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福滿告訴陳揚，他想以個戶的份，辦一個手工鞋廠。
陳揚不懂做鞋，不好評判。
但蔡福滿應該是這一帶最早提出做鞋的人之一。
后來衡峰公社和陳蔡公社合并，為全國著名的制鞋之鄉，其萌芽就來自于蔡福滿這樣的農民。
“福滿哥，你的鞋做出來后，打算怎麼賣出去呢？”
“以路橋街的市場為依托，從路橋街采購原材料，做出來的鞋，也拿到路橋街銷售。揚，這與你當初生產皂的做法一樣。”
陳揚連聲贊好。
蔡福滿乘機問道：“揚，有沒有興趣合作一把？”
陳揚直接搖頭。
“為啥？”蔡福滿憨笑著問。
“福滿哥，我現在的生意還不錯，我不想停下來。人又不能一心二用，福滿哥，我只好說聲對不起了。”
“沒關系，沒關系，以后的合作機會多得是嘛。”
“好，說定了。福滿哥，以后有機會，你我一定要合作一把。”
蔡福滿憨憨的笑著。
“揚，現在就有另一個合作機會。”
陳揚立即明了，“你是說村民委員會選舉？”
“不行嗎？”
陳揚笑了，什麼老實人，一點都不老實麼。
說合作做鞋只是個幌子，說村民委員會選舉，才是蔡福滿的真正目的。
“歡迎合作，福滿哥，非常歡迎合作。”
蔡福滿滿意的笑笑，“揚，你可要記住，我代表我自己，不代表其他人。”
陳揚一點都不奇怪，同在名單上，不可能有真正的聯手。
從理論上講，自己多一票，人家一票，一多一就是兩票。
蔡夫和蔡福滿，要想提高自己的得票率，正確的做法，應該是讓對方得票。
這個道理，或者這個奧，陳揚在讀高中選舉班長時就悟到了。
十個候選人，十個選七個，你的對手是九個。
同樣的，即使是等額選舉，七個選七個，其他六個也都是你的對手。
陳揚假裝不懂，故意言又止，“福滿哥，你與蔡夫，你們，你們？”
蔡福滿又是笑笑，“揚，你是讀書人，比我更聰明。咱們全村的人，畢竟賭博鬼沒有幾個，畢竟討厭賭博的人占大多數。”
陳揚恍然大悟，笑道：“福滿哥，你比我更聰明。”
蔡福滿馬上收斂，站起來，“揚，現在還早，現在還早。等到時候，你我再商量。”
陳揚起送客，“一言為定，一言為定。”
送走蔡福滿，陳揚想了想，不對人一詞的理解又深刻了許多。
連蔡福滿這樣的老實人都不老實了。
這段時間，十人名單中的其他人，除了蔡國平和陳揚自己，有八人都來找過陳揚。
宗良和蔡小春，可以說是比蔡福滿還要老實的老實人，也都上門來過。
就連十拿九穩的陳玉花，也找過陳揚。
陳玉花說得很對，是候選人里唯一的，按照有關規定，就是躺著也能當選。
可陳玉花說到面子問題，要是得票太，就是當選了也會為笑話。
都起來了。
這樣很好，水攪渾了，才更容易到魚兒。
可培訓班剛剛結束，績還沒出爐，陳揚就匆匆忙忙的出門。
這一趟出遠門，除了陳揚自己，還有葉正方、小龍和陳福明。
小龍是跟著陳福明，走的是ZJ市和SZ市那條路子，對陳揚沒有影響。
不管怎麼樣，天大的事也不能耽誤生意，或者是盡量的耽誤。
陳揚從家里帶了一萬塊，到了路橋街，就按每戶一千塊，給十個商戶付了錢。
已經欠了三萬多塊的貨款，每家三千多塊，陳揚的面子夠大的。
陳揚答應，下次從上海回來，保證將貨款全部結清。
陳揚和葉正方先走，陳福明和小龍還要等貨，還得在路橋街和海門港等兩三天。
只在海門港待了一個晩上，陳揚和葉正方就登上了405號船。
葉正方在405已混了人，這次又沒帶貨，不用看守，上了船就到竄。
這次買了二等艙票，四人一間，兩個人算是了一回。
陳揚還是老樣子，找到自己的鋪位，就要躺下補覺。
葉正方跑來，興沖沖的將陳揚拽起，“本人奉命前來。陳揚，起跟我走。”
“干麼？”陳揚甩開葉正方。
“有人找你。”
“誰啊？讓他有事過來找我。”
“船上的最高領導，命令你馬上過去。”
船長？陳揚兩眼一亮。
“咦，你幾時跟人家搭上關系了？”
“嘿嘿……揚哥你放心，那是你的目標。我對小姑娘興趣，我是不會搶你的人的。”
陳揚給了葉正方一拳，“正經點，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上次，上次你沒來，我一個人來回奔波，帶著一萬多塊錢。老板娘怕不安全，就找了船長，把錢給船上的乘警保管……”
“老板娘與船長還認識？”
“不僅認識，看樣子關系還好得很呢。”
陳揚點著頭噢了一聲，“這樣啊，我是得去謝謝人家。”
葉正方說，“關鍵是，咱們打通了這條線，以后的資金轉運就方便安全了。”
陳揚點點頭，起就走。
葉正方在后面跟。
走到舷梯邊，陳揚停下來，“葉子，你跟著我干啥？”
“嘿嘿……參觀參觀，學習學習。”
“滾，能滾多遠滾多遠。”
“過河拆橋，過河拆橋。”
“等等。”
葉正方剛走兩步，陳揚就住了他。
“對了，船長啥名？”
葉正方手撓腦袋，“只知道姓李，什麼什麼李心，就是不知道是哪個心。”
“暈，燒香不知道菩薩的名字。”
陳揚來到船長室。
船長室的門虛掩著。
陳揚通過門往里瞅。
天，在換服……
熱上涌，陳揚急忙退后。
不料，后有拖把，陳揚倒了拖把。
啪。
“誰。”船長室里響起了船長的喝問聲。
“我，陳揚，被你踢了一腳的乘客。”
“進來吧。”
陳揚推門而進。
船長室很小，一張半米寬的床，一張書桌，一張椅子，剩下的空間頂多能站兩三人。
船長看了陳揚一眼，為他倒了一杯水。
“說，你剛才看見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