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塵埃半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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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靜萱這會兒只是說了的真實想法,但是很顯然,的真實想法,娘親有些接不了。

娘親的想法,和這世上大多數子的想法是一致的,是那所謂的,從一而終。

當年,何嘗不是也這樣想,明知道很多事已經無法挽回,卻一直堅持在段府里熬著,熬到心死,熬到人亡。

當初但凡再早一些日子做出正確的選擇,或許再嫁不大容易,但至不會那麼命短。

也不會那麼多的苦,傷那麼多的心。

聽完關靜萱這一番嚇人的言論,關夫人有些憂心忡忡,甚至覺得,這件婚事上,是方謹言吃虧了。

因為關靜萱是抱著‘他若是不合心意,就隨時把他丟棄’的態度嫁給他的,這并不是婚嫁的最初以及最終的目的。

關靜萱這樣的態度,與其說是結親,不如說是結仇。

關夫人不知道的是,關靜萱其實很想上前再問一句,如果方謹言是個命短的,嫁過去沒多久,他就蹬駕鶴了,那到底是為了好名聲替他守寡呢,還是另尋人家再嫁一次呢?

但看到娘親此刻的臉已經稱不上好,關靜萱就把這句話咽了下去。

反正方謹言現在看著還好好兒的。

如果他以后對一心一意,那就好好想想怎麼讓他避開死劫,如果他以后故態復萌,又開始弄那些臟的臭的,那麼對不起了,關靜萱并不怕做寡婦。

他若覺得地下寂寞,他也是會給他燒很多紙扎人的。

琥珀幫關靜萱重新綰發,關靜萱閑極無聊,拿著繡棚比劃了半天,準備看準了,隨便繡上幾針,若是繡壞了,就讓方謹言拿銀子來,買現的。

“姑娘。”

琥珀看了關靜萱半響,終于沒忍住開口

“嗯?”

“你這回是真的,要和方親了嗎?”

關靜萱正對鏡子沖著笑了笑,“這樣的事還能有假嗎?”

琥珀暗道,前幾次不是也都說的真真的,到后來還不都是假的,“您怎麼就想著嫁給方爺了?”

“不然呢?

你覺得你們家姑娘我,現在還能嫁給誰?”

在名聲已經壞到了不能再壞的這個時候。

一時半會兒,琥珀還真給不出答案來。

“我如果今年十五,剛剛及笄,那麼出了這麼檔子事。”

關靜萱頓了頓,“我就收拾個包袱,多帶點兒銀票,出外闖幾年再回來。

到時候,我年紀也不大,流言應當也消弭無蹤了。

隨便再尋個人家嫁出去應該不太難。

可我現在,快十九了。

若是正當年出嫁,我第一個孩子都該這麼高了吧。”

關靜萱隨手比劃了一個高度,然后發現,想起的那個孩子,是潘小和段瑞年的長子。

倒是個漂亮孩子,也乖巧。

“我的意思是,方謹言,他確實是我此刻最好的選擇了。

哪,琥珀,樂觀點想,方謹言長的還是不錯的,你家姑娘我也長得好看。”

因為自夸,關靜萱的臉微微有點小紅潤,“我和他的孩子,不管像誰,或者同時像我們倆,一定都十分玉雪可

親不就是為了生孩子嗎?

生個可的,自然比生個丑的要好很多。

看得順眼。”

“另外,方府銀子多,以后你家姑娘出門,也能帶大疊大疊的銀票了。

所有喜歡的首飾,不問價格,看上的就通通都要了。

銀子帶的不夠,就讓他們記賬,然后去方府結算。

這樣不用算計著過日子,多輕松啊。

不是有那麼句話嗎?

貧賤夫妻百事哀。”

“按姑娘您的意思,方爺還真的是個良配?”

“……暫時算是吧。”

以后要是方謹言還是死了,又沒能及時生出孩子來,也不知道方老爺會不會允許為他守寡。

這麼復雜的問題,關靜萱決定還是等到了那一天,再好好想。

方謹言高高興興地回了府。

一進門,方老爺在那兒著呢。

“到哪兒去了?”

方謹言稍稍收了笑臉,正了正神,“去關府提親去了。

我要娶關靜萱。”

“關府應了?”

其實不問他,方老爺也知道方謹言去干什麼了,因為庫房的門被撬開了,拿冊子一對,就知道的是上回送去關家的聘禮。

方老爺問完,方謹言還沒回話,方老爺已經自問自答,“關靜萱的名聲現在差這樣,關府怎麼可能不應。

也就你這個傻子。”

“爹,那天的事,我不是跟您說過了嗎?

跟別人都沒有關系,那天和待在一塊兒的是我,的名聲是因為我壞的。”

“你以為你爹是三歲的孩子?

你說什麼,我就信什麼?

爹問過默語了,他說你去的時候,那屋子里可不止關靜萱一個人,還有個男的。”

“反正我已經讓婆上門提親了,關府也應了。

你要是看不上阿萱,那我……等我和親之后,我就和一塊兒搬出去住,不礙您老的眼,行了吧?”

方老爺還沒來得及說氣話,比如那你們就一塊兒滾,隨便滾。

方謹言立馬又說,“以后我和阿萱生了兒子,一個月,不,半年帶他回來看您一趟。”

“你……你這個不孝子。”

活到方老爺這把年紀,兒子已經越看越煩,孫子卻是已經盼了不知道多久了,方謹言這話,算是到他的肋了。

方老爺于是認真地考慮了一下這個問題,“以后你們要是生了孩子,把孩子送回來,我來帶。

你們兩個,都不可靠。”

年輕人,上沒,辦事不牢。

“我和阿萱的孩子,為什麼要送回來給您養啊?

憑什麼啊?”

“憑我是你爹!

憑我是孩子的祖父。”

“孩子那麼小,肯定離不開娘。

我,正值壯年,肯定也離不開阿萱,那……不是全家又都搬回來了嗎?

這搬來搬去的,累的慌,您累,我們也累。

您說是吧?”

“那……日子定了嗎?”

一聽方老爺這話,方謹言就知道他的態度有所化,果然大孫子是利,百試百靈。

“這麼重要的事,自然是您來定。

我們說的,不算數的。”

“既然說定了,那就早點親吧。

親之后,盡快要個孩子。”

“要是……要是阿萱第一胎生的不是兒子怎麼辦?”

“那就再生,咱們方府的財力,生十個八個孩子,都能養得起。”

“那行,那爹,這選吉日的事就拜托您了。

您可千萬上心。”

“行了行了,滾吧。”

待方謹言往后院走,本來十分嚴肅的方老爺立馬拿出了一本小冊子,開始選最近的吉日。

方謹言走到屋子門口,稍稍頓了頓腳步,因為門口那里跪了一個人。

方謹言進門檻的時候,回過了頭,“進來吧。”

應該是跪了不短的時間,默語起的時候踉蹌了幾次。

最后半扶著門框,才終于站住。

待他慢慢地挪到屋,方謹言才開了口,“說說吧,為什麼把信藏起來。”

爺,關家大姑娘,待您不好。

但凡對您,有您對的百分之一,不,十分之一的好,那小的也不會做這樣的事。”

對我如何,跟你有關系嗎?”

“小的是為爺您不平。”

默語有些委屈。

“你是你,我是我,你憑什麼為我不平呢?

又憑什麼為我做決定?

你知不知道,今天我但凡再晚去一步,阿萱就要準備落發出家了。”

默語瞪大了眼睛,很顯然本想不到關靜萱會做這樣極端的決定。

“默語,不管什麼時候你都得要記住,我才是你的主子。”

“小的從不敢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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