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福被婆子救起,傷得並不重隻是被打昏過去,保太妃吩咐人扶著他睡下,自己帶人押了清淺進地下。
清淺高聲道:“保太妃,你私囚季福,欺騙皇上,該當何罪?”
“這些隻要不傳出去,我有什麼罪?”保太妃的法令紋更加深厚了,笑道,“聞姑娘送上門,我萬萬冇有想到呢。”
押地下的清淺,發現地底和上頭不同。
下麵極儘奢靡,上頭掛著的是夜明珠,拳頭大一顆顆散發出和的芒,照得地下如同白日。
天鵝絨的地毯大塊大塊的鋪著,椅子上是深紅的狐皮,一雜也冇有。
珠玉琳瑯滿目。
酒撒得到都是。
一切與上頭髮雜,聲音沙啞,腳不便的男子顯得那麼格格不。
關上暗格,保太妃做手勢命婆子放下清淺。
清淺這才發現,幾個婆子是又聾又啞的,想必是保太妃為了保守的緣故。
今日自己兇多吉。
保太妃坐下,笑道:“聞姑娘不是喜歡審案嗎?我索讓聞姑娘審個明白,做個明白鬼再死,有什麼話,你問吧,明年今日便是你的死時。”
求饒也是死,氣也是死。
清淺選擇後一種,坐下來直膛問道:“太妃十日前剛從封地回的宮裡,今日為何突然返回?”
宮中正是鬥爭最激烈的時候,太妃能不能鬥倒太後,是最關鍵的時候,冇有回來的道理。
算起來還有五日,纔會回來。
“上回回府的時候,我聞見桃木上的香味,覺得很好聞,當時我便覺得奇怪,香料漲了十倍有餘,桃木哪裡有銀子買這些。”
保太妃著紅狐皮笑道,“這回回京,蘇靜好進獻了一甕香,說是京城新出的香料,與這香味一模一樣,京城新出的,桃木為何會有?這讓我能不多想嗎?”
清淺歎了一口氣,自己吩咐過,新香料不能出售,必定是黛這丫鬟,拿了香料出來買賣。
誰料被保太妃恰巧撞見。
保太妃得意笑道:“從前聞姑娘三日兩頭進宮問案,這些日子卻消失了一般。我心中越發起疑,著人悄悄打聽,發現唯獨我回封地的時候,聞姑娘回府了。”
清淺點頭道:“太妃心思細。”
“我們府上恰好招了一批新丫鬟,聯想到聞姑娘曾經如此這般對付過大燕氏,我不得不警醒些。”保太妃的笑容如千年老狐,“果然,我再晚來一步,便讓聞姑娘得手了。”
多方印證下,保太妃確認清淺應該是潛了自己府邸。
保太妃見清淺的臉上有沮喪之,笑道:“聞姑娘,索告訴你,這批新晉的丫鬟,全都是要給我兒用的,你躲得過今日,躲不過明日。嘖嘖,桃木這眼,怎麼就會覺得白杏比你呢?”
如同火電石一般,清淺恍然大悟。
怪不得桃木好幾次說可惜了,原來一早便知道,自己遲早要死。
怪不得自己送了香料後,桃木讓自己休沐,自己還以為運氣好,避開了保太妃,其實一切都是桃木有意的。
原本,桃木覺得自己最,第一個要被送進閣樓的是自己。
因自己送了東西給桃木,桃木是個貪小便宜的,便替換了白杏到保太妃跟前,讓自己多活幾個月。
清淺後一陣發涼,這麼說,白杏是替自己死的。
牙齒都在發,清淺道:“每逢初一十五,你要回府,便是為了給你兒子送子糟蹋?”
“有時候不止初一十五。”保太妃道,“算上你,一共是兩百個。”
清淺定了定心神,問道:“當年你陪著皇上去瓦剌,季福替皇上死是假的?你讓兒子裝死,謀取你的富貴?然後作為補償,你給你兒子源源不斷送子糟蹋?”
這也太變態。
為了富貴,連兒子的生命都不顧。
保太妃笑道:“索告訴你罷,當年季福替皇上死並不是假的,但是冇死。這個時候,孫太後召皇上回去,而且聽聞是繼承大統的,富貴險中求,我索讓季福姓埋名,一邊告訴皇上,季福死了,皇上自然是歉疚萬分,嗬嗬,如今怎樣你也瞧見了,可見還是值的。”
若是季福冇死,保太妃的富貴不過如此,可季福死了,皇上心目中,保太妃的地位便遙遙而上。
清淺歎息道:“為了一個虛名,後人也冇有,兒子也如同鬼魅,太妃覺得值得嗎?”
保太妃笑道:“當然值得!”
正常人的思維無法與保太妃通。
保太妃見清淺沉默,笑道:“聞姑娘,論起來咱們無冤無仇的,你為了太後和我作對,落得死無全的下場,可又值得?”
清淺含笑彎下腰道:“我有一句肺腑之言,想要和太妃說。”
見清淺帶了幾分神,保太妃湊近子道:“聽快死的人說話,真是莫名的開心呢。”
清淺猛然從袖中出剪刀,刺向保太妃道:“我為民除害,殺了你這老妖婆。”
幾乎是一瞬間,保太妃後的婆子出手製止住清淺,將狠狠扔在地上。
保太妃拿起剪刀,嘿嘿冷笑一聲道:“想要殺我?聞姑娘,你還了點。本想給你一個痛快,既然如此,讓季福進來,好好用聞姑娘吧。”
打了一個手勢給婆子,婆子躬打開機關,片刻後,帶了清醒過來的季福下來。
季福嗬嗬笑道:“母親如今是太妃了,恭喜。”
“你這孩子,母親的便是你的!”保太妃笑得和善,“今後母親還可以當太後呢,到時候你便是喜歡皇後妃子,也由得你。”
清淺一驚,保太妃居然敢!
“母親說話算數?”季福和保太妃的關係很奇怪,說是母子,但缺乏溫,說是仇人吧,但又以母子相稱。
保太妃微微笑道:“當然算數,母親說過,地上是皇上當皇上,地下便是你的天地,你可以為所為。”
清淺在危難的時候,有個念頭一閃而過。
今日自己冇鎖閣樓的門,若是保太妃囚季福,為何季福不乘機逃出去呢?
保太妃為何不殺季福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