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再難脫身

76.4% / 152/199

如此走空趟自然不是蘇澈的子,特別是眼下張竟天這件事在頭頂,拿不到可以牽制他的東西,所有的一切就都白費了。

這,已經是他們最后的機會了。

所以,怎麼都要完這個不可能的任務,一定要進到張紹生家里。

雖然小區業保安大多認得,勉強刷臉可以進。

但若是要進門,還是沒有辦法的。

雖然之前進出的時候張紹生告知了門上的碼,但已經搬走這麼長時間,以張紹生的謹慎肯定是換過了碼。

所以,眼下除了得到門卡以外就沒有別的辦法可以進了。

所以蘇澈在稍晚些的時候再次回到了私立醫院,因為早間來過,并沒有人阻攔

蘇澈一路順利的進了病房,張家人早都悉數離去,只留了個看護,看到蘇澈進來有些喏喏站了起來。

略略點了頭,看向躺在病床上的張紹生。

他接了人工輔助呼吸系統,機在靜謐的房間中發出低微單調的聲響。

嘶——嘶—— 房間里窗簾拉攏,大燈都關了。

只留了床沿兩盞冷調的床頭燈,伴著呼吸的節奏,整個室氛圍沉悶的人心慌。

線暗沉沉的,顯得格外抑。

蘇澈與那看護在這樣的空間下無言對坐了許久,終是那看護先行站了起來,有些吞吐道:“我接個電話。”

其實,并沒有來電,只是莫名覺得心慌。

相較而言,蘇澈對于這種環境的敏度并不高,所以也沒有別的什麼作。

朝著看護善意道:“沒事,你去吧,有我在。”

如蒙大赦,轉自要走。

此時蘇澈像想起什麼住了,“這柜子的鑰匙你有嗎?”

迎著看護略有些意外的眼神,蘇澈淡然解釋道:“我怕有什麼急要找東西。”

其實這要求本就有些怪怪的,看個人而已頂多不過一兩個小時,并沒有必要非用什麼鑰匙。

但看護并沒有多想,將上的鑰匙遞了過去。

接了鑰匙,蘇澈另外給了錢,禮貌道:“麻煩你幫忙接完電話給我買些水回來。”

“好的。”

等著看護出去了,蘇澈原本淡然的神就繃不住了,當即松了口氣站起來。

徑直就沖向旁側置的柜子打算翻找門卡,用鑰匙打開之后,開始翻找。

雖然給了看護錢將人支開了,但心下還有些惴惴。

就怕那邊看護突然進門,心慌之下蘇澈略有些慌

忙前忙后找了一番,不小心把柜子里的一個包了下來。

聽著落地的靜,被自己嚇了一跳。

扭頭心虛的看了眼門外,沒聽見什麼聲響。

蘇澈松了口氣,撿了那個包之后,下意識的拉開。

看著里的東西,眼睛亮了起來。

避開了那疊錢,自里面取出了那張棕櫚泉小區的門卡。

拿到了門卡蘇澈也并沒有急著離開,重新坐回到了臨窗的沙發上,想等著看護回來,將這場戲唱的有始有終。

結果那看護也不知道去了哪里,等了好一會不見回來。

蘇澈心緒漸漸沉了下來,單手支腮將視線轉到了床鋪上,略略有些神思恍惚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發覺自己不知何時離開了沙發,站到了張紹生的病床邊。

看著他在人工輔助呼吸系統下艱難的求生,那瞬間,莫名想到了年時期。

沒有看見的母親最后一面,那些大人攔著,抱著

視線里,只有從白布下滴落的璀璨花和母親落在外頭那只染了鮮的手臂。

鬼使神差般,走上前去。

心中全無恐懼,只懷著激憤的心將那人工輔助呼吸系統關停。

旁側卻突然了只手來,握住了的手,阻止了接下來的作。

蘇澈略略怔了怔,收回了手轉眸去看那人,意外發現竟然是母親。

一如記憶里的那般溫,沒有通的鮮盈盈的笑。

蘇澈心下一慟,當即就落了淚來。

轉自將母親團團抱住,心下千言萬語但是怎麼都說出來。

聽到了母親在耳畔輕的聲音,“阿澈,不要這麼做,你會做惡夢的。”

