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高手!
李逸風頗意外,現在是太平盛世,習得一武藝,已經沒有了什麼大用了。與其在太平盛世中四遊盪,不如老老實實的在家種田,能夠安居樂業。本來這練武就如讀書,需要常年累月的苦練,能夠持之以恆的本就不多。更何況即便你練得一武藝,充其量也是噹噹護院家丁或者是捕快之類的下等活,那裡比得上讀書,讀書在怎麼樣還有希高中狀元,練武能夠幹什麼。
唐朝尚武不假,但僅限於全民健一樣的隨便練練,真正花功夫深研究苦練的卻是不多。故而真正的高手大多是在世中為了保命,為了出人頭地而勤學苦練的人,他們大多都是經過殺戮,經歷過無數的生死搏殺。而年輕一輩因為環境條件的不一樣,真正能夠為高手的是之又。
眼前突然出現一個看不清深淺的年輕高手,李逸風到意外之餘也有些好奇。
李逸風將玉簫在腰間,抱歉地道:「大海無量,站在這茫茫海上,只覺這自己是如此渺小,猶如滄海中的一粟,不值一提!不免心生慨,打擾閣下心境,真是抱歉!」
杜荷搖頭道:「這是哪裡的話,若真為這一首曲子所擾,我也不會出現在這裡了。不過,可能是個人的境不同把……」他走到船頭與李逸風並肩而立,眺著遠,看著這藍天白雲,笑道:「我看這大海卻有另一番覺,這天高海闊,不正是給人一展抱負,一展所長的空間?若是有機會,真想與這老天一較高低。」
李逸風瞠目結舌,見杜荷神間充滿了自信的驕傲。這種驕傲並非是常見的那種孤芳自賞,讓人厭惡,而是對於自己能力的肯定而產生的那自信,也知這眼前這人並非是那種滿口大話胡說八道的人,而是真正的懷大志的真豪傑,當即笑道:「兄臺這份志向,我是萬萬比不上了。不怕兄臺笑話,我李逸風這一生的志向就是走遍天下大好河川,見識一下各地的風俗人,等一定年紀后,回到故土,娶妻生子。不求富貴,不求榮華,只求能夠活的快樂,過的瀟灑……唉!只是可惜,造化弄人,世間世事,又豈能盡人意,如人願?」
杜荷若有興趣的看著眼前這個尚不知名的青年,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半天,此人最多二十齣頭,但腰桿筆直,神斂,顯然武藝不俗,只是如此人確如一個多愁善的老人家,有著別樣的無可奈何,彷彿藏著一個大,讓人忍不住一探究竟。不過他並沒有問出口,他知任何人都有自己的心事,也都有無法向他人言明的。過於刨究底的的追究別人的會惹人厭的。他笑道:「聽你的語氣像是一個經歷了世間百態的老頭子。」
李逸風苦的一笑,很快轉換心,笑道:「很不巧,我自己也有這種覺!在下杭州李逸風,請問兄臺尊姓大名,到江都何為?」
杜荷客客氣氣得道:「即墨杜翔,此去江都只是路過,目的是前往江南蘇州尋一故友!好久沒有來往了,也不知如今是死是活,現今何在?」
李逸風目中閃過一古怪的神,道:「江南是我故鄉,杜兄所找何人,也許我知道也不一定。」
杜荷毫不猶豫的笑答道:「如此甚好,他在江南有名的,也許你真聽過他的名字。他周森,在蘇州有一個開碑手的雅號。」
李逸風面肅然,良久才道:「原來是周老英雄,很可惜,此次杜兄要白跑一趟了,老英雄在兩年前已經病逝了,如此英雄竟然也避免不了病死的命運,真是世事無常!」
杜荷早已知道,同時也知周森在二十年前就是綠林上一條響噹噹的好漢了,友滿天下,冒充他的朋友誰也不知道真假。此次南下,正是借他的名,來個名正言順。他故意呆了半響,微微低下了頭,「想不到周老哥已經去世了,可知他葬在何,還有什麼家人?當年周老哥救我一命,如今也只能給他上柱香,寥表心意了。」
李逸風安道:「杜兄有這份心意,相信周老英雄也會到欣的。」
杜荷依舊一臉的難過,長嘆道:「但願如此!」
李逸風撓了撓頭,眼中有些迷茫。
一時間氣氛有些沉悶,兩人就這樣著大海相互站著。
「不對,不好!」李逸風突然低呼了起來,左右四顧,神嚴肅。
「怎麼了?」杜荷一臉茫然,也跟著四顧,海依然是海,四周也沒有什麼異樣。唯獨遠離了大陸,已經看不見西方的陸地了。
李逸風沉聲道:「這裡的船我坐過幾次,這不是去江都的路。去江都一路上都可以的看見陸地,現在連陸地的影子也看不見了!」
杜荷還是第一次坐船,所以也不覺得有任何異常,此刻舉目天,臉也是一變:算算時日現在即將黃昏,太在西方的位子,他們此刻居然背向太的方向東駛去,船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悄悄的轉換了方向!
