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東西的面前蹲著一個小姑娘，正捂著臉哭的稀里嘩啦，口中上氣不接下氣的說著什麼，只是哭腔太重，咬字聽不太清楚。
小姑娘旁邊還有個歪坐在矮墻上的男孩子，姿態散漫的像是來看戲的，胳膊肘松松的搭在立著的板上，清瘦分明的腕骨上非常格格不的纏了串黑佛珠。
男孩子長得帥，眼窩深，眼皮薄，雙眼皮前窄后寬，睫長而微微低垂，眼尾的線條輕輕挑著向后延，掃出一片自帶妝的影。
左側的眉尾還囂張的剃了兩條豎杠，一雙桀驁不羈的黑眼睛里鋒芒勾人。
又是一個讓人移不開眼的大帥。
大帥的頭發剪得短，清清爽爽的側分，但很高調的給染了煙灰。
只是和那些殺馬特哥哥們不一樣，這位大帥的值實在是過，能經得住他瞎折騰。
煙灰不僅沒現出半分的非主流，反而讓他像個舞臺上彩照人的男團明星。
北風凜冽的十一月天里，他也不怕冷，就穿著條單薄的破牛仔，出了膝蓋一片蒼白的皮。
林青柚花了三秒鐘的時間，確定了這個大帥沒穿秋的這個事實。
半米開外，一名和大帥穿著同款外套的年以同樣一副懶散的姿態，斜斜的倚靠在墻上。
那年的模樣生得更為致，薄冷，眼角勾外翹，瞳孔含帶水，整個人像是從二次元里走出來的。
比起那位沒穿秋的煙灰大帥，這位二次元年更稱得上是一種因為過于致而模糊了別的漂亮。
只是他臉上的表看起來有些郁，眉梢眼角堆著的除了涼薄，就是冷漠。
林青柚看到他的第一眼，莫名的就覺得他像漫畫里的那種暗黑系病年。
好看歸好看，就是有點……不真實。
許是湘州的山水養人，林青柚發覺自己最近看到帥哥的頻率開始直線上升。
看來湘州容易出人這句話果然是說的不錯。
白鹿沒理會狗東西和狗東西的小弟們，只作優雅的撥了撥自己耳邊的長發，對著蹲在地上的小姑娘哼了一聲，一副這傻孩子沒救了的慈母語氣。
“這個單純的小傻瓜，還以為牽了哥哥的手就能得到哥哥的心呢，沒想到這位哥哥是個千手觀音。”
“哇……”
小姑娘哭的更大聲了。
破大帥挑了下眉梢，有些看不過去的嘖了一聲，勸道：“伊伊，你別哭了啊，你的眼線筆可不防水，再哭下去的話，妝可就花了，到時候妝容糊一臉，就不好看了。”
“……”
宋伊伊抬起頭，胡的抹了抹淚珠，一臉哀怨的看著他，噎噎的說：“辭哥，你怎麼知道我的眼線筆不防水的？”
賀辭的左手往側一撐，右手按著板的頂端，作輕巧的從墻上跳了下來。
“前幾天，我本來想拿你的眼線筆給嘉嘉在眼尾畫一顆小心心的，結果手一抖，給畫了個大西瓜籽，后來我一就掉了。”
末了，他皺了皺眉心，又稍帶嫌棄的補充道：“還粘了我一的墨，我了好久才干凈。”
聞言，程嘉抬起頭來，沒什麼表的看了他一眼，言簡意賅的道：“閉。”
“好的，嘉嘉。”
賀辭立刻把食指抵到了上，做了一個噓的手勢，乖乖的閉上了。
“好了小寶貝兒，你也別哭唧唧的了。”
白鹿嗤笑一聲，俯一把將蹲在地上哭鼻子的小姑娘給拉了起來，嗓音慵懶的像只沒睡醒的貓兒。
“趕你這滿臉鼻涕和淚的，臟死了。”
從挎包里出張紙巾來，口嫌直的往的臉上按著。
“聽著，你很好，他不配，別再為狗東西掉眼淚。”
宋伊伊吸了吸鼻子，又啞又委屈的聲音甕聲甕氣的從紙巾下傳了出來：“小白，我臉上的皮都快被你掉了……”
白鹿的作頓了頓，沒好氣的道：“忍著！”
和口中兇狠的語氣不同的是，手上魯的作漸漸放輕了下來，又說：“行了行了啊，別哭了，爸爸是帶你來找場子的，可不是看你這麼沒出息的在這個狗東西面前哭的。”
提起這個狗東西，宋伊伊委屈的扁了扁又要哭，白鹿眼疾手快的一張紙巾按在了的，直接把的哭腔給了回去：“收！”
宋伊伊的一聲嗚咽被的重新吞回了肚子里。
“打住了，聽到沒？”白鹿把紙巾塞進的手心里，又歪了歪頭摘掉上的挎包，順勢丟到的懷里。
“拿著，這個哭就到此為止了，你要是真的想哭，等一會兒回去讓你哭個夠，先把眼前的這個狗東西給解決了。”
的眼神有意無意的掃過狗東西的第三條，角掀起的弧度意味深長。
阮江升被這個別有深意的眼神掃的脊背發，不自覺的夾膝蓋抖了一下。
程嘉早就等的百無聊賴了，聽這樣說，懶懶的抬了抬眼，摘下了耳朵里塞著的耳機，直起了子。
“伊伊啊。”見程嘉白鹿要手，賀辭將板往墻邊一立，慢悠悠的走到宋伊伊的面前來，手腕上的佛珠在眼前一晃而過，慢條斯理的開了口。
“佛經中有言，人有八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怨憎會苦，別離苦，求不得苦，五蘊熾盛苦，唯有心放空，方能人離難，難離，一切災殃化為塵。”
賀辭一副老僧定的修行姿態。
“……”
程嘉和白鹿挽袖子的作同時頓住了。
宋伊伊懵懵懂懂的抬起了頭，一雙澄澈干凈的眼睛里滿是茫然。
吸了吸鼻子，非常坦誠的說：“辭哥，你說的話我聽不懂。”
這一句充滿佛普照的神來之語在這個殺氣騰騰的氣氛里實在是太過于突兀，林青柚想不聽到也難。
將咬著的那顆糖吞了下去，在心里默默地接了一句——世間萬皆空，唯其空，便能包容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