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神秘人物(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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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自己給葉家丟臉嗎?

怕自己被人害死了嗎?

葉子衛不是都已經被葉家除名了嗎?

那葉子衛的生死,和葉家人還有什麼關系呢?

偽君子。

虛偽,偽善。

葉子衛的心里忍不住罵道。

心里這樣想著,人也就迎著那個巷子里的人走了上去。

“你是一直跟著我從酒吧出來,還是被別人來的?”

葉子衛問道。

“這和你有關系嗎?”

對方完全沒有和他好好說話的意思。

這讓葉子衛心里的火焰燃燒得更加強烈,熾熱了。

這是赤 的蔑視。

“好了,回去吧,小白臉,這種地方不適合你。

回你的公寓去,回去喝去吧。”

“你說什麼?”

對方的不屑讓葉子衛失去了理智。

回去喝,比小白臉更讓葉子衛恥。

“我說你可以回去了,這里已經安全了,沒有人再拉著你去干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了。

但是你最好回去,這種地方不適合你,這里不賣牛給你喝。

我救了你一回,不想再出手救你第二回。”

對方沒有毫的退讓,這說明這個人完全沒有把葉子衛放在眼睛里。

也不會顧及葉子衛的

“我知道你是誰。”

葉子衛冷冷的聲音。

我知道你是誰,其實葉子衛真的知道這個人是誰嗎?

是不知道的,他知道的是這個人背后的人。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

也不可能知道。”

這個人說話的語氣,方式讓葉子衛更加憎惡,因為這種語氣就是張云飛和自己說話的方式,也是葉楚在健館抓到自己的時候說話的方式。

為什麼這些惡人都是用這種方式和自己說話。

在聲音里,著的是蔑視,不屑,不以為然。

葉子衛就那麼讓人忽視嗎?

葉子衛在這些人的眼里就是那麼地不值一提嗎?

“我知道你是誰。”

葉子衛提高了聲音,一個大步走上去,他是想用自己的和對方接,最好能和對方打起來,手,腳都可以。

今天的葉子衛,最開始想的是放縱自己,現在想的是要見點,最好還能點傷,能在醫院里躺上幾天。

就像剛才踉蹌著離開的那個意大利男人一樣。

但等待葉子衛的,還是失敗。

那個輕易就制服了比自己高要高的意大利陌生男人的家伙,是個練家子,像葉子衛這樣沖的富家子弟,本就不是對手,打架也是講究技巧的,也是有要求的,

不是靠著一口氣就能打贏的。

之間對方都沒怎麼,就迎著葉子衛的,對方只是一抬手,就找到了葉子衛的肋。

是在葉子衛的肩膀上。

一只手抵住了葉子衛的肩膀,葉子衛就完全失去了力道,再想靠近這個人都做不到了。

這個距離很尷尬,因為對方略微前傾,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是葉子衛抬也踢不到對方的,只能被對方用一只手控制住。

這讓葉子衛更加憤怒,他的嗓子里發出了低沉的嘶吼聲,整個人也力向對方撲上去。

等待葉子衛的是更大的失敗。

葉子衛自己也不知道對方是怎麼做到的,只到自己猛然間就失去掉了的重心,被對方一下子拎起來,摔了一個方向,然后抵在了墻上。

被拎起來的時候,對方下手是沒有留的,甚至還可以說下手很重。

但是在葉子衛的就要接到墻壁的時候,對方收手了。

葉子衛的靠在墻上,沒有發出那記沉悶的響聲,后腦勺也沒有撞上去。

對方在葉子衛就要撞到墻上的一剎那,把葉子衛往回拉了一把。

這一瞬間,葉子衛想到了死。

一個死字,讓葉子衛心里的憤怒,怨氣,全都消失了。

在葉對方的眼睛里,葉子衛看到了讓他悚然生畏的寒

“小子,我救下你,是因為我收了錢。

因為我收了錢,所以以后一段時間,我還是會救下你。

這是行規,我得守規矩。

但是記著小子,我相當看不起你,在我看來,你就是個小白臉,就是個娘們。

是給沒斷孩子。”

對方那種鄙夷的語氣毫無保留地停在葉子衛的耳朵里,說完話,這個人一松手,重新喪失斗志的葉子衛整個人委頓地坐在了地板上。

這是又一次,葉子衛被人侮辱,鄙視。

卻沒有毫的還手之力。

連憤怒和拼命的念頭,也只是維持了幾分鐘的時間。

也許這個男人說的就是對的,葉子衛就是個娘們,就是個骨頭。

難怪李清幽不喜歡他,難怪爺爺葉天瀾也不喜歡他。

坐在地板上的葉子衛萬念俱灰,看著那個男人扭頭也消失在巷子里。

兩個對于葉子衛來說都是陌生的男人,一個出現在酒吧里,是想得到自己的,所以一開始是甜言語,別有用心,但最后肯定是 火 中燒。

后一個從里到外,從開始到結束都是冷若冰霜,不屑和蔑視顯而易見,毫不掩飾。

但最后也還是傲慢的偏見。

兩個陌生的男人都消失了。

葉子衛卻不知道自己應該到什麼地方去。

這個時候是不是應該下雨啊,下雨了,雨水淋在上,不是更可以嘲笑葉子衛的弱和無能嗎。

“先生,需要幫助嗎?”

