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秦蓁做了一個冗長的夢,夢中的自己在前世,而還是沐峰的夫人,猶記得這個夢有些悉,畢竟,之前也是夢見過的。
比如如今是側皇子妃的林玥,原來還是秦玥,在假山後遇見的那個人,以為是沐峰,可如今仔細一看,卻變了另外一個。
猛地驚醒,當瞧見那人的容貌時,突然一陣刺痛。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天漸漸地亮了,卻因這個夢驚出了一的冷汗,深吸了口氣,將帷幔掀開,便見守夜的知茉已經拿起一旁掛著的外小心地給披上。
秦蓁看著,「你說,我到底是怎麼了?」
「大小姐,您在說什麼?」知茉不解。
「從大召來到雲國,這經歷的重重,反倒讓我越發地看不清楚了。」秦蓁低頭看著自個的雙手,過剛剛出的淺,泛著忽明忽暗的冷。
反手,又覺得冷。
不自覺地攏了攏裳,過紗窗看著外頭。
知茉端過溫著的熱水遞給。
秦蓁接過,雙手地握著杯子,輕輕地抿了一口,才覺得渾暖過來。
那個黑袍人是誰呢?
為何覺得很悉,可到最後,卻變了另一個模樣?
還有太祖母留下的東西,為何總是在夢中呢?
秦家的又究竟是什麼?
為何大召與雲國,還有暗躲著的人,一定要得到秦家的呢?
為何又非不可呢?
前世的自個,死去之後,秦家就此消失,那麼,到底是有人刻意為之?還是擔心秦家的落旁人之手呢?
沐峰啊沐峰,你接近我,又是為了什麼?
秦蓁暗自搖頭,努力地讓自個清醒過來。
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經歷了這麼多,到最後,想要得到的也不過是能夠主宰自個的命運,可為何,兜兜轉轉了一大圈,卻還是在原地踏步呢?
一道過紗窗籠罩在的上,到底是局中人?還是局外人?
這一切的一切,秦蓁恍然如夢……
「大小姐,可是要再歇會?」知茉見神恍惚,輕聲問道。
秦蓁搖頭,過了好一會才道,「不了,準備洗漱吧。」
「是。」知茉垂眸應道。
秦蓁深吸了口氣,也許,過了這兩日,一切便能有個結果。
一直覺得,有人會給答案,只不過是時候未到罷了。
沒一會,便見有人前來。
「大小姐,安王府傳來消息了。」知棋說著,便將一封書信遞給。
秦蓁接過,待看過之後,猛地起,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那雙眸子帶著錯愕,而後又漸漸地恢復,接著便沖了出去。
不知道自個是怎麼趕到安王府的,只不過,在之前,皇上的皇攆已經到了。
快速地,待行至室,皇上正坐在床榻旁。
「你來了?」端木闕站在一旁,低聲道。
秦蓁見他神淡然,而後道,「你醫比我厲害,難道一點法子都沒有了?」
「嗯。」端木闕點頭,「你去見見吧。」
「可是……」秦蓁有些猶豫了,心中生出的是從未有過的害怕。
沒有想到,到最後,告訴答案的會是端木衢,而他,竟然用這樣的辦法告訴。
一步步地往前,行至床榻旁,皇帝看見的時候,那眸底是掩飾不住地寒意。
也只是朝著皇帝微微福,而後便行至床榻旁。
室,只剩下與他……
端木衢面蒼白,這次並非是詐死,而是實實在在地。
緩緩地坐下,這才認認真真地給他把脈,頭一次覺得油盡燈枯是何等可笑。
盯著他,不知如何開口。
端木衢笑了笑,靜靜地看著,「怎麼?是不是覺得我這幅模樣,已經沒了往日的俊朗了?」
秦蓁雙眸泛淚,強忍著淚水道,「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那換一個吧。」端木衢將一個錦盒遞給,「我原本以為我能等到正式娶你的那一日,可是……我終究還是等不到了。」
秦蓁接過錦盒,指尖泛著冷,那冷一點點地蔓延到心頭,不知為何,只覺得雙眼酸,一滴淚滴落在錦盒上面的蘭花紋路上。
端木衢也只是看著,「到最後,能得到你的一滴眼淚,不枉此生。」
秦蓁深吸了口氣,將眼淚收了回去。
依舊這樣看著他,「你到底做了什麼?」
「做了你想做的。」端木衢直言道,「只不過,你也清楚,我本就短命。」
是啊,詐死除了是要引秦歡背後的人出來,另外便是因端木衢的子,可是,明明已經治好了,可為何還是這般呢?
