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出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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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兒子說了,現在工地上的事務都是他在負責的,然后再按時向張云飛匯報況。

張云飛也只是每個月按時檢測下工地的進度,對于別的事是不手的。

咱們的兒子要負責整個工地的施工,質量,安全,還有人員等等全盤事務,可以說是實實在在的一把手。”

說道兒子張慕宇,周云還是不自地流出了自豪的神

畢竟是自己的兒子嘛,也是自己一手培養的。

“那就讓他去吧。

兒子能自己做事了,是好事嘛。”

張建海爽快地答應了,似乎對自己的兒子和自己“死對頭”的兒子攪在一起,毫不在意。

周云有些愕然,準備了好些說詞要來套張建海說話的,張建海那麼爽快就答應了,倒是讓周云準備的很多話說不出來了。

“建海,你好像很高興啊!

是不是遇到什麼好事了?”

周云決定不再迂回,單刀直了。

如果張建海選擇回避,那就說明他真的有問題。

“家里還有酒嗎?”

張建海微笑著靠向椅背,問了一個讓周云更加愕然的問題。

喝酒,張建海可是從來不在家里喝酒的,這方面,張建海倒是讓周云佩服的。

自從結婚以后,張建海就不在家里喝酒。

不管悲喜都不借助酒來幫助自己完緒的表達。

周云海知道,這是張建海和自己的大哥張建輝學的。

張建輝就是一個滴酒不沾的人,他認為酒無助于個人緒的穩定,會影響思考。

尤其是借助酒來完緒表達,就更是危險的。

高興的時候,喝酒,酒會讓人飄飄然,夸大個人的就,讓人喪失對自己的清晰判斷,做出對自己過高的估計,也就說出很多不恰當的話,給出很多不恰當的評價。

不高興的時候,還是喝酒,酒會讓人意志消沉,意志消沉的讓你,就會看不到前進的方向,放大失敗產生的負面效應。

讓人更加難以自拔,越陷越深。

所以張建輝是不沾酒的,高興不高興都不沾酒,這種習慣還影響到了張建輝的兒子張云飛。

不過張云飛自己是喝酒的,只是喝得不多,量和次數都不多。

張建海認為張建輝的這種觀點很正確,。

其實在張建海的心里,認為自己大哥張建輝的很多做法都是很好的,也是張建海努力學習的。

這些事,也是張建海親口說給周云知道的。

周云自己不喝酒,所以對喝酒不喝酒也不在乎。

所以對張建海是不是喝酒,為什麼不喝酒,并沒有放在心上。

周云只是知道張建海還是喝酒的,還喜歡喝白酒,也知道張建海不在家里喝酒。

至于張建海能喝多,酒量幾何,是一點都不知道的。

甚至在上次到張建峰家吃飯之前,周云都不知道張建海那麼能喝酒,酒量似乎比張建峰還好。

那天兩個人喝了差不多的白酒,張建峰已經醉得都快要站不起來了,可張建海還能夠自己走路,還代二嫂鄧佩欣照顧好二哥。

回家的路上,是周云開的車,在車上還數落過張建海,說張建海不該喝那麼多酒。

當時張建海只是嘿嘿一笑,并沒有做更多的回應。

現在,張建海竟然主要酒喝。

這是什麼況。

“有啊,有好酒的。”

周云趕回答。

“不要紅酒,也不要洋酒。

要喝高度的白酒,而且要曲酒。”

張建海繼續說道。

很快,一瓶曲酒拿到了張建海的手里,不是大曲,是特曲。

擰開瓶蓋,把酒倒進杯子里的時候,周云都聞到了曲香味,是很濃重的曲香味。

“好酒啊!”

張建海端起杯子,一揚脖子把杯子里的酒一飲而盡。

“夫人,你知道嗎?

我母親家里,就是和酒道的,做的就是這酒生意。

我外公蘇義息是當地的酒類經銷商,給各大超市,高檔酒店供酒的。

我外公主要經營的就是各類高檔白酒。”

擱下酒杯,又把酒杯倒滿的張建海還是微笑著,自己卻打開了話匣子,而且說的是另外一回事。

周云知道,這是張建海自己要開始說話了,而且是要說一件很重要的事

“喔,這個我倒是不知道的。”

周云主給張建海夾了菜。

張建海沒有吃菜,而是端起了杯子,這次張建海沒有再著急著喝完,只是一小口。

“這個你肯定不用知道嘛,其實這個事,連我爹也不清楚。”

“啊!”

