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不先說績,你倆聊啥呢?叭叭叭的聊得這麼開心,現在是我在講課,還是你們倆在講課?”
方師太走下了講臺,在第一排的位置停住,手中的課本一揚。
“我看你們那角都快咧到耳上去了,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來,你們倆把開心的事說說,讓咱們班里的同學一塊跟著快樂快樂。”
杜明宇:“……”
許長浩:“……”
兩人小幅度的轉頭,互相對視了一眼,他們聊的確實是開心的,只是這件聊得開心的事似乎、可能、也許不太適合拿到大庭廣眾之下去說。
他們總不能說“老師,是這樣的,我們覺得班長和他同桌喜結良緣了,所以無法抑制心里的開心和激”吧?
“怎麼都不說話了,現在啞了,剛才不是聊的歡?”方師太手中的課本往講桌上一拍,發出啪的一聲脆響。
“都高二了,離高考也就一年半的時間了,你們不急,我都替你們急的慌,覺得自己學的好了?都能考上清華北大了?”
方師太一邊說著,一邊拿課本狂拍著講桌,兩人求生非常強的低著腦袋沒敢吱聲,由著在上面數落的唾沫橫飛。
“我不愿意一而再,再而三的說你們,可你們心里總歸得有點數吧,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起來還沒完了?一人耽誤一分鐘,全班四十多個人,那就是四十多分鐘,這一節課才幾分鐘,我還用不用講課了?”
鑒于兩人的認錯態度還算是良好,方師太說了幾分鐘也慢慢的消了氣,拿起被當作驚堂木來用的課本,手指一抬,又點了名。
“許長浩,低頭干什麼,你腳底下有花啊?拿起你的課本來,我問你,我剛才講到哪里了?”
許長浩:“???”
他哪知道老師講到哪里了,他剛才的整顆心都在班長和柚子妹妹他倆的瓜田里,吃瓜吃的像是一只活蹦跳的猹,閏土都抓不住他。
“講、講到……”許長浩小心翼翼的咽了下口水,他有種奇異的直覺,如果他這個問題回答不對,他很可能會被方師太一腳踹出去。
后面約飄來一句極輕的“第五段……堅……青云之志”,這聲音太小,許長浩豎著耳朵仔細辨認一下,又結合著課本上的那段文言文,才明白了他柚子妹妹口中說的是什麼。
許長浩連忙正道:“講到窮且益堅,不墜青云之志這里了。”
方師太有些意外,稍微緩和了臉,這小男孩有前途啊,開茶話會的同時還能分心聽著講課,“行,你坐下吧。”
點點頭,話鋒又是一轉,“那杜明宇,你來給大家翻譯一下,你同桌剛才說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杜明宇:“?!”
為什麼方師太的問題來到他這里就換了個難度?
許長浩給他遞了一個“兄弟,對不住了,我也無能無力”的眼神,杜明宇只好捧起課本,磕磕絆絆的開始翻譯。
“窮是指貧窮,堅應該是指堅強,所以這句話連起來的意思就是,貧窮使我越來越堅強,所以我想發財的志向直沖青云之巔,永遠都不會墜落。”
方師太:“……”
正在聽他翻譯的林青柚:“……”
真是好一個貧窮使我越來越堅強啊。
杜明宇翻譯完,剛好下課鈴也打響了,方師太簡直要被他的這個神翻譯給氣笑了,忍了忍,到底還是沒把心口憋著的那口氣給咽下去,怒氣沖沖的放下了話:“五十遍《滕王閣序》,晚自習之前上來,同桌看著點,不抄完不許去吃飯!”
杜明宇:“……”
嚶嚶嚶,上次班長大人抄《赤壁賦》才抄了十遍,怎麼到他抄的時候又翻倍了?
周六周日的大課間不用跑,杜明宇下了課就吭哧吭哧的開始埋頭抄起了《赤壁賦》,班里吵吵鬧鬧的,前排睡覺的學生干脆把課本攤開蓋到了自己的腦袋上,企圖隔絕掉一些雜音。
景行往耳朵里塞了一只耳機,懶洋洋的趴在桌子上,下抵在手肘,空出來的那只手有一下沒一下的往手機屏幕上著。
林青柚發現了他的一個小偏好,比起往王者榮耀荒野行這種作作類的游戲,景行似乎是更喜歡開心消消樂這種單機益智類游戲。
他的開心消消樂都打到一千多關了,一看就是名勤勞的老玩家。
林青柚記得,剛開學那會兒還見過景行玩保衛蘿卜和植大戰僵尸,估計是全部的關卡都給打通了,沒有了挑戰,所以開始轉戰開心消消樂了。
杜明宇手里抄著書,里也沒消停的嘟囔道:“我真是太喜歡嘮嗑了,我上輩子一定是一個嗑瓜子的機。”
許長浩沒耐心的打斷他:“行了行了,你可閉吧,你再嘮下去,你這五十遍明天也抄不完。”
林青柚平時的課間活除了聽杜明宇嘮嗑之外,一般就是看后面圖書架上的小說,如今杜明宇忙著抄書大業,實在是不出空來扭頭和嘮了,于是,終于有時間繼續去看上本自己還沒看完的霸總小說了。
景行打完了開心消消樂的藏關,也懶洋洋的靠了過來,右手隨意搭到了座位的椅背上,跟著一起往下看。
林青柚剛翻過一頁,最上面那一句“男人的角揚起了三百六十度的迷人微笑,彎腰間不經意的出了他那完的42塊腹”猝不及防的映了的眼簾。
看到這里,林青柚翻頁的手頓時停住了,陷了深深的迷茫之中。
三百六十度的迷人微笑?
這個霸道總裁的角上是掛了個圓規嗎?
當然,比起標準的圓規式微笑,令人更迷茫的是霸道總裁那完的42塊腹。
林青柚想象了一下42塊腹對稱鋪展開的那個畫面,越發的覺得這個霸道總裁可能是個了的玉米棒。
景行也看到了這一句充滿畫面的描寫,他挑了挑眉梢,臉上的表倒是沒怎麼變,一副司空見慣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