努力地搖頭,拚命地想著,到底怎麼回事?
端木衢也只是笑著開口,「與你無關。」
「嗯?」秦蓁怔怔地看著他。
「我能活到今日,已是萬幸了。」端木衢低聲道,「其實你一早便知道我子虧損厲害,走到這一步是遲早的事兒。」
秦蓁斂眸,是啊,從一開始知曉他有哮,而他強行為續命,便明白,他的子不過是強撐罷了。
可,那個時候,已經晚了,所以才想盡法子給他醫治,以為他還能有個三年五載,可為何,會這般突然呢?
端木衢輕咳了幾聲,「這樣,對你也是好的,父皇會看在我的面兒上,不會對你手。」
秦蓁盯著他,到最後,他還是在為著想。
不知該說些什麼,可眼下,卻如此的無能為力。
「師父,我會找到師父。」秦蓁不想看著他便這樣離去,連忙道。
「他也沒有用。」端木衢繼續道,「若是真的能醫好,太子皇兄何必等到如今?」
秦蓁盯著他,「端木衢,你當真忍心?」
「那又能如何呢?」端木衢自嘲道,「明知不得已而為之,可最後也不過是笑話。」
秦蓁只是靜靜地看著他,「你?」
端木衢沖著笑了笑,緩緩地合起雙眸,「只要記得就好。」
「嗯。」秦蓁重重地點頭。
端木衢便不再多言了,而是漸漸地沒了氣。
秦蓁不敢彈,生怕自個的起的靜打擾他,可是久而久之,才覺得到那床榻上躺著的早已不是他,而是一冰冷的。
地攥著手中的錦盒,不敢出聲。
不知何時,端木闕行至的面前,「你還要等多久?」
「這詐死的葯,最快也要兩日。」秦蓁接著道,「兩日後,他便能醒過來了。」
「他再也不會醒過來了。」端木闕直言道,「難道你還不明白?」
「怎麼可能?」秦蓁嘀咕道,「也許……我能等到的。」
「哎。」端木闕發出重重地嘆息,「你何必自欺欺人呢?」
「木頭,我當真是剋星嗎?」秦蓁突然問道。
「嗯?」端木闕已經不曾聽到如此稱呼自個了。
端木闕也沒有想到,端木衢會這樣離去,也許,曾經,他會因為端木衢從他的邊奪走,而對他生出了怨恨,可現在……
人已去,還有什麼放不下的呢?
端木闕看著,「他早先便料想到了今日。」
「當真?」秦蓁苦笑道,「若是沒有遇到我,也許他還能活久一些。」
「你莫要如此。」端木闕輕聲道,「即便沒有你,他也不會活過二十五歲,這是自他出生之後便註定了的。」
「你們都出去吧。」秦蓁深吸了口氣,低聲道。
皇帝終究沒有想到,端木衢真的沒有過去,可是他在臨終時的囑託,到底讓皇帝對秦蓁多了幾分地恨意。
皇后小心地站在皇帝的旁,紅著眼眶,「皇上,衢兒便這樣沒了。」
「傳旨下去,安王暴斃。」皇帝沉聲道。
「是。」一旁的陳閑恭敬地應道。
皇帝斜睨了一眼室,眸底閃過一抹幽暗地冷,抬步離去。
秦蓁也只是靜靜地坐著,這是頭一次覺得他是真的在開玩笑。
端木闕見不死心,卻也不曾想到,與端木衢之間,竟然走到了這一步,可他也看得明白,哪怕是終其一生,在的心中,卻也比不上端木衢重要。
看向眼前的人,不知不覺,便陷了沉思之中。
端木闕並未離去,而是在外頭的廳堂等著。
知茉與知棋對視了一眼,們也不曾想到,安王竟然瞞的如此深,不一的破綻,連們都沒有想到竟然會走到這一步。
到底這其中還有多的?們不得而知,只是們卻看得出,大小姐對安王終究是有太多的信任,否則,也不可能這般上心,到了如今,有所期盼。
不知不覺,天已暗,外頭早已開始準備下葬之禮,畢竟,上次詐死,安王的陵墓還在,如今只要將棺木重新下葬就是了。
可是,秦蓁卻還是這樣靜靜地坐著,不發一言。
知茉有心想要上前,可到了最後,還是候在一旁,不敢打擾。
端木闕並未讓人進來。
「太子殿下,安王是該土為安。」陳閑是皇帝特意派來的,如今低聲道。
「不急。」端木闕沉聲道。
