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綱五常是必須遵守的,父親便是父親,即使他錯了也是父親,清淺低頭做出傾聽的模樣。
聞仲豫斥責道:“前些日子我準備了一尊耶夫人像,讓你進宮帶給皇後,作為咱們府上的賀禮,你給了皇後嗎?”
“兒和皇後商議了,覺得耶夫人是佛祖之母,獻給保國夫人並不合適。”清淺據理力爭,“皇後親自換了玉如意。”
楊夫人輕聲輕氣道:“玉如意兆頭也極好。”
聞仲豫怒氣發,越發大聲道:“今日早朝上,周同楠那草包廝得了皇上的賞,還不是因為周貴妃獻了跪羊圖,一副跪羊圖便得了賞,我當初可是耶夫人像呀!”
耶夫人金像比跪羊圖來得更為直白。
清淺心中對父親滿是鄙夷,分明是靠科舉上去的,為何要行諂之事?
清淺反駁道:“保國夫人隻是普通母,配不上耶夫人的稱頌。”
“普通母!”聞仲豫對天哈哈了兩聲,顯然怒到了極,“今日早朝,皇上金口玉言冊保國夫人為保太妃,冇有經過閣,禮部員勸說皇上,皇上還大發雷霆,你還認為是普通母?”
清淺一驚,皇帝居然將保國夫人冊為了太妃,這是心信了孫太後殺母奪子的謠言了。
清汾嘻嘻笑著,在地上扔了一個果子核兒。
聞仲豫恨恨道:“今日皇上還冊封了李家人,追封了采忍冬為太後,裡頭什麼意思你看不出來嗎?孫太後要完蛋了,今後宮中是保太妃的天下,若是送了耶夫人金像,咱們聞府昨夜便拔了頭籌,何至於如今這麼被。”
清淺實在忍不住回道:“父親已經位極人臣,何必為討好區區一太妃費心思。”
要費心思也當在國家大事上,做出一番績,讓人刮目相看纔是正道,難不還想著靠攀附上位。
再說,如今的首輔李賢正直不阿,難道父親還想去取代他?
隻怕德行和能力都不足罷!
清淺的反駁讓聞仲豫臉漲紅,他甩袖道:“整日查案查案,我便不信,你還能讓孫太後翻案?彆連累了咱們府上。”
是彆連累了他本人吧!
“並非翻案,而是不偏不倚找出事真相。”清淺再次反駁,“若是太後清白,便還太後清白,若是太後有罪,便治的罪。”
雖然中間帶了個人的緒,但事實就這麼簡單。
聞仲豫起便走:“自以為是!”
剛走出一步,他踩到清汾扔的果核,差點摔了一個跟頭。
清汾樂得拍手大笑:“栽了栽了!”
聞仲豫低低說了一聲“傻子”,扭頭而去。
楊夫人瞧著自己一兒一歎息道:“清淺,你這又是何必呢?你父親正在氣頭上呢。”
清淺淡淡一笑道:“父親的氣,隻是為了冇有攀附上保太妃而氣,隻是為了冇有得到皇上的嘉獎而起,並非為了其它。”
這種氣,清淺並不打算縱容。
宮中的兒境遇堪憂,邊的兒和夫君話不投機,自己子又不好。
瞧著邊的兒子,楊夫人含淚歎氣道:“我的兒,你若是清醒,母親和姐姐也有個依靠。”
清汾依舊拍著手,無憂無慮的瞧著窗外。
安了一番母親,清淺決定進宮瞧瞧姐姐,保國夫人了太妃,姐姐的日子可不好過。
似乎清淺多慮了,皇帝對姐姐依舊禮遇,姐姐依舊掌管後宮。
清淺進宮行禮後,皇後屏退了左右,隻留下心腹陸姑姑和懷公公幾個。
兩人的話題自然是圍繞著保國夫人開展。
清淺小心問道:“聽說今日早朝,皇上冊封了李太後,大肆封賞了李家人,還褒獎了周貴妃的父兄。”
皇後歎氣道:“不止如此,皇上昨夜想了一夜,似乎確認太後殺母奪子,今早便冇有給太後請安,反倒是去了慈康宮請安。”
清淺歎道:“這讓太後何以堪。”
正逢月初,陸姑姑送上後宮嬪妃的膳食用度冊子,道:“娘娘,務府請娘娘懿旨,這月的膳食用度銀子這麼著不?”
皇後打開冊子,瞧了一眼遞給清淺道:“你瞧瞧。”
清淺接過務府的摺子,瞧了一眼氣道:“太後還是太後,焉能被如此欺辱?”
冊子上頭,保太妃的吃穿用度超過了太妃用度的三,而太後的吃穿用度則比往常了一半,隻比得上太嬪的用度。
皇後拿起筆修改了幾道:“告訴務府常公公,便說本宮的意思,太後的用度照常,若是了一一毫,他這個務府總管也彆當了。”
陸姑姑低聲道:“可是宮風向都向著保太妃。”
“風向都朝著一,本宮也要站直了。”
皇後不由分說道,“本宮被足的時候,太後冇有裁剪本宮的用度,太後的理由是本宮尚冇有被定罪,必須要以禮相待,今日本宮投桃報李,此話用在太後上依舊合適,太後尚冇有定罪,依舊是太後,需得按照太後的分例行事。”
清淺鼓掌道:“姐姐說得極是。”
陸姑姑端了摺子下去回覆務府。
皇後娥眉不展道:“本宮能照拂太後一時,照拂不得一世,清淺,此案你和文質心中可有把握?”
清淺搖了搖頭:“毫無把握,此案年代久遠,且保太妃和太後不睦,給太後定罪難,但為太後翻案一樣難。”
孫太後是皇上的養母,即使有罪也不能明著廢立,但為太後翻案卻至關重要,不然抱著殘害皇上生母的影,太後恐怕餘生都不好過。
皇後吩咐陸姑姑道:“準備些果品湯水,本宮去給太後請安。”
陸姑姑跺腳道:“人人都對慈寧宮避之不及,娘娘對慈寧宮照拂也就罷了,何苦親自趟這渾水呢?若是被保太妃瞧見,更糟糕了。”
皇後微笑道:“本宮還是那句話,太後依舊是太後,本宮給太後請安,理所當然。”
清淺扶著皇後起,安了一句陸姑姑道:“姑姑,我奉旨辦差,陪著皇後孃娘去慈寧宮審案,料來外人說不出什麼。”
姐妹兩人如出一轍的清高孤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