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隻身去大召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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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王府。

秦蓁下了馬車,看著那匾額上燙金大字,乃是端木衢親自提筆的,仰頭著,過了許久之後,才暗自搖頭,隨即抬步上前。

正門已被封了,大門閉,門庭冷落。

一陣風傳來,捲起不遠的銀杏葉,枯黃地落葉掃過擺,不知又被吹向了何

知茉行至側門叩門,好半天,才緩緩地打開,便瞧見一位老者打量了一眼知茉,待看向站在不遠的秦蓁時,連忙恭敬地行禮。

「老奴見過王妃。」

「之前不曾見過你。」秦蓁輕聲開口。

「老奴自便跟著安王了,如今安王不在了,這安王府也該有人守著。」那老者回道,「王妃可喚老奴李。」

「李叔。」秦蓁朝著眼前的李微微福

「老奴不敢當。」李連忙作揖道。

秦蓁笑道,「李叔不必如此,如今也只有你還記掛著他,否則,這安王府怕是也早已荒廢了。」

「是。」李連忙躬道,「王妃請。」

「王府,還有誰守著?」秦蓁,慢悠悠地往前走,而後問道。

「回王妃,還有兩個婆子,一個是老奴家裡頭的,另一個乃是王爺特意叮囑留下來的。」李繼續道,「自照看王爺的春嬤嬤也在。」

「春嬤嬤?」秦蓁皺眉,「我怎得沒有聽說過?」

「許是王爺想等著您府之後,再與您說的。」李低聲道。

秦蓁輕輕點頭,便往前走去。

待到了後院,李已經讓人去喚春嬤嬤過來。

沒一會,春嬤嬤便到了。

秦蓁看著眼前的院子,傾心苑,緩緩地,迎面吹來一陣風,帶著陣陣地花香,仔細地看去,乃是海棠。

垂眸,便瞧見左側的一片拔的翠竹,蜿蜒的迴廊兩側,杜鵑花開得正盛,還有一些淡淡的黃花朵,乃是木香花,散發著濃郁的花香。

走在迴廊中,廊檐下掛著的風鈴隨風而,清脆的鈴聲似是在訴說著這院落的清雅。

秦蓁出了迴廊,走過垂花門,這才進了花廳。

這院子每日都會有人灑掃,一塵不染,該有的景緻卻也是毫不差。

層巒疊嶂的假山上有一個山亭,左面是青松,右面則是柏樹,往下便是碧波池塘,池塘的錦鯉悠閑自得,而山亭下,更有一株金桂,半山上的紅葉搖曳著,遠還未盛開的白梅樹也在肆意地綻放著傲然的姿態。