「可是皇上……」陳閑繼續道,「上次之事,加上這次,若是拖得太久,也不知還會生出什麼變故來。」
端木闕雙眸閃過一抹冷意,雙眸微抿,只是這般看著陳閑。
陳閑只覺得一陣寒意襲來,連忙退了下去。
沛駱得知端木衢當真沒了之事時,也是一臉的愕然。
畢竟,他之前從未想過,端木衢會這般離去。
不遠,秦阾匆忙趕過來。
「大姐如今可還在安王府?」
「守了一整日。」沛駱無奈搖頭,「也許,今後不會再去想了吧。」
「可安王為何會突然?」秦阾不解。
「去了便知道了。」沛駱低聲道。
「嗯。」秦阾點頭,而後便去了。
正巧,沛駱剛到了安王府,便遇上了同樣趕來的南宮珩與秦,四人一同了安王府。
等之後,行至正堂,便見端木闕端坐著。
幾人對視了一眼,上前恭敬地行禮。
「見過太子殿下。」
「來了。」端木闕平靜地開口。
「是。」幾人垂眸應道。
「一直守著,也不知要守到何時。」端木闕無奈道,「你們去瞧瞧也是好的。」
「是。」幾人到底也沒有想到會是如此,也許從一開始,這樣的結局便已註定。
只不過,當初的端木衢,卻藏地極好。
可是他終究還是沒有等到秦蓁為他披上嫁的那日,終究是命運捉弄人。
知茉見秦阾與秦前來,連忙走上前去,恭敬地行禮,「三小姐、五小姐。」
「大姐呢?」二人問道。
「一直陪在安王側。」知茉看著道。
「哎。」二人重重嘆氣,便。
行至秦蓁的旁,瞧著躺在床榻上的端木衢早已沒了氣息,整張臉也都僵了,了無生氣。
二人見狀,到底有些不忍心。
可是看著秦蓁靜靜地看著,眼睛一眨不眨,二人對視了一眼,輕聲喚道。
「大姐。」
秦蓁也只是輕聲道,「我知曉你們前來做什麼,都回去吧,我無妨。」
「可是……」二人低聲道,「安王已經故去了。」
秦蓁輕笑了一聲,「我只是想陪他一會。」
「那……」二人到底也不知該如何勸說,看了一眼秦蓁之後,轉離去。
南宮珩與沛駱在外等候著,見二人出來,輕聲道,「怎麼樣了?」
「想來是不。」二人搖頭。
「那咱們也在這等著吧。」沛駱提議道。
「太子都等著,咱們自然應當要在這等著了。」南宮珩繼續道。
皇宮。
皇后跪在大殿,不敢出聲。
太后瞇著眸子,不發一言,也不知過了多久,才緩緩地發出一聲嘆息,隨即將手中的念珠收起,這才緩緩地睜開雙眸。
冷冷地看向皇后,「衢兒這孩子,能夠活到現在,本就是奇跡,當年,若非是你,他何故如此短命?」
皇后低著頭,不敢出聲。
「罷了,既然都走了,如今也算是給外頭的人一個代了。」太后冷笑道,「他們不就眼地等著他走呢嗎?」
皇后斂眸,如今也不知該說什麼?
當然清楚,安王一死,在太后與皇上這,也算是徹底了沒了寵。
當年的事,每每想起,如今心中還是有著幾分地冷意。
只是沒有想到,端木衢竟然會在這個時候走了,而且如此突然,突然的讓猝不及防。
皇后下心底的慌,從太后的寢宮出來。
待坐上轎輦之後,抬眸看著遠來的一道,眸微瞇,臉上沒有任何的表。
一旁的嬤嬤小心地跟著,生怕有任何的差錯。
陳閑匆忙了大殿,將安王府的形如實稟報。
皇帝面如霜,沒有一的表,只是將手中的奏摺揮了出去,而後又拿起一旁的另一封。
「以為這樣,衢兒就能回來了?」皇帝冷哼道,「朕倒要瞧瞧還能鬧騰出什麼來。」
「皇上,若是秦大小姐一直守著,那安王該如何下葬?」陳閑小心地問道。
「若是真如此,那不如讓隨著衢兒一同去吧。」皇帝冷聲道。
「是。」陳閑領命,便退了下去。
三日後。
陳閑跪在端木闕的面前,「還請太子殿下諒。」
端木闕知曉,如今這個時候,只能面對現實。
他雙眸一沉,隨即起行至室。
看向秦蓁面容憔悴,不過那雙眸子依舊明亮,不過那漆黑的雙眸藏著的是什麼,他卻有些恍惚。
難道,到了這個時候,才看清楚自個的心嗎?
