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度送高懷德出門，帶著幾分興地把玩著手中的寶劍，這把九劍絕非單純的回禮那麼簡單。
從一開始羅度就覺得高懷德背後有一個高人。
因為高家的門口匾額上掛的是高宅，而不是高府。
古代禮儀繁多，等級森嚴。
房屋建築的等級限制表現在大小、造型等方面。
甚至於大門上的門釘能有幾顆、門口能有幾級臺階、欄桿可以使用什麼材料、可以用什麼樣的花紋來裝飾等細節，都是有嚴格規定的。
電視上是個人的家都能掛某某某府，真到了古代, 掛個試試？
當天掛，當天就得玩蛋。
這僭越，輕則罰，重則喪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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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時代對於這方面的規格定義不一樣。
當前這個時代只有宰相和親王的住宅能稱之為「府」，除此之外的其他員住宅只能稱為「宅」。
(5, 但是高家卻有資格稱府的，高行周活著的時候就是齊王，死後追封為秦王。
儘管高懷德承不了爵, 家族的榮耀還是在的，何況還有高母這位王妃依舊健在。
但是他們卻低調地掛起了高宅，放棄了高高在上的門楣。
這番作以羅度對高懷德的了解，不是他的作為風格。
現在想來十有八九是高母太了解自己這個兒子了，擔心高家承不起這份富貴。
高懷德的能力自然毋庸置疑，但是在世上生存，能力往往是次要的，人際關係，人世故才是關鍵。
如高懷德這般我行我素的格，在任何地方都吃不開。
試想一下，幾個人約好了聚會，在一起聊得正嗨，高懷德突然想去打獵，然後一聲不吭的就撇下眾人走了。
另外幾人怎麼可能沒有意見？
也虧得高懷德家世不錯，沒人願意惹他，真要是尋常人家。
就這種格，早給淘汰了。
(5, 就算沒有給淘汰，也吃了不的虧。
從淮南之戰高懷德的戰績就能看出端倪。
沒有好的關係, 有好的任務不到他, 如羅度、趙匡胤，他們勝劉彥貞、皇甫暉，靠的就是郭榮的偏心。
換別人來，或許做不到他們兩人那麼漂亮，取勝卻是不難的。
高懷德兩次出彩的表現都是揀別人剩下，不願意去乾的任務。
一次游弋，尾隨朱元的大部隊監視其向，一次是探察敵。
也就是高懷德實力過，F級別的任務，打出了A級的效果。
游弋那次以二十騎擊破兩百騎。
探察敵更是直接出其不意地殺進朱元的大寨，幹了兩個來回，還擒了一名副將。
不然高懷德還得不到這虎捷左廂都指揮使的職位。
但高懷德這種格，地位越高越容易得罪人。
得有一人庇佑於他，帶著他一起玩。
(5, 高母送這把劍的意思，怕是將高家託付了。
羅度端詳著手中的寶劍，說道：「放心吧！
高兄弟這樣的人才，我怎能不，怎會不用！
」 羅度為人重利，但絕不短視地只顧自己，自私自利。
帶著願意跟著他的人，一起得利一起功，才是他的目標。
高懷德在他這裡不需要理不擅長的人際關係，玩音樂玩音樂，打獵就打獵，甚至於為了讓他玩得高興，還會幫他找找古曲譜。
只要在打仗的時候，他能夠發揮出自己應有的水平足矣。
樞院。
羅度接見了郭榮的至唐付堯。
「唐兄，北方的事怎麼樣了？
」 唐付堯雖是白，但他與郭榮結識於落魄之間，關係切，羅度給了他極大的尊重，一直以兄弟相稱。
現今南唐臣服，江陵也已平定。
羅度便向郭榮申請，將唐付堯的江陵報據點轉移至北方，獲得了首肯。
(5, 這一晃半年，唐付堯一直都在北方忙於此事，這是他第一次回到了開封。
然後就給一直留意北方況的羅度逮住了。
「回稟相公，一切順利。
北方的局面，比我們想像中的更要容易參。
這一切多虧了相公的遠見……」 唐付堯現在對於羅度是佩服的五投地。
他一個南方的商人，想要轉移陣地去北方開創一片天地。
這並不是簡單的事。
唐付堯一度認為羅度年得志，過於激進。
結果他發現自己帶著茶葉北上幽燕之地的時候，到了北地商人的熱款待與歡迎，起步異常順利。
