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覺得，學校給這麽大個麵子，為什麽？
書記大概瞅見我眼中的遲疑，繼續疾聲厲：
“這件事，殷總責任第一，學校第二，你自己也有責任。學校可以繼續幫你，但是，你必須立刻將孩子流掉；而且，指認是孩子父親迫你的。鑒於你的況，脅迫發生關係有了孩子，這事兒還有轉圜的餘地。”
我皺眉，不是殺了我寶寶，還要我將寶寶的爸爸拖下水，做什麽？人脅迫，確實是個不錯的主意。
問題是，當時我並未人脅迫，那天甚至還是我主迎上去的，我記得很清楚。
難道現在還要脅迫，將寶寶爸爸拖下水？
趙校長按著我肩頭，讓我坐下，一邊道：
“不論孩子的父親是不是殷總，他都不了幹係。但這事兒移到他頭上之後，你屬於典型的弱勢群……”
我站起來，沒有聽下去的打算，隻是，為我不祝福的寶寶擔心。
為什麽，大家一下子要將眼球都落到這個才五個月的孩子上？指認殷亦桀，指認他，我，做不到。
不過，我倒是可以問問他，到底要不要寶寶，不寶寶。
如果他不，也許，我確實沒有要的意義。
一個被爸爸拋棄的寶寶，生命是不完整的。
我，猶豫了……
“走，一會兒圖書館奠基，剛好大家見個麵，當麵說清楚。”
書記覺像是要打雷下雨了。
不過，我不覺得這事兒需要和大家說清楚，搖搖頭，我說：
“要我走，我走就是。”
淡淡的話說完，我發現自己抖了。
冷，夏日冰窟，好冷。
殷亦桀，好久不見，不知道肯不肯見我一麵，告訴我，該怎麽辦？就算不我，我也想知道，他不寶寶。
若是悄悄的，我可以不用太在乎，我可以獨自帶著寶寶。
可現在，也許寶寶也將生活在流言的漩渦……
“去哪裏？走？”
趙校長似乎發現我神不對，趕攔住我，道，“你一個人……一會兒殷總就來了，他曾是你監護人，對你也不錯，這個大家都知道。
但事有輕重緩急，你何必這麽維護他，毀了自己的前程？孩子，真的是他的嗎？隻要他認了，事也不難辦……”
“你們到底什麽關係？”
書記問。
我們什麽關係？別人無權過問。
我抬頭，對上校長和書記，問：
“為什麽一直不分我？為什麽？為什麽一直要關心寶寶的爸爸？為什麽？如果讓殷總擔責任，對他會有什麽影響？我不覺得大家都是好意，為我為寶寶好。”
這裏頭有貓膩，我很想知道，到底是什麽。
以前殷亦桀對我好，是我監護人，我能理解一點。
現在呢，為什麽？我不指有人告訴我，但我也想讓人家知道，我不傻，或者不太傻。
趙校長歎了口氣，說道：
“殷總對學校有很大的貢獻，特意叮囑學校照顧你。”
哦，這個，我能猜到。
當時我被綁架之後，殷亦桀就叮囑過校方，至於這個貢獻，大概就是圖書館了，這幾天我也想過。
不過，這肯定不是全部，雖然我還猜不全。
後，周輕雲走過來，給二位領導打個招呼，拍拍我肩膀，說：
“殷總為你費了很大心思，很在意你。所以，這事兒如果丟給他，他一定不會說什麽，你大可放心。至於影響，也許，他的聲譽會大打折扣；但他是做企業的，聲譽對他影響有限……但對你而言，聲譽損，不能上大學，將來會後悔的。他是男人，就該承擔責任。你還是多為自己心吧。”
看來，周輕雲還比較相信我的“人品”，雖然不肯定，但也不懷疑寶寶的爸爸是誰。
不過的話還真有意思，我的聲譽損，那就是指我上學期間未婚先孕嘍。
我行為不檢點，有點像家母，是嗎？
因為我的不檢點丟了自己的麵子，同時也讓學校麵上無，重點中學，出現這樣的事，確實不大彩。
所以，學校想讓我推到殷亦桀上。
如果殷亦桀要，大概我是沒有抵能力的。
不論從個人魅力手腕手段還是關係上，我大概都會“屈從”；所以，這事兒也和學校無關，隻要我指認了，學校就可以了。
是嗎？
而我的聲譽損，竟然要引起那般大的轟，那麽多記者律師天找我談，要我指認，多熱多多關心，哈，我似乎很應該激涕零，然後控訴萬惡的殷亦桀，是嗎？
當記者一個個腦殘嗎？
沒事兒管這麽寬，我還沒到那個重量級。
顯然，是有人控的。
就像殷亦桀和玉壺冰曾經控那幾件事一樣。
那都是我自己眼看著的。
有人控，做什麽？
如此眾口一辭，要替我這個弱子“主持公道”“維護權益”，是不是該將萬惡的殷亦桀踩到腳板底每人都唾上幾口？
這樣大的聲勢，會“影響有限”嗎？
哈，有了寶寶，我腦子好使多了。
如此關節，想明白之後，我就知道了。
這世上，隻有為自己活著的人，沒有為別人活著的豬，被殺，那是自己無能。
今兒天氣不錯，真不錯，春明，白雲朵朵，猶如上帝手中的橡皮泥，隨意造出喜歡的形態，從寫意到印象派，個個傳神，朵朵麗。
可見，我們都是卑微的，我們的悲與喜，從不會影響上天的心。
心裏哀傷的時候，上帝在高高的雲端嘲笑如螻蟻的凡人……
比如我，比如你！