周云愣住了。

這種事張百川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一個婿竟然不知道自己老丈人從事的行業,這有些不可思議。

不過仔細一想,自己這個兒媳婦,不也一樣不知道丈夫的母親是什麼人嗎?

這只能說明張建海的父親張百川并沒有把這個老丈人太放在心上,這個老丈人也沒有攀附自己婿的意思。

“是的呀,就是不知道。

我母親是家里的最小的孩子,上面還有兩個哥哥,家里的事都是我外公和兩個舅舅在持,我母親是一點都不手的。

不僅不手,連家里都不經常呆,我媽最喜歡去的是我外婆的弟弟家,也就是我母親的舅舅家。

因為我舅舅是做裝修生意的,家里有好些圖片啊什麼,很合我母親的口味。

我母親和我父親,就是在我舅舅家認識的,我父親和我舅舅是生意伙伴,這個你是知道的。”

“是,我知道,你跟我說過。”

周云回答道,張建海說話的時候表很是平靜,像是在說一個和自己毫無關系的事

“所以,我父親張百川,只是知道我外公家是生意人,是經銷商,做什麼的不是很清楚。

說實話,張家那麼大的產業,我父親要忙著自己的生意,也不關心別人做什麼了,是吧?

而且我外公和我媽不一樣的,很氣,我兩個舅舅也是這樣的,從來沒想過靠自己的姑爺,妹夫來擴大自己的商業版圖。

關鍵呢,還是我母親是背井離鄉來到的S市,嫁了張家,之后就極回到自己家去。

我父親不清楚我外公那邊的事形,也是正常的。”

周云越來越迷了,張建海這是要說什麼呀。

張建海說的這些事,和那個電話有什麼關系呢?

和最近張建海的反常行,又有什麼關系呢?

就在周云心迷的時候,張建海的眼睛重新變得明亮了,端起面前的酒杯,再次一飲而盡。

“夫人,我知道你是想知道我最近神兮兮地都在干些什麼。

你是擔心我走了什麼歪路子。

放心,夫人,我告訴你,我走的是正道,是正規途徑。

你知道的,我怕死,特怕疼。”

張建海一臉的高深莫測,但是周云看得卻是心驚膽戰。

“知道我為什麼要找你要酒喝嗎?”

張建海的眼神轉向周云,盯著周云的臉問道。

“你高興啊,心里高興才要喝酒的。”

周云的這句話才一說出口就知道不對了,不以喜不以己悲,這是張建海的觀念。

喝酒就是喝酒,喝酒和緒無關,這是張建海和周云說過的,也是張建海和周云強調過的。

現在,周云犯錯誤了。

但沒想到張建海卻只是笑笑,并沒有什麼太多的反應。

“不全是因為心里高興,或者不高興,夫人。”

張建海給自己的杯里倒上第三杯酒,這次沒有喝,就是這麼放著。

“夫人,我張建海四十多歲,快五十歲的人了,也算是拼搏了大半輩子了,為的是什麼?

為的是盤算一些個小計謀,小花招,然后指著可以藉此重掌張家的大權嗎?

不是。

你也是讀過書的人,這些謀詭計,只能是旁門左道,上不了臺面,也不可能真正發揮作用的。

是吧。”

這些話像一記一記響亮的鞭子,狠狠地在周云的上,臉上。

這是在扇周云的耳呀,這麼多年來,周云在張建海邊做得最多的事,不就是給張建海出謀劃策嗎?

而且出得最多的,還就是那些小伎倆,也就是張建海所說的謀詭計。

周云想著想著,不覺就臉紅了。

這些變化,自然是逃不過張建海的眼睛的。

“夫人,不用張,我這不是指責你,更不是和你翻舊賬,這個家里,我和你是一個戰壕里的,我們的利益是一致的,可能我表現得不如你希的好,但這不妨礙我們站在一起。”

張建海繼續安周云,但并沒有刻意的意思。

“你能做的,也就只有那麼多了,畢竟我們現在于劣勢,還是絕對的劣勢。

占優勢的是我大哥他們,而且是絕對的優勢。

地斗,我們肯定是拼不過人家的,一點機會都不會有,目前的形勢下,我們還就是只能采取這些見不得人的招數。

我這麼跟你說的意思,是告訴你,你給我的主意也好,提議也罷,有用的我都聽了,也都采納了。

那是之前的事,從今天以后,我會按照我自己的方式來做。

你不用再參與進來。”

周云聽到了一個對于來說是晴天霹靂的消息,張建海這句話的意思是不是就等于告訴周云,張建海已經不信任了,也不再需要周云參與到自己的事當中來了。

接下來會是什麼?

