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很快如期而至,鬱而沉悶的氛圍再次席捲了整個營地。
余月躺在帳篷里,將整個子都睡袋中,可略顯單薄的布質外表似乎無法掩蓋住心的不安。
裹蠶繭似的軀在地面上左右挪了,閉著雙眼,更換了數次姿勢,卻始終沒找到一個合適的角度,以供自己安然睡。
在又經歷了數十次的努力后,余月終於在一個側臥睡姿中,找到了夢境與現實之間的平衡,意識也隨之漸漸模糊了起來。
營地中的篝火緩緩燃燒著,火星似乎也變的有些不安分。
楊立抬起手腕,瞥了一眼手錶。
凌晨一點二十三分。
距離他和大牛換班的時間,還有不到一個小時。
百無聊賴地撥弄著眼前的篝火,耳朵卻是仔細觀察著周圍的靜。
「別過來!啊!」
「楊立!楊立!」
忽然,一聲仿若尖的驚呼如水般灌他的耳中。
楊立頓時像是彈簧一般,從地上猛的彈起。
如鷹隼一般的目牢牢鎖定在他前左數第二個帳篷之上。
他清楚的知道,那聲尖就是從這裏傳出來的
——余月的帳篷之。
楊立的姿如子彈軌跡一般筆直,沒有一猶豫,迅速朝著帳中激而去!
利落地拉開簾子,就看到余月已經出了睡袋。
那單薄的軀蜷一團,雙手捂著腦袋,被縷縷青所覆蓋住的眸子裏,約能看到幾分倉惶和驚恐。
楊立急忙走到的邊,手按住那略微有些抖的肩頭。
「發生什麼事了?」他說。
「我,」余月抬起頭,眼中似乎還閃爍著淚,「我做噩夢了,夢裏有一隻巨大的蜈蚣,就像咱們之前遇到的那樣。」
「它一直追我,從河邊,到叢林,到懸崖邊……」
「我現在還能清楚的記得,它那巨大的、像是鉗子一樣的口,好像下一秒鐘,就要劃過我的脖頸,切斷我的頭顱!」
說著,子依然還在止不住的抖著,楊立連忙蹲下子,將的腦袋攬懷中。
「別怕別怕,那都是夢,是因為之前它們留給你的印象太過深刻,所以才會在夜裏不停回想。」
他語調輕而溫和,像是媽媽在安因為噩夢而驚醒的孩子。
楊立的膛溫暖且堅實,著臉頰上傳來的熱氣,余月那不穩定的緒逐漸也平復了不。
抬頭看著楊立,說道:「那真的是夢嗎?如果那是真的,你會保護我嗎?」
「當然,義不容辭。」楊立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楊立忽然注意到,余月後頸纖細的絨,正以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豎立起來。
「楊、楊立,你快看,那是什麼!?」余月出手指,巍巍地指著帳篷打開的隙。
楊立側過頭去,頓時明白了余月再次驚懼的原因!
在帳篷外面,距離篝火不遠,赫然盤繞著一條巨大的節肢。
厚重的幾丁質甲殼,蠕著的數十對附肢,碩大的鉗狀口。
從貌特徵來上判斷,與之前眾人所遇到的蜈蚣別無二致!
「該死,怎麼又來了!」楊立咬牙冷哼一聲。
腳步一,如風一般衝出帳篷,將余月牢牢護在後。
這時候,它才發現這怪和之前那些蜈蚣,存在著巨大的不同之。
如果將上次在營地遇到的那些蜈蚣比作麥田裏的草蛇的話。
那眼前這隻盤踞在樹上抖著鬚的,簡直就是亞馬遜河裏的森蚺!
二者在型之間有著巨大的差距!
楊立大致估計了一下,眼前這個龐然大,擁有著至十來米的長,寬度更是接近三米。
而最讓楊立驚懼的卻並不單單是這些。
更誇張的是,它就像書中的幻想生一般,居然長了兩個腦袋!
猙獰可怖的兩顆巨大頭顱,像是被人從中劈了一刀一樣,一左一右,整齊的連接在它的軀幹上方。
它抖著角,眼見就要朝營地之中竄來。
「醒醒,大家快醒醒,林子裏也有蜈蚣!」楊立放聲喊道。
帳篷中此時立刻傳出了窸窸窣窣的聲響,幾乎眨眼間,眾人就已經站在了營前的空地之上。
從他們疲憊的眼神中,楊立可以看出,幾人今晚看來都沒怎麼休息好。
「這,」江振浩用力拍了拍臉頰,似乎在確認自己沒有做夢,「這是什麼怪!我沒看錯吧?這蜈蚣怎麼有兩個頭!?」
其餘幾人也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盯著那巨大蜈蚣。
沉默的對峙就在此時開始。
蜈蚣率先行了起來,它試探地甩出角,試圖憑藉著長的優勢,先行對眾人造傷害。
而為它第一個目標的大牛,此時卻是眼疾手快的撿起一燒的通紅木柴。
反手一揮,木柴與角接后,頓時響起一陣滋滋聲響。
著高溫襲來,那蜈蚣一子,迅速將角收回。
隨後又虎視眈眈的盯著眾人,暗中找尋著再次進攻的機會。
楊立此時也是再不敢怠慢,神瞳頓時全力運轉起來,迅速分析起雙頭蜈蚣的弱點所在。
「頭!就是那兩個頭!」他驚呼一聲,「這種蜈蚣由於腦袋的分裂,所以頭部的防尤為脆弱,我們只要同時將兩個腦袋擊破,就算功!」
此話一出,眾人也是暗自點了點頭。
楊立說完,出手做了一個收聲的作,整個營地頓時又陷了一片沉寂。
只見他膝蓋微彎,雙手出護在前,腳步呈半圓狀緩緩挪著,目卻是牢牢鎖死在蜈蚣上。
與那怪一樣,楊立也在尋找著出手的時機!
就這樣,一人一蜈蚣,像是二人轉一般,以篝火為圓心,慢慢旋轉了起來。
忽然,那蜈蚣像是膩味了這無聊的對峙遊戲,又像是忽然找到了機會一般。
子一彎,整條巨大的軀幹頓時宛如弓箭一般繃起。
唰!
就在它彎到最高,軀完全呈現出一個「C」字形時,突然如利箭一般彈而出。
下一刻,直指陳藏海面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