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舟駕騰霧,踏空而來,居高臨下,睜眼一刀。
這一刀,是他所能承的極限。
也是至今為止,他借來的最極限的力量。
連他自己也不知道,這一刀究竟有多強。
只是一刀斬出,刀如,彌天覆地。
一月破空而來,冷艷,凄泠,肅殺!
即便素霓生、曲輕羅同為純宮、九天玄母教當代最杰出之人,一道行驚天地。
面對這一刀,也是瞬間變。
素霓生在剎那間不知刺出了多劍。
首當其沖的曲輕羅更是雙手平舉,前瞬間浮現一層又一層的八相爻卦,轉不休。
三者相,劍、爻卦,如琉璃一般片片破碎。
冷月卻依舊。
沒有驚天地的聲音。
所有聲音、氣息,似乎都淹沒在那一道冷艷刀中。
雖已黯淡,出了其中的刀影,卻仍然一往無前,
朝曲輕羅當頭斬下。
剎那間,已經斬落其頭顱。
面對這個如同天上仙下凡的出塵影,江舟毫沒有憐香惜玉之心。
那張能令天下九九的男人我見猶憐的臉龐,眼看便要被刀一刀兩半。
只見曲輕羅人影突然一陣模糊。
江舟手中長刀竟然劈了個空。
曲輕羅人影瞬間又變得凝實。
只是潔如玉的額頭上,多了一道痕。
可惜。
江舟心中暗嘆。
他這一刀,不僅是武圣之力,還有自己騎著騰霧一路拖刀而行,凝聚出的勢。
無論氣神都上升到了一個最高點。
本有希將這個蠢人一刀斬在馬下。
可惜旁邊的道士了一手,為擔去小半的刀勢。
一滴鮮艷的珠緩緩落。
曲輕羅臉龐上出一茫然。
這副模樣,一般人見了,怕是都要為之心碎。
“唏㖀㖀!”
只可惜,面對的是一匹驕傲好戰的神馬,一個毫無憐香惜玉之心的直男。
江舟沒有停手。
接連兩次幻被同一個蠢人毀了,他心中怎能沒氣?
不把這氣出盡了如何能停。
騰霧更是興地發出一聲嘶鳴。
兩只前蹄高高揚起,朝著曲輕羅重重踏落。
如同一雙巨錘,要將眼前這世間最完的一尊玉人踏碎。
碩大的馬眼中盡是興。
江舟也同時揮刀,居高臨下。
春秋十八刀在此世綻放出璀璨的芒。
破竹!摧馬!拖刀!蓋頂!舞!
一刀接一刀如同暴風驟雨般毫不停歇地傾泄而出。
刀刀影鋪天蓋地一般,將曲輕羅淹沒。
曲輕羅被這狂風暴雨一般的刀砍懵了。
卻也第一次生出真怒。
修煉九天玄真功,最講究寡。
即便數次因江舟的“負心”而怒,那也不過是表相。
心中實則一片淡漠。
就如同人要捻死一只螞蟻,絕對不會有憤怒這樣的緒。
也在瞬間發出自己一渾厚得不可思議的法力。
周浮現出一個個圓盤,萬象森羅。
天地錮,風雷水火狂涌不止。
“居士、曲姑娘且慢手,他等只是普通行商,切莫無辜累及!”
素霓生在一旁心焦無比。
其實他看得很清楚,無論是江舟,還是曲輕羅,都在有意控制。
江舟這個原本在他眼里的普通人,此時的強大,出乎他意料。
每一刀都足以摧山裂地,卻偏偏凝煉到了極致,沒有一力量外泄。
而曲輕羅法力傾泄之間,也在用八相法,錮著方寸天地,無使泄。
也正是兩人還知道克制,否則別說這些行商,這方圓數里之地,恐怕都要被余力波及。
素霓生只是想讓兩人停手。
在他看來,二人間必有誤會,以至于反目仇。
才會見面就打生打死。
沒錯,他到現在依舊認為二人間必有私……
他不了解江舟,但他了解曲輕羅。
若非如此,平時如此淡漠的一個人,怎會對一個男子有這般恨意?
江舟和曲輕羅卻不知道旁邊有個貌似寬厚的家伙,在勸架的同時,還跳著一顆雀躍的八卦之心。
恐怕會立時停戰,全力砍他。
曲輕羅越打越心驚。
很快便發現,眼前這個負心薄幸之人,竟完全像換了一個人似的。
強得不可思議。
向來在同輩中所向無敵,天下間除卻寥寥數人外,沒有人能被放在眼里。
可在這個薄幸之人的刀下,竟然落在了下風!
帶著一難以置信,忽然想起當初那個薛妖說過的話。
此人有這般修為,即便是人妖殊途,天下又有幾人能阻?
為了前程而將其殺死?
這樣的人,還需要擔心前程?
曲輕羅想說話,不過江舟刀勢狂猛無疇,本不給機會。
雖尚有手段,但既然想到了不對,就絕不怨因那妖,而與一個可能是被自己無辜牽連的人兩敗俱傷。
當下拼著折損其,再次強運玄真功。
整個人再次變得一陣模糊。
江舟狂風一般的刀勢頓時刀刀落空。
曲輕羅其刀勢之中,如一張落葉隨狂風擺。
臉蒼白,艱開口:“你與薛荔之間,并無鴛盟?”
江舟眉頭微皺,不知道這蠢人怎麼忽然變聰明了。
卻只是冷笑一聲:“你還不算蠢到沒救。”
一旁心焦無比的素霓生見兩人間本來你死我活的勢頭竟然緩了下來。
不由一喜,手中長劍一振,攪著黑白二氣,一劍刺了過來。
口中同時說道:“兩位,你們再不住手,休怪貧道出手了。”
素霓生這一劍刺了兩人之間。
兩人同時到陷了一個泥潭旋渦中,虛不力。
刀、風雷水火,全都被這個泥潭給吸了進來,消彌于無形。
他們一舉一,都要比平時耗費數倍的力量。
曲輕羅本就不想再打,江舟劈頭蓋臉砍了這麼多刀,也出了大半的氣。
見這人似乎難得智商上線了一回,也沒了戰意。
再打下去,這人死不死他不知道,他自己卻要心疼死了。
兩人便順勢同時罷手。
看了眼還剩下七十個真靈,江舟一顆心是揪揪的疼。
不由有些咬牙切齒地道:“你已是第二次毀我幻,這筆賬,我遲早要和你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