是不再需要周云了嗎?

是決定要把周云踢出去嗎?

不是剔除,是踢出。

周云會在這個家里徹底失勢嗎?

想張建峰那樣失勢,還是更徹底,徹底到要離開這個家庭。

張建海說的是這個意思嗎?

接下來的事,周云不敢想了。

比這個可能出現的結局更可怕的是張建海表現出來的態度,說著這些話的張建海,竟然是一副笑嘻嘻的神態。

恍若無事。

那就是說,這些話是張建海早就考慮好了的,不是一時興起,不是隨口胡來。

竹在,是預謀已久。

“夫人,我看你是多慮了。”

就在周云驚愕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的時候,張建海繼續說道。

“不要擔心,也不要疑慮我做了什麼事,還偏偏不告訴。

更不要認為我這是以后都不搭理你了,完全不是這個意思。

我不告訴你,是為你好,是為這個家好,也是為咱們的兒子好。

這麼多年了,我和你早就綁在一起了,分不開的。

但現在的形勢,局面和之前都不一樣了。

我們輸得次數太多了,輸掉的局面也太多了,我的年紀也大了,我可能沒有多再輸下去的資本了。”

一個死字,再次出現在周云的腦子里。

周云不覺地猛地一驚,難道真是自己多慮了,張建海說的竟然是這個意思嗎?

“以后,所有的事我自己來做,你只要管好兒子就行了。

這些事了,咱們都得利,敗了,那也只是我一個人的失敗,和你,和兒子都無關。”

相比之前的話,這句話應該是讓周云到心安的,但是周云還是無法讓自己平靜下來。

在周云的心里,不得不面對這樣一個現實——自己的丈夫張建海,已經走上了一條不歸路,而且不能回頭,也回不了頭。

更讓周云心里不安的,是張建海走上這條不歸路,是為了自己,和他們的孩子。

這幾乎就顛覆了周云對張家海全部的認識。

一直被周云認為缺魄力,不敢想也不敢為的張建海,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干預破釜沉舟了?

什麼時候變得這個果斷了?

周云的眼睛潤了。

這畢竟是和自己朝夕相了幾十年的丈夫,兩個人有著共同的孩子,有著最親的,超越了的關系。

“夫人,別哭,聽我說,最近我們的壞消息是太多了。

張建峰,葉子衛,沒有一個人是讓我們高興得起來的。

說來說去,還就是兒子張慕宇可以讓我高興一下了,可偏偏還是和張云飛走到了一起。”

周云心里一驚,本來以為丈夫對張慕宇和張云飛的關系是不聞不問的,沒想到心里卻是明鏡一樣。

如果是幾分鐘以前,張建海這麼說,周云可能還會張一下,現在嘛,已經對沒有什麼作用了。

周云等著張建海說出后面的話來。

“其實我知道,這也是你的功勞,是你鼓勵兒子向張云飛學習的。

你別慌,這些我都知道,而且我也很愿意兒子向張云飛學習,師夷長技以制夷嘛。

我不也是和大哥張建輝學習的。

我知道了,沒說出來,就是因為我心里也是支持你的決定的,我可不像二哥那樣,真以為大哥是靠著和陳家的關系才坐穩位置的,老大的本事,判斷力,定力,都是值得我好好研究的

張云飛,比起他爹,可是有過之無不及的,咱們兒子和他學,是真正的好事。”

周云的心緒已經難以表達了,只到自己在不可抑制地抖著。

天吶,眼前的這個人如此地陌生,自己那些小算計,小心思,原來都沒有逃過張建海的眼睛。

這也正常,畢竟都在一個屋檐下生活,難免會發現一些端倪,一些蛛馬跡的。

包括張慕宇不經意間也會說出來。

可怕的是張建海明明什麼都知道,就是偏偏不說。

什麼都不說。

到現在,說出來了,卻又是讓周云到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緒。

周云到自己正在失去眼前的這個男人,而這種失去的覺,讓周云到如此的難過,像無數的刀子捅在的心上。

可自己卻無力掙扎,無力反抗。

十分鐘以前,張建海的書房里。

張建海從一樓的餐廳走上來,打開門,走進來,再關上了門。

還不放心,又走進窗戶,拉上窗簾,戴上耳塞,這才開始說話。

“好了,我這邊安全了。

你說。”

張建海盡量低自己的聲音,這是自己在提醒自己——帶著耳塞說話,就有可能把聲音說大。

“喂,姑爹,是我。”

是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

姑爹,這不是隨便的,那邊說話的人是張建海的侄子。

姑爹,這個人還和周云有關系。

所以要避著周云。

“我知道,你在哪里打電話?”