他走了過去,直接將拽了起來。
「人死不能復生,難道你想讓他死不瞑目?」端木闕揚聲吼道。
「嗯?」秦蓁一陣恍惚,待回過神來時,那躺在床榻上的人早已麻木了。
暗自搖頭,只是輕咳了幾聲,接著轉緩緩地離去了。
端木闕見突然又如此平靜,到底是有還是無呢?
他遞給陳閑一個眼神,便跟著秦蓁一同出去。
秦蓁惶惶然地往前走,不知不覺,便出了安王府。
站在王府大門外,轉仰頭,一絳長,頭上同的朱釵閃爍著淡淡的暈,擺上綉著的白梅隨風而。
「這便是日後咱們的家。」
「我帶你進去瞧瞧……」
「你可喜歡?」
「你放心,咱們大婚之事,我都版妥當了……」
秦蓁角勾起一抹淺淺地笑容,帶著苦與無奈,也許,這便是他給留下的那點溫暖吧。
前世的自己,終究被辜負了,難不這一世,也註定孤獨終老嗎?
秦蓁知曉,也許,這便是躲不開的命。
深吸了口氣,也罷,不曾正式地為這安王的主人,也許這便是天意吧。
親兩回,頭一回,是先毀了,第二次,是他離而去。
漠然地轉,上了馬車,只是靜靜地坐著。
知茉與知棋連忙跟上,直等到馬車緩緩地離去,端木闕也只是站在原地目送著。
……
端木闕搖頭,若是有一日,他也會如此呢?會不會這般失魂落魄?
他如此想,突然覺得好笑,暗自搖頭,重新回了安王府。
陳閑已經開始安排端木衢下葬之事,端木闕打算親自主持。
天漸漸地暗了,秦蓁回去之後,卻當做不曾發生任何事一般,沐浴更,而後去了書房。
「大小姐這是怎麼了?」知棋小心地問道。
「終究是事發突然。」知茉繼續道,「咱們只管守著就是了。」
「嗯。」知棋應道,不過心中多還是有些不安的。
南宮珩與沛駱知曉秦蓁便這樣回來了,故而也跟著回了秦家。
秦與秦阾站在院子,直等到知茉前來,才開口,「大姐怎麼樣了?」
「大小姐在書房,正在理這幾日堆積的事兒。」知茉回道。
「這?」秦阾雙眸閃過詫異之。
沛駱看著道,「既然如此,那咱們明兒個再來吧。」
「也好。」秦阾點頭,與沛駱等人回去了。
安王當真沒了,此事兒引起了軒然大波,畢竟上次詐死之事才過去不久,如今當真沒了,難不又是一次引蛇出的戲碼?
如此一想,眾人心中也都暗自腹誹,斷然不敢輕易地出了。
直等到安王正式下葬那一日,大家才真的相信,安王是真的沒了。
就這樣突然沒了,沒的猝不及防,沒的讓他們都以為又是一場鬧劇。
只不過,秦蓁並未前來,這讓眾人越發地覺得奇怪。
秦蓁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來的,這幾日顯然有些渾渾噩噩的,直等到外頭突然狂風大起,捲起窗欞前的翠竹,擊打著窗欞,連帶著擺放著的盛開的薔薇也被打倒在了地上。
這才驚醒,轉眸看著那散落在地上的薔薇花瓣,繞過書案,行至窗欞前。
任由著狂風捲起的袖,低頭捧著那僅有的花朵,只覺得指尖一陣刺痛,一滴順勢滴落在了花瓣上,渲染開來,甚是凄。
只是靜靜地看著,到最後,被知茉扶著過去。
外頭下起了瓢潑大雨,仰頭,迎著風雨,豆大的雨珠一顆顆地隨風,打在了的臉頰上,泛著的疼。
抿著,耳畔還不時地會想起端木衢那爽朗地笑聲,他當真便這樣走了。
只不過,卻什麼都沒有留下。
既然他自知命不久矣,又何必來招惹呢?