秦蓁上瞭山亭,放眼去,卻能直接看到整座王府的景緻,連帶著那遠的皇宮,也是清晰地映眼簾。

可是這山亭,卻藏地極好,若非這院落是特意給布設的,怕是也無人敢進來。

秦蓁坐在亭石凳上,面前有一面琴桌,上面放著一把焦尾琴,如今卻也是無人合鳴了。

秦蓁輕輕地撥弄著琴弦,角溢出一抹苦

一陣清風吹來,吹鬢角的青,髮髻上的朱釵也發出悅耳的撞聲,遠約聽到了一陣蕭聲,忽遠忽近,連忙收手,琴聲止,那蕭聲也隨風消散。

秦蓁恍惚地看著遠,臉上多了幾分地凄然之

知茉帶著春嬤嬤行至亭外。

「大小姐,春嬤嬤來了。」

秦蓁這才回過神來,看向眼前的春嬤嬤,面帶嚴肅,對亦是十分地恭敬。

「老奴見過王妃。」春嬤嬤福道。

「春嬤嬤起來說話。」秦蓁知曉,是個可守規矩之人,故而過於客套了,反倒讓不自在。

春嬤嬤低聲應道,「是。」

秦蓁待春嬤嬤起之後,便讓知茉給搬了一張小凳。

春嬤嬤再次地行禮,這才坐下。

秦蓁雙眸和,只是靜靜地看向春嬤嬤。

春嬤嬤似是知曉會過來,隨即便從袖中拿出一個絹帛來,雙手遞給

秦蓁抬手拿過,低聲道,「這是安王留下的?」

「正是。」春嬤嬤垂眸道,「這安王府,日後便是王妃的家,王妃若是不想待在秦家,大可來安王府,這是安王臨終前讓老奴給王妃的,說王妃見了,便知曉他的心思了。」

「嗯。」秦蓁點頭,隨即打開那絹帛。

裡頭乃是一張地圖,竟然與秦家的那張地圖如出一轍。

雙眸閃過一抹詫異之,隨即起,轉眸看去,等看過之後,低頭再看這地圖,心中多有了幾分地算計。

收起絹帛,看向春嬤嬤道,「這王府,還有什麼人?」

「回王妃,安王吩咐過,王府的一切都是王妃的,王妃想要如何置,都隨王妃。」春嬤嬤連忙道。

「好。」秦蓁點頭,隨即起道,「若是有人來打聽,只說我不過是睹思人罷了。」

「是。」春嬤嬤應道。

秦蓁想了想,而後道,「安王可是皇后親生的?」

「不是。」春嬤嬤如實道,「皇後娘娘子嗣單薄,太子與安王都並非是皇后所生,不過,安王的世,老奴也不知,老奴在安王跟前伺候的時候,他已是二皇子了。」

「那太子呢?」秦蓁繼續道。

「太子殿下的世,太后與皇上是知曉的。」春嬤嬤繼續道。

「好。」秦蓁明白,春嬤嬤能說的也僅限於此,故而點頭,接著便離去了。

將那絹帛小心地收起,抬眸再次地看了一眼安王府,這才上了馬車。

「大小姐,安王府當真有何?」知茉輕聲問道。

「日後,莫要再來了。」秦蓁直言道。

「是。」知茉連忙應道。

秦蓁緩緩地合起雙眸,若是如此,那麼,秦家的,看來並非在秦家了。

否則,端木衢為何手中也有那張地圖呢?

秦蓁瞇著眸子,想著端木衢曾經多次前去大召,又是為了什麼?

而這些年來,他到底背地裡做了什麼?

秦蓁猛地睜開雙眸,接著說道,「岳家那可有靜?」

「大小姐,除了岳大公子來過,岳家的老爺與另外一位公子一直待在宮中,並未有任何的靜。」知茉回道。

「邊關如何了?」秦蓁繼續問道。

「邊關那,安然無恙。」知茉想了想,「大小姐,難道要出大事了?」

秦蓁搖頭,「我總覺得會出大事兒。」

「這是何意?」知茉繼續問道。

「罷了,過幾日便知道了。」秦蓁覺得,雲國這,該清楚的也都清楚了,也許,該回大召了。

可是如何回大召呢?

至於端木闕,皇后薨,他即便備爭議,可這太子之位,怕是也坐穩了。

馬車在半道上停了下來。

知茉掀開車簾,瞧見對面馬車上的標誌,而後看向秦蓁道,「大小姐,是姜大夫人。」

「嗯。」秦蓁輕輕點頭,「有何事兒?」

「奴婢去問問。」知茉回道。

陸霜霜從馬車上下來,並未上前,而是看著前來的知茉說道,「我前來,只是想問一問秦大小姐,我的兄長與有何關係?」

「不知姜大夫人所言何意?」知茉不解道。

「為何兄長將陸家致命之拱手給?」

這也是陸霜霜剛知曉的,一時氣不過,特意前來質問。

秦蓁挑眉,角勾起一抹冷笑。

陸霜霜怕是氣瘋了吧,否則,怎麼可能會親自前來質問與呢?

知茉朝著陸霜霜福,「姜大夫人為何不去問陸大公子呢?」

「兄長……兄長……他……」陸霜霜咬牙切齒道,「今早已遁空門。」

秦蓁雙眸閃過一抹詫異之,到底沒有想到陸郃竟然為了四妹妹看破紅塵,拋棄了所有,連帶著陸家的責任。

只可惜,四妹妹卻已香消玉殞,否則,泉下有知,也許會後悔當初衝自盡吧。

知茉繼續道,「此事兒,與我家大小姐並無關係,不知姜大夫人為何有此一問。」

「好一個秦蓁。」陸霜霜沉聲道,「咱們走著瞧。」

秦蓁也只是斂眸,並不理會。

陸郃啊陸郃,你終究是令我刮目相看。

知茉等陸霜霜的馬車離去,才轉上了馬車。

「大小姐,這陸大公子怎會?」知茉驚訝道。

秦蓁搖頭,接著道,「早先,在他將陸家之給我,他便已經做了決定。」

「奴婢當初以為陸大公子不過是個混人,不曾想到,他對四小姐竟然如此癡。」知茉繼續道,「只是四小姐的孩子?」

「不是還有春晴嗎?」秦蓁淡淡道,「那孩子,陸家會好好地照顧的,畢竟,那是陸家唯一的香火了。」

「是。」知茉垂眸應道。

秦蓁角勾起一抹淺淺地笑容,抬眸看著遠,秦歡啊秦歡,你當初的執念,卻換來了一段不敢奢的真,可惜,你最後還是為了那個人放棄了,不是嗎?

