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那些家清白或者是中立勢力的考生才有資格參加殿試。
也別說什麼公正不公正的,非常時期行非常手段,他們也不可能培養其他敵對勢力的人擔任重要職位。
好在并不是所有考生都是其他勢力派來的眼線,安樺剔除了那些用不得的人,剩下的考生也不在數。
會試考題的最后一道大題,就是問考生們對于昌寧侯鎮紅糧軍這場戰役的看法。
其實就是為了篩選出有意投靠昌寧侯府的考生。
因為只要有心投靠昌寧侯,必然會對昌寧侯鎮紅糧軍這場戰役大吹彩虹屁,這樣的考生,最起碼思想上不會有問題。
安樺可不想在殿試時遇到那種指著昌寧侯罵佞逆臣的頭鐵考生。
因為這一次殿試,是由昌寧侯出面主考的。
往屆殿試都是由皇帝或者太子主考,參加殿試的考生才會被稱作是‘天子門生’。
昌寧侯出面做殿試主考,其中的意義已經很明顯了。
那些愚忠皇室的書生,必然是看不過眼的,難免會說出一些過激的話,讓昌寧侯難堪下不來臺。安樺要提前把這些不安定因素排除掉。
有安樺的一步步篩選,最終能走到殿試上,出現在昌寧侯面前的考生,全都是識時務的俊杰。
眾考生對昌寧侯恭敬拜道:“學生拜見丞相大人!”
昌寧侯心中意氣風發,面上卻還端著嚴肅的表,沉聲道:“免禮,平。座,準備考試。”
安樺跟在昌寧侯看著這一場由傅家舉辦的科舉考試,這些考生全都是未來傅家的班底,也是他未來的手下。
在這些考生當中,安樺格外重點關注了一下其中一個看起來家境不太好,服袖口都磨線,青衫洗得略微發白的中年考生。
這個考生三十多歲的樣子,面滄桑,兩鬢略有白發,飽經風霜的樣子,但氣質卻很沉靜,即使安樺盯著他看了好半晌,他也察覺到了上頭有人關注他,依舊下筆穩重的繼續作答,不曾慌神。
安樺會格外注意一下這個人,是因為傅凝生前在洪揚升邊見過此人。
他名為許錚,出寒門,全靠寡母和姐姐做針線活給人漿洗供他讀書,因得罪了當地豪強,即使有舉人功名在,他們一家的日子也十分難過。
上一世許錚是洪揚升邊的軍師智囊,草莽出的洪揚升,一開始本沒有那麼長遠的眼發展自己的勢力,是因為他救下了被豪強迫害的許錚,得到了許錚的效忠幫助,才一步步發展起來的。
不然洪揚升沒點本事和勢力,也沒資格接到昌寧侯的兒這個階層的貴,更不可能得到昌寧侯的認可,把兒下嫁。
固然洪揚升是在得到傅家的全部資源之后才得以潛龍飛天的,但在飛天化為真龍之前,首先洪揚升也得自是條潛龍才行。
洪揚升能為最終勝利者,為開國皇帝,可不是靠自己心狠手辣,自能力也不容小覷,邊更是匯聚了眾多能臣勇將。
在洪揚升在登基之后,坐穩江山,開始清洗功臣,那些仗著自己的功勞張揚的武將勛貴是涼得最快的,洪揚升徹底收回兵權,又把刀口對準那些跟著他打天下的謀臣。
一大批開國功臣,最終得以善終的,只有寥寥幾人,其中就有這個許錚。
許錚幫助洪揚升,更多的是為了報恩,而非為了功名利祿,所以他很干脆的辭歸鄉,躲過了清洗。
上一世許錚會被當地豪強迫得家破人亡,寡母和姐姐全都被害死,自己也深陷牢獄。恰逢洪揚升攻破許錚家鄉那座城池,當地豪強負隅頑抗被殺,許錚被救了出來。
當時的洪揚升就跟紅糧軍首領差不多,也像是個土匪頭子,但他比紅糧軍首領更聰明,知道劫掠百姓沒有油水還容易引起民眾怨恨,就只劫掠豪強富戶,還散財給當地的貧苦民眾,獲得民眾激,奠定自己的民眾基礎。
洪揚升知人善用,他出低,自己學識淺薄,但他知道招攬有本事有學識的人為他出謀劃策,還懂得跟著自己手下的聰明人學習,慢慢充實自己,擺出低微帶來的劣勢。
傅凝嫁給洪揚升時,從洪揚升上已經看不出他曾經是個大字不識幾個的草莽文盲了。
即使傅凝對洪揚升恨之骨,也不得不承認此人雖然刻薄寡恩過河拆橋但確實是個梟雄人。
許錚能伴隨洪揚升這樣的梟雄多年,并且在洪揚升的清洗中全而退,可見其本事不凡。
安樺忽然踱步走到許錚的旁,站在他邊看著他作答的卷子,他的字寫的很方正,似乎沒有多棱角,但筆鋒之中卻暗藏鋒芒。
再看他答題容,言之有,又不失圓,安樺下意識的微微頷首。
安樺也沒想到自己只是因為昌寧侯手下缺人才,勸昌寧侯開一次恩科篩選招攬人才,居然能釣到許錚這條大魚。
上一世沒有開恩科這回事,許錚大概是等不到兩年后的會試,就被當地豪強迫害得家破人亡。
如今安樺提議開恩科,許錚就抓住機會京參加會試,只要他能金榜題名,他家的危機自然迎刃而解。
看來安樺無意間截胡了洪揚升的一個頂級謀臣了。
他心里還高興的,洪揚升事業剛起步時邊可沒幾個能人愿意投效,唯有一個許錚是他運氣好撿了,他還是后面在許錚的幫助下慢慢發展壯大后才招攬了更多的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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