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明燦的這句話問在心里,凌墨言自然是聽不見,也回答不了的。
電梯間里的凌墨言看著忽忽跳的數字,左耳忽然熱了起來。
“咦?
怎麼耳朵忽然變得這麼燙呢?”
凌墨言奇怪的撓了撓耳朵,“難道是有人在背后說我壞話?”
正在自言自語著,電梯忽然“叮”的一聲脆響停了下來。
剛好是凌墨言要到的樓層,看清數字之后,凌墨言趕出了電梯。
按照記憶中的路線,凌墨言往慕琦的辦公室去。
好像真的像慕琦說的那樣,打從進到這家醫院開始,賀明城就沒讓過過一天的清閑日子。
以前怎麼樣凌墨言倒不知道,可是自從自己跟慕琦識以來,還真的沒有看到慕琦清閑下來是什麼樣子。
“咚咚咚……咚咚咚……”看著門板上的“助理辦公室”五個大字,凌墨言想也沒想的便上前敲門。
“哎呦,不錯嘛。”
房門打開,慕琦俏生生的小臉出現在凌墨言的眼前,“我以為你還得磨蹭一會兒才能上來呢,沒想到這麼快。”
慕琦一邊說著一邊笑嘻嘻的把凌墨言讓進了屋里,“隨便坐,我這里條件比較簡陋,比不得你們那里。”
凌墨言環視了一下四周,撇著老老實實的說道,“嗯,是夠簡陋的,連盆像樣的綠植都沒有。”
凌墨言一邊說著一邊在慕琦辦公桌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你們醫院不是號稱設施一流嗎?
怎麼醫生辦公室里布置這麼簡單?”
“這個你就要問死變態的。”
慕琦給凌墨言倒了一杯白開水,“別的醫生的辦公室都舒適的很,整間醫院里,除了他自己的辦公室,就是我這里最破了。”
提起賀明城,慕琦就一肚子火。
“啊?
為什麼?”
凌墨言想笑又不敢笑的問道。
“還能是為什麼?”
慕琦一屁坐在辦公桌上,氣呼呼的說道,“他說讓我一心研究專業,眼前不準放些七八糟的東西吸引注意力,然后就這樣了。”
慕琦指著自己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辦公室說道。
“那……”這下到凌墨言目瞪口呆,“那是真的變態的,不過好像有人更變態,偏偏要喜歡一個死變態。”
凌墨言端著杯子,一邊點頭一邊慨的說道。
“你先別說我的事兒。”
慕琦翻了個白眼,“你跟那個趙明燦到底怎麼回事?
他的傷都已經不要了,你干嘛還來?
其名曰照顧傷員……呸!”
慕琦斜眼看著凌墨言,一副意味深長的樣子。
“你別想好不好?”
凌墨言瞪了慕琦一眼,“我跟他真的什麼事兒都沒有。”
凌墨言解釋道。
“打住,你先打住!”
慕琦抬手阻斷了凌墨言的話,“確切來說,應該是你們倆到目前為止什麼事兒都沒有。
不過這以后嘛……怕是難說嘍。”
慕琦故意拉長了尾音,一臉興味的看著凌墨言。
“難說你個大頭鬼。”
凌墨言照著慕琦的后腦輕拍了一下,“真的什麼事兒都沒有,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后。”
“這話你自己信嗎?”
慕琦撇了撇。
“我信啊,我當然信。”
凌墨言點了點頭,“慕琦你知道嗎?
我發現了一個特別可怕的事。”
“什麼事?
有多可怕?”
慕琦不以為然的翻了個白眼,“你終于發現你用六位數的碼保護兩位數的存款了?
那的確可怕的。”
“你別鬧,聽我說。”
凌墨言嗔怪的拍了慕琦一下,“慕琦,我發現我不接趙明燦,其實是因為我已經失去了人和被的能力。”
凌墨言輕輕的嘆了口氣說道。
慕琦聞言大驚,急忙拉住凌墨言的手問道。
“你剛剛說什麼?
再說一遍。”
慕琦張的盯著凌墨言的,生怕聽錯一個字。
“我說,我不接趙明燦的真正原因并不是我還是個名義上的有婦之夫,而是因為我已經失去了人和被的能力。”
凌墨言苦笑一下,重復道。
“怎……怎麼會這樣?”
慕琦心疼的摟住了凌墨言,里不停地說道,“不會一直這樣的,會好起來的,一定會的。”
“好不好都無所謂啦。”
凌墨言豁達的笑著,反過來還要勸慕琦,“我這樣不是很好嗎?
一個人想吃就吃,想睡就睡,再也不用為另一人牽腸掛肚,再也不用因為另一個人而黯然神傷,多好啊?”
“這……”慕琦張了張,“好是好,可是……” “還有什麼可是?
我覺得這樣的狀態簡直棒極了,半點兒可是都沒有。”
“言言,你告訴我,到底是經過了怎樣的痛苦之后,才會又現在的領悟?”
慕琦保持著抱住凌墨言的姿勢,心疼的問道。
“我也說不好,不過我想所謂的剜心掏肝也不過如此吧。”
凌墨言笑了笑回答道。
如今的凌墨言談起那段傷,已經可以風輕云淡了。
慕琦看著凌墨言,恍惚中,似有一種再看著日后的自己的覺,“言言,不知道等我從這段里醒過來的時候,會是怎樣的一番境況。”
慕琦神幽幽的說道。
“別讓我的緒染到你啊,賀明城跟冷冽又不一樣,你只要不放棄很快就會守得云開見明月的。”
凌墨言鼓勵道。
“不,不是你染到我的。”
慕琦搖了搖頭,“你說賀明城跟冷冽不一樣嗎?
可是我怎麼覺得他們兩個差不多呢?”
說到這里,慕琦忽的一笑,看得凌墨言的心驀地揪了起來。
慕琦這種患得患失的模樣,可不就是當年的自己嗎?
不等凌墨言開口,只聽慕琦繼續說道,“言言你知道嗎?
我快要被賀明城若即若離的態度折磨瘋了。”
這似乎是第一次,慕琦用如此哀怨的神跟凌墨言吐心事。
“就好像今天,他不知道又怎麼了。
開完早會,給別人都布置了任務,唯獨到我這里,只冷冷的看了一眼,然后什麼話都不說的轉就走。”
慕琦低著頭,長發垂散下來,讓凌墨言看不清臉上的表。
“我氣不過,想去找他問個清楚。
可是我卻連他的影子都抓不到了,你說我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