那個人到底是誰呢?

為何會讓你執迷不悟至此呢?

不論是應氏,還是大韋氏,都是如此不是嗎?

秦蓁用詐死,換來了秦家另一半的印鑒,可最終,還是沒有得到秦家背後真正的

皇后一死,引出了世已久的岳家,可是,岳家與秦家,對於雲國到底又有什麼用呢?

皇帝所忌憚的究竟又是什麼呢?

秦蓁暗自搖頭,岳家也有著他們的不甘心,而秦家呢?是被無奈?還是另有算計?

太祖母丟下了一個大疑團,讓獨自去解,可是,如今才發現到底還是一團麻。

不知為何,反倒有了一的倦意。

若是當初,並未來雲國,結局又會如何呢?

即便不來雲國,端木衢也終究活不過而立之年,不是嗎?

秦蓁緩緩地合起雙眸,也許,從一開始,便不由己,命從不由己,那重生的意義又何在?

是為了看清沐峰,看清大召的秦家,是為了保全真正的秦家嗎?

秦蓁深吸了口氣,只覺得頭疼裂。

不知過了多久,馬車緩緩地停下。

「大小姐,到了。」知茉低聲道。

「嗯。」秦蓁下了馬車,徑自回了自個的院子。

秦府,如今由秦牁與沛瑛打理,秦二老爺與秦三老爺、秦四老爺,自從詐死之事後,便變得越發地沉寂了,大有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之態。

秦家的人,難道一點爭奪之心都沒有嗎?

行至書房,看著眼前還未看完的賬本,連帶著各地送來的函,抬眸看向知茉道,「你將這的事都安排安排,我要出遠門幾日。」

「大小姐,您去哪?」知茉連忙問道。

「沐輕輕特意前來試探,為的便是讓我現,那麼沐峰又是怎麼知道我在雲國的呢?」秦蓁起道,「我去邊關。」

「奴婢陪您去吧。」知棋道。

「知茉,府上便給你了。」秦蓁看向知茉道。

「您放心吧。」知茉連忙道。

秦蓁收拾了一下,便帶著知棋離去了。

此時,一偏僻的宅子

沐輕輕一,手持寶劍,站在花園的假山下。

「兄長,您猜測的不錯,這雲國的秦蓁當真便是當初的那個秦蓁。」

真的沒有死。」眼前的人聲音低沉,早已沒了當年的稚,不過那鬱之氣卻是越發地重了。

他負手而立,一長袍,腰間的玉帶閃爍著奪人的芒,他上的肅殺之氣,讓人不敢輕視。

這短短數年,秦蓁在變強大,而他也讓沒落的家族再次地躋與世家之列。

沐國公府,如今在大召,早已不是當年冷落的沒落世家了。

沐峰並未轉,而是微微側眸,那俊朗的臉龐在影下著冷冽的寒意。

沐輕輕對這位兄長是言聽計從,畢竟,若非是他,自個怎麼可能重新回到沐家呢?

