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顧雲卿怎麼勸,向卉堅持要回家,沒有辦法,顧雲卿只能讓李嵩開車載著他們去向家的別墅。
思兔 向卉回到了別墅,大門口沒有紙條,家裡很整潔乾淨,廚房的灶臺上還放著一罐凍出油膏的排骨湯。
水池裡放著一大把摘好了卻已經蔫壞了的青菜,地上有土豆和芋頭,圍掛在冰箱的側面。
向卉呆呆地看著,媽燉了排骨湯,準備好了青菜,本應該去工作室玩一會兒就回家燒飯的。
覺得心臟尖銳地疼,呼吸變得困難起來。
「他們到底去了哪裡?
是誰?
為什麼要這樣害我?
」向卉捂著臉慢慢地蹲到了地上。
「寶寶,乖,聽話,我們先去酒店,你得吃點東西,睡一覺。
」顧雲卿看著無助的樣子,心疼得要命。
「為什麼要這樣害我?
我做錯了什麼?
」向卉喃喃地問。
「你什麼也沒做錯,是有人太壞。
」顧雲卿強行拉起了,然後將抱起來。
「阿卿,你說,他們會不會有事兒?
」向卉嗚咽起來。
「不會,不會,你相信我,他們一定會平平安安的。
」顧雲卿抱著出了大廳,抱著回到了車上。
(5, 「先到酒店,季安之的人在那兒等著。
」顧雲卿吩咐道。
向卉拼了命的撐著一口氣,季安之的人等著,會不會是有父母的消息了?
想爬起來坐好,可真的沒有力氣了。
像一隻被惡人狠狠踩過幾腳的貓,蜷在顧雲卿的懷裡,乾乾地氣。
半個多小時後,車子開到了酒店,李嵩匆匆下了車。
「我們下車啊。
」向卉掙扎著想起。
顧雲卿按住:「等一會兒。
」他話音落下,李嵩領著一個男人匆匆過來了。
向卉被注了鎮定劑,沒多一會兒,就沉沉睡去了。
顧雲卿看著蜷躺在座椅上,臉埋到雙掌之中,好一會兒後,他抹了一把臉才對一旁的李嵩說道。
「季安之那邊怎麼說?
」 「目前也是沒有消息,對方看起來計劃很久了,詳細周。
」李嵩說。
「最有可能是誰?
」他又問。
李嵩遲疑了一下:「季總說,不確定。
」 顧雲卿了一下鼻子:「陸款款的嫌疑排除了嗎?
」 李嵩沒說話。
(5, 「你回去吧,有事隨時給我打電話。
」顧雲卿抱著向卉下了車。
向卉覺自己渾渾噩噩地走上了一條長長的黑得無邊的路,約中,有一盞微弱的燈火亮著,向卉向著燈火一直走啊走啊,想走到有的地方,想走出去,可不管走得多快,
那燈火都總還是在遠。
很崩潰,想停下來休息,可的腳下仿佛有兩隻無形的手在拽著的雙腳往前走。
疲力盡,覺得自己要累死在這無盡的黑暗裡,就是在這裡,那盞燈火近了,也亮了,出口已然就在眼前。
向卉大喜,朝著出口跑去,更強烈地照來。
呀了一聲,人就醒過來了。
睜眼時,房間裡一片昏暗,向卉覺得整個人昏昏沉沉的,覺到自己睡了很久。
「阿卿。
」坐起來,頭重腳輕。
有腳步聲傳來,顧雲卿從外面一間屋快步走進來:「你醒了,先吃點東西吧?
」 「我爸媽和恬恬有消息了嗎?
我睡了多久?
」說著趕下地,雙腳虛浮,沒來得及步就跪到了地上。
顧雲卿把拉了起來:「先吃東西吧。
」 向卉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用力甩開顧雲卿的手:「你告訴我呀。
」 (5, 「你睡了十個小時。
」他說。
「我問我爸媽和恬恬有消息了嗎?
」激得尖起來,「你不要瞞我。
」 「還沒有。
」他說。
「還沒有?
」向卉退了一步,「為什麼還沒有消息,我爸心臟做過手,恬恬過刺激,就我媽好一點兒,可一個人怎麼照顧兩個人。
阿卿,怎麼辦?
你幫我想想辦法好不好?
是不是你們顧家的人下的手?
到底是誰?
他們想要我怎麼樣?
是不是想要我和你離婚,想要我徹底離你遠一點兒?
是這樣嗎?
我答應啊,真的,我答應,我要我爸媽和恬恬好好的,我願意。
」 顧雲卿不敢置信地看著:「你說什麼?
」 「除了你們顧家,誰有那麼大能耐,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把人綁架走還不留在任何的痕跡。
」向卉崩潰了,又哭又喊,「顧雲卿,你告訴我啊,普通人誰能夠計劃那麼周詳縝?