張建海不僅聲音低,說話也很簡短。

“放心姑爹,你代的事我記著的,我不是那種不靠譜的人。

我不會在意大利打電話的,也不會用座機打。

我現在是在德國回意大利的火車上給你打電話,沒人會知道的。”

“不能大意,你是我的底牌,不能輕易暴出來的。”

聽得出來,張建海很怕這個人暴

看來這個人對張建海很重要的,很關鍵。

“明白,姑爹,我小心著呢。”

“好,那邊況怎麼樣?”

“很好,和你想象的一樣,葉子衛這小子來到了意大利,也沒什麼起,還是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

整個人的神狀態沒什麼改觀。

意志消沉,垂頭喪氣。”

“嗯,他最近都在干些什麼?”

“你別說,這小子學習語言還真是有一套,才來了半年左右,意大利語就基本都掌握了,什麼語法啊,發音習慣啊,我當年學了好長時間的意大利語,他半年就掌握得差不多了,

流是沒什麼障礙了。

我原來以為他要花至一年的時間呢。”

“說重點。”

“是,姑爹,這小子基本掌握了意大利語之后,就很再去語言學校了。

反正他現在外出購,逛街,都沒什麼問題了,上又有錢,所以就是到走,到看。

我跟了這小子一段時間了,發現這小子最喜歡去的地方是廣場,意大利廣場也多,各個城市都有廣場。

葉子衛去了廣場也不是去參觀,游覽,去了就坐在廣場邊發呆,看鴿子,看行人。

我打賭,這小子心里空空的,比夜里的羅馬斗場都要空。”

電話那頭的男人說了長長的一段話。

聽語氣,對葉子衛的秉,掌握得已經是很充分了,對于掌握葉子衛也是竹在了。

“現在正是他最無助的時候,你可以行了。

記得掌握分寸。

“知道,姑爹,不會讓你失的。”

“還要注意他邊的可疑人。”

“別人,還有別人嗎?”

“有,你在接葉子衛之前,要小心觀察葉子衛邊的人,我估計張云飛知道我和張建峰接的事,那小子可不簡單,還有陳慧也不簡單,得防著他們猜到我們的計劃,

然后告訴給葉家。

那些人也會用自己的方式接,或者留意葉子衛的,別讓他們發現你,不然很快就會查到你的。”

張建海說了一段長長的話,這很難得,所以電話那邊的人也聽得很認真,很仔細。

“知道,姑爹,我會留意的。

不過在這個事上,我的想法和你不一樣。”

“呃?

什麼意思?”

“你說葉子衛現在最到心疼的是什麼?

是自己心人李清幽要和張云飛訂婚了,是吧。

那葉子衛現在最反,最憎惡的又是什麼呢?”

“是葉家的人?”

張建海有點知道對方說的意思了。

“對,葉子衛就是葉家的人攆出來的,是葉家人親自把葉子衛趕出S市的。

對葉家人的恨,恐怕不會比對張云飛呢。

只是對張云飛的恨,是擺在明的,對葉家人的恨,卻是藏在心里的。

畢竟葉子衛自己也是如假包換的葉家人嘛。”

“你是想怎麼做?”

“我倒是認為,如果真有葉家人也在關注葉子衛,那就是我的機會。

我正愁沒有合適的機會,借口去接近葉子衛呢,這不正是個好機會嗎?

我把有人跟蹤葉子衛的消息告訴葉子衛,就相當于用葉家人去取得了葉子衛的信任,拉近我和葉子衛的距離。

那接下來的事就好辦多了。”

張建海不得不承認,和自己打電話的這個人,在謀詭計方面的天賦,比起周云來要強了不

“好,你去辦吧。”

張建海終于下定了決心。

“明白,姑爹,等我的好消息吧。”

電話掛斷了。

張建海在書房里定定神,取下耳朵里的耳塞,凝神片刻,一不可抑制的興覺終于還是沖向了腦門,張建海臉上的笑意不加掩飾地浮現出來。

周靖,周云大哥的兒子,也就是那個和張建海打電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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