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力量 數十輛大車在城門外依次停著。
數百騎兵作為保護，看似有些誇張了，以至於城頭的守軍張弓搭箭，城下的守軍也嚴陣以待。
“我們只是來貿易。”
春林笑的很商人。
“等著。”
守將冷冷的道：“另外告訴你們的人，手最好從刀柄上離開，否則城頭的弓箭手說不準會手。”
手的代價就是死人。
春林微笑回去。
“主人，看來我們來早了。”
玉景淡淡的道：“他前腳剛到臨安，我的商隊便隨著浩而來。
今日我能及時趕到臨安，明日同樣能快速趕到北遼。
做生意，要的讓對手和你的夥伴到你的實力。”
春林笑道：“那位楊司馬應當到了，我如今隻擔心他是否準備好了易的貨。”
“他來了。”
楊玄帶著一群吏出現了。
玉景笑著走了過來。
“啊哈！
楊司馬。”
“玉景。”
二人就在城外來了一次擁抱。
“你可以勒死他，隨後霸佔他的商隊。”
朱雀最近脾氣有些大。
楊玄笑著和玉景寒暄了一番。
“看看，都是上好的皮。”
玉景帶著他檢閱了一番自己帶來的貨。
“不錯。”
看完後，玉景認真的問道：“那麽，陳州準備好易了嗎？”
在展示了自己的實力後，他需要看看夥伴的實力。
“陳州時刻為朋友準備著。”
楊玄沒回頭，往後招招手。
一群商人從後面湧了上來。
楊玄矜持的問道：“你需要什麽，需要多，在這裡，一切應有盡有……” 在被玉景玩了一次突襲後，楊玄準備了一次商品展示，所以才來晚了些。
進城後，沿著街道兩側全是貨。
“這是雲州的帽子。”
“這是常州的繡鞋，草原貴的最。”
“這是霸州的首飾，若是能賣到北遼去，能掙回同樣大小的金銀。”
“這是……” 玉景從頭轉到尾，再回頭時，眼中全是貪婪。
已經籠罩了這個人。
“你覺著陳州如何？”
楊玄問道。
玉景由衷的讚道：“這裡是商人的天堂。”
楊玄說道：“我知曉你等還有些疑慮，譬如說使君對此事的看法。”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楊司馬也！
玉景點頭。
稍後，玉景進了州廨。
“小崽子整日就給老夫尋事做。”
劉擎罵罵咧咧的換了一舊袍，然後坐下。
盧強在邊上仔細端詳了一番，“使君，要親切些。”
“還要如何親切？”
劉擎不滿的出了一笑意。
看著就像是閻羅王的微笑。
分外猙獰。
“如何？”
劉擎問道。
盧強默然。
有小吏冒死進言，“小人覺著……使君還是不笑為好。”
娘的！
劉擎調整了一下笑容，問道：“如何？”
盧強說道：“使君不笑時看著更為可親。”
劉擎：“……” 玉景來了。
行禮後，劉擎發表了一番熱洋溢的講話，深回溯了陳州與基波部之間的友誼，又展了雙方燦爛的未來。
最後以玉景落淚而告終，他發誓要為陳州和基波部之間的友誼赴湯蹈火。
玉景出了州廨，淚水神奇般的沒了。
大堂，劉擎把笑容一收，“茶水。”
喝一口茶水，老頭問楊玄：“如何？”
老頭子表現的太完了，不能再好了。
楊玄豎起大拇指， 他出了州廨，街道兩側的貨依舊還在，就像是一個集市，吸引了不百姓。
楊玄看到了嶽二，他帶著嶽三書在出攤。
“嶽二。”
嶽二見到楊玄，起行禮，順手拍了嶽三書一掌，“趕行禮。”
“打孩子作甚？”
楊玄一臉茫然的嶽三書的腦袋，笑瞇瞇的道：“過兩年也該去讀書了。
對了，大兒子呢？”
“臨安縣學說是還得等半個月方能開學，小人想著等妥當後再去信太平，讓他跟著送貨的車隊一起來。”
提及大兒子，嶽二分外驕傲。
楊玄不大理解這種心態，“孩子讀書如何？”
“好著呢！”
嶽二滿面紅，“隔三差五先生就會誇讚他，說是用功，還聰明。
哎！
小人別的沒有，就是這個聰明……大郎便是趕了小人的聰明。”
男人不要臉時都是一個模子出來的……楊玄笑著再看著呆滯的嶽三書的腦袋，又轉了過去。
嶽二目送他遠去，隔壁擺攤的本地小販羨慕的道：“嶽二，你認識楊司馬？”