一個路過的中年婦低下頭看向葉子衛,說的是意大利語。

肯定是以為葉子衛是喝醉了酒,或者是被人搶劫,沒有了錢

葉子衛沒有回答,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先生,需要警察,還是需要醫生。”

中年婦換了英語,繼續問道。

“不,謝謝,我后有好多保鏢在保護我呢?”

葉子衛說道,但是目黯淡,毫無神采。

“什麼?”

“我,是一個富家子弟,我后面有很多保鏢在保護我,你別看我坐在地上,像個失敗者,但其實這都是假象。

我是功人士,是冠軍男人,是站在世界之巔的人。”

葉子衛想到要憤怒地站起來,用剛才那個男人那種不屑的語調和這個中年婦說話,用剛才那個男人,和之前張云飛和自己說話的那種氣勢和這個中年婦說話。

但在開口的剎那,葉子衛放棄了。

這樣有用嗎?

要他們的方式說話,就能變張云飛那樣的人嗎?

就會讓那些看不起自己的人看得起自己嗎?

自欺欺人,一葉障目。

沒有用的。

何況,人家是來向自己表示善意的,是好心。

問話的中年婦被葉子衛沒頭沒腦的話嚇著了,實在沒明白葉子衛要說的是什麼。

葉子衛的上沒有酒的味道,說明他不是喝醉了,不是酒話。

那就說明他是清醒的,一個人在清醒的狀態下會說這種沒頭沒腦的話,那只有一種可能了——妄想癥。

也就是神經病。

中年婦搖搖頭,站起走開了。

在中年婦離去的背影里,葉子衛也站起了子。

這是意大利米蘭的街頭,對于葉子衛來說,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城市。

這里沒有李清幽,沒有張云飛,沒有李銳品,也沒有葉楚。

也沒有母親徐一媛。

只有葉子衛自己。

現在去干嘛?

回去,喝

葉子衛早就不喝了,但也沒有喝酒。

剛才那個男人的話,讓葉子衛的心里搐了一下——酒

也許是應該回到酒吧里去的,酒吧,就會有酒的。

男人,不喝酒還是男人嗎?

喝了酒,以后就不會再被人嘲諷該回家喝了。

這真是個奇妙的夜晚。

先是一個陌生的意大利人,看上了喝咖啡的葉子衛,以為葉子衛是那種人,要把葉子衛帶走。

接著是一個爺爺葉天瀾安排的人出現,攔著了葉子衛,但卻毫無顧忌地嘲諷葉子衛就是個失敗者。

現在,是葉子衛決定自己去嘗試被嘲笑的生活了。

只不過,這次準備嘲笑葉子衛的是葉子衛自己。

葉子衛再出現在酒吧里的時候,距離他上次離開過去了不到十分鐘時間。

當葉子衛再出現在酒吧里的時候,剛才接待葉子衛的酒吧招待臉上出現了一種極其怪異的眼神。

不僅是因為葉子衛弄臟,弄皺了的服,和臉上的一道紅印。

更多的原因是這個短短的間隔時間。

這個東方人不是和那個男人出去了嗎?

這怎麼那麼快就回來了?

而且還弄得衫不整的。

這是拒絕了?

或者說是反悔了?

還是被強迫了?

那還回來干嘛?

出了事,就應該趕報警,或者回家啊!

最不應該來的,就是這里。

而且看他的樣子,沒有來找自己興師問罪的意思啊!

真是個奇怪的人。

關鍵是這個間隔時間——十分鐘。

十分鐘。

這個時間太尷尬了。

還好,十分鐘以前葉子衛坐的那個位置還是空著的。

是不是也可以理解因為間隔時間太短,還沒有人坐下去。

十分鐘,真是個無比尷尬的時間。

所以,在葉子衛重新做回吧臺旁的那張椅子上的時候,連接待他的招待臉上,也出了詫異的神

極其詫異。

剛才不是明明出去了嗎?