在母親懷里搖頭,并不想聽。

原來早在14歲的時候,母親走了,父親發狂般跑出家門,后來也在同一天離開了。

那些人都說還小不要看,會做惡夢的。

所以直到他們徹底化飛灰離開蘇澈都沒有見過他們最后一面。

饒是如此,這麼多年了,的惡夢并沒有因此而減

所以,這并沒有什麼大不了。

“……這是不同的。”

雖然一句話都沒說出了,但母親似是全部都聽見了。

一面輕的肩背,一面搖了搖頭,并不肯退步。

可是不管如何,都不影響他阻止蘇澈做這件事的決心。

可是母親卻依舊堅持,“有些事,有些界限絕對不能越過,就比方你現在要做的事

這個世界本就不公平,可是你要堅守本心。

不管這這世界如何變遷,你若是選擇了這個作為,與你怨忿的那些人又有什麼區別?”

若是關了這個人工呼吸裝置,張紹生勢必就要斃命。

那個時候,蘇澈的行為就是殺人。

的母親,怎麼會讓這麼做。

“將來,你會后悔的。”

在母親這般輕略帶著哀傷的囑托下,蘇澈自夢境中驚醒。

眼前依舊是灰暗的燈,耳畔是低調的聲響,眼前被褥間躺著無知無覺的張紹生。

剛剛那一切,竟然全部都是夢境。

扭了頭,發現側看護不知何時已經回來了。

正坐在的另一邊,手邊的桌上放著一瓶水,水下著零散的找零。

蘇澈突然站了起來,略略有些緒激走至床邊,看著病床上張紹生異樣蒼白衰老的臉孔,原本以為無于衷的緒疏忽收

——將來,你會后悔的。

夢境里,母親的那聲囑咐在耳畔響起。

其實蘇澈并不信怪力神,可是夢境里的母親讓無端的相信,是真實存在的。

一直都在擔心著,思及此蘇澈匆匆往外間走去。

的眼淚直到了躲進無人的角落才落了出來。

不管如何,他是給了生命的那個人。

但是,卻想要奪走他的生命。

即使是在夢境里,但不能不說這就是的真實想法。

這麼多年了,經歷了這麼多是事和意外,依舊并沒有變得偏激。

確實如母親夢里所言,不應該為了那些事改變自己。

有些界限,勢必是不能越過的。

那是為人的最基本準則,若是不擇手段至廝,和張竟天的行徑又有什麼區別。

對他的那些仇恨是否還有站得住腳的由來。

可現在這樣悲從中來的難過,卻并不是源自于這份惡毒的想法。

而是源自剛剛離去前最后看到的張紹生,的親生父親已經在死神的羽翼之下,再難

這應該也算做他另一種形式的罪有應得,所以,不該為此難過,甚至不該落淚。

可是所有理智能想到的理由都沒有任何安緩解的作用,蘇澈終究還是不住心底那些延綿不絕的哀傷。

哭得不能自已,即使是在無人經過的角落。

只是這畢竟是醫院,空曠的走道間,有這樣抑的哭聲遙遙傳來,自然引得人好奇探看。

終于有人循聲過來,發現了蹲在角落埋首掌間哭一團的淚人,可是這里是醫院,生離死別也都是正常。

雖然略略有些驚,但并沒有人對蘇澈的行徑有什麼責怪,反是出了同的神,轉自安靜的離開。

留給一個人獨自舐傷口的空間。

所謂報仇,其實并不能讓自己真的快樂。

那些傷害已經造,沒有人能替害者選擇原諒。

他們的結局,或好或壞,都是必須要去面對的。

📖 本章閲讀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