」 顧雲卿臉發白,他抿著不說話。
向卉哭得心臟著疼:「我做錯了事,懲罰我就可以了,為什麼要害我爸媽和恬恬,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 顧雲卿走過去,他手攬住,他低聲說:「你別哭了,你相信我,一定會有辦法,你爸媽還有恬恬……」 (5, 他話說到一半時,外間屋的手機響起來。
「我去接電話。
」他扶著站穩,然後往外屋跑去。
向卉追出去。
「餵……什麼……好,我們馬上過去。
」只幾句話,顧雲卿就結束了通話。
「是不是我爸媽……」 「對,找到了,快穿服。
」顧雲卿衝到櫃那兒,從裡面拿了一件加長的薄羽絨服出來。
「我不冷,快走。
」向卉穿著薄睡往房間門口跑。
顧雲卿拿著薄羽絨服追了出去。
兩個人下了樓,李嵩的車等在酒店門口。
「我爸媽還有恬恬,都還好嗎?
他們沒事兒吧。
」上了車,向卉問顧雲卿。
「先過去再說。
」顧雲卿道。
「他們到底好不好?
」向卉簡直要瘋了,抓住顧雲卿的手就咬了下去,「你不要總是敷衍我。
」 顧雲卿痛得皺起了眉。
「他們到底怎麼樣了?
」向卉聲嘶力竭。
「不太好。
」顧雲卿說出了這三個字。
(5, 「不太好?
」向卉有點兒聽不懂這三個字了,「是怎麼樣的不太好?
」 「先過去吧,好不好?
」顧雲卿眼中有淚閃。
向卉看著他,半晌才說:「好。
」 二十多分鐘後,向卉和顧雲卿到了公安局,仍然是上次接待他們的馬隊長。
不同於上次的利落,這次,馬隊長的表顯得很沉重。
「節哀。
」他說。
「節哀?
」向卉重複他的話,「節什麼哀?
」 「我們在離養場幾十里外的一座山里找到了你爸媽和你兒,你爸媽因為失溫嚴重,找到的時候已經沒有生命徵了,你兒幸運一點兒,因為你爸媽拼盡全力護住了,
經過醫院搶救,現在已經離了危險……」 向卉看著馬隊長的,他的那麼一張一合,他在說什麼?
找到爸媽的時候就沒有生命徵。
那是什麼意思?
是死了的意思嗎?
「山上太冷了,如果暖和一點兒,也許不會這樣。
」馬隊長看著向卉的樣子,心中也生出惻。
向卉晃了晃。
顧雲卿抱住。
「我爸媽在哪兒?
」問,「帶我去看看。
」 (5, 「在殯儀館,我讓我同事帶你們過去。
」馬隊長說。
向卉不知道自己怎麼到的殯儀館,幾乎全部的路都是顧雲卿半扶半抱才能走完。
換了防護服,向卉在顧雲卿的陪同下,跟在工作人員的後進了停間。
工作人員帶著他們走到一個大冰櫃前,然後拉開了裹袋。
向卉終於見到了爸媽,他們並排躺在一起。
因為失溫死亡,他們的面青黑得可怕。
向卉呆呆地看著,這是噩夢嗎?
這是真實的世界嗎?
不,不是。
這絕不是。
向卉倉惶地轉頭,看著顧雲卿:「阿卿,我現在是不是在做夢,我在夢裡對不對?
」 顧雲卿想安,可是安的話說不出口。
「好奇怪,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夢?
」向卉抬手,想咬自己試試看。
顧雲卿一把拉住了:「向卉,這是你爸媽,你沒有做夢。
」 「我沒有做夢?
」向卉愣愣地看他,「我爸媽死了,他們死了我怎麼辦?
」 「你還有我,還有恬恬。
」顧雲卿哽咽著說。
(5, 向卉轉頭看著冰櫃裡的爸媽,手出,一點一點朝媽的臉龐上去,那凹凸有致的臉,那冰冷得徹骨的臉。
又爸的臉,爸看起來摔了,半邊臉骨都陷下去了。
向卉開始無法控制地發抖,真的太冷了,冷得不知道怎麼辦?
「我爸和我媽真的死了嗎?
」向卉看著工作人員。
工作人員見慣死生,見慣各種悲慟,只是點了點頭。
「死了?
怎麼可以丟下我就死了呢?
為什麼要丟下我呢?
他們養了我二十九年,他們還沒老呢,我都還沒來得及給他們養老。
他們怎麼可以死了呢?
」向卉又去媽的臉,「媽,我不該去落日島,如果我在家,你們就不會死。
都怪我,媽,你不幫我帶恬恬,以後我怎麼寫小說啊。
你不在了,我要吃紅燒排骨怎麼辦啊?
我爸也是,養那滿院子的花花草草,還養魚,我也不知道要怎麼養啊。
媽,你帶我一起走吧,好不好?
」 「向卉。
」顧雲卿,「我們要出去了,時間已經到了。
」 「我不出去,你出去吧,我和我爸媽在一起。
」向卉說著就要往冰櫃裡爬。
「不可以不可以。
」工作人員嚇一跳,慌拉住。
「我要和我爸媽在一起,不要拉我,你們放開我,放開我……」向卉悲痛難抑,發出了野般痛苦的慘。