嶽二淡淡的道：“當年老夫與司馬做過鄰居。”
“鄰居？”
縣廨斜對面，那不是鄰居是什麽？
嶽二點頭，矜持的道：“在太平時，老夫每日出門都能遇到司馬。”
小販有些嫉妒，“難怪楊司馬會你兒子的腦袋。”
，他見嶽三書神憨傻，覺得找到了些優越，“哎！
嶽二，你這兒子看著不怎麽聰慧啊！
不如我兒子。”
“呵呵！”
嶽二笑道：“是啊！”
嶽三書低聲道：“阿耶，先生還說大兄會哄人。”
嶽二淡淡的道：“你大兄哄的先生對他心肺，這也是本事。
二郎啊！
以後你就得學你大兄，不騙人，咱們哄人。”
“哎！
你這布匹如何賣？”
一個婦人掂量了一下布匹的重量，有些不滿意，“輕了些。”
嶽二皺眉，眉心三道深紋，那微怒卻又強忍著的模樣，讓婦人不一怔。
“這是上好的葛麻織的麻布，加了絮。
看看，這絮與麻布多合？
只需搗幾下就能製寒……” 婦人被他說的一愣一愣的，不由自主的說道：“正好家中要製寒，我看看。”
嶽二訝然看著婦人，“這位娘子好眼力，更是好魄力。
老夫冒昧，娘子在家可是說一不二？”
男之間的暗戰延綿數千年，先是子上居上風，接著男人扳回一城。
大唐子有束縛，所以子地位不低。
但子在家中說一不二，依舊是一個夢想。
嶽三書見婦人面微紅，連臉頰上的幾粒雀斑都仿佛在閃，就聲氣的道：“阿耶，你回家莫要罵阿娘！”
婦人鄙夷的看了嶽二一眼，但一種優越卻莫名湧起，“我要一些，若是好，回頭我讓幾個好的也來看看。”
“多謝娘子。”
嶽二一臉激。
婦人走後，全程目睹過程的小販豔羨的道：“嶽二，你那等話隨口就來，看著就和真的似的，這是什麽本事？”
“本來就是真的。”
嶽二淡淡的道：“做生意和做人一般，要用心！”
小販喃喃道：“原來如此啊！”
嶽三書翻個白眼，覺得阿耶越發的會騙人了。
…… 楊玄回到家中，順口問道：“怡娘，今日城中熱鬧，你可去看了？”
“看了。”
怡娘把小簸箕放在膝上擇菜，笑道：“先前就去了，好熱鬧的，兩邊全是東西，奴還順便買了不，東西太多，幸虧隔壁李郎君幫忙。”
那個混吃混喝的棒槌竟然做好事不留名？
楊玄納悶，“建明既然幫了忙，為何不留在家中吃飯？
這不是他的為人。”
怡娘捂笑，“我買了個好大的石缽用來舂東西，他說幫忙扛回來，我還提醒他太重，誰知他卻說小事。”
楊玄去了隔壁。
“哎喲！
清點！”
李晗趴在床上，用神醫陳花鼓正在給他按腰部。
“閃著了？”
楊玄進來問道。
“哎！
沒事。”
李晗，“地上有個小坑，我沒注意，就撇了一下，明日就好。”
陳花鼓說道：“沒個十天半月的，李郎君的腰不好發力。”
李晗刀難鞘，“那你可有法子？”
陳花鼓說道：“是藥三分毒，這等腰傷最好的法子便是靜養。”
這話有些意思，可李晗一想到要趴十日，不想吐。
“針灸也行。”
陳花鼓憾的道：“不過老夫卻不會。”
針灸需要傳承，而太平神醫顯然有些百搭，號稱什麽病都能治，但什麽病都沒多研究。
這便是傳承無序。
衛王不耐煩的道：“本王用息為你疏通一番，定然能好。”
李晗意了。
“想癱瘓就試試。”
楊玄覺得這兩個棒槌在一起，遲早會弄出事兒來。
“什麽意思？”
衛王微怒。
楊玄說道：“腰部特別是靠近脊柱的地方不可輕。”
“為何” “和你說不清楚。”
楊玄覺得短時間沒辦法和他們解釋清楚神經系統是個什麽東西。
只是一個神經系統控制人就能讓這兩個棒槌把他當做是神經病，隨即讓陳花鼓出手，或是請人來跳大神。
“怡娘會針灸。”
楊玄令人去請了怡娘來。
不算長的銀針閃爍著寒芒。
李晗哆嗦著，“要不……我還是等十日吧。”
怡娘淡淡的道：“奴出手從不空手而歸。”
嗖！
嗖！
嗖！
李晗的脊柱邊上轉瞬就了好幾銀針。
楊玄和衛王覺得脊背發寒，二人相對一視，就說出去吹吹風。
“先前本王聽到有人說懷恩定然不會善罷甘休，那些商人弄不好會倒霉。”
衛王下意思的反手後腰。