秦蓁咬著紅,隨即便將那帶的薔薇花放在了幾案上,轉走了。
知茉見狀,連忙讓一旁的小丫頭收拾著,而則是小心地跟著。
自從安王沒了之後,大小姐便有些恍恍惚惚的,有些時候不是在發獃,便是平靜地看著函與賬本。
也不知自個該怎樣去安,只是這樣小心地跟著。
秦蓁轉眸看著,「你跟著我做什麼?」
「大小姐,這些時日,外頭的事兒您可是要聽?」知茉岔開話題。
秦蓁挑眉,「安王死了,他們怕是不相信吧?」
「嗯。」知茉點頭。
「端木衢沒了,可這雲國的江山穩固,不可能落旁人之手的,畢竟,端木闕還在呢。」秦蓁淡淡道。
「可是皇上早年的事,似乎被傳了出來。」知茉看著道。
「我知道。」秦蓁淡淡道,「可即便如此,他也是名正言順地皇帝。」
「怕只怕不是。」知茉繼續道,「故而,如今連太子的份也被懷疑了。」
「難道這其中還有旁的緣故?」秦蓁隨即了室,換了一乾淨的裳,而後才出來。
「大小姐,這是剛收到的函。」知棋將一封函送了過來。
秦蓁拿過看罷,雙眸閃過一抹冷意。
一切的一切,難不還是一個謎?
那麼重生之後,至今,已有七年,所努力的,又算什麼呢?
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秦蓁只覺得頭疼裂,隨即將手中的函丟在了地上,形一晃,連忙扶著一旁的幾案,用力地吸了幾口氣,這才猛然地睜開雙眸。
過了好半晌之後道,「走吧。」
「去哪?」知茉輕聲問道。
「去沛家。」秦蓁直言道。
「大小姐,沛世子一直就在咱們府上。」知茉接著說道。
「我是去拜訪沛老夫人的。」秦蓁低聲道。
「是。」知茉連忙應道,「可是要與沛世子說一聲?」
「知棋,你切去與沛世子說一聲,待會府外見。」秦蓁說道。
「奴婢這便去。」知棋應道,而後便去了。
知茉連忙給秦蓁收拾了一番,隨著秦蓁一同前去。
到了秦府側門外,沛駱看著道,「秦妹妹,我隨你去見祖母。」
「好。」秦蓁點頭道。
秦阾也跟著上了馬車。
小心地打量著秦蓁的神,見依舊淡然平靜,也不知該如何勸說。
秦蓁見如此,便笑道,「你可是覺得我會就此消沉下去?」
「是。」秦阾點頭。
「安王的子本就不好,能夠活到現在已是幸運,他知曉,我一早便也知道,所以一直想法子,可終究還是無力回天。」秦蓁直言道,「只不過,他在離去之後,卻留下了許多的東西,比如,他為何會自弱,還有這皇室之中的。」
「這?」秦阾到底沒有想到會如此。
秦蓁繼續道,「三妹妹,我之所以與你之直言,而是想要與你說,不論日後,我與皇室發生什麼糾葛,或者是秦家因此會面臨什麼,你都要好好保全自己。」
「是。」秦阾連忙點頭。
秦蓁握著的手,「安王一死,許多事便瞞不住了,不論是皇后,還是皇帝,太后,以及沛家,還有齊家,陸家,姜家,更甚至與,藏在背後的與秦家能夠比肩的大家族。」
「難道還有比秦家更的家族?」秦阾連忙問道。
「我從大召回來,便一直有人暗中謀算著一切,如今,這一切的一切,都足以說明,那背後的人,正在一步步地讓咱們為他手中的棋子。」秦蓁繼續道。
「四妹妹也不例外嗎?」秦阾道。
「是。」秦蓁點頭,「原本是秦家的兒,可卻是大召那邊的,只不過後來,被送回了雲國,可自便知道,而我卻被送去了大召,我的母親是何人?留下的東西,我如今手中的也不過是一些散的,還有他們覬覦的秦家的又是什麼?這一切的種種,都與那背後之人有關。」
「若如此說來,那人豈不是已經年邁了?」秦阾連忙道。
「不然。」秦蓁搖頭,「我想,那人在謀算的時候,我已經為了棋子。」
「這是何意?」秦阾越發地不懂了。
「眼下,也只能一步步地破了。」秦蓁淡淡道,「我並非那執棋之人,故而,那人到底走到了哪一步,我也是不得而知的。」
「大姐,我糊塗了。」秦阾搖頭。
秦蓁輕輕地拍著的手背,「三妹妹,你只要記得,日後不論發生何事,你都要為了秦家保全自己,也為了沛世子,保全好葳兒。」