心不錯的時候，上帝隨意就會朝人間潑一盆冷水。
我們，都是螻蟻般的存在，認清自己的位置，搞清楚出發點，想問題做事也許會更好些。
隨著校長書一聲通知，校長、書記、周老師一塊，要求我同去。
這陣勢擺的，好像送出嫁，書記的意思仿佛都要將我借殼上市，給我準備篇講稿，一會兒上去說個夠。
我想了一下，聲淚俱下字字淚的控訴，不會，沒搞過。
去世我也不曾跪地嚎啕大哭，偶爾落個淚就了不得了。
這明明是自己自覺自願幸福的事，要讓我控訴他，讓別人得益，我怎麽就覺得我不是這塊料沒這個天賦呢？或許，將來可以讓寶寶帶我指控他。
恩，這個主意不錯。
等寶寶長大了，我要教寶寶如何向他爸爸討債，除了哇哇大哭，還要尿他一，邊哭邊尿，讓他手足無措，最好爬他頭頂拉屎。
等過幾年，將他爸爸的錢騙，讓別人打主意都沒得打。
手放在肚子上，我開始考慮這個主意的可行。
寶寶好像睡著了，一不，偶爾好像有點呼吸，魚兒在水裏的那種呼吸……一會兒，好像呼吸聲明顯起來，
“咕嚕……”
“啊……”
我張大了，沒有發出聲音，但腦子已經囂開了：是寶寶，他踢了我一下！
很輕，但是，很明顯，很明顯的，是寶寶，他在蹬。
寶寶……竟然會蹬了，寶寶，會了！我一步不穩，差點兒踩到路沿摔一跤。
寶寶竟然蹬了，是因為要見到爸爸了嗎？寶寶也想見爸爸麽？寶寶喜歡爸爸麽？
“呃……”
又一拳，也不重，好像，和剛才相比，力道差不多。
這，究竟是揮拳還是踢呢？皺眉，我實在不明白手和腳的區別，這麽說，剛才也可能是揮拳？
還是……
周輕雲停下來，看著我。
我抬頭，趕手捂著，輕咬著，微微的勾起來。
同時，也下定決心。
如果寶寶喜歡爸爸，那，我是不是該將他帶大，等著將來有機會報複他爸爸？恩，讓寶寶幫我報複那個不要我們娘倆的人，一定很痛快。
我還要教寶寶拳打腳踢咬……用指甲撓用頭頂撞摔捶……
無所不用其極，最好將他打的鼻青臉腫沒臉見人……
“沒事吧？”
趙校長他們也停下來，眼裏閃過一鬱。
擔心我反悔？
也許吧，我跟著來，但麵一直不好，因此他們的擔心好像很有道理。
不過我卻不這麽以為，一開始我都不覺得將寶寶的爸爸推出去是個好主意。
我名譽破了，就那樣，本來也沒好過；倒是難為大家為我這個名譽掃地的人心。
但他不同，他若是名譽損，將來如何養家糊口？我和寶寶還指著他過日子呢。
名譽哪裏有錢重要？當然，寶寶最重要。
腳下一頓，我轉回來，趕跟上，不聲。
不過寶寶卻不依，一路上不時二下，好激！
學校東北角上，鮮花滿地、氣球高飛、臨時的高臺鋪著紅地毯，背後大紅牌子寫著
“借言圖書館奠基儀式”，第二行落著日期：4月8日。
如此喜氣的紅，直撲眼簾，很耀眼。
進出一個大土窩，中間一塊黑的石碑，上麵落著大大的
“奠基”
二字，石碑頂上一般的頂著大紅球，紅紗半遮著石碑四周。
冷與紅，讓人覺不舒服。
大紅球下那個“奠”字，讓我，有一瞬的窒息。
為何，這幾樣放在一起，竟讓我有種想逃的覺？
周輕雲拉著我胳膊，好似要給我力量。
二尺高臺上，學校的領導、教育局的領導好像還有別的什麽領導。
各類大小領導，在臺子上坐了一排，二個副校長副書記都沒位置。
旁邊還圍了許多小領導小書，都是一喜氣。
服務人員、工地的人，還有記者、律師，許多近幾天見過的麵孔，都到齊了。
當然，後還有許多圍觀的老師和同學，雖然是上課時間，學校還是人來湊熱鬧了。
我們剛走過去，許多人立刻挪過來，似乎和我很，也可能是我領會錯了。
“妝小姐，您好！”
一個記者拿著話筒對著我，臉上很職業的笑容，似乎撥了頭籌，很興。
我淡淡的瞟他一眼，沒什麽想法。
寶寶正在掄胳膊蹬的興，簡直就像吃了興劑，我，哪裏還管別人。
寶寶啊，大概今兒算是第三次見爸爸吧，竟然，比見到我還高興。
平時都不給我幾下，偏心眼。
回頭要抓住寶寶打屁屁，一定要打的，這帳我可是記下了。
“來了來了……咦？沒有四？”
四周頓時沸騰起來，疑聲也此起彼伏。
“談氏竟然沒有來人？幾千萬的投資都不當一回事，也太……”
旁一位老師發表了高見。
“殷總旁那個不是？區區幾千萬，派個代表來就足夠了。
而且這裏投資殷總占大頭……”
這個老師見識也不錯，一針見效，讓人茅廁頓開。
我忽然，為寶寶他爸爸的幾千萬到不值，也不知道現在學校得了什麽更大的好，竟然，要我將寶寶的事兒推到他頭上。
他明明就是全國著名慈善家，一央，個個讓我往他臉上抹黑……
“哇，殷總好帥啊！真酷！”
後的生齊齊倒吸氣，為殷亦桀傾倒。
我咬著，抬起眼皮，往那一方路口瞧去。
領導們已經接過他，一邊握手，一邊簇擁著往主席臺走來。
人群正中，就是我的……殷亦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