還是和那個男人出去的。

那個男人是做什麼的,招待可是清楚得很,這個酒吧的常客了。

怎麼那麼快就回來了?

但是這種詫異只維持了很短的時間,然后就馬上用一種職業的笑容和態度重新迎上去。

“你好,先生,需要點什麼?”

咖啡嗎?

還來一杯咖啡?

招待心里對自己說。

“給我一杯酒。”

葉子衛用意大利語說道。

這下招待更詫異了,這個東南面孔的男人來酒吧也是好幾天了,從來都是喝咖啡的呀,怎麼喝起酒來了。

剛才過去的十分鐘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能夠讓這個東方男人下決心喝酒了?

有意思。

“先生,你要什麼酒?”

要什麼酒?

這個問題葉子衛答不上來了,要什麼酒?

葉子衛只知道有白酒,啤酒,紅酒。

但肯定不能跟人說要啤酒,白酒,或者紅酒。

這麼一說,招待就會馬上問:要什麼牌子的?

幾年的?

那些問題,葉子衛更加答不上來。

只會更尷尬,只會再被人嘲笑一次。

今天晚上,葉子衛被嘲笑得以進攻夠多了,不想再被嘲笑了。

招待是個老手,很快就發現了葉子衛的窘迫,馬上換了一副臉,對葉子衛說。

“不如試試本店的特尾酒吧,適合酒量一般的人品嘗的,是用果酒調制的,口也不是很辣,也許適合你的心啊。”

果酒調制的尾酒,那至應該是有甜味的。

這也許是一個好主意。

葉子衛同意了。

“好,給我三杯。”

葉子衛說道。

“三杯?”

招待又嚇著了。

這個東方人還真是遇到了什麼事了,一開口就是三杯。

管他的吧,要幾杯就給幾杯吧。

等一下記得付錢就是了。

不過看這小子的樣子,別說三杯,喝一杯下去恐怕都不容易吧。

“對,三杯。”

說完三杯以后,葉子衛的扭頭看向酒吧里,在一個位置上,葉子衛找到了他想要找的人——就是那個這些天來都一直在跟著自己的人,一個和他一樣,長著一張東方面孔的男人。

葉子衛知道,這個人是爺爺葉天瀾,或者是大哥葉子燁找來其名曰保護自己的人。

其實是怕自己怎麼著了。

自己還能怎麼著了?

是會死了,還是會被人綁架了?

真是可笑。

剛才那個出手教訓了陌生的意大利男人,然后用言語侮辱了自己的人,應該是這個人的手下,或者是這個人找來的人,花錢雇來的。

花了多錢?

應該花了不

這個人什麼名字?

葉子衛看到他正在接電話,不知道是在說什麼。

也聽不見說的是漢語還是意大利語,葉子衛確信他看到了自己,因為兩個人的目在了一起的。

對于葉子衛的去而復返,這個一直跟著自己的人并沒有表現出什麼驚詫,也沒有表現得特別憤怒,連失都沒有。

只是冷漠。

全都是冷漠。

葉子衛看到他掛斷電話以后,只是停了片刻,隨機就又撥打了另一個電話,很快,一個青年男子走進酒吧,來到了這個人的邊,然后在聽完吩咐以后,又迅速地消失了。

三杯尾酒擱在了葉子衛的面前,是,葉子衛把一張鈔票放在了吧臺上,讓招待收走。

看到葉子衛先付了錢,招待也就放心了,手示意葉子衛自己喝。

三杯酒,葉子衛想的是把三杯酒全都端起來,很豪爽地一干而盡的。

也許那才是真男人,才不會被人嘲笑只能在酒吧里喝,喝咖啡,才不會被人做小白臉。

但是在端起第一杯酒,接邊的時候,又放棄了。

雖然是果酒,但還是散發著酒的味道,這種味道讓葉子衛非常不舒服。

停了一會,葉子衛終于還是鼓起勇氣,站起

他需要讓自己的人生第一杯酒,更有意義。

“回家喝去吧。”

那個貌似出手幫助了自己,但其實是用更嚴重的,更可怕的方式傷害了葉子衛的男人,就是這樣說的。

這像一鋼針扎在葉子衛的心里。

葉子衛不是個男人,是個娘們。

是一個不被人尊重的男人,因為葉子衛還沒有斷

這些話,這些影響,已經足夠讓葉子衛喝完這三杯酒了。

跟著,招待看到葉子衛端起其中的一杯,離開吧臺,走向了酒吧里的一張桌子,正是那個剛剛打完電話的人坐的那張桌子。

招待依稀記得,這兩個人幾乎是一起出現在酒吧里的。

而且這幾天以來,只要葉子衛來到酒吧,另外那個人也一定出現。

還好兩個人沒有說過話,不然連招待都要懷疑兩個人的份了。

那也是一個長著東方面孔的男人,是一個中年男人。

對方看到了正走向自己的葉子衛,沒有,只是目冷冷地看著葉子衛一步步走進自己的桌子。

“說英語,意大利語,還是漢語。”

