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鑾殿中,白亦瀾看了一眼躺在龍榻上的永泰帝,他似乎又憔悴了兩分,但他對此並沒有過多的擔心。
“您找兒臣做什麽?”他的態度一如既往地如此,沒有什麽變化。
皇帝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蒼老的病容上多了三分凝重。
“朕此時召你進宮,自是有要事要說。”
白亦瀾瞥了他一眼,示意他繼續說,皇帝並沒有天威被藐視的惱怒,隻是看著他,目有幾分無奈,“太子,你聽著,無論朕做什麽,都是為你考慮。”
白亦瀾皺眉,回憶起曾經,這位父皇曾將他留在荒野森林裏,足足三日才派人進來尋他,後來也說是為了他考慮,他說出這種話的時候總是沒有好事。
“你做了什麽?”這一會兒連敬語也省了,白亦瀾的詢問中連語氣都有了兩分冷意。
“這些日子你時常帶在邊的那人,是葉家的三小姐吧,想來,你是知道的。”
永泰帝親眼看著他臉上淡漠的神一點一點的裂,越發地認定了自己做的是對的。
“你果然知道。”
白亦瀾並沒有回答永泰帝的疑,他的語氣比寒冰還冷,“你要對做什麽?”
永泰帝鎮定自若地道,“太子,你是大魏的太子,這種東西,若不能很好地控製住,你本該舍棄,既然你做不到,那麽朕幫你解決。”
白亦瀾上前一步,皇帝邊的大太監見他神可怖,連忙擋在了永泰帝的前,“殿下,無論陛下做什麽都是為了殿下您考慮,您不可對陛下無理。”
可下一刻,他被前之人一手揮開,摔倒在地。
白亦瀾的目直直地看著永泰帝,語氣中有著化不開的涼薄,“若你對做什麽,若出了什麽事,你我之間這父子的分,便徹底到此為止了。”
永泰帝做了這麽久的帝王,也早已將所謂分都看得很淡了,他所在意的隻有大魏這萬裏江山。
“太子,並非朕非要對你的人怎麽樣,相反,若沒有異心,朕十分讚這麽一個人在你的邊,隻是,這個子看起來頗有城府,朕不能留下,這是為了你。”
頗有城府?白亦瀾似乎聽到了笑話,那樣的蠢丫頭竟然會有人用有城府這幾個字來形容,可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若你讓本宮進宮就是為了如此,那麽,告辭。”
“太子,你可知道當日皇宮裏出現刺客,曾有宮中侍衛看見那人與刺客在一起?”永泰帝見他就要轉,不疾不徐地開口道。
白亦瀾的腳步並未停下。
皇帝皺眉,“與此刻很有可能有所勾結,朕並不會懷疑你,太子,但是這說明那人很危險,即便如此你也要包庇?朕竟從未發現你是如此公私不分之人。”
“你自然不知,本宮就是如此公私不分之人,即便你說的是真的,這件事本宮也自會理,本宮的人,本宮自己會管好。”
皇帝沒有想到一向冷靜自持,一向不會被私左右的太子居然也有這樣一意孤行的時候。
“你去吧,隻是此刻怕是已經晚了,朕已經讓人理葉三之事,你若是此刻趕回太子府,興許還能見最後一麵。”
下一刻,永泰帝見到了他的目,冷而充滿戾氣的,即便是他都心驚,永泰帝想,若不是此番他著急回去,隻怕是什麽事都做的出來了。
一旁的大太監了脖子,他從未在哪個人那兒看見過這種表,這位太子殿下,有的時候真的人從骨子裏敬畏……
永泰帝了自己的太,“朕做的是對的,朕沒有錯。”
大太監語塞,半晌後還是順著他道,“陛下您是真龍天子,您做的所有決斷本就都是對的,太子殿下隻是一時想不明白罷了,殿下如此聰明,必定很快就會想明白,為了一個別有用心的人,本就不值得。”
皇帝他點了點頭,“你說得對,就是如此。”
……
解決了皇帝吩咐的事,親眼看著那子捂著腹部,痛苦地皺著眉的樣子,頒旨的幾人才鬆了一口氣。
但對這位葉三小姐也有了不一樣的看法,畢竟畏懼死亡是人之常,這位葉小姐的膽倒是他們見過的,較為難得的了。
雖然確實很明顯不想死,卻也不想看著旁人為而死,是個值得敬佩的,不過,他們也不過是依著聖上的旨意辦事罷了。
隻是,這位葉三小姐的舉似乎引起了太子府的眾人緒的激,他們一大群人都瞪著他們,仿佛他們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
其實為皇上做了許多事,這種況他們也不是沒有遇到過,隻是這些人可不太一樣,若是那些暗衛得到了祁言的一句話,隻怕他們所有人都別想活著離開太子府。
隻是好在祁言這會似乎還沒有回過神來。
祁言半扶著葉琳,他深知殿下不喜旁人對葉小姐有所,但此時此刻卻沒有別的辦法,看著葉小姐難的模樣,他的雙手都有些抖。
“祁言,你在發抖嗎?”
葉琳皺著眉,的額上已經滿是細細地汗水,明明疼的沒了半條命,還是笑的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書中有過記載,鉤吻又有金勾吻、苦吻、斷腸草、山砒霜等別稱,全株均有毒,芽毒最強,卻從未記載如何解毒。
祁言的心中蔓延著從未有過的慌張,葉小姐,會死嗎?
他不知道此時此刻自己心中的慌張是不是全因為自己對太子殿下那句會照顧好葉小姐的承諾……
他抬眼,眼中滿是憤怒,直到,他看見太子殿下奪門而。
祁言抿著,看著無力站穩而隻能倚著自己的葉小姐,這個向來冷,甚至都很與人示弱服之人,眼眶通紅著。
“殿下……”
葉琳也看見了他,緩緩地站了起來,卻險些栽倒在地,白亦瀾將擁在了懷中。
“抱歉,葉琳,本宮回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