“一個玉景就有五百余號稱不弱於懷恩護衛的鐵騎，你想想基波部有多豪商？
加上那些期冀與陳州貿易的商人聯手起來，懷恩不敢！”
楊玄很是自信。
衛王不置可否的道：“長安的商人就算是敢聯手，帝王也能翻手就滅了他們，你太高看基波部的那些商人了。”
楊玄默然。
衛王怕他輕視，“這不只是本王的看法，陳州不人都是這般說的。”
那是因為你們不了解資本的力量。
“我說的從不只是商人。”
“那是什麽？”
“資本！”
“資本……什麽意思？”
“我說你估著也聽不懂。”
“你想說本王蠢？”
“每個權貴都是資本，譬如說梁王。”
“可梁王府先是宗室才是商人，所以算不得商人。”
“我說的是資本，資本比商人還恐怖。”
“呵呵！”
“呵呵！”
楊玄雙手抱臂，神平靜。
在天下人的眼中，商人便是資本。
可什麽做資本？
耕地、商品、人口、山林。
農業、畜牧業…… 皇帝和權貴們的手中握著最大份額的資本。
資本能滅國。
豈是虛言！
這一刻，楊玄的腦海裡閃過了卷軸裡的那個世界。
唐宋元明清……每個王朝的覆滅，資本的影子都在其中若若現。
特別是大明的覆滅過程中，那些資本滲到了大明的每一個角落，從宰相到皇親國戚，都在資本的驅下拚命的挖掘大明的牆角。
唯獨孤立了一個想勵圖治的皇帝崇禎。
…… 懷恩最喜帶著一家人散步。
孩子鬧騰，妻子呵斥，甚至出手拍打孩子……這一切在他看來都是如此有趣。
雲娜拎著小皮鞭追趕著小兒子，裡還惡狠狠的說著要個半死才行。
懷恩笑的看著秋日下的這一幕。
秋風吹過，令他神清氣爽。
“可汗！”
佔碧急匆匆的趕來，“有些商人在準備貨，他們想去臨安貿易。”
“大膽！”
懷恩變，這時雲娜回首看過來，懷恩微笑搖頭，示意無事。
他低聲音，角掛著微笑，“誰？”
“帶頭的是玉景。”
“那個號稱麾下五百騎能媲本汗護衛的蠢貨？”
“是，另外還有不商人摻和，對了。”
佔碧面凝重，“有人說有大唐人進了草原與雲玉景商談貿易之事，後來玉景去了臨安貿易時，楊玄親迎。”
懷恩的眼中多了些戾氣，“楊玄？
是了，上次狼狽逃竄的那條野狗。
臨安窮困，他這是想用貿易來振興臨安。
手段是不錯，可再多的手段卻不及鮮的震懾。”
佔碧說道：“其中一個豪商離咱們這裡不遠。”
“拿了來。”
上千騎兵轟隆出了王庭。
懷恩走過去，對妻子說道：“起風了，先帶著孩子回去。”
兩個時辰不到，一個鼻青臉腫的商人就被帶到了王庭。
“本汗說過，誰與陳州貿易便死誰。
可如今卻有人想挑釁本汗的決斷。
來人，用戰馬拖死他！”
繩子綁在雙手上，戰馬一起速，商人跌跌撞撞的跟著跑。
很快他就跌倒在地上，被戰馬拖著前行。
慘嚎聲中，懷恩看著聚攏來的權貴們，淡淡的道：“此次參與貿易的，全數拿下，死！”
這是一個可汗的命令。
一個權貴乾咳一聲，“可汗，貿然死，怕是有些不妥。”
“是啊！
死了豪商們，以後誰來為基波部貿易？”
“再有，他們麾下也有護衛，若是廝殺起來，基波部面無存。”
“是啊！
可汗三思。”
這不對……懷恩環視一周。
那些權貴或是微笑，或是默然，或是一臉平靜。
但一種暗流湧的覺讓懷恩有些不安。
第二日，斥候帶回了消息。
“那些商人聯手了，數千騎正在戒備。”
“誰泄了消息！”
昨日下午才將決定要手，可第二日那些豪商就做好了準備。
也就是說，昨日他剛做出決定，隨即就有人把消息捅給了那些豪商。
“是誰？”
懷恩看了一眼大帳。
忠心耿耿的護衛，還有來稟告的斥候。
可他卻覺得遍生寒。
佔碧進來，說道：“可汗，先停手吧。”
懷恩面鐵青，仔細衡量利弊後，罵道：“一群逆賊，竟敢和咱們的敵人做生意。”
佔碧歎息，“可汗，那些權貴大多都有生意，他們也希能去陳州掙錢。”
懷恩雙目赤紅，“他們這是在資敵！”
“可汗……” 懷恩舉起手，想用力揮舞，最後卻無力垂落。
“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