「大姐放心。」秦阾早已不是當初的那個秦阾了。
秦蓁繼續道,「應氏也不過是一早便被送來的棋子罷了。」
「母親到底做了什麼?」秦阾繼續道。
「所做的不過是想要讓我順理章地為秦家的家主,得到秦家家主的印鑒。」秦蓁繼續道,「否則,依著在秦家十幾年的本事兒,怎麼可能被我輕易地看穿呢?」
「這……」秦阾皺眉道,「為何要如此?」
「也許,那人不想等了。」秦蓁皺眉道,「也許,這其中發生了什麼變故。」
「難道是他想儘快地得到秦家的?」秦阾當即反應過來。
「也許吧。」秦蓁繼續道,「事到了這一步,咱們都沒了退路。」
「大姐,安王之死,是他一早便料到的,那麼他偏偏選到這個時候,又是為了什麼?」秦阾疑道。
「是為了掀起雲國的雨腥風。」秦蓁繼續道,「攪這一趟渾水。」
「是為了讓大姐儘快地從這泥沼中擺出來?」秦阾問道。
「嗯。」秦蓁點頭,「他用自己的死,來讓藏在背後的謀不得不顯現出來。」
「那麼,這背後到底是什麼呢?」秦阾連忙問道。
「三妹妹,你仔細地想想,自從我到了秦家,接二連三發生的事,不論是雲國的皇帝,還是大召的皇帝,他們最想得到的是什麼?」秦蓁沉聲問道。
「是秦家的?」秦阾連忙開口。
「可是如何才能得到秦家的呢?」秦蓁繼續道,「太祖母即便接管了秦家,可終究還是無法得到秦家的,為何偏偏我就能呢?」
「難道秦家的不過是一部分?」秦阾恍然道。
「也許,秦家的,只不過是他們想要得到的東西的一個最關鍵的鑰匙罷了。」秦蓁冷笑道。
「若是如此,那大姐,你如今豈不是最危險?」秦阾連忙道。
秦蓁搖頭,「我如今不算最危險。」
「大小姐,到了。」知茉在外頭開口。
「嗯。」秦蓁點頭,而後看向秦阾,「三妹妹,這些事只有你我知,莫要再多言。」
「好。」秦阾點頭。
秦蓁與秦阾便下了馬車。
沛駱扶著秦阾下來。
等到了沛老夫人的院子,轉眸看著沛駱與秦阾,而後道,「沛大哥隨我一同進去。」
「好。」沛駱爽快地應道。
而秦阾看向秦蓁,隨即點頭,便待在外頭。
沛老夫人見進來,低聲道,「蓁丫頭這是?」
「沛老夫人。」秦蓁見沛老夫人如此喚,想來,是知曉自個因何事來尋的。
沛老夫人淺笑著將手中的一個錦盒遞給,「此,乃是你太祖母臨終時給我的,如今既然到了時候,我也該歸原主了。」
「安王之事,可是早有定數?」秦蓁繼續問道。
「他的死,本就是註定的。」沛老夫人看著,「蓁丫頭,你太祖母還說了一句話,之前你所瞧見的,不過是幻象罷了,想要衝破幻象,便要找到那個能衝破幻象的門,而這道門便是秦家的命脈所在。」
「多謝沛老夫人。」秦蓁雙手接過,恭敬地行禮。
沛老夫人繼續道,「往後的路,你可要當心了。」
「是。」秦蓁再次地應道。
沛駱在一旁看著,有些不解。
沛老夫人也只是笑地看著秦蓁。
秦蓁低頭看著那錦盒,待打開之後,雙眸閃過一抹詫異之,而後便朝著沛老夫人行禮,接著回去了。
沛駱送出去,又匆忙地回來。
「祖母,您與秦太夫人這般要好?」沛駱想著,當初,到底不是如此啊。
「好與不好,難道一定要放在表面上?」沛老夫人搖頭,「日後的沛家,便要看你了,原先沛家的那些流言蜚語,也不過是掩人耳目罷了。」
「孫兒明白了。」沛駱拱手道。
「你去忙吧。」沛老夫人沉片刻,「讓阾丫頭陪著我就是了。」
「是。」沛駱恭敬的應道,便退了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秦蓁才回到秦家。
當即,想著之前故去的林大夫人給的母親留下的錦盒,從這錦盒拿出鑰匙,當真打開了這錦盒。
裡頭放著一面玉佩,不過是碎裂的,只能看見一個龍頭,仔細地索著,乃是羊脂白玉,手極好,手溫潤。
緩緩地合起雙眸,想著之前母親留下的那些東西,而後又想起了祖母留下的那地圖,難道這其中有牽連?