當年,可是被沐家拋棄在外的棄子。

沐輕輕看向眼前的人,接著說道,「兄長,秦蓁獨自離開京城,去了邊關。」

「我知道了。」沐峰低沉地聲音再次地傳來。

「這雲國不宜久留。」沐輕輕提醒道,「岳大公子並非好糊弄的,想必如今早已反應過來了。」

「你即刻,回大召去。」沐峰沉聲道。

「那兄長呢?」沐輕輕連忙問道。

「不必多問。」沐峰冷聲道。

「是。」沐輕輕垂眸,便不再多言。

待沐輕輕離去之後,沐峰藏與袖中的手拳,「秦蓁,不論你走到何,我都會將你帶回來。」

此時,正策馬狂奔的秦蓁只覺得鼻頭一,忍不住地打了個噴嚏。

知棋見狀,笑道,「大小姐,難道是誰在掛念您?」

「如今掛念我的又會是誰呢?」秦蓁自嘲道,「只要不是仇家就是了。」

「大小姐當真風趣。」知棋聽如此說,接著說道,「自從來到雲國之後,大小姐便極這般說話了。」

秦蓁抬眸看著前方,而後道,「趕路要,你這丫頭,都這麼多年過去了,這話癆的病還是沒有改。」

「怕是改不掉了。」知棋笑呵呵道,「若非如此,大小姐跟前豈不是沒個逗樂的人了?」

秦蓁挑眉,笑了笑道,「你倒是乖覺。」

「多謝大小姐誇獎。」知棋附和道。

秦蓁無奈地嘆氣,而後便不多言。

,因回了邊關,又聽聞皇后薨了,對秦蓁越發地擔憂起來。

也不知怎得,子懶怠的很,沒有幾日,便病倒了。

南宮珩擔憂不已,請了大夫前來,卻也查不出病因來。

這廂,南宮老爺正在忙著部署,倒也沒有功夫過來。

南宮家的人也都在祖宅,並未過來。

南宮珩也要跟著南宮老爺巡邏,訓練兵士,等趕回來之後,秦早已病得不省人事。

他當即便讓人傳消息去了京城。

秦蓁在他傳來消息之前,已經往這趕了。

故而收到南宮珩的消息時,已經還有兩日便能趕到邊關了。

知棋也沒有想到五小姐竟然會病了,竟然病的如此嚴重。

秦蓁也不敢耽擱,快馬加鞭,中途也不敢停歇,竟然一天便趕到了邊關。

等到了南宮家,秦蓁不等稟報,便直接

南宮珩得知秦蓁來了,連忙前去相迎。

「怎麼樣了?」秦蓁將上的披風直接下,丟給了知棋。

知棋深吸了口氣,站在秦蓁的旁。

南宮珩皺著眉頭,滿臉胡茬,雙眼猩紅,顯然這些時日並未歇息好。

秦蓁見他愁眉不展,便知曉相當嚴重了。

大步流星地了裡間,行至床榻旁,瞧著病膏肓的秦,連忙給診脈。

待看過之後,臉一沉,「怎會如此?」

「大小姐,五小姐怎麼了?」知棋看著問道。

「再晚些,怕是無力回天了。」秦蓁無奈道。

低頭,將帶著的小紫直接丟了出來,放在了秦角。

小紫顯然在補眠,被秦蓁這般魯地揪出來,甚是不滿地扭子,當湊上秦那蒼白冰冷的,忍不住地便鑽了進去。

秦蓁也只是靜靜地等著,沒一會,便見小紫鑽了出來,大口地吐著泡泡。

那泡泡是黑的,還帶著腥臭味。

秦蓁皺眉道,「我要去大召京城一趟。」

「什麼?」南宮珩與知棋異口同聲道。

秦蓁抬眸看向南宮珩,「小紫能緩解一時,最多能拖延三個月,我必須趕到這個之前回來。」

「可是你一旦了大召京城,皇帝不可不知道的。」南宮珩看著,「你這無疑是羊虎口。」

「大小姐,何不請閣主幫忙?」知棋連忙問道。

「此,只有我能去拿。」秦蓁繼續道,「看了是有人引我去的,我不得不去。」

「秦妹妹,難道沒有別的法子了嗎?」南宮珩皺眉道。

「沒有。」秦蓁搖頭,「放心吧,我會小心的。」

「可是……」南宮珩覺得應當從長計議。

「時間來不及了。」秦蓁繼續道,「南宮大哥,五妹妹便給出了,這個你每日給服下一粒,萬不能多了。」

「好。」南宮珩雙手接過。

秦蓁轉眸看著知棋,「走。」

「大小姐,不用易容嗎?」知棋問道。

「不必了。」秦蓁繼續道,「不論我如何易容,咱們自從京城出來,便已經有人盯著了,你忘記上次咱們去大召邊關之事了?」

「是。」知棋連忙應道。

秦蓁拿起知棋手中的披風,直接出了南宮府。

「哎呀,忘記了給出城的令牌了。」南宮珩連忙道。

他趕忙追了出去。

不過卻聽到秦蓁的語,當即便停下了腳步。

他怎得忘記了,手中還有徐大夫給的那塊令牌,不論是大召還是雲國,都能暢通無阻的。

他當真是忙昏頭了。

只是南宮珩轉念又想,若是真的用了,要去大召之事,豈不是人盡皆知了?

這是隻去闖龍潭虎啊,為的便是兒……

南宮珩仰頭看著遠,但願能平安歸來。

秦蓁直接騎馬到了城門,守城的兵士攔住了

隨即將手中的玉佩亮出,守城的兵士連忙跪下,則衝出了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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