便在這時,在他們後傳來連串「嗖嗖」聲!
「小心!」杜荷高呼一聲,後頸汗微微一聳,他久在軍中,聽出來了,那是弩箭激的聲響,而且數量不。
他沒有回頭,但瞬間人已化了一柄出鞘的利劍,散發出冷冷的寒,整個人就像瞬間移一般出現在李逸風的前,腰間唐刀出鞘,上下劈砍,只聽一陣「噹噹當」的絡繹不絕聲。他的每一刀都正中箭尖,將所有的箭羽劈砍在地。這每一刀砍出的時機,力度無不恰到好,表現出了超絕的眼力以及揮刀的速度。
這要變,自然連兵也要跟著變化。
他記得杜翔的兵是唐刀,所以在即墨的時候就買了一把唐刀,惡補了一陣刀法,學會了《留香寶鑒》上記載的鐵家刀法。這武學一途,一發明萬法通,刀法劍法相差不多。
杜荷武功功底本就不差,何況唐刀是直刀,與劍相差無幾,用起來也算順手,此刻他以刀劈弩箭儼然如同一個使刀行家。
李逸風神駭然,他比杜荷更早發現況不妙,也做了些許準備,即便杜荷此刻不擋在他的前,他也有信心如杜荷一樣,將弩箭擊落。但是卻自問無法做到杜荷這點,在反應過來的同時,還能夠救助旁的人,並且從容的將所有的弩箭一一擊落。
離弦的箭是用來形容速度的,弩箭要比箭更加迅速。這個杜翔的人能夠做到這一點,實在是需要莫大的速度、眼力以及技巧,僅僅這一手就堪稱神技。尤其是他所施展的步法。在如此近的距離,自己居然不知他是如何出現在自己前的。
杜荷也暗「僥倖,好險」,這弩箭速度實在太快,以他的實力以輕功自保絕無問題,但要救下李逸風卻有些冒險。雖然他看出李逸風武藝不錯,但又豈知他有這個實力能夠擋下弩箭?
對於這個剛剛認識的連「朋友」都算不上的人,杜荷冷靜的選擇的施救:很顯然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賊人已經佔據了這艘船,他們有多人還不清楚,但已經能夠肯定,對方擁有弩箭這樣的利。以他目前的武藝,面對數量極多的強弓勁弩也將無可奈何,要想擊破這伙盜賊,救這一船的人,讓船載他們回去,需要幫手,毫無疑問,他目前唯一的幫手,只有李逸風。
擋下所以弩箭以後,杜荷也暗自了一把汗,對方顯然沒有做過正規的訓練,弩箭做不到齊,而是參差不齊的先後向他們來,給了他逐個擊破的可能。若非如此,想要將弩箭一一接下,那將是天方夜譚。
更幸運的是對方的弩箭並非是唐朝軍用的連弩,能夠十矢連發。要是能夠連發十矢,此刻他們也只有跳海逃命一途了。
見他們正在忙活裝填彈藥,杜荷喝了一聲:「上!」三步一點,整個人已經搶到了近前,還在裝填彈藥的賊人哪裡料到杜荷來的如此迅速,嚇得的魂飛膽喪,驚呼一聲,轉逃。
杜荷豈容他們如願,刃閃,刃鋒割破了三個人的咽。餘下六人手中只有弩箭而無其他兵刃,見杜荷來的如此神速,丟下弩箭調頭就跑。
若他們著頭皮一戰,還能堅持了幾合,但這掉頭就跑,等於是給一個後背讓杜荷來砍:他們的速度又怎比得上杜荷?
三下兩下一一的了結了賬,往另一方去。
論速度李逸風確實要遜杜荷許多,但一武藝卻並不遜多,運劍如風,沖人群中或挑或刺,一口氣也殺了六人,只是在速度上不免遜一籌,已經有人逃進了船艙。
李逸風長劍一震,劍上鮮,毫不見,眼中閃過一厲道:「杜兄,我倆殺進去!」
「不!」杜荷一把拉住了他,眼中有著異於常人的冷靜,沉聲道:「逃,我們跳海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