葉子衛問道。

對方回答葉子衛的是一種葉子衛不知道,更聽不懂的語言。

葉子衛蒙了一下,他聽不懂對方說的是什麼。

這種語言他好像沒有接過。

不是德語,也不是法語。

聽不懂沒關系,但是葉子衛是能看得懂對方臉上那種譏笑的表

譏笑,這個表對葉子衛來說太悉了,也傷害太深刻了。

所有的人,幾乎所有的人,在面對葉子衛的時候都是這個表

張云飛,葉楚,葉子燁,還有剛剛在鄉里出手的那個陌生男人。

他們的臉上就都是這種表的,而且這種表又都是在面對葉子衛的時候才出現的,他們嘲笑,譏諷的人就都是他葉子衛。

“隨你。

想說什麼都可以。”

對方的里這回說出來的是漢語,標準的漢語普通話。

葉子衛猜的沒有錯,這個人就是爺爺葉天瀾派來的,派來盯著葉子衛的,這個人本出不忌諱自己被葉子衛發現,也不忌諱葉子衛找上門來。

他的工作是保證葉子衛不被人殺死,或者別的,不是盯著葉子衛車的一舉一

是,這個人就是葉天瀾讓葉楚和葉子燁找來的人,只是和葉子衛想的不一樣,葉天瀾讓葉楚和葉子燁派來的這個人,要防著的是躲在暗的張建海,不是要盯梢葉子衛。

“你剛才說的是什麼話?”

葉子衛繼續不依不饒。

“加泰羅尼亞語。

聽不懂,是吧。

西班牙語的一種。

不過加泰羅尼亞人可不承認自己是西班牙人,他們說自己是加泰羅尼亞人,不是西班牙人。”

對方的譏笑,不屑同樣顯而易見。

加泰羅尼亞和西班牙的關系,葉子衛知道一些。

加泰羅尼亞是西班牙的一個大區,相當于省,或者國的州。

加泰羅尼亞有高度的自治權,還有自己的議會組織和主席。

因為加泰羅尼亞是整個西班牙經濟最發達的地區。

因此,加泰羅尼亞地區一直在謀求獨立,還有獨立武裝,還進行過恐怖活

加泰羅尼亞人不說西班牙語,說的是加泰羅尼亞語。

這個人,和自己說加泰羅尼亞語是什麼意思?

還要告訴自己加泰羅尼亞人是不說西班牙語的西班牙人,也不承認自己是西班牙人是什麼意思?

不就是映自己嗎?

葉子衛為葉家人,卻被趕出了葉家。

為葉家人,卻得不到葉家人的認可,不能為葉家增添彩。

是這個意思嗎?

葉子衛強怒火,他又更好的打算要來和眼前的這個男人對話,他要找回一點今天晚上丟掉的場子。

“不用聽懂,我來告訴你我想讓你知道的事

因為我知道你是誰,你來干什麼。”

葉子衛終于如愿以償地看到了對方臉上皺起了眉頭,這說明自己在這場斗智斗勇的比賽里,終于占據了一回優勢。

這還不算結束呢!

葉子衛有葉子衛的命門,肋,眼前的這個男人也有。

“而且我還知道,不管你愿不愿意,喜不喜歡,你都必須聽我說完,不管我說的是什麼。

因為你的任務,就是盯著我。

你不能不高興就拍拍屁站起來走人,更不能一生氣就揍我一頓。

因為這是你的工作,剛才那個出手打人的人,也是這麼跟我說的——這是工作,收了錢,就要做下去的。

對嗎?”

對方臉上不是皺眉頭了,是強忍怒火了。

葉子衛到了無比的滿足,自己終于也找回了一次場子。

“我告訴你,我,葉子衛,你麼里的小白臉,只會喝的人,也開始喝酒了。

看見了嗎?

尾酒,我葉子衛要了三杯,那邊的吧臺上還有兩杯,我會把它們全都喝了,一滴不剩。

我是男人,不是娘們,更不是小白臉,以后你們都不能用這個事來說我。

聽到了嗎?”

聽到了,確定聽到了。

因為葉子衛看到了對面這個人那張喜笑開的臉,不再是皺眉,也不是強怒火,是實實在在的喜笑開,就差手舞足蹈了。

葉子衛最想看到的表沒有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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