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日升,流淌;狂吻歲月,潑墨蘭香。
在朱平安潑墨練字涮洗的筆筒間,時間猶如掌中沙,於指間悄悄流逝,臨淮侯府老夫人的壽辰轉眼間就要到了,臨淮侯府張燈結綵,一片喜慶,都在爲老夫人明日的壽辰準備著。
朱平安也給臨淮侯老夫人準備了祝壽禮,是一幅字畫,朱平安親手寫的。紙張是朱平安在外面買的上好的褚皮紙,潔白如鏡,纖維搗得很細,結勻,如蠶,這種紙墨均勻,用它做字畫,可供一生欣賞。
在寫字畫時,朱平安也是做了思考的。
在古代這種鐘鳴鼎食之家,每逢老人壽辰,人們總是會送上祝壽詩詞或對聯,大部分祝壽詞都被用爛了,所以有詞家道出其中難:“難莫難於壽詞,倘盡言富貴,則塵俗;盡言功名,則諛佞;盡言神仙,則迂闊虛誕。”縱觀許多祝壽的詩詞對聯,基本上都離不開什麼“福如東海,壽比南山”之類的話,這種祝壽詞差不多都爛大街了。
朱平安思索了片刻後,飽蘸墨,在上好的褚皮紙上龍飛舞寫了一副字畫:
“更休說,便是個、住世觀音菩薩。甚今年,容貌六十,見底道、才十六。
莫道壽星香燭,莫祝靈椿鶴。只消得、把筆輕輕去,十字上、添一撇。”
在十字上添一撇,就了千歲,這種祝壽詞確實什麼福如東海壽比南山要強得多。
當然,這副祝壽詞並不是朱平安的原創,這是辛稼軒有一詞諧戲歡愉被人稱道,這是祝他本家一親戚八十壽時作的祝壽詞。朱平安將其中八十改了六十,也是爲了符合臨淮侯府老夫人的壽辰。
除了這幅字畫外,李姝還讓包子小丫鬟送來了一個麻姑祝壽玉雕擺件,讓朱平安作爲禮到時候送上去。李姝想的很周到,怕朱平安禮輕了會被侯府眼皮子淺的瞧不起。
朱平安將東西歸置好。挑亮了油燈,坐在書桌前手不釋卷。
此時,已是夜深沉了,大地已經沉睡了。除了微風輕輕地吹著,除了偶然一兩聲狗的吠,繁榮興盛的侯府一片寂靜。
侯府大正在老夫人房中,給老夫人說著明日壽辰的安排。老夫人對大的安排,很是滿意。最主要的原因還是這幾日府裡的幾個鋪子日進斗金,生意異常的好。
爲了擴大利潤,老夫人同意了大的規劃,將府裡能用的資金都投出去了。雖說投的多,可是照著這幾日的進項來看,這利潤可是能翻好幾番。
老夫人覺自己都年輕了好多歲,心好的不得了,快趕上當初將老三家那個狐貍趕出侯府時的心了。
大心更是好,府裡的幾個鋪子明面上進賬這麼多,其實實際上進賬更多。只不過都進了大房的腰包而已,自己大房一脈爲侯府付出了這麼多,多得些自然是天經地義的事。今天得了老夫人首肯,將府裡能的資金投進來,利潤至要翻幾番,這一來一回,自己大房又能多得一筆巨大的進項,再也不用指著三房給府裡的補了。有了錢,也可以走走關係,讓自家老爺的位置往上挪挪。
心好。一切都好。大關心老夫人的起居,老夫人則是疼的讓大早些回房休息。
總之,婆媳如魚得水,一片和睦。
在臨淮侯府在墨深沉的夜晚寂靜時。遠在京城東南方向的順天貢院,卻是燈火通明,閱卷已經到最後時刻了,會試排名。
至公堂,同考們加班加點,此刻已經將所有的試卷全部批閱薦卷完畢。主考徐階和鄢懋卿也沒日沒夜的將同考所推薦的試卷全部批閱完畢,主考徐階和鄢懋卿甚至還在落卷中“搜”出了兩份被埋沒的試卷,終於取中了400分試卷,本次恩科會試400個名額至此全部選出了。
400份將被錄取的試卷,一個個排開放在了數張長案上。長案上的每份試卷都有五種的字,這是因爲閱卷在試卷上的用筆也有很嚴格的規定,監臨及監試、提調、卷、彌封、外簾收掌等用紫筆,同考與簾收掌用藍筆,謄錄用硃筆,對讀用黃筆,正、副主考用墨筆,合起來總稱“五筆”,所以這即將被錄取的400份試卷有五種的字。
這400份被錄取的試卷的排名工作,也是一個不小的工作量。
據往年慣例來看,考們對排名工作,往往會爭執不下,因爲會試排名可以說太重要了。
爲什麼說太重要呢,因爲本次會試排名,幾乎也就是即將舉行的殿試的排名了。皇上親自出題的殿試,會重新安排新科進士的排名,但是沒有意外的話,殿試排名和會試排名出不大,皇上只是據個人喜好略作調整,一般不怎麼變,往往會元也就是狀元郎了。殿試一甲第一、二、三名即爲狀元、榜眼、探花,這三人百分之九十九的會在本次會試排名的前十之。
會試排名是閱卷的最後一步,也是檢驗本次會試質量的一步。
所以說,本次會試排名事關重大,考們無論主考還是同考,往往都會對本次排名據理力爭、各抒己見。
400份試卷被一一擺放在數張長案上,有近三十份試卷額外擺放,這三十份試卷是主考徐階在閱卷中額外選出來的,都是本次會試上上之作,也是本次會試排名的重點。
在主考徐階和鄢懋卿的主持下,400份試卷的排名工作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各位同考各抒己見、據理力爭,雖說爭執不斷,但是排名工作還是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除了額外擺出的近三十份試卷外,其餘三百餘份試卷排名,在一片口水橫飛中,落下帷幕,全部排好名次。
接著,這三十分試卷中的二十份也排好名詞了,剩餘的另外十份也確定爲前十名了,只是這前十名的試卷誰爲第一,誰爲第二,誰爲第三考之間的意見怎麼也無法統一,脣槍舌劍,爭論不休,有的考都喝了兩杯茶了,還是覺得口乾,就這還都停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