秦蓁深吸了口氣,便將這錦盒重新鎖好,收了起來。
到底有多東西呢?
知茉見坐在一旁陷了沉思,轉眸看向知棋,二人對視了一眼,暗自搖頭。
外頭,已經有人突然闖。
「大小姐,輕風來了。」知茉說道。
秦蓁抬眸看向一道拔的影,隨即恭敬地行禮。
「主子。」
「如何了?」秦蓁沉聲道。
「這是鬼城城主讓屬下送來的。」輕風說著,便恭敬地遞上。
秦蓁拿過,仔細地看過,雙眸瞇起,「他到底是何意?」
「鬼城城主行蹤詭,屬下暗中盯著,被他識破,而他背對著屬下,屬下看不清容貌,並不知曉他是何人。」輕風回道。
「嗯。」秦蓁輕輕點頭,「你即刻去一趟大召,將此給慕容世子。」
「是。」輕風雙手接過,閃離去。
秦蓁扭頭,看向遠,過了好一會道,「看來,要變天了。」
「大小姐,此言何意?」知茉連忙問道。
「你且傳令下去,若有異,即刻準備守護秦家。」秦蓁沉聲道。
「是。」知茉應道,當即便退了下去。
南宮珩此時過來,看神冷然,似是有大事兒,他繼續道,「邊關有靜了。」
「端木衢剛沒了,邊關又開始有靜,看來鬼城城主所言不假。」秦蓁低聲道。
「你何時與鬼城城主攀上了?」南宮珩看著問道。
「我並未尋到他,不過他如今卻主示好,想必這其中有何謀算。」秦蓁看向他道,「南宮大哥,看來你要回邊關了。」
「如此不是更好?」南宮珩繼續道,「若是再待在京城,我怕是會被憋死。」
秦蓁點頭,「皇帝不會讓邊關有任何異的,不然,豈不是給了大召可趁之機?」
「你這是何意?」南宮珩聽著所言,當即皺眉問道。
「沒什麼。」秦蓁繼續道,「帶著五妹妹與孩子一同回去。」
「好。」南宮珩點頭,不過心中也有了旁的心思。
看來這京城要有大事兒了,而秦蓁想要趁機讓他回邊關,可見,事關重大。
可是到底是什麼呢?
南宮珩轉,便自個派人去查了。
秦蓁待南宮珩離去之後,看向知茉道,「陸霜霜呢?」
「如今待在姜家,不過姜家這些時日,與陸家來往切,倒是不與齊家親近了。」知茉說道。
「嗯。」秦蓁勾冷笑,「這不是更好?你且將這封書信送給陸大公子。」
「是。」知茉雙手接過,轉去辦了。
秦蓁抬眸看著遠,端木衢,你的苦心不會白費的。
皇宮。
端木闕徑自去了太后寢宮。
「孫兒參見祖母。」端木闕恭敬地行禮。
「可都辦妥了?」太后低聲問道。
「是。」端木闕垂眸應道,
「你父皇終究是按捺不住了。」太后嘆息道,「只不過,秦家的即便是已經故去的秦家太夫人也不可能看破,秦家的那丫頭擁有了家主印鑒,也不過是個表面罷了。」
「二皇弟之事,終究給了不的打擊。」端木闕直言道。
「如今你可還執著?」太后看著他問道。
「孫兒只想守住雲國。」端木闕總算相通了。
「這便好。」太后欣道,「他們也該手了。」
「是。」端木闕連忙應道。
太后便緩緩地合起雙眸,靜靜地捻著佛珠。
端木闕再次地行禮,便退了下去。
陸家。
陸霜霜看著陸老爺,皺眉道,「大哥這樣消沉下去,也不是法子。」
陸老爺臉一沉,「罷了,你只管依計就是了。」
「是。」陸霜霜垂眸應道。
「老爺,貴客到了。」管家此時,朝著陸老爺稟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