就能理直氣壯地站在死去的那個人墳前說,我什麼都沒做,殺死你的人是我的父親,和我無關,我是無辜的,我沒有任何錯。
“我要回去……但是我不會讓你們回去地球。”
一臉倦容的年靠在沙發扶手上,閉上眼,淡淡地說。
“人類……一個都不行。”
誰他媽稀罕!
暴躁得厲害的紅髮初等兵張想要這麼吼。
可是話到嚨,噎了半晌終究還是沒吼出聲來。
他看著繆特帶著一倦意的臉,只覺得心裏堵得慌,好一會兒之後,悻悻然地重新坐下了。他坐在那裏發呆,看著眼前的虛空出神,這一刻在他腦中浮現出的是很久之前,他第一眼看到那顆藍星球時,那種彷彿從靈魂深湧出來的悸。
那一眼,他的靈魂就彷彿融化在那片湛藍的海洋之中。
……
可是那顆藍的星球已經不在了,他已經再也不可能回到那顆讓他魂牽夢縈的星球上。
它不要他了。
它不要他們了。
他呆呆地坐著,不知為何突然之間難得厲害。
【你們不能只要你們想要的,那些不想要的,就說自己不知道,就說自己是無辜。】
現在宇宙中的人類繼承了上一輩的產,那麼,上一輩的罪孽,也要一併承擔。
這是理所當然的,是不是。
………………
賓出著神不說話,繆特自然也沒有繼續說下去,他懶洋洋地窩在沙發裏,瞇著眼看著窗外,那一無際的天空上浮雲掠過的痕跡。
他看得見那從他上延到天空上的無數的痕跡,他看著那些細細的明線,神帶著幾分恍惚。
“賓,在很久以前,地球上有一種生【蜘蛛】。”
年用地球聯盟語說出了那個在帝國語中不存在的生的名字。
“那種生能吐出線,明的,很難看見的,掛在角落裏……然後啊,小蟲子飛著飛著就會不小心一頭撞進網裏……一旦被網纏上了,就再也掙扎不掉……【蜘蛛】會順著它們吐出的線爬過來,它們咬住獵的時候,就會將毒牙裏的毒素注獵的,讓它麻痹,掙扎不了……然後,一口一口地將獵吃得乾乾淨淨……”
他說到這裏就停下來,抬起雙手。
明亮的下,他雙手手腕上的淺藍明環緩緩轉著,無數在下折亮,向著天空延而去。
年笑了一下,他說:“你看,我現在像不像。”
他只是舉了一下手,就垂了下來,他沒有力氣將手舉起得太久。
然後,繆特下了沙發,他的腳連帶著小都是赤著的,因為沒什麼而白得厲害,映著套在腳踝上的藍環那竟是像是半明一樣,給人一種目驚心的蒼白。
就連站起,他也必須依靠手撐著沙發扶手,而只是起一個作,就像是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他雙手抓著扶手撐住,低著頭,呼吸急促。
然後,他鬆手,邁步向前走去,剛走了兩步,他虛弱無力的就微微一晃,像是要跌倒。
幾乎是本能的,一直盯著繆特看的賓兩步並作一步過去,手一把將繆特扶住。
“……放手。”
短短的兩個字,帶著一種說不出的疲倦,卻又有著明顯的固執。
被他扶住年沒有回頭,他看不見年的臉,也看不見繆特說出這兩個字時臉上的表。
他只能看見年的後頸,那是缺乏的不正常的白皙,淺黑的髮細碎地散落在頸上的上,幾乎可以看見那薄薄的皮之下淡青的管的痕跡。
那看上去莫名的令人覺得心悸。
賓沉默了一會兒,鬆開了手。
繆特沒有立刻,他站在原地好一會兒,像是在休息,稍許之後,他才邁步向前走去。
賓站在後面看著年的背影。
他看見那細細的線纏繞在年的周,緩緩地展開,像是一張巨大的蛛網的痕跡。
………………
…………………………
三日後,再一次結束了一場戰爭的特爾元帥返回了佛納星。元帥回來的時候,繆特正好在休息,賓得到消息之後就站在門口,等到元帥閣下進門。
進門的元帥瞥了他一眼,沒說什麼,徑直向前走去,從賓前掠過,後雪白的披風隨著元帥的步伐飛揚而起,而後地垂落在元帥後。系在披風肩上的金飾彼此撞了一下,發出微小而悅耳的撞聲。
特爾沒有和賓說話,也沒有詢問繆特的狀況,而是徑直走進了一側的會客室中,像是有什麼事。
賓趕跟上去,也跟著走進了會客室裏。
“BOSS,我想跟你談談。”
他說。
他進去之後,會客室的門就自關上了。似乎是在這裏等著什麼訊息的特爾眼角瞥了他一眼,稍微皺了下眉,似有些不快。
“出去。”
元帥大人冷聲說道。
習慣被元帥大人呵斥的紅髮男子死皮賴臉地留下來,裝作沒聽到特爾的命令,自顧自地說下去。
“是這樣的,BOSS,關於那個小傢伙,我覺得有些事……”
賓的話還沒有說完,突然看到房間裏一亮,一道幕浮現在空中。他下意識停下說話,抬眼看去,就看到幕中有一個人影出現。
那是一個他從未見過的人,材高大,上一掩蓋不住的煞氣,顯然是久經戰場腥之輩。只是這個男人的臉卻被一張銀白的面盡數擋住,讓人本看不見男人的樣貌。
賓正打量著那個陌生人,而那個陌生人也看了他一眼,然後才向特爾元帥看去。
“能說嗎?”
