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訴苦’的小區其他人心里覺得兒媳婦反對是人之常, 但這種不涉及自利益的事,他們還是很樂意站在道德制高點指責別人的:“你這兒媳婦真是太沒善心了,就是多雙筷子的事,怎麼就不愿意呢?”
老太太聽見別人附和自己,就指責起兒媳婦來更起勁兒了, 說得唾橫飛之際, 忽然發現之前還時而搭腔的老朋友們一個個都閉不言了, 齊刷刷的看向的后。
老太太下意識的也轉頭看過去, 然后就看見臉難看的兒子和兒媳。
老太太惴惴不安的呆住了,吶吶道:“我……”
兒媳冷笑一聲,轉頭對丈夫道:“瞧瞧你媽在背后是怎麼詆毀我的?以前我說你不信,現在抓了個正著吧?反正這孝順兒媳婦我是做不來了, 誰做誰做去!”
兒媳掉頭就走, 兒子對老太太嘆了口氣, 連忙轉去追妻子。
老太太呆愣在原地,手足無措,周圍的其他人紛紛找理由離開:“我家還煲著湯呢,我回去看看火。”
“這天看著快下雨了,我回去收服。”
“我孫午睡快醒了,我也得回去了。”
一個個都離開了,只留下老太太垂頭喪氣的往家里走。
安樺站在花壇的另一邊,目穿過樹枝的隙落在老太太的背影上,微微勾。
不好意思,人類的道德觀束縛不了他,道德綁架對他沒用。他也不是那種愿意白吃虧的。
老太太這種喜歡站在道德制高點慷他人之慨的人,就該讓自己去慷慨一下才知道什麼做己所不勿施于人。
陳子明可不知道自己在小區里裝可憐引來了這麼一系列的事,讓老太太一家子為他的事鬧了個犬不寧。
他只是再次來小區里刷好的時候,發現那些可憐他的老頭老太太現在都躲著他走了,也沒人給他送東西了。
這讓陳子明有些丈二和尚不著頭腦,怎麼突然就變化這麼大了呢?以前還有人愿意把他帶回家吃飯呢,現在都對他不搭理了。
陳子明拿著糖去找小區的小孩打聽況,小區里的孩子還真有知道的,因為大人說話以為小孩聽不懂,也沒避著自家孩子,就被孩子聽進去了。
陳子明在得知真相之后,心里又尷尬又無語,還有些惱上了那個說想收養他的老太太。
誰稀罕去你們家里當孫子?我是想讓你們幫我說說,讓黎安樺重新接納他。
雖然黎安樺如今已經知道了陳子明不是他親生兒子,但上輩子黎爸爸對他的疼讓陳子明心存希,他總覺得上輩子黎爸爸那麼他,這輩子肯定會原諒他和媽媽的。
陳子明見在小區里刷好是沒法繼續下去了,就干脆直接去找安樺。
他也沒有直接找上安樺,而是躲在安樺可以看見的地方‘窺’,一副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可憐模樣,讓人看得心。
安樺回頭瞥了一眼正一臉期待父的陳子明,心道這小子倒是個演技派。
不過想想也是,陳子明上輩子能從陳莫的一眾兒子中穎而出,靠不就是這一手會裝會賣可憐的演技嗎?
原主上輩子沒見識過,只看見陳子明在他面前蠻橫得不行,無非是陳子明恃行兇,知道自己不管怎麼對原主頤指氣使,原主都是真心他的,不會與他計較,更不會記恨他。而陳莫這個親生父親不同,陳莫看重利益,孩子多,不在乎他這一個私生子,所以他得討好陳莫。
典型的窩里橫白眼狼。
安樺對陳子明的故意裝可憐視而不見,論心,誰都不過他。
陳子明見他這無往不利的一招不好使了,還以為是安樺隔遠了沒看見呢,思忖片刻,就主沖出去,怯生生的喊了一聲:“爸爸!”
但凡有個父棚的男人聽見孩子這樣喊自己爸爸,都得心。
安樺卻仿佛沒聽見一般。
陳子明沖上前去攔住他,又鼓起勇氣喊道:“爸爸!”他用哀求的眼神看著安樺,“爸爸,你別不要我,媽媽對我一點也不好,什麼都不管我,還不給我吃飯,我都瘦了。媽媽還不讓我去上學……爸爸,我好想你,我好……”
安樺打斷他賣可憐的話:“是想我的錢吧?”
安樺冷漠的看著他:“你不愧是林鳶的兒子,簡直就是跟一模一樣的秉。你們母子倆會裝可憐,會向我低頭,無非是缺錢了,想要我當提款機了。”
陳子明瞪大了眼睛,一副‘你怎能憑空污人清白’的表,控訴的道:“爸爸,我怎麼可能會這麼想?我只是想你了,我可是爸爸你一手帶大的,我只認你這一個爸爸……”
安樺差點笑了出來。
可別瞪著眼睛說瞎話了,陳子明上輩子可是只跪他那個有錢爸爸的,對原主這個沒那麼多錢的養父連喊聲爸爸都是施舍。
安樺掏出手機,低頭看著手機屏幕,默默的點開錄像,然后抬頭看向陳子明,有些搖遲疑的問道:“你剛才說你媽待你,是真的嗎?”
陳子明看不見他手機上的作,還以為自己的賣可憐是真的打了安樺,畢竟在他的記憶里,自己養父一直是一個心善良對他無條件疼的人,他連忙趁熱打鐵的道:“媽媽真的待我了,不讓我上學,不讓我吃飯,我天天肚子,有時候還會打我,一天到頭也不跟我說話,對我冷暴力,我真的不了了。爸爸,求求你讓我回家吧,我保證會聽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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