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舟聞言盯著柳權看了一會兒,直看得柳權出尷尬。
這老頭兒,也有自己的算盤啊。
這建議倒確實是不錯,對他有利無害。
但若真敕建冥宮,最得利的,還是柳權自己。
他是活人,不可能在司久留。
回到間后,更不可能隨意進出幽冥。
敕建冥宮就只能依賴柳權。
這老頭兒是剛投了敵,就要想要升啊。
放在那幾年里,妥妥的一個帶路黨。
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壞事。
柳權積極越高,對他越有利。
若真是個無無求,慈悲渡世的神靈,江舟倒要擔心祂會不會為了這天地的“純潔”,要將他給凈化了。
敕建冥宮?
這倒也是一個好建議。
雖然以他現在的能力,開建的冥宮估計也沒多大力量。
而且見不得人。
別人家見不得人,那地下黨。
他這倒好,還要更往下,直接就是間黨。
想見人都難。
不過即便如此,如果真有一個間黨為他所用,對他來說也是有利無弊。
問題在于敕建冥宮沒這麼簡單。
心念轉,便搖頭道:“此事談何容易?”
柳權呵呵一笑:“師所慮,當是無人可用?”
“怎麼?柳老有高見?”
江舟朝殿外看了眼,微微一笑:“難不柳老是想用那些吳郡神?”
柳權明白他的意思,老臉微紅。
江舟這是說祂手下那些神連祂都能背叛暗算,怎麼可能還能用?
“師見笑了。”
柳權尷尬道:“不過世惡鬼,大多都是這般,或兇殘暴戾,或無信無義,多是惡貫滿盈之輩,”
“有德之人,死后不封神,便是早已往生,又哪里會游離世?”
“不過,師有君師令璽在手,掌酆都法脈,又豈懼惡鬼?”
江舟轉念一想也是。
問題是他現在并沒有掌握九泉號令符。
柳權只不過是個意外,都是九泉號令符自己所為。
江舟估計,是和祂本來困于城隍印中有關,被九泉號令符逮了個空子。
讓他自己用這令印去收服惡鬼,他也不知道要怎麼做。
這話卻不能對這老頭兒說。
他并不了解柳權的品,而且這老頭兒是個迷。
若是知道了,不一定會有什麼心思。
他心中的為難,柳權卻主為他解了。
只聽祂道:“只是師掌九泉號令符之事,如今還不宜泄,否則恐遭覬覦。”
“好在老朽如今得了酆都法脈,承了城隍尊位,這城隍印也自有酆都律令法條,可約束惡鬼,”
“師若是信得過,不如先將這初建冥宮由老朽暫時代為管束,待師歷劫歸來,就大道,再來接過,屆時便可以吳郡司為基,一掃幽冥象,將世盡握于掌中!”
柳權說著,自己都忍不住激起來。
祂倒是沒有什麼壞心思。
只是如果真能如祂所說,到時候祂不就是個“開國功臣”?
那些聽起來就很高大上的五方鬼帝、十殿閻羅什麼的不敢去想,可一方冥宮之主,總能覬覦一下吧?
不至于只能當這一個小指頭都夠不上的破城隍!
“……”
江舟可算是會到這老頭兒對當兒的癮頭了。
“若如你所說,殿外這些人……鬼也遠遠不足為用啊。”
“此時也有解!”
柳權見他意,更加興。
“師是生人,世之地,實不宜久留,也難以在此搜羅可用之鬼,”
“不過……師可知道山界?”
江舟點點頭。
鬼市所在,便是山界。
柳權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樣,笑道:“山界為匯之所在,冤孽林便在其中,”
“林中有司投其中的無數不得往生的惡鬼,還有數之不盡的游魂野鬼,”
“能在冤孽林中久存而不消亡的,必定是窮兇極惡之輩,正好為師所用。”
“師若能收服其中惡鬼,令其暫歸于老朽這城隍司中,充為冥宮惡神兵,掌控吳郡司,敕建幽冥宮,不過是反掌間。”
“這些惡鬼雖個個為極惡之輩,但其困于冤孽林中,不見天日,永無出期,出頭無,只要師能敗服它們,再以老朽這城隍印中的酆都法令約束,當可為師所用。”
“柳老所言,也不無道理。”
江舟點頭道。
這老頭兒雖然有些私心,但也可以理解。
祂說的也很有可行。
至于自己辛辛苦苦地去收服惡鬼,最后會不會為祂作了嫁裳,江舟倒不擔心。
黑律靈書不是鬧著玩的。
祂的城隍之位已經納酆都法脈中,即便他還沒有掌握九泉號令符,但柳權只要沒昏了頭,就不可能對他做什麼。
甚至不敢讓他掉一毫。
柳權見他點頭,果然大喜,卻又提醒起來:“師若果真要去冤孽林收服惡鬼為己所用,還有一點當需謹記,”
“那冤孽林非是一般所在,其橫兩界,”
“有、各十八層,每千里,便是一層,越深世,其中的惡鬼怨魂就越是強大,”
“以師如今的實力,對付界前幾層中的惡鬼,當是輕而易舉,可千萬莫要過六層之。”
柳權神嚴肅地說道。
江舟不置可否,問道:“聽起來倒是可行,不過,若真能收服其中的惡鬼,我也無出幽冥之能,又要如何將其送司呢?”
“哈哈哈,這個容易。”
柳權笑道:“師當是初掌法令,還不大了解。”
“若有惡鬼為師敗服,可令其北叩拜,虔心誦念君師尊號,與大魔黑律,”
“師再親口敕封其為老朽麾下鬼差,老朽自能應,用這城隍印璽,將其召至這司之中。”
“原來如此。”
江舟知道自己在祂面前了怯。
不過也無算什麼大事。
要是之前他充大頭,沒說九泉號令符是師門所賜,那結果可能就完全不同了。
……
柳權所說的法子,江舟決定可以去嘗試一下。
發展一個間黨也算是給自己留一手底牌。
冤孽林這個地方,他也很好奇。
沒準是一個可以開發的經驗寶地。
與柳權仔細商議后,又從祂那里問了不事,便在這迷老頭兒的殷勤相送下,離開世,回到自己的中。
“李白”正站在榻前守著,見他醒來,便走了過來,重歸。
從“李白”這里得知,肅靖、提刑兩司已經因他魂魄被勾走而被驚。
為免引更大的靜,讓人知曉司的變化,江舟連忙來一個三四十來歲的文雅男子,讓他派人去兩司報平安。
這人是王重給他找的管家,名紀玄。
看著文雅,像一個手無縛之力的書生。
其實卻在江湖上有著不小的名頭。
武功不弱,聽說手段更是毒辣狠,在江湖上也是一個令人懼怕人。
江舟想了想,又讓紀玄去將家中的好手,和自己在肅靖司中的手下全都召集過來,說是有要事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