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玄指了指對面示意馮橙坐下，把玩著茶杯問：“又去見你傻子表哥了？”
“可不是。”馮橙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捧著喝了兩口。
聽附和自己，陸玄忍不住揚。
可見馮橙還是清醒的。
“我打算明天就實施計劃。”
馮橙出笑容：“都安排好了？”
并沒問過陸玄安排，把該提供的訊息都提供了，陸玄既然說會安排好，那就沒問題。
“嗯。”陸玄點了點頭，問起馮橙在尤家的遭遇，“你表哥又說什麼蠢話了？”
見馮橙看過來，年一副隨意語氣：“我就是隨便問問，畢竟沒見過你表哥那樣的人。”
“其實——”馮橙著茶杯嘆口氣，“這個世上，我表哥那樣的人才是大多數吧。”
滿口仁義道德，實則虛偽自私。
陸玄深深看了嘆氣的一眼，皺起眉。
是經歷了被劫那些謀，讓這麼想嗎？
雖然想得不錯，但總覺得不適合想這些。
他印象中的馮橙，更適合喝著茶水吃小魚干。
“想吃燒嗎？”
“什麼？”馮橙一時沒反應過來。
年加重了語氣：“燒，陶然齋的燒。”
馮橙在尤家宴席上毫無胃口，正腹中空空，聞言忙點頭：“想。”
陸玄起：“那走吧。”
“不是打發伙計去買嗎？”
“買回來的燒哪有現端上桌的好吃。”陸玄隨口說完，想了想問，“還是你不想彈？”
要是這樣，那就只好讓伙計買回來了。
馮橙立刻站了起來：“走吧，去陶然齋吃燒。”
能吃到香噴噴剛端上桌的燒，誰會不想彈呢。
何況——
悄悄看年一眼，微微彎。
何況是和陸玄一起吃燒，能大快朵頤不說，還是陸玄請客呢。
自從養起探子錢三，越發會到攢錢不易。
陸玄往外走，余掃到畔含笑的，暗暗了上揚的角。
和他一起去吃燒就這麼高興？
二人下了樓梯，伙計忙迎上來：“公子——”
“沒什麼事。”陸玄一句話打發了伙計，側頭對馮橙道，“走吧。”
眼見二人走出茶館，伙計撓了撓頭。
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公子與馮大姑娘一起走呢。
咦，難不公子終于開竅了，帶馮大姑娘去約會？
反應過來后，伙計環顧空的大堂，有些失落：在這麼幽靜的地方約會還不夠嗎？
出了茶館大門的馮橙正問起茶館：“陸玄，我發現茶館一直沒有客人啊。”
還是來福的時候，茶館好像沒有這麼冷清。
陸玄看一眼，不明白問這個的意思。
馮橙笑笑：“這麼下去不是辦法啊，會賠不銀子吧？”
“賠不了幾個錢，你不用心這個。”陸玄淡淡道。
他為了方便二人見面，特意叮囑伙計在客人上門時提高價錢。如今好不容易得了清靜，竟然擔心茶館開不下去？
“就是覺得一直賠錢怪可惜的，是不是掌柜經營不善，伙計不夠殷勤？”
茶館中正桌子的伙計大大打了個噴嚏。
“馮橙。”
“嗯？”
陸玄看著，神古怪：“你是不是缺錢？”
“沒有。”馮橙抬著下，飛快否認。
“不是只攢了三百兩月錢麼。”年忍不住嘲笑。
馮橙白他一眼：“陸大公子，你以為三百兩銀子很嗎？”
養一個錢三，還是養得起的。
陸玄還想再笑一句，轉念作罷。
比起國公府，尚書府可能是艱難了些。
想了想，他道：“要是缺錢，就和我說。”
馮橙錯愕看他一眼。
“怎麼？”陸玄被這眼神看得莫名其妙。
“我花你的錢不合適吧？”馮橙老老實實道。
雖說連陸玄沐浴都看見過，陸玄還強抓著洗過澡，可那是當來福的時候了。
不合適？
陸玄擰眉。
剛剛說出那話時，他并沒有考慮這麼多。在他想來，他有錢，馮橙缺錢，那沒錢了用他的正合適。
難道是他這個想法不合適？
陸玄心中思量，面上不聲：“你不是我師妹麼。”
馮橙面狐疑。
以前沒有過師兄，這麼說師妹可以隨便花師兄的錢？
琢磨了一下，搖頭：“可我連大哥的錢都不花的。”
師兄妹再親近，總不如親兄妹吧。
這是拒絕了？
陸玄看一眼，淡淡道：“你大哥也沒錢吧？”
馮橙：“……”
說話間二人到了陶然齋，由伙計領著進了雅間，不多時一只燒端上桌。
香味撲鼻，馮橙輕輕吸口氣。
陸玄出筷子夾了個放馮橙面前的碗碟中：“吃吧。”
馮橙不由出燦爛笑容：“多謝。”
“一只，有什麼好謝。”陸玄語氣隨意，又把另一只夾進碗里。
上次一起吃燒他就發現了，馮橙喜歡吃。
馮橙投桃報李，夾了段脖子放進陸玄碗中。
記得陸玄喜歡吃這個。
陸玄看著碗中干的脖子卻沉默了。
雖說一只燒上他最吃的就是脖子，可馮橙又不知道，難道在心里他只配吃脖子？
就那麼沒地位嗎？
年正悶悶想著，就聽納悶道：“你不是最喜歡吃脖子，怎麼不筷子？”
陸玄看著，面驚訝：“你怎麼知道？”
馮橙拿帕子角，淡定解釋：“上次一起吃燒，我看你總往脖子上瞄。”
陸玄角一：“你觀察還仔細。”
上雖這麼說，心中卻莫名歡喜。
二人自自在在吃著燒，涼爽秋風從窗外吹進來。
馮橙無意間往窗外一看，登時僵住。
“陸玄——”
“怎麼？”
馮橙指指窗外：“我祖父。”
陸玄往外看一眼，眸微凝。
看方向，馮尚書是要進陶然齋。
馮橙顯然也發現了關鍵，低聲道：“像上次那樣跳窗不行的，這里街上來往行人太多。”
陸玄還算淡定：“吃一只燒用不了多久，等等就是了。”
馮橙點點頭，恢復了鎮定。
也是，那就等等吧。
一刻鐘后，馮橙再次指了指窗外：“陸玄，那好像是你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