賓聽見那個陌生人似乎是在向BOSS提問,他反應過來,這個面男是在問BOSS有他這個人在場方不方便說話。
既然是機……
賓識趣地打算轉離開,可是他才剛了一,特爾元帥就發話了。
“說。”
元帥神淡淡地說。
元帥這麼一說,顯然就不是需要他回避的事,賓也就不了,他打算等BOSS和那個面男說完話,再繼續他的話題。
畢竟他實在是等不下去,想要儘早和BOSS說清楚。
幕一閃,那個戴著面的男人的半影像小到了螢幕的一角,一個星球出現在螢幕之上。那是一顆綠的星球,它被宇宙中天然形的星霧籠罩著,若若現的,如果不是特意去尋找和關注,很難發現它的存在。
“據信號,我找到了這裏。”戴著面的男人說,“經過初步探測,該星球上有著大量的伽的神波存在,也有人生活的痕跡。”
賓本還有些困,聽到這裏突然猛地反應過來,瞬間就想明白了這個面男說這些話的意思。
一明白過來,他心裏頓時咯噔一下,下意識轉頭看向元帥。
“BOSS,您這是……”
賓看著元帥,他覺得自己的嚨有些發乾。
過幕上的影像,他約看到了環繞在朦朧的星霧之中的無數戰艦。那些戰艦的存在讓賓的口越發,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別這樣,BOSS。”
他忍不住說出聲來,上前一步。
“這樣……”哽了好半天,他終究只能憋出兩個字來,“不好。”
年輕的元帥沒有回答,他靜靜地站在那裏,微藍的幕螢落在那張俊的側頰上,忽暗忽明。和影在他的側頰上錯著,他狹長的眼盯著幕,目彷彿是雪山之上凍結的月。
他只是站在那裏,那洩出的一點氣息就讓人膽戰心驚。
“BOSS,這樣做得有點過了。”
賓焦急地再度上前一步,急促地說著。
“您這樣做,那個小傢伙會——”
一直任由賓說話而一言不發的特爾突然抬眼看了賓一眼。
淡淡的一眼,卻是讓賓說了一半的話戛然而止,哽在嚨中。
他張著,卻無法呼吸。
他無法形容元帥看他的那一眼,可是他攥的指尖在那一瞬間無法抑制地抖了兩下。
沒有用。
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了。
從元帥看過來的那一眼裏,賓突然就明白了這一點。
誰都沒辦法攔住現在的元帥。
想到這裏,賓整個人有一種幾乎要窒息的覺。
“去做。”
元帥說。
“是。”
幕之上戴著面的男人回答。
…………
不知道過了多久,房間暗淡了下來,元帥已經離開了,只剩下賓一個人的存在。
賓站在會客室的中間,安靜的房間裏,只能聽見他一個人的呼吸聲。他看著眼前的虛空,目而是複雜,還有些恍惚。
……他竟是差一點要忘了……或許是因為特爾看著那孩子的目一直都太過溫……所以在這麼長的時間裏,他都快要忘記了。
他忘了。
在沒有和那孩子相遇之前,在很久很久之前,那個年輕的將是怎樣一種令人恐懼的存在。
他忘了。
一直以來,對這個沒有心靈和的男人來說,所謂的萬千生命,從來都不過是資料一個。
紅髮的男子靜靜地站著,深深的影子籠罩著他的臉。
他突然想起了那一天的夜晚,微弱的星下,那鋪天蓋地地垂落下來纏繞在年上的線,還有那夜之中展開的巨大的網。
他突然想起昨天,繆特坐在沙發上對他笑,纏繞在他四肢上的線在他後展開一張錯的網。
【你看,我現在是不是很像?】
砰地一聲巨響,賓一拳重重砸在牆上。
他死死地咬著牙,咬到角近乎痙攣。
他不懂。
他真的不懂。
到底為什麼,事會走到現在這種地步——
…………
……………………
漆黑的夜空之上,星閃耀,從天空落在大地上,給大地蒙上一層淺淺的澤。年站在那閉的落地窗前,雙手按在冰冷的玻璃上,廣闊無邊的星空就在眼前,似乎手可及。
可是有什麼擋在他的前,讓他不出手。他就像是被關在玻璃罐之中的小飛蟲,明明什麼都看得到,什麼都在眼前,卻怎麼都不到。
繆特看著自己的手,那兩個淺藍的明環一直在緩緩地繞著他的手腕轉著,細細的線牽出來,向著天空延而去。
星落下,約可見那無數細線在夜空中泛出的微。