羅度對此不覺得意外。
在後世他不止一次從史書上了解到契丹的茶文化。
也許是因為北方遊獵民族，喜歡吃食，消化不良，茶正是消食解膩的好。
契丹對茶有著癡迷的程度，他們家家戶戶都離不開茶。
(5, 《遼史》中記載：契丹在敬神的時候，先給眾神端上兩杯茶，然後再上食。
契丹人待客，也是以湯茶為主，先敬湯後上茶。
關鍵是北地並不盛產茶葉，幾乎所有的茶葉都得靠走私，或者從海東高麗求購。
但就憑這點走私跟高麗那點產能，本不足以滿足契丹所需。
所以膽子的直接漂洋過海，從海東熊津江口去揚州找南唐購茶。
就是拿命來賭，運氣好，功了那就大賺特賺，賭輸了就葬大海。
隨著南唐的臣服，雙方也展開了貿易。
淮南、江南的茶已經可以暢銷全國。
這走私的環境徹底打通了，就看誰有商業眼，吃著第一口螃蟹。
在跟郭榮閒聊的時候，郭榮曾經吹噓他如果不是當了這個皇帝，一定會為一個大商。
對此羅度甚至有些不屑搭理，自己要是經商，那至也是沈萬三級別的。
(5, 唐付堯現在了第一個吃著螃蟹的人，自然賺得盆滿缽滿，打了一個良好的基礎。
當然最關鍵的還是在於對手給面子。
睡皇帝耶律璟跟南唐的李璟名一樣，水平半斤八兩。
都是任人唯親的傢伙。
負責幽都府的南京留守蕭思溫，契丹宰相蕭敵魯的族侄，娶了遼太宗長燕國大長公主，在契丹地位很高。
但卻是一個更像漢人的契丹人，通經史書籍，重視儀容儀表，對於行軍作戰是一竅不通。
也是因為如此，羅度極其重視接下來的北伐。
對方大意，給你一次機會，絕對不會有第二次。
契丹不是沒有猛人，只是耶律璟不會用。
真等他們反應過來，將韓德讓、耶律休哥、耶律斜軫這些人提拔上來，來接管邊防，那難度可提升了幾倍不止。
羅度說道：「你幫我留意幾個人，姚斌、王洪、高彥暉，尤其是姚斌。
多多注意……」(5, 王洪、高彥暉，羅度並不認識，但是他們現在一個在寧州擔任刺史，一個在瀛州擔任長史。
歷史上這兩州是直接投降的，羅度不確定他們是到了威脅投降，還是一開始就有投降的心，或者就不是他們，得事先安排人探探底。
但這個姚斌，羅度是知道的，是一個牛人。
郭榮北伐的時候率眾歸順，後給趙匡胤任命為邊將，抵西夏，令得西夏十年不敢犯邊，稱呼他為姚大蟲。
這若能策反姚斌，會有奇效。
唐付堯說道：「相公麾下營司的宋琪是不是揚名燕、薊的那個宋琪？
」 羅度道：「就是他，怎麼了？
」 對於宋琪的來歷，羅度早已清楚，契丹的進士，隨著契丹軍進中原，為趙匡贊的幕僚。
廣順元年，離開了趙匡贊，在開封遇到了寇湘，一直在開封等待機會，直至為他所用。
唐付堯道：「在燕、薊之地，相公麾下的這位幹吏名氣極為響亮。
我在北方多次聽到二宋之名。
一宋是宋琪，還有一宋是宋雄。
」(5, 「不知宋琪是否認得這宋雄，我們在北方暫且站穩了腳步。
不過樹大招風，也引起了不小的嫉妒，很多事不好自己去干，需要收買發展一些自己人。
」 「這個宋雄在北方名氣很大，到了很多大人的招募，他以侍奉母親為由，一一拒絕。
其中蕭思溫三請三顧都未能請他仕。
」 「宋琪如果與他相識，相公不妨問問他。
宋雄志向如何？
他是不願為，還是不願在契丹為？
如是後者，有他相助，我們能夠獲取很多有用的消息。
」 羅度霍然而起。
這行軍作戰就是要無所不用其極，諜報也是最關鍵的一環。
如果真如唐付堯所說的那樣，那這個宋雄可是一計致命的殺招。
當下不再遲疑，讓人去營司大營，將宋琪來，同時也道：「辛苦了，唐兄先下去休息吧。
宋琪在營司軍營，往來一探幾個時辰，都要晚上了。
宋雄是什麼況，我再與你聯繫。
」 唐付堯作揖離去。
(5, 宋琪抵達開封的時候，已是黃昏。
朝廷只準備午飯，沒有晚餐。
羅度索將宋琪到家中，邊吃邊聊。
都是自己人，羅度開門見山地說道：「俶寶，幽州宋雄你可認識？
」 宋琪忙道：「當然識得，屬下是幽州薊縣人，他是三河縣人。
我們一同在薊縣求學，不怕相公笑話，那個時候，幽州上下都在說我們一時瑜亮，將我們並稱二宋。
」 「相公可是有他的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