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安靜之後,張年冷笑一聲。
先天?
他若事事順應天意,不可能走到今天這一步。若能習得十三針髓,他寧可逆天而行!
“小爺,你當真不肯半點,十三針的訣?”
胡一鳴搖搖頭。
“那樣,隻會害你。”
最致命,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張年功名心太重,一旦接到十三針,必然無所不用其極,走火魔。
一旦這樣,十三針救人的意義又在哪裏?
他又接著解釋道:“張醫生,如今醫學科技發達,針灸的局限也越來越明顯,它被時代淘汰不是沒有理由的。”
“與其執著於此,不如多往前看。”
十三針的確神通廣大,但不值得窮其一生追隨。
“你懂什麽!?”張年臉冷淡下來,執迷不悟道。
“自從見過薛半仙執針,那便是我的夢想。今日再見此等針法,雖死,無悔!”
即便死,也不後悔。
胡一鳴眉頭一皺,看著麵前的人站起,他知道,張年已經聽不進去他說話了,已然對十三針達到了走火魔的地步。
“小爺,你可想好了。”
“如果大爺知道你在上京,他應該高興的連覺都睡不著!”
威脅。
明目張膽的威脅。
事實上,他也有這樣做的資本。
一家獨大的醫院,他論輩分或者名,都是最高,在某方麵甚至遠超過院長。
不僅僅是一些頂尖名流的用醫生這麽簡單,即便是胡家大爺胡斌,也不敢輕易得罪。
誰還能不生個病?
萬一到了那天,病床旁醫生的手刀,說不準就變了殺人刀。
胡一鳴不怕被人威脅。
但,此時此刻的威脅,卻對他極其有效。
神逐漸凝重,比外麵的夜還濃。
若他單槍匹馬,沒有牽涉嶽藝涵,他便沒有任何顧忌,也很自信,任何人都不能拿自己怎麽樣。
可現在的形勢來看,怎麽把嶽藝涵安全送回昌河市,才是最重要的。
因為隻有那裏,才是他不如山的城池。
大爺即便有心,也不敢前去惹事,除非,他想因為違背規則,而被家族除名。
胡景天那次,事沒有鬧大。
是因為以胡一鳴現在的實力,還不夠格拋頭麵,要不然,可以通過家族,輕而易舉消滅胡景天這個對手。
但是他自己,也會陷群起而攻之的被局麵。
“小爺,你考慮好了沒有?病房那些人,還有夫人,應該等著急了吧!”張年“和藹”的說道。
夫人,指的是嶽藝涵。
張年當然知道,證件是偽造的,兩人之間羈絆的誼,也是遮掩不住的。
胡一鳴之所以敢冒著被大爺發現的風險,來到上京,必然是為了舍生忘死也要做的事。
“張醫生,我覺得,你的命,比我和藝涵的命,更有價值。”
“很抱歉,我不會害你。”
胡一鳴也站起來,長舒一口氣,大步離場。
無非就是被大哥打,剝奪家族繼承權利。
也唯有如此,才不會牽連到嶽藝涵,還年輕,趁現在還什麽都不知道,以後的路還能走很遠很遠。
重新來到病房。
胡一鳴在前,張年隨後,兩人看不出有鬧過不愉快的罅隙,全都臉上堆滿了笑意。
“讓大家久等了!”
張年一如既往的和藹可親。
人群中,林北山拒絕了抓時間治療,他在同事的攙扶下,也跟了過來。
見兩人回來,忍著上疼痛,上前。
“張醫生,這個人的行徑太惡劣了,醫院必須給予嚴重警告和製裁!”
“不然,人人都一點規矩都不講,我們的病人,還不知道會經曆什麽可怕的事。”
“對此種行為,我們絕不姑息!”
林北山,此時儼然一副領導者姿態,自顧自“演說”起來。
張年沒有任何表,隻有賀鼎峰不悅的看了他一眼,上前說道:“老師,怎麽耽擱了這麽久,是不是這兩個病人,有什麽問題?”
“能有什麽問題?”
“你不是都檢查過了嗎?難道你連自己的能力都懷疑,以後還怎麽給病人治病?”
張年吹胡子瞪眼說道,當眾教育起了賀鼎峰。
“學生教了。”
縱然覺得事著一些古怪,但賀鼎峰還是表現恭敬,在他眼裏,張年就是傳奇般的存在,是他一輩子努力的啟明星。
並沒有人理會林北山。
張年對大家宣布道:“都散了吧!病人再過三天,就可以出院了。至於誰傳出有人給病人胡治病的謠言,醫院會徹查到底!”
“這怎麽可能?”
林北山第一個不服氣。
他好不容易等到這一個報仇機會,也相信護士的話,不可能有假,也沒必要造假。
但以目前的況來看,張醫生是想要把事敷衍過去,然後不了了之?
對方都這麽胡來,不把醫院放在眼裏了。
到底是因為什麽,要讓那人逍遙法外?
“林醫生,你有意見?”
知道眾人還心有不服,張年拿林北山第一個開刀,以儆效尤。
“沒……我沒意見。”林北山不會蠢到往槍口上撞。
張年繼續說道:“病人他們自己都說了,沒什麽大礙。真不知道你們在這裏瞎胡鬧什麽?”
“即便真是這位先生胡來,他也是有真才實學,絕非胡作非為!”
“連小峰都不敢輕易確診的病人,讓你們來,你們能行嗎?”
答案是否定的。
就在林北山瞠目結舌的時候,隻聽張年又繼續說道:“林醫生,鑒於你醉酒,說的話自然是醉話,構不打人的證據。”
“你先回家幾天,醒醒酒,等醫院通知。”
“張醫生……!”
林北山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出的手臂,也挽不回張年的回頭。
胡一鳴往嶽藝涵邊靠了靠。
他知道,張年絕對不會放過他,甚至於,說這番麵話,也不是為他開。
越是笑瞇瞇的人,越能在關鍵時候,一刀捅死別人!
等眾人七八舌的散場之後,他拉上嶽藝涵,說道:“走!”
上京醫院,不能多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