他閉上眼,深吸一口氣,他這段時間一直都很安靜,但是並不是什麼都沒做,他一直在努力地蓄積著裏伽的力量,減它的流逝。
或許是因為多有些習慣了,他對伽的力量的掌控稍微恢復了一點,他小心地將那些微弱的力量蓄積起來,藏在深。
……只要能讓這幾個環碎裂……
年閉著眼,深吸一口氣,下一秒,他猛地睜眼,漆黑的瞳孔裏陡然亮起一道藍。
他手腕和腳踝上的環在這一瞬間劇烈地抖了起來,像是被無形的力量鉗制住,彷彿下一秒就要迸裂開來——
夜空之上一道掠過,那無形的罩在黑暗中閃了一下,流掠過,一瞬間,那流化為無數道,順著那無數道細細的迅速地流下來——
彷彿被無數的電流打在上,年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瞳孔中的藍陡然煙消雲散,更是膝蓋一,重重地跪落在地上。
若不是他雙手還撐在玻璃上,只怕整個人已經向前栽倒在了地上。
他雙手按在玻璃上,跪在地上,低著頭,大口大口地著氣,一張臉蒼白得可怕,淺黑的額髮整個兒都已經被冷汗浸在了頰邊。
他的口劇烈地起伏著,深還殘留著剛才那一瞬間彷彿被千萬道細小的電流貫穿時幾乎讓他的腦子都靜止的麻痹。
那種覺不是疼痛,不是上的疼痛,而是一種神上的衝擊,他說不出那種詭異的覺,可是在那一瞬間,他什麼都想不出來,像是在剎那間失去了自我一般。
那種失去自我的覺,非常的可怕。
他跪伏在落地窗前,還在急促地息著,平復劇烈跳的心臟。
一隻手緩緩地從後方來,越過他的肩,按在他扶在玻璃上的手旁邊。那是一雙雪白的手,骨節分明,手指修長,映著星,就像是玉雕的藝品一般,煞是好看。
可是就是這雙好看的手,讓繆特好不容易緩和下來的心臟劇烈地跳了一下。
悉的氣息從後傳來,一個溫熱的膛在了他的後,他的眼角看到另一隻白皙的手按在了他跪著的膝蓋旁邊。
繆特聽見悉的低沉聲音從他耳邊極近的地方傳來,他的耳朵幾乎能覺到那個人吐出的氣息的熱度。
“我說過,病了,就乖一點。”
後那個男人這樣說著,單膝半跪在地上,展開的雙臂和姿勢彷彿是將他整個人囚在後那高大的軀和玻璃窗之間,讓他無可逃。
年跪坐在地上,急促地呼吸著,他按在玻璃窗上的手一點點攥。
他用力地咬了一下下,出下定決心的神,轉過頭,看著後的人。
“將。”目和那雙墨藍的眸子對視,將一隻手舉起在特爾眼前,繆特說,那只手攥拳,“你真的覺得,用這種東西能關我一輩子嗎?”
這個男人應該知道,以他的格,這種東西就算能鎖得住他一時,但是,只要他一心想要離開,就不可能鎖住他一輩子。
一手按在玻璃窗上,俯籠罩在年後的元帥抬起按在地上的手,握住繆特舉起在他眼前的手。
他微微低頭,落在那只被他握住的拳頭上,在那只手的手腕上緩緩轉的明環發出的淺藍芒照亮了男人俊而又冰冷的頰。
“我知道不能。”
元帥回答,聲音淡淡的,聽不出毫。
可是他吻著年的拳頭的作卻偏生與之相反有一種說不出的溫。
他抬頭,狹長眸看向繆特。
“伽的神波太強,所以信號儀傳不出信號。”
他說,“但你不該讓他們將凱撒帶上。”
特爾的話剛一落音,一個幕從他們旁邊浮現,幕之中,在那白茫茫的星霧籠罩之中,依稀可以看到一個綠的星球若若現。還有,那環繞星霧四周的無數戰艦也在白霧之中沉浮著。
繆特的瞳孔劇烈地收了一下。
他看著特爾,眼睜得很大,帶著難以置信的神。他的臉在這一刻蒼白得厲害,一難以形容的寒意在這一刻幾乎滲到他的骨髓之中,讓他渾發寒。
特爾和他對視,墨藍的眸,像是宇宙之中無盡的黑,著讓人膽寒的神力。那眸底深,湧著令人慄的危險氣息。
“你總是記不住我說過的話。”
鬆開繆特的手,特爾一邊說話,一邊用手指輕輕地住了懷中年的下。
他的作並不重,著繆特下的手指的力度也很輕。
他的話像是在斥責,但是卻又帶著說不出的寵溺氣息。
“我說過的。”
元帥說,狹長眸注視著繆特的眼。
“如果你不在,所謂的伽就沒有存在的意義。”
他看著繆特的目有多溫,他說出的話就有多殘酷。
“毀掉一顆星球,並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