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流時辰光(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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財經訪談節目的最后,年輕的主持人照例是要問一個涉及八卦的話題,“祁先生,我想冒昧問您一句,迄今為止,最后悔的事是什麼?”

這個問題本不在節目錄制的流程臺本上。

祁昊了一眼鏡頭外臉沉郁的公關部經理,隨即低頭扶了扶眼鏡,淡然開口:“一旦決定的事,就不能后悔。”

世人都知道,齊正集團的掌門人祁昊天生的冷言語,甚參加這種公開的訪談類節目,雖然是頗為公式化的一句話敷衍,也算是給足了節目組面子。

了節目錄制,和導演主持人打過招呼,祁昊在副手陪伴下走出攝影棚。

集團公關經理戰戰兢兢上前,垂了頭道:“祁總,很抱歉,這是我的失職。”

祁昊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踏了下行的電梯。

當期節目播出的時候,夏眠專程打了電話過來取笑,“后悔?

這主持人也太沒常識了,我們工作至上的機人祁總怎麼會有那些個屬于人類的緒。”

夏眠彼時正和妻子鬧婚變,祁昊便將他的言行歸結于不順的沒事找事,遂二話不說掛了電話。

忙完了手頭的公事,時間已經到了晚間7點。

中車影霓虹閃爍,他站在34層總裁辦公室大幅落地玻璃窗后,俯瞰著塵世的氣息,一臉茫然。

后悔,他有什麼值得后悔的東西?

心下那空茫又一次卷土重來,他閉了眼,聽到祁的聲音:“大哥,你大嫂嗎?”

他是怎麼回答的?

“我們不需要這麼淺的。”

哦,對了,他想起來了,對,他不需要這麼淺的,不需要的。

一邊搖頭,一邊無力得靠著落地玻璃慢慢坐到地上。

祁昊埋首掌,如果他真是個機人,當初就不應該讓祁麟生下來。

明知道這孩子的將來百分百是條荊棘,他還是將他留了下來。

因為什麼?

只是因為只是祁家的第一個孩子嗎?

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只不過因為他是祁昊,是祁家的支柱,祁可以不顧一切得離開,他卻不可以。

不單是職責,更是一份深骨髓的責任

所以,祁昊就必須擁有一顆堅的心腸。

必須讓自己相信,他是不需要任何的機人。

沒有開燈的辦公室隨著夜的降臨陷一片混沌,窗外閃爍的霓虹似是來自另一個世界。

另一個,祁昊卻不許自己沉溺的地方。

但是那一天,他在烘焙店里看到蘇澈的時候。

心下竟是止不住的悸,他以為,回來了。

不過只是一秒,他就清楚的明了,不是曉茹,雖然有著神似曉茹的五,甚至有那些相似的小作,也不是那個故作堅強,卻時不時出令人心疼眼神的周曉茹。

下,他對著很像周曉茹的蘇澈,第一次將自己堅心房下鮮淋漓的一面展示出來,“他們都說我沒有過,但是實際上,誰的心都不是石頭長的。

曉茹是我的前妻,我一直以為我們的婚姻就是利益結合。

但是我低估了時間的魔力,直到和我離婚,我才發覺自己錯了。

可是,上別人了,我們不可能了。”

“很多東西,錯過就是永遠。”

他深刻的明白。

蘇澈聽完了這個故事,站在天寒地凍的室外,略略有些發抖。

記憶就像是倒在掌心的水,無論你攤開還是握,它總是會從指中一點一滴流淌干凈。

總有一天,所有的悲歡喜怒都會幻化灰,他也一定會忘記他

到底除了自,沒人為你提供任何失敗的機會。

于是,到了故事的最后,他還是眾人想象中的冷祁昊,不再念想,不再貪妄,世故而沉穩,是工作至上的機人。

不是每段都能有那個人恰好守著你回頭,所以于這世間,兜兜轉轉你還在我后,就是最的意外。

蘇澈依舊站在室外,不住打了個噴嚏。

旁側有人跑來,將一把抱住,“這麼冷的天,你瘋了嗎?”

的視線落到了隋益臉上,笑起來,“怎麼了?”

“還怎麼,你為什麼沒和我說啊?”

,神里滿是不贊同。

“和你說什麼?”

蘇澈任他拉懷里。

“聿修就要有弟弟或者妹妹了。”

他抵著額頭,耳廓泛紅。

像極了記憶里那個年,只是現在他不是害,而是激

了手捂住他的耳朵,“你這又是從哪里知道的?”

“安慕希今天打了電話給我,說你去檢查了。”

跟我說結果要明天才出來。”

蘇澈有些意外。

他倒不與糾結這個話題,只抱了在懷里。

蘇澈卻還在糾結自己遭到了背叛這事,“居然騙我,真是的,都懷著孩子,也不說做個好榜樣。”

他埋在肩頭,聽著絮叨,輕輕笑起來。

這一次,他會陪著等這孩子出生。

補上聿修那時候,他來不及參與的那些。

結果沒想到,蘇澈懷了這胎后脾氣呈幾何級數遞增。

不僅將烘焙店的一干下屬嚇得噤若寒蟬,連隋益也常被吼得面無人,就是隋聿修這個親生得也沒落到什麼好。

吳茗瑜為此找了鄭文揚打聽,“我姐懷聿修的時候也這樣嗎?”

“沒有。”

鄭文揚搖頭。

“那現在這個樣子,會不會是得了產前憂郁癥啊?”

吳茗瑜很擔心。

鄭文揚反對,“我看那樣子分明是狂躁癥還差不多。”

狂躁也好,抑郁也罷。

這會蘇澈懷得孩子順利足月,滿心歡喜以為可以生個兒,到了最后出來的還是個兒子。

這一次,就在月子里嚎啕大哭,真就抑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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