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麽時候發現我的？”黑人問，他自問一直以來都裝得很好，從沒出過差錯，卻沒想還是上了當。
“其實，一開始，我並沒有懷疑你，直到後來，李常山邊的小廝曹玉死了以後，我才真正懷疑上你。”衛林將黑巾隨手扔在地上，清冷的臉上帶著些淡淡的諷刺，“李公公和曹玉都是你殺的，我說的對嗎？胡三？”
黑人扯下蒙麵黑巾，出一張極其普通的臉，這人，正是獄卒胡三。
“你有什麽證據說他們都是我殺的？”胡三倪向衛林，眼神中帶著不屑。
“你想要證據，我就給你證據。”衛林冷笑，“第一，是李公公被殺時，你說過當時牢裏隻有你一個人值班，對嗎？“
“那天確實是我一個人在值班，我說的並沒有錯。”胡三嗤笑，在他認為，眼前這人本就沒有套他話，所謂有證據不過是個借口，如果他承認了反而是上了他的當。
“確實，你沒說錯，我當時也想不明白，兇手是怎麽將砒霜下到那隻碗裏，而恰巧是李公公喝了那隻碗裝的酒，而你卻沒有喝到，這世上真的有這麽恰巧的事嗎？或者說真的有心思那麽縝的人嗎？還是說，殺李公公的人武功真的高到深不可測嗎？既然武功那麽高，為什麽下毒，而不是直接殺了李公公，這樣不是更加簡單嗎？“衛林也不生氣，解釋道，”後來我問過獄頭，他說你當天值班時晚到了他半刻鍾，那半刻鍾你去了哪裏，做了些什麽？“
“我家裏有事，去的晚了些，”胡三垂在側的手指了，臉上依然是那副不屑的神，“有什麽問題嗎？”
“你一個單漢，一無親二無故，你的事是什麽事？而且，你確定你那天晚上在家嗎？”衛林反問，“我讓人拿著你的畫像去藥房問過，藥房的小二說，那天晚上你在遠安堂買了四錢的砒霜。“
“因為砒霜是毒藥，小二怕出事，還特意問了你用來做什麽，你騙小二兒說家裏鬧了老鼠，要用來毒老鼠，小二本來不想賣，但是你給了重金，小二這才破例賣給了你，我說的對嗎？”
胡三臉上的不屑漸漸變為凝重，看衛林的眼神也沒有了之前的漫不經心，隻是，這些事也並不能說明什麽問題，“就算我真的買過砒霜，那也是用來毒老鼠的，沒有人說過不能用砒霜來毒老鼠吧？”
“毒老鼠的方法有很多，老鼠藥那麽便宜，你為什麽不用？你一個剛當了兩天差的小小獄卒，家裏除了一張木板床就兩個破碗，你為什麽要花那麽錢來買砒霜毒老鼠？這不是很奇怪嗎？”衛林挑眉，將胡三的最後一條路也給堵死了。
這些況衛林早就讓郭大飛查了個清清楚楚，胡三再狡辯也是無用的抵抗。
胡三啞口無言。
“你用砒霜來毒死李公公本來是想混淆視聽，轉移我們的視線，讓我們以為李公公隻是普通的毒殺，但是偏偏，你越是這樣，越是蓋彌彰。“衛林臉上結起層層冰霜，“一個武功那麽高，能在牢裏來去自如而不被發現的高手，居然會用砒霜這一民間用的毒，這本就是最大的破綻，再者，李公公是月的人，要殺他的人自然也是月的人，月的人會屑於砒霜這種毒藥嗎？這是第二個破綻。”
“你知道月？”胡三猛然看向衛林，心中驚駭，“你還知道些什麽？”
衛林勾冷笑，“我知道的遠比你想的還要多。”
“第三個破綻，是你和宮之間的接。”衛林繼續道出，“我問過獄頭李漢，從他的口中我得知，你每次值班時，都會有意無意經過宮春玲的牢房，關押春玲的牢房本就偏僻，一般的獄卒巡視都很經過，為什麽你會三番五次地經過？”
“我不過是想看看那個瘋人是不是真的瘋了，這有什麽問題嗎？”胡三微微抬起了下，牢裏的事，他有一萬個理由可以說過去，這些本就是小事。
“是沒有問題，問題是自從你見過春玲後春玲就瘋了，淩昊天說過，他將李公公和春玲帶回大理寺時，春玲還是正常的，為什麽你和見過一次以後，就瘋了？”衛林淡淡反問，“你認為，這裏麵的問題出在哪裏？”
“瘋什麽瘋我怎麽知道！”胡三漸漸有些不耐煩，“一個瘋子的話也可以信嗎！”
衛林也不想再繞圈子，索將所有事都說了出來，“一個瘋子的話是不能信，但是要是那個瘋子沒有瘋呢？”
“你知道李公公和春玲被關在大理寺後，便想辦法混了進來，在你值班的當晚，你見了春玲，讓春玲裝瘋，還故意向我出你的上級惡鬼的事，企圖讓我把注意力放到惡鬼上，但是你們還是大意了，一個人的語言神態可以騙人，但是的眼睛是騙不了人的，春玲雖然瘋了，但是看人的眼神太複雜，太刻意，沒有半點瘋子該有的自然，再者，說話的條理太清楚，像是早就準備好的，先說什麽再說什麽，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是在裝瘋！”
“現在再來說曹玉的事，”衛林頓了頓，接著說，“殺曹玉的人也是你吧？”
“為什麽殺曹玉的人不是個人嗎？”郭大飛有些不解，這是衛林那天對曹玉檢查得出來的結果，怎麽現在又變眼前這個男人了？
“是，一開始我也以為是個人，一開始我也被曹玉脖子上那道細小的掐痕給迷了，我們都以為殺曹玉的人是個人，但是其實不是，你們看他的手。”衛林勾了勾角手，指了指胡三的手，“胡三量小，所以他的手也小，幾乎和人的無異，但是隻有一點，手指的大小不一樣。”
“子的手，手指纖細且弱，而男子的說則是要壯的多，曹玉脖子上的那道掐痕雖然也小但是拇指的部分卻比子的大上很多。”
郭大飛順著衛林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胡三的手指比一般男的手要小的多，幾乎與子一般